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2月22日 星期六

哈利.波特追求大戰 BY APTX

譯者:APTX

原作:Diana Williams
原名:The Courtship of Harry Potter
網址:

http://inkstain.inkquill.net/isf/archive/7/courtshipof.html




第一章:宣佈

「我說,西弗勒斯,你一定期待這個學期期待很久了,對吧?」

石內卜從面前的一大堆羊皮紙中抬起頭,皺起眉。他的視線落在教職員室裡的另一個身影上,他實在比較希望對方是別人,就算是超級名人哈利.波特也好。現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靠在門邊,帶著邪笑,一副『我們之間有個心照不宣的秘密』的樣子,讓石內卜很想詛咒他到下個禮拜都恢復不了。只因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詛咒下去的話,阿不思.鄧不利多會生他的氣,才讓他打消了伸手去拿魔杖的念頭。

麥斯密恩──「我的朋友可以叫我麥斯。」──年巴崇帶著讓人懷疑的榮耀,在近年來的歷史中,他成為了首位能夠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位子上撐過一年,並準備邁向第二年的老師。同時,在石內卜的眼裡,他的能力也只比洛哈好一點點而已,而狂妄自大的程度倒是跟洛哈相當,他成功沒有殺了自己或任何一位學生實在是個奇蹟。還沒有。不過如果他再繼續用那機車的樣子邪笑,石內卜可能就會幫他一把。

「你在說什麼,年巴崇?」他問,很不高興工作被打斷了。他本來計畫要在教職員們從聖誕假期回來之前,把剩下的這幾份作業改完,而空無一人的教職員室似乎是個很理想的地點。但如果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要死賴在這裡嘮叨不休,他覺得他最好還是回地牢去比較好。

「叫我麥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責備似的提醒他,進入房間內。「小馬份是七年級生,對吧?」

「沒錯。」石內卜說著,讓自己沉浸在這個想法裡好一會兒。這是最後一年他得教導馬份、波特、格蘭傑、和那個衛斯理小子。再過六個月,他們就會離開了。再過一年,最後一個衛斯理就會掰掰──至少在年輕的這一代開始繁殖之前。從格蘭傑和那個衛斯理小子含情脈脈的凝視對方的樣子看來,可能也不久了。「所以呢?」

「你準備要『追求』他,對吧,老兄?」

石內卜困惑的眨眨眼。「你說什麼?」

麥斯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不是想打探隱私,這是當然的,不過我們全都在猜…」看著石內卜疑惑的表情,麥斯的笑容變得更大了。「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是吧?」

石內卜不高興的的看著他,生氣的說。「我通常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希望被啟蒙。以防萬一你那有限的智慧沒有注意到,我現在可是忙的很。」

麥斯無視他,反倒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石內卜對面。「『啟蒙儀式』啊,老兄!別告訴我你忘了?」

石內卜閉上眼睛。他的確是忘了這項傳統,故意忘記的。這讓他回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記憶,那些他寧可深埋起來的記憶。他心不在焉的揉了揉左手臂。不管怎樣,他本來是希望能忘記越久越好。

「不過我也沒有很驚訝啦。畢竟在這裡,像我們這些有身分地位的人實在不多,不像我以前去的波巴洞。」麥斯嘆了口氣,聽起來非常思鄉,讓石內卜很想吐。吐在年巴崇身上,如果可以的話。「如果老巴堤.柯羅奇真的有敎會我們任何事情的話,那就是不要蠢到去追求我們等級以下的人。我聽說在葬禮上,那個男孩直接撲到墳墓上去,一邊大哭一邊拉扯頭髮。」他誇張的抖了一下。「同時也證明了,雖然衛斯理家族的歷史很悠久,但他們的階級絕對跟我們不一樣。」

「的確。」石內卜心不在焉的說。

「不過你是不用擔心小馬份的感情會有多脆弱啦。」麥斯輕快的說。「我敢保證,那個年輕人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很清楚自己的身分的。」

「是的。」石內卜說著,腦袋仍然被思緒糾纏。接著他回復神志,瞪向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我看不出你到底為什麼會對我的私人生活有興趣。還是說你有意思要追求跩哥?」

