《[HP] 幻覺！幻覺？》BY zhoumou

“到你了哈利，說真話還是大冒險？”這是兩個相同的聲音。

“……嘿，為什麼是你們兩個人問問題？”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個聲音。

“……你可以只回答弗雷德的問題。”也是一個聲音。

他們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真話。”

“你喜歡的那個人在哪裡？”

“……居然不是問是誰？”

“反正問你你也不會說，為什麼不試試其他的訊息……”一個聲音。

“……說不定我們能搞到點什麼，然後自己猜出來。”也是一個聲音。

“回答問題。”這次又是兩個。

“……我不知道。”



校長從他標誌性的半月型鏡片上方對著遠方來客微笑：“真高興你回來了，我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來客——或者叫他歸客會更為妥當一些，硬邦邦地回答了一句。

校長扔進嘴巴裡一顆糖：“你看起來很不錯，看來旅行的確是個好主意。”

沒錯，來客雖然依舊瘦削蒼白，但總比原來那個憔悴蠟黃的模樣好得太多了。

“你的屋子從來沒有人動過，一切都是原樣。噢，我不確定它是不是需要打掃。”

“這不是問題。”客人乾巴巴地回答，“事實上，我對此十分感激。”

“不不不，”校長眨眨眼睛，“應該是我十分感激，你依然願意回來。”

來客沉默了一陣。“這沒什麼，阿不思，”他冷靜地說，“考慮到霍格華茲占了我四十五年生命裡足夠多的時間，我並不會對回到這裡產生太多反感。”


“又到你了哈利，說真話還是大冒險？”

“真話。”

“那個人是誰？”

“哪個人？”

“嘿，得了吧！裝傻沒什麼幫助。”

“……我以為你們說要自己猜的。”

“那是喬治的主意，不是我的。”

“……好吧，大冒險是什麼？”


哈利從壁爐裡“滾”了出來。

見鬼！他扶著腦袋坐在地上。他發誓除了雙胞胎的東西外他只喝了點黃油啤酒，這次聚會上只有黃油啤酒，那對天殺的雙胞胎到底給他喝了什麼？或者他還是該去龐弗雷夫人那裡去看看，畢竟雙胞胎在惡作劇上的天分實在太高了。他不止一次地懷疑，當初根本就該把雙胞胎也放到食死徒的內部去，這樣他們當時的攻打絕對會容易得多。

再次見鬼！他覺得自己的腳步也有點輕飄飄的！

“嗨，哈利！”前方傳來打招呼的聲音，據判斷那應該是草藥學助教納威。

哈利抬起頭：“嗨，納……”他的聲音突然哽住了。

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但是那表情又是納威帶了一點點呆氣的無辜。而且個子也不夠高，身材也沒那麼……咳……哦，對了，剛剛的聲音也是納威的吧？

哈利咽了咽口水：“納威？”

黑眼睛疑惑而又關切的眨了眨：“是的。怎麼了，哈利？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梅林啊！該死的雙胞胎！到底給他喝了什麼？

哈利聽到自己乾巴巴地回答：“哦，沒什麼，聚會後的一點點疲憊而已。”

哈利看著那張臉用納威的表情笑起來：“哦，家庭聚會？羅恩還好麼？”

他覺得自己的後脊背在發涼，不，他覺得自己就要被冰凍住了。


“你好，波特教授。”

哈利看著那個半透明的影子把那個擁有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腦袋摘下來——嚴格來說當然不算，畢竟還連了那麼一點皮膚。

他聽到自己冷靜地回答：“你好，尼古拉斯爵士。”


哈利一路上還見到了那個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弗立維教授版，皮皮鬼版，麥格教授版……

他慶倖自己沒有碰到那個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特裡勞妮教授版，費爾奇版，賓斯教授版……



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龐弗雷夫人檢查了他的身體，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哈利帶著雙重的疲憊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幸運的是他只碰到了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血人巴羅版。