麥斯大笑著拍了他一掌,差點害石內卜往前撞到桌子。「老天啊,才不呢!沒有人會阻撓你的,老兄。」他說著,對石內卜擠擠眼。「我有自己的對象。」

石內卜眨眨眼,快速的在腦中掃過七年級生的名單,試著猜出在這一屆中,有哪一人有可能會讓那個男人看上眼。史萊哲林的男孩都不可能:除了跩哥.馬份以外,那一群裡面沒有一個的長相、智慧是能夠被接受的,不過也許那個諾特小子還算及格。葛來分多──想都不用想,他們全是混血或中等階級。雷文克勞是有一個,赫夫帕夫有兩個,但他實在不認為他們是年巴崇的菜。畢竟,恩威托家族的歷史根本不到五百年。雖然石內卜個人對那個傢伙很有偏見,但年巴崇家族幾乎就跟石內卜、馬份、和鄧不利多一樣悠久,而他真的不覺得『麥斯』會選擇任何一個新生巫師家族。除非他可以從中獲得什麼利益。

「當然是小波特囉。」因為石內卜沒有馬上回答,麥斯便沒耐心的公佈答案。

「波特!」石內卜大喊。「你是完全失去理智了嗎?」

「正好相反。」麥斯說著,對石內卜擠擠眼。「我認為他在離開學校後絕對會變得很搶手,所以我打算在這種情況發生之前先下手為強。」他對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別告訴我你對他也有興趣?」

「別蠢了。」石內卜哼了一聲。「我幾乎沒辦法忍受那個小討厭。」

「那就好。」麥斯說著,滿意往後靠上椅背,好像這樣子這件事就已經解決了。

「你不了解。」石內卜不耐煩的說。「那孩子是被麻瓜養大的;他根本不會明白你的暗示。就算他明白了這件事的原由,他大概也只會覺得噁心。」

麥斯不在乎的揮揮手。「他是個波特,老兄。到最後,血統會證明一切的。」

「他父親就沒有。」石內卜反擊。「那個男人一畢業就娶了一個麻瓜出生的女巫。這又是另一個重點──先不管波特這個頭銜,哈利根本不是純血。」

麥斯聳聳肩。「如果是他的話,我願意來個例外。」他斜眼看著石內卜。「我們要不要來打個賭,看誰先追到我們的男孩呢?」

「你還真是下流。」石內卜怒吼。

麥斯站起身,伸伸懶腰。「開始培養中等階級的道德理念嗎,西弗勒斯?聽起來你似乎是跟錯誤的階級混太久了。小跩哥應該能幫你走回正途的。」他對石內卜擠擠眼。「我會跟你報告我跟波特小子的進展的,怎麼樣?」

麥斯走向門口,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要不是石內卜跟鄧不利多保證過,不然他絕對會狠狠詛咒漸漸遠去的那個傢伙。沒辦法,他只好改用三種語言大罵髒話,腦子則是不顧一切的運轉,急著想思考出拯救波特小鬼不被的新威脅壓迫的辦法。

鄧不利多,他想。當然了。阿不思絕對能夠阻止年巴崇對那孩子伸出魔手的。


第二章:策劃

「恐怕我什麼也不能做,西弗勒斯。」

石內卜瞪著鄧不利多,對於校長的回答感到非常吃驚。「你不明白我說的話嗎,阿不思?那個…那個黏巴蟲打算要誘惑哈利.波特啊!」

「是年巴崇。」鄧不利多心不在焉的說。「還有我明白你在說什麼。麥斯密恩打算執行『啟蒙儀式』的傳統並『追求』年輕的哈利。要不要再來點茶啊,西弗勒斯?」

「不,我不要!」石內卜惱怒的說。「我要知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你希望我怎麼處理呢?」鄧不利多問著,不顧石內卜的意願,仍將他的茶杯加滿。

「阻.止.他。」石內卜咬緊牙,說出的話幾乎聽不清楚。

「沒辦法。」鄧不利多簡單的說。「『啟蒙儀式』比霍格華茲的歷史還要悠久,在最古老的巫師社會裡已經深根蒂固了,而且還是被魔法部批准的傳統。」

「傳統?」石內卜哼了一聲。「你是說批准戀童癖吧。」

鄧不利多抬起一邊眉毛。「是批准同性性行為,這兩者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我自己也曾經是個學徒,回想當年跟我的啟蒙導師在一起的時光,實在是很愉快的經驗。他教導了我很多事情──而且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是跟床鋪有關。我們在之後的很多很多年都仍然是朋友。如果沒有他的影響,我不覺得我會成為今天的巫師。」