血人巴羅？

哈利突然回神，他發現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地窖。

哈利揉了揉太陽穴。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要開學了，他實在不該由著雙胞胎胡鬧的。

哦，梅林！又一個及肩的微微帶了點卷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大鷹鉤鼻子薄嘴唇的……

這個是哪個版本的？哈利謹慎地把手停留在額頭上，他需要對方的聲音和體型來辨認這到底是誰……等等，體型？！

哈利把手放了下來，瞪住那個高大、瘦削、而且足夠好……咳……的身型。

“波特。”冷冰冰的聲音滑了出來。哈利打了個哆嗦，頭暈目眩地看著那薄嘴唇扭曲出一個冷笑。

“我猜測，你對我的出現有不少的不滿？”

不。不！不不不不不……

幻覺進一步發展了！！！

“呃……”哈利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好像粘了什麼東西，“……教授？”他很努力地咽下了某個名字。

那眉毛有一邊挑了起來：“波特教授，我可以擁有我的大門了嗎？”

哈利愣了一下，然後他發現自己站在六年間一直沒有被打開過的一扇門前。他撓撓頭，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是試了一下，終於在對方不耐煩的等待中沉默地往一旁讓了讓。

魔藥的氣味混合著那個人的氣味飄進哈利的嗅覺中。

天殺的雙胞胎！天殺的幻覺！！

哈利一邊咕噥著一邊看著那張冷冰冰的刻薄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直到自己的嘴唇撞上另一個人的。

哦！撞到牙了！哈利呻吟了一聲。不過沒撞到鼻子已經不錯了——畢竟對方的那個鷹鉤鼻子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他花了全身的力氣把自己扯離了那張已經變成……驚駭的臉。

“哦，我很抱歉……教授……唔！”

該死的！那對雙胞胎除了那種藥之外，還對他施了奪魂咒嗎？對，這樣的事情當然是他夢寐以求的，但他現在的意願在說：不！

哦，天哪！能吐出那樣冷冰冰語氣和冷冰冰話語的嘴唇，居然這麼軟……而且是溫熱的！哈利暈暈乎乎地想。然後他恍惚覺得他伸出了舌尖，在對方嘴唇的縫隙間掃了一遍……看來他非常不想加深這個吻……哦，沒有，他張開嘴了！梅林！舌頭！他夠到了！

一雙手鉗子一樣捉住哈利的手臂，終於把他扯開了。“波特！”那個美妙的聲音陰沉的，有點沙啞地低吼，“你到底喝了多少？”

那麼他到底是該感謝對方終於把他從這荒謬的狀況中拉出來，還是該氣惱他居然打斷了一個這麼美妙的吻呢？哈利暈頭轉向地眨了眨眼。

“波特！”那雙手搖了搖他，“該死的！看在梅林的份上！醒醒……唔！”

哈利在他的嘴唇間喘息了一聲：“我很抱歉，教授……”他再次把舌頭滑了進去。這次他甚至沒法控制地用手臂纏住了對方的脖頸。

他們好像在移動，但哈利已經完全沒法分辨了。這個人的氣息包圍著他，體溫熨帖著他，皮膚……哦！皮膚！他開始拉扯對方的扣子。

“見鬼！”在哈利啃咬他的下巴時，他懊惱地詛咒道，“你該死的以為我是誰？！波特！”

哈利成功地解開——或者說撕扯開了領口，他像饑渴的小獸一樣在那一小塊露出來的皮膚上拱了拱，一口噙住了喉結。

他呻吟一聲：“該死的！我是你曾經的魔藥學教授，斯內普！波特！”哈利鬆開了牙齒，有些迷茫地抬起頭對上那雙燃燒的惱怒的黑眼睛。

“現在！離開！”

哈利沒法離開，他的勃起叫囂著，他饑渴地需要這個人的嘴唇，舌頭和皮膚，饑渴得全身都在發疼。他嗚咽了一聲，無法自控地把下身貼了上去。

“不，”他舔了一下露出的脖頸，虛弱地哀求，“別讓我離開，嘶……”他咬住了舌尖。

斯內普握住了他的胯骨：“你早就過了青春期了，波特！別用荷爾蒙控制你的大腦！抓回點哪怕毛螃蟹那麼大的理智，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哈利專心地解開他的扣子，忙著在他的皮膚上又舔又吮又咬，同時努力往他身上磨蹭自己的下身。

這小混蛋體力不錯。斯內普一直覺得自己的長袍品質不錯，可只是這麼一會兒，他的扣子幾乎都已經全報銷了！

“啊！”這醉醺醺的白癡咬上了他一邊的乳頭，並充分發揮牙齒和舌頭的力量挑逗。

很好。

他是個完全的受害者，就讓這小混球自己承受後果吧！


這房間的確像是六年無人入侵的模樣，整潔度還勉強可以，但明顯當年他忽略了乾燥問題。床鋪有些潮濕，但沒有人對此發表異議，他們的舌頭很忙，他們的身體足夠滾燙。

哈利•波特的名聲如此之響，就算斯內普不在英國，也照樣可以輕易得知這年輕人的狀況。打敗伏地魔後，他成為了一名奧羅，四年後他回到霍格華茲成了一名黑魔法防禦教授。

現在這年輕人正赤裸地躺在他身下，展現這六年來的職業對他的影響。他長高了一些，但還算是個小個子，皮膚白皙，肌肉線條修長漂亮，但仍然可見那些肋骨。

“啊……”哈利拱起身體，抱住了胸前的腦袋。他碰到了那些黑頭發，用兩隻手抓住。噢，一點也不油！見鬼！這會是誰？

斯內普感覺到了他的僵硬。看來這小混蛋的情人頭髮很短，但明顯是男人——因為他對他的勃起明顯也很感興趣。

哈利的手掌慢慢下滑，他碰到了對方的大鼻子。哦，這個不錯！他微微笑了起來，再次收住了自己舌尖的“嘶嘶”聲。

他的情人有個大鼻子？斯內普猜想，倒是奇怪的嗜好！他不想再繼續想下去，這綠眼睛的小混蛋捧住了他的臉，湊過來把舌頭探進了他的嘴裡。

熱情的小混蛋！

他呻吟一聲，一隻手滑向對方弧形完美的臀部，揉捏了兩下，試探地滑向了縫隙。哈利猛然向後仰起頭，大聲地呻吟了一聲。斯內普含住了他的喉結，另一隻手開始技巧地揉捏揪扯他的乳頭。哈利用力摟住他的肩胛，大聲呻吟，熱情地打開身體迎向他。但是那縫隙是生澀而緊致的。太匆忙對他們兩個都沒有好處，斯內普艱難地摸索著自己的魔杖。哈利在這過程中把一條腿掛上了他的腰，努力在他的勃起上磨蹭自己的。

感謝梅林！斯內普終於握到了一根魔杖。

“油劑飛來！”他在波特的鎖骨間咕噥。

擴張並沒有進行得很徹底，斯內普只來得及在自己的勃起上塗抹足夠的潤滑劑，哈利已經急切地挺起腰，讓斯內普滑了進來。
唔！斯內普皺起眉喘了口起，這太緊了！而且哈利很可能受傷了！他吮住哈利那兩片痛苦地喘著氣的紅嘴唇，握住那有些萎靡的欲望捋動。哈利在他的嘴唇間倒抽了口氣，勃起很快又昂揚了起來。斯內普牢牢定住他的胯骨，鬆開他的嘴唇，另一隻手輕輕揉撫被撐到了極致的開口。
“多麼饑渴！”他嘶啞地嘲笑這年輕人，“但太慌張對我們沒有好處。現在，哈利，放鬆一點……”
哈利盯著他，綠眼睛又開始微笑，舌尖發出短促的“嘶嘶”聲。蛇老腔的情話嗎？斯內普在心裡冷笑，多麼情趣！