「我們之中有些人可沒那麼幸運。」

鄧不利多一定是在他臉上看出了一絲情緒,因為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向他伸出手。「西弗勒斯……」

石內卜揮揮手打斷他的關心。「我當時有選擇權,阿不思。而當時的我做了錯誤的選擇並不是現在的重點。波特也必須有選擇,而有年巴崇那傢伙死黏著他不放,他是什麼選擇都不會有的。」

鄧不利多往後靠上椅背,讓十個指尖相頂。「我是可以請麥斯等到哈利畢業之後再行動,這樣他就有比較多的應徵者可以選擇。」

石內卜鬆了口氣。「沒錯。」

「當然了,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在我們的監督之下,誰知道他會不會被…不怎麼良好的友誼纏身。當他還在這裡,有我們能夠留意他,確保不會有追求者太放肆,或是逼迫他接受追求,不是比較好嗎?」

石內卜能感覺到鄧不利多博學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讓他忍不住大吼:「波特不是我,阿不思!」

「你說的沒錯。哈利要比你更容易相信別人,也更有可能會被有名無實的保證欺騙。你明白我為什麼不能冒險讓這種事發生嗎?我為什麼必須讓麥斯,和任何其他追求者,在這裡追求哈利?」

「其他?你不會是想就這樣敞開霍格華茲的大門,邀請其他追求者吧?」石內卜怒吼。「那麼你天殺的是計畫要邀請多少個?霍格華茲裡唯一身世背景符合的男人就只有你和年巴崇。而就像你二十年前你告知我的,校長對某個學生表達偏愛絕對不成體統。」

「你也『身世背景符合』啊,西弗勒斯。」鄧不利多提醒他,雙眼閃著精光看著石內卜的眼睛驚恐的瞪大。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波特跟我痛恨彼此!要我們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卻不炸掉對方幾乎不可能。而你卻建議我…追求他,叫我自願當他的人生導師,叫我嘗試跟他上床…」石內卜說不下去了,不常見的紅潮襲捲了他的臉頰。「阿不思,你是完全失去理智了嗎?」

鄧不利多思考了一下。「不,我不認為我失去理智了。要來顆檸檬糖嗎,西弗勒斯?」

石內卜從椅子中站了起來,開始踱步。「我?帶領波特進入巫師社會?自願教導他優良品德和倫理道德?這樣佛地魔就根本殺不到波特…他會把自己笑死!」

「你太低估自己了,西弗勒斯。我相信你能教導哈利很多知識的。」

「像是一百零一種對你的朋友和敵人使用的詛咒?」石內卜嘲弄的問。

「我想的比較偏向正直、忠誠、和勇氣。」

石內卜停下踱步,對鄧不利多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你把我說得好像天殺的葛來分多。除了開導他利己主義之外,我什麼都不承認。」

「你騙得了其他人,甚至騙得了自己,親愛的孩子,但你騙不了我。」鄧不利多說著,對上石內卜的目光。「你也該原諒自己了吧?」

石內卜的臉色暗了下來。「等我跟你一樣老的時候再說吧,阿不思。」他突然有了個想法。「你可以跟波特談談。跟他解釋這個傳統,但要提醒他,他並不一定要遵循。事實上,勸他打消遵循的念頭。」

「西弗勒斯,他是個十七歲的男孩。你還記得你十七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石內卜閉上眼睛,荷爾蒙在體內沸騰、準備隨時爆發出來的那個種感覺仍然記憶猶新。他也記得,成為一個年長男人的注目焦點的感覺有多麼愉悅,有人自願帶領他穿過厚厚的牆壁、向他展現外面的世界有多麼吸引人。而他要做的,只需要獻出自己的身體……

「他父親就沒有遵循傳統。」石內卜說,強迫自己從記憶中回到現實。「告訴波特這一點。」

「他父親當時已經愛上莉莉.伊凡了。」鄧不利多提醒他。「他對別的事物──或別人──並不感興趣。」

「你是不是…」石內卜沒有把本來想問的話說出口,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並不想聽見答案。

他感覺到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他的肩膀。「我當上校長之後,只有想要提出申請過一次。」鄧不利多靜靜的說。「而那個人並不是詹姆.波特。」

石內卜點點頭,喉嚨內的緊繃讓他沒辦法說任何話。鄧不利多再次捏捏他的肩膀,然後回到他的桌子邊坐下。

「不管怎樣,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們什麼也做不了,至於未來可就不一定了,也該是你讓自己好好享受人生的時候了吧?」