很好。斯內普慢慢推進，這年輕熱情的身體開始慢慢軟化。在斯內普到達最深處時，哈利帶著水汽哼了一聲。這一聲像是只小爪子一樣在斯內普心口上不輕不重地抓了一下，他也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他開始試探地小幅度地抽動，哈利的反應是用四肢纏住他。看起來他感覺不錯，斯內普吸吮對方的唇舌，動作漸漸變得狂野起來。哈利熱切地挺起身體，加大了四肢的力道。
“老天，這太棒了！嘶……”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突然低頭，張口咬住斯內普頸側的一塊皮膚。
斯內普倒抽了一口氣，他突然抬起了年輕人的腿，握住他的腰，動作猛烈而強悍。
哈利的喘息突然拔高，爆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抽搐地繃緊了。斯內普在他熱燙而收緊的體內狂野地大幅度地抽送了幾次，也迎來了炫目的高潮。

斯內普有六年沒再呼吸過霍格華茲的空氣，因此再次在地窖的床上醒過來，有一種奇異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
下一刻，他的身體突然繃緊了。
有一個溫熱的身體緊挨著他，毛茸茸的腦袋親昵地偎在他胸口。斯內普艱難地睜開依然發澀的雙眼，一顆亂蓬蓬的黑色的腦袋。
所有的記憶全部回籠。
波特。
見鬼！他居然跟著一個酒鬼發瘋！
哈利像小動物一樣在他胸前蠕動了一下，又蹭了蹭，然後突然間他僵住了。
哈！感覺出不對勁了嗎？！
“呃……”這年輕人清了清喉嚨，顫巍巍地抬起頭。
綠色的眼睛對上了黑色的。（哈哈！）
“噢！”哈利用令人驚歎的迅捷從床上跳起來往後退。斯內普看著他卷著毯子“撲通”跌到地毯上，嘴角卷起冷笑。
“梅林啊！”哈利瞪著他揪扯自己的頭髮，“為什麼幻覺還沒有消失？！”
斯內普的眼神完全冰冷起來，他滿意地看到波特在他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從昨天晚上我就有一個疑問，波特，你明白我是誰嗎？”
哈利沒顧上這個問題，他又發現了另一個讓人驚駭的問題。
“我在地窖裡？這房間沒人能打開的不是嗎？阿不思不會同意別人入侵這裡對嗎？”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只是六年沒見，波特的表情就變成了這樣可笑的地步嗎？他的絕望簡直就像充滿了希望的欣喜，斯內普不無惡意地猜測，也許當他欣喜地微笑會變得樹猴蛙一樣可悲？
“別讓我問第三遍，波特，你明白我是誰嗎？”
哈利往毯子裡縮了縮，嘀咕了一句：“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啊，我也許可以猜一猜，”斯內普冷笑，“從你一直試圖從舌尖隱藏的嘶嘶聲來看，是西莫？不過他不是個教授，那麼還有誰是以那個音節開頭的？”
“什麼？”哈利猛然抬頭，然後他翻了個白眼，“天哪！西莫！您太富有想像力了，先生……哦，不，或者說我太富有想像力了？”
斯內普皺皺眉：“試著別這麼語無倫次的，回答我的問題。”
“不，先生。”哈利試著站起來，結果引發了動作的僵硬和表情的扭曲，“如果你就是我眼中的那個人，你當然很明白自己是誰，你的名字和姓氏的第一個音節裡都有那個音。”
屋子裡陷入長久的沉默，只剩下哈利在試圖站起來和走動時偶爾發出的抽氣聲。
“西弗勒斯•斯內普？”
哈利僵住了。他慢慢地抬起頭，淩厲地瞪住床上的那個人：“我不該給你提示的，希望你不具備喇叭的特性……”他開始用眼睛的餘光尋找自己的魔杖，一忘皆空更保險一些。
“為什麼？”那聲音依然像是斯內普，但是沒了斯內普代表性的冰冷，嘲諷和惡毒，“你想要你曾經的魔藥學教授，一個油膩膩的陰沉的老蝙蝠？”
“這跟你無關。”
“原來如此，”那聲音嘲諷地說，好了，現在又是完整的斯內普的聲音了，“而你恥於這一點，所以要不惜一切地把它掩蓋住。”
那堆七零八落的衣服裡有什麼跳動了一下，然後哈利發現了床上那個人握住了兩根魔杖。
該死！才兩年而已，他的警覺性就已經退步成這個模樣了嗎？！
“閉嘴！”哈利覺得久違的格蘭芬多的憤怒又湧了出來，“是斯內普教授不應該被任何人打擾！而且……”他突然無法抑制地露出一絲受傷的神色。“該死！這不關你的事！”
“而且什麼，波特？”
看，這的確不是斯內普，哈利從沒聽到他有過這樣平和到近乎于溫和的聲音。
哈利歎了口氣，在那堆毯子裡坐了下來。他按住額頭：“而且他對我連毛螃蟹那麼大的好感都沒有。好了，就這樣了，夠了嗎？”
“典型的波特式的狂妄自大。”床上的人乾巴巴地說，“別妄圖對任何事情都能做出正確的猜測。”
哈利依然按著額頭：“夠了。”
“過來，哈利，”那聲音再次平和起來，“你好像受傷了。”
哈利低著頭，一隻眼睛都沒抬：“閉嘴。”
“多麼勇敢！”那聲音嘲諷他，“波特，你說過，阿不思不會同意別人私自進入這房間，而這房間的大門除了我沒人能打開。”
哈利抬起頭，希望在他的綠眼睛裡明明滅滅。
“過來，哈利。”床上那個人甚至伸出了一隻手，“別讓我說第三次。”
哈利遲疑地碰到那只手，他以從未有過的笨拙爬上床。他俯趴在床上，那雙手分開他的臀瓣。雖然那目光並沒有什麼別的意味，他還是有些細微的顫抖。
那個人的重量從床墊上消失了，哈利抬起頭，忍耐住了詢問。那個人回到這臥室沒有隔很長時間，只是他手上多了一個盒子。他坐在哈利身邊，再次分開他的臀瓣，慢慢把藥膏塗在他的入口。“放鬆點，哈利。”那只沾滿藥膏的手指慢慢探了進去。
哈利捉緊了床單：“可是，你討厭我不是嗎？”
那手指溫柔細緻地塗抹著藥膏，然後慢慢地退了出去。哈利送松了一口氣，翻過身捉住那只手臂。是溫熱的，有切實的觸感。
“我只能說，這說法並不十分全面。”那聲音慢吞吞地說，“你那張波特的臉和綠得可怕的眼睛，還有格蘭芬多式的愚蠢的確讓我心煩……”
“而且我瘦巴巴的，頭髮永遠亂蓬蓬，又沒有像德拉克•瑪律福那樣漂亮的臉蛋。”哈利迅速咕噥了一句，立刻感覺到銳利的視線刺了他一下。
“多麼神奇！你居然願意讚美瑪律福！”那聲音假聲假調地說，“還有，小瑪律福是我的教子，在我看來，就和我的兒子一樣。你會對你的兒子有興趣嗎？”
“我沒有兒子。”
“而我對此不負任何責任。”
哈利又摸了摸那個瘦削有力的手腕，另一隻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你身上的疼痛還不足以讓你清醒？”
“我、我只是還沒法相信……”哈利盯著那張完全的帶著斯內普表情的斯內普的臉，“再說雙胞胎的魔藥實在是太詭異了……”
“雙胞胎的魔藥？”斯內普突然僵硬了一下，“什麼魔藥？愛情魔藥？”
“不。”哈利有點疲憊地揉揉臉，“說老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他們的新發明。”
“典型的格蘭芬多式的愚蠢！”斯內普低吼，“永遠記不住要確定成分之後才能服用！你居然能好好活到現在，任何人都得承認這是個奇跡！”
哈利忍不住辯解：“我是他們的兄弟。他們喜歡惡作劇，但是知道分寸。”
“分寸。”斯內普冷哼。
哈利有點挫敗：“我們不會因為雙胞胎又吵起來吧？”
斯內普冷笑：“我們因為任何事情都能吵起來。”
哈利歎了口氣，但很快他又甜蜜地笑了起來：“這算是我們總能有話題聊嗎？”
“如果你樂意把吵架叫做聊天的話。”斯內普假笑，“我只能說我沒有這樣的愛好。”
哈利聳聳肩：“只要我們之間能持續交流，其他都可以慢慢改進……”他突然小心地看了斯內普一眼。
斯內普當然明白哈利的心思。他在試探，試探斯內普是否反對繼續下去。
這不能算是個好主意。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甚至不能確定哈利的眼睛裡看到的到底是誰，就輕易地接受了他的糾纏和誘惑。當然，他才是那個被騷擾的受害者。但這太不對勁了，他的自製力向來無可挑剔，他甚至曾經成功地欺騙過那個最多疑冷酷的黑魔王。
哈利的眼睛在等待中逐漸黯淡。
突然，那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裡有什麼跳動了一下。哈利挪動上身，趴在床沿翻找衣服，找出了一枚胸章一樣的東西。他左右看了看，對斯內普伸出手：“教授，我的魔杖。”
斯內普沉默地遞給他，這年輕人避開他的眼睛，接過來在胸章上點了一下。
“你好，哈利。”很熟悉的兩人合作的合成音。
哈利磨牙：“你好，哥哥們。”
“昨天晚上怎麼樣？”
“有好夢麼？”
哈利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哈利，它還沒有名字。”
“是仍處在試驗期的作品。”
“作為股東之一……”
“你已經免去了發明研究的責任……”
“不能再跳過做試驗品的角色了。”
哈利硬邦邦地說：“是麼？那麼說昨晚我是哈利•小白鼠？”
“其實比弗雷德•青蛙好聽……”
“也比喬治•小白兔好聽……”
的確，雙胞胎一直在用自己做實驗，那麼他偶爾做一次小白鼠也沒什麼。哈利歎了口氣，他沒法再發脾氣了。
“那麼，哈利。”又是兩個人。
“效果怎麼樣？”
“有什麼反應？”
“現在還有什麼後遺症嗎？”再次異口同聲。
哈利瞟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呃……”哈利撓撓頭，“昨天晚上，所有人都長了一張他的臉。包括納威，弗立維教授，差點沒頭的尼克，皮皮鬼……”他的心情突然在斯內普越來越黑的臉色裡好了點。
但他心裡有個地方破了個洞，有什麼東西像漏斗裡的沙粒一樣，逐漸地飛速地從那個洞裡消失了。
“那麼你是怎麼知道那些長了同樣一張臉的人是……”合音突然分開，“納威，”“弗立維教授，”“差點沒頭的尼克，”“還有皮皮鬼？”
哈利有點懶洋洋地說：“只有臉是，他們的身形，打扮，聲音，表情都還是本人。”
兩個合在一起的口哨聲。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唔，能讓你有個好夢的東西。”
“什麼？”哈利瞪大眼。
“簡單來說，是讓你在夢中……”“……見到你最見到的人……”“……得到你最想得到的東西。”
哈利懷疑地眯了眯眼：“那我那些幻覺是怎麼回事？”
“我在想，弗雷德。”
“沒錯，喬治。”
“這應該就是藥的副作用了。”
“欲望壓抑太深的人應該謹慎使用。”
哈利覺得自己的臉又開始發燒了，他咳了一聲：“你們給我的分量是多少的？”
“六個小時。”異口同聲。
哈利試圖找到一隻表。
“現在應該快到中午了。”絲滑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這胸章兩邊突然都靜默下來。
哈利先清了清嗓子：“弗雷德，喬治，斯內普教授回來了。”
“什麼？”這一個反應更快一點，哈利第一次好奇是誰。
“就先這樣吧！”哈利匆匆說，在另一邊發出聲音前迅速地點了那枚胸章一下，於是這東西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們都需要吃點東西了。”斯內普說，“家養小精靈！”
哈利睜大眼睛，看著床前“啪”地出現了一隻學校的家養小精靈。可是他露在毯子外的上半身是全裸的，而斯內普全裸的身體只蓋了毯子的一個角。
這男人前一刻全身還都寫著拒絕，為什麼突然又做出了宣告兩個人關係的舉動？
斯內普吩咐家養小精靈拿點吃的到這個房間，這個小精靈效率很高地完成了任務。哈利剛剛坐起身，豐盛的食物已經被端來了。
兩個人開始吃東西。他們近乎於狂歡了一整夜，又錯過了早餐。哈利看到食物時覺得自己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當饑餓被解決得差不多的時候，哈利也差不多整理好話題了。
“呃……教授？”
“什麼？”安全得讓他以為自己又喝了一劑雙胞胎的試驗品的語氣。
“呃……你這次回來，會留下嗎？”
“阿不思已經同意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辭職。”
雖然哈利已經猜到了這個好消息，但他還是被狂喜淹沒。
“如果你不會發出什麼噪音，還是可以笑出來的。”斯內普眼也沒抬，“只要別再那麼扭曲自己的臉。”
他的確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哈利想，他任由自己的嘴巴咧到耳根。
“雙胞胎知道你喜歡男人？”
“什麼？”
斯內普挑了挑一邊的眉毛：“你用的是‘他的’。”
哈利想了一會兒，在斯內普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的時候終於想到了。他在回答後遺症問題時，說“所有人都長了一張他的臉”。
“實際上，他們是最先猜到的。”
“那麼，你的父母呢？”
“呃……亞瑟知道，我猜，但莫莉應該不知道……”
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
斯內普把餐具放到一邊，下床開始穿衣服。哈利眼巴巴地壓抑著眼睛裡的希望看著他。
“那麼，哈利。”在斯內普扣上了外套三分之二的扣子時他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了，“據說衛斯理先生有了一個長期的跨區域的任務，因此你的決鬥社缺少一個幫手。阿不思要求我的協助，但我需要知道學生們的學習進度。”
哈利眨到第四次眼才明白過來。
斯內普先一步看出了哈利的意圖：“停在那裡別動，哈利。”
這有效地止住了哈利往他身上撲的勢頭。
“你的答案。”
“我當然樂意幫忙，教授，這是我的榮幸，非常大的榮幸。”