石內卜懷疑的看著他。「如果你是在暗示我該找個好女巫安定下來……」

「絕對不是!」鄧不利多愉快的向他保證。「不過呢,偶爾離開地牢出來走走,對你是有天大的好處的。跟年輕人們交流一下。還要茶嗎,西弗勒斯?」

「我是不會去追求哈利.波特的。」石內卜在回到自己的位子時警告似的說,一邊看著鄧不利多重新加滿他的杯子。「所以你可以不要再試圖操縱我去做你想要的事了──不會再成功的。」

「想都不敢想,親愛的孩子。」鄧不利多遞出一個盤子。「要來點烤餅嗎?」

石內卜嘆了口氣,拿了一塊。有時候,他真不知道自己幹嘛操那麼多心。


第三章:申請

哈利跟著他的朋友榮恩進入大廳,稍稍停了下來看著四周。能回到霍格華茲真好,即使他才剛剛度過了他這輩子最棒的聖誕節。今年,鄧不利多終於扭不過亞瑟和茉莉.衛斯理的懇求,讓哈利能去跟他們一起過聖誕節。他過得很愉快,但霍格華茲是他的家,他很高興能回來。他甚至不願意去想再過六個月他就要離開這裡了。

大廳只有一半滿,學生晃進晃出,跟他們的同學和朋友討論假期的經過,咀嚼家庭小精靈準備的簡便晚餐:三明治和水果。抬起頭看向教職員餐桌,確認幾乎所有老師都在,大部分都在跟彼此聊天。當然,除了魔藥學教授以外,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學生們。哈利感覺到石內卜的目光對上了自己好一會兒,便趕緊別開視線。

「…妙麗在那裡。」榮恩說著,哈利趕快回過神來聽他朋友說話。「西莫也在那裡──他們一定是搭了早一班的火車。我們去跟他們坐吧──喔,天啊,你快看!」

哈利順著榮恩比的方向看過去,一點都不驚訝看見他的朋友緊盯的人是跩哥.馬份。那個金髮的史萊哲林被一大群跟班圍繞,正在展現手中的一大堆金色大卡片。

「早該知道他一定會遵循傳統的。」榮恩一臉嫌惡的說,轉過身背對史萊哲林餐桌,坐在妙麗旁邊。「真下流。」

「這我可不確定。」西莫說,哈利在他旁邊、榮恩的對面坐下。「我有點忌妒呢。我可不會接到任何申請,畢竟我爸是個麻瓜。」

榮恩做了個鬼臉。「你怎麼會想做那種事情啊?」

西莫聳聳肩。「我外公有做過,他說還不賴。讓他在當地政治上有了一個地位。」

「但是……」

西莫用叉子指著榮恩。「至少比在魔法部工作個半死好幾年,對吧?為此,忍受一點污辱算得了什麼呢?又不是說你必須跟那傢伙結婚。」

「派西就沒什麼好結果,不是嗎?」榮恩回嘴。「他精神崩潰,在聖蒙果住院了六個月耶。」

「誰都沒想到那個老頭會死在他身上,不是嗎?」西莫回答。「本來也不應該愛上他的。」

「你們兩個到底是在說什麼啊?」哈利問,他對於本來在講跩哥.馬份卻扯到派西.衛斯理去感到很困惑。

「『啟蒙儀式』。」榮恩不耐煩的說。

「喔,我有讀過這方面的事!」妙麗說著,俯身越過餐桌靠向哈利。「它是由雅典的儀式衍伸出來的,起源於七十世紀末,而且被視為希臘男孩教育中最重要的一環。古老的巫師家族已經遵循了好幾世紀了……」

「不是全部。」榮恩陰沉的說。

「噓!」西莫突然說,他們全部都轉頭看向他看的方向。

教職員餐桌那裡,年巴崇教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順平長袍。就在他們看著一切的時候,他拿起一個大大的金色正方形紙片,往學生餐桌走來。

往葛來分多餐桌走來。

往哈利走來。

哈利抬起頭,目瞪口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站在餐桌另一邊,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波特先生…哈利。」男人說,音量足夠讓附近餐桌邊的學生全都聽見。 「在你做決定的時候,我很榮幸我微不足道的申請能夠成為你考慮的對象之一。」