一個星期之後，哈利無可奈何，鑽進了校長室。
鄧布利多校長是哈利少年時期最為尊敬和崇拜的一位長者，但現在，就算哈利也得承認，在這樣的和平時期，他就是一個糖果瘋狂愛好者的老瘋子。可是哈利覺得，他的問題恐怕只有鄧布利多校長能夠有答案了——除了他是最瞭解斯內普教授的人之一外，也只有他是哈利可以詢問且不會被這問題嚇到的人了。
“要不要試試這個？蜘蛛棉花糖，蜜蜂公爵的新產品。”
“謝謝你，先生。那麼你覺得呢，先生？他打算拒絕我時我都已經……差不多算是表白過了！為什麼突然間他又同意了繼續？我和雙胞胎只是聊了聊試驗品的問題，沒有別的！”
“我覺得……唔，這個問題你最好問他本人。”
“我不知道現在是否合適……校長，”哈利抓了抓頭髮：“到現在我還在叫他斯內普教授，教授，先生……”
“那麼，你不妨從這個開始？”
“先生，您確定他不會把我扔出來？”
“噢，哈利，西弗勒斯不是這麼粗魯的……”
“先生，他幹過！”
鄧布利多開始找紙巾擦他心愛的長鬍子——雖然他撒掉的不多，但是茶裡的蜂蜜和砂糖放得太多了，鬍子會粘住。
“咳……哈利，為什麼？”
哈利又抓了抓頭髮：“就是那天晚上，我……呃……我說那是因為過度的思念和被他吸引之類的……可是，他得到了雙胞胎的藥劑配方。”而且那配方還是他給的。
鄧布利多沒有問哪天晚上以及哈利到底怎樣，他只是從鏡片上方看著哈利：“然後？”
“他說那裡面有天茄花，天仙子還有……什麼來著，合起來有……的作用。”
“真抱歉，哈利。”鄧布利多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說什麼作用？”
“……催情……”
“……”

斯內普在小沙發裡看報紙。
哈利在一旁像是在用屁股試探沙發有什麼異物一樣地扭來扭去。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哈利，這沙發上有比利威格蟲嗎？”
“啊？不。沒有，先……”聲音突然降低八個分貝，“西弗勒斯。”
斯內普盯著報紙沒有動。
“呃……西弗勒斯？”聲音稍微高了一點。
“什麼，哈利？”聽起來有點不耐煩了。
“呃……”哈利看起來很費腦筋，沒錯，一個不存在的話題的確不好找，“你要喝茶麼？”
“鑒於這學校有家養小精靈和你泡出來的茶的可怕程度，不必了。”
其實他的手藝沒那麼糟糕，哈利想。然後他開始轉而虐待自己的頭髮，然後試圖數清楚檯燈上的舊流蘇有多少根。
“對了，呃……西弗？”
報紙的上半部分被折了下來，露出斯內普的臉。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微微眯起眼。
“什麼，哈利？”
糟糕，哈利脊背有點發涼，斯內普開始徹底不耐煩了。
“呃……呃……”他恨不得把頭髮都抓下來，“龐弗雷夫人說生骨藥水沒有了。”
斯內普淡淡地嗯了一聲，重新展開報紙。
他知道哈利在試探他，西弗勒斯•斯內普討厭試探，但是有哈利那種小心翼翼的渴求目光作為補償，也是可以勉強忍受的。
而且那目光啟發了他，也許可以讓哈利去和他的狗教父去學習一下化獸？或許就能把哈利的教父給他的對於狗的惡劣印象去掉，同時他還能再添一隻寵物犬。

又過了無數個星期之後，哈利終於小心翼翼地向西弗勒斯問出這個問題。
“西弗？”
“什麼，哈利？”
“那個早上，你最先是想拒絕我的不是嗎？為什麼後來又突然……”
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扯了扯一邊的嘴角：“我發現你的忍耐力總算有了不小的進步。”
哈利眼巴巴地看著他。
斯內普被那眼神取悅了：“你的化獸術學的怎麼樣了？”希望他的那個狗教父能有用一點，早點讓他多一隻寵物犬。
“啊？”這話題轉得太過莫名其妙了。
斯內普啜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你覺得你會比黑魔王更可怕麼？”
哈利依然莫名其妙。這和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我既然能在黑魔王的身邊堅持到最後，為什麼要在你這裡做個懦夫？”
哈利豁然開朗，他覺得他恍惚間聽到了天堂的歌聲。
“你從來都不是懦夫，西弗。”哈利說，“你是我的英雄。”
斯內普噁心地皺起眉毛：“把那些粉紅色的泡泡和你眼睛裡的星星去掉！”
然後斯內普再次看到哈利的嘴巴咧到嘴角，在他發覺不對勁要發出警告前，哈利撲了過來。斯內普竭力穩住向後倒的椅子：“你簡直就是一頭橫衝直撞的野牛，波特教授！”
“我愛你，”哈利摟住他的脖頸，輕輕說，“西弗勒斯•斯內普。”
短暫的靜默。
斯內普乾巴巴地回答：“那麼，哈利•波特，我也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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