「選擇?」哈利茫然的說。

年巴崇教授遞出一張金色的信封,對哈利擠擠眼,好像他們在分享什麼秘密似的。哈利自動的伸出手接過了信封。教授沒有馬上鬆手,他們的手指輕輕掃過對方的時候,哈利無法控制的臉紅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放開了信封,華麗的對哈利鞠了個躬,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哈利!」西莫倒抽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哈利手中的信封,眼中帶著敬畏與嫉妒。「年巴崇教授…你真是天殺的太幸運了!」

「我……」

教職員餐桌突如其來的騷動打斷了哈利本來要說的話。石內卜教授站起身,將長袍甩了一圈,走向學生們的餐桌。哈利看向跩哥.馬份,看見他坐挺了身體,洋洋得意的看著魔藥學教授慢慢走近……

然後直接掠過他。

每一雙眼睛都盯著石內卜看。像隻掠奪性的大鳥一般,他轉過桌子,繞過赫夫帕夫和雷文克勞的桌子尾端,然後在回到教職員餐桌的路上繞到葛來分多葛來分多餐桌前。不想轉頭去跟隨石內卜的移動,哈利看不到他,但能夠透過其他學生跟著他移動的視線得知他的所在位置。根據榮恩突然倒抽了一口氣,跟妙麗瞪大的雙眼,他知道石內卜停下來了。

「波特先生。」

那帶著致命性的絲滑嗓音從他背後傳來,哈利閉上眼睛,突然感到很想昏倒。衣料刷過他的臉頰,有個東西被放到桌子上,接著那勢不可擋的存在就離開了,哈利這才不情願的張開眼睛。

另一個金色信封放在他面前,上面用石內卜特殊的筆跡寫著他的名字。哈利的胃一陣翻攪,他抬起眼,看著他兩位朋友震驚的表情。然後,越過自己的肩膀,他能看見跩哥.馬份正越過史萊哲林餐桌瞪著他。

小小呻吟了一聲,他彎下腰,一頭撞在桌子上。

為什麼這些詭異的事老是要發生在他身上呢?


第四章:真相揭露

在其他人能從雙重驚嚇之中恢復過來之前,榮恩、妙麗、和西莫就催促哈利離開大廳,回到葛來分多塔。一直到七年級男生寢室,他們才停下腳步,鎖上門,加上防護咒,然後他們三人轉身看著哈利。他呻吟了一聲,往後倒在自己的床上。

「哈利,你沒事吧?」妙麗問,擔心的看著他額頭上的包包。

「我沒事。」哈利暴躁的說。「我為什麼會有事呢?剛剛才有兩個教授在全校面前對我求婚耶!」

「這個嘛…那不能算是求婚啦。」妙麗說。

榮恩看起來就跟哈利一樣震驚,他抖著雙腿,在床邊的地板上坐下來。「石內卜。我就是無法…這不可能…我是說…石內卜。」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那樣重複他的名字啊?」哈利怒吼。他低頭看向仍緊緊抓在手中的兩個信封,然後看向西莫。「你好像很懂這個…這個…不管是什麼東西。這些是什麼?」

「意向證明。」西莫說著,在榮恩身邊坐下。

「要做什麼的意向?」哈利茫然的問,看著他最要好的朋友。榮恩紅了臉,拒絕對上他的目光,哈利低頭看向大腿上的信封,整個呆住。「你們一定是在耍我。」

「絕對沒有。」西莫不耐煩的說。「首先,在你接受他們的禮物之前,他們是不允許占你便宜的,而在第二次邀請之前,他們不能做那個。那些,」他說著,比了比信封。「只是第一次邀請。來吧,把信封打開,看看裡面寫了什麼。」

「我不想知道裡面寫了什麼。我不能就把它們燒掉就好嗎?假裝我從來沒看過它們?」

「是可以。」西莫同意。「如果你希望這兩個可憐蟲從此一直跟在你身後轉。」

想到兩個被愛情沖昏頭的教授跟著自己在霍格華茲裡轉來轉去,哈利一臉驚恐,於是妙麗實事求是的說:「你把他搞糊塗了,西莫。最好從頭開始說,這樣他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你又懂什麼?」西莫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挑戰。「這項傳統可不包含女生啊。」

「又不代表我就沒有讀過這方面的事情。」妙麗不耐煩的說。她將注意力轉到哈利身上。「技術上來說,這個傳統叫做同性性行為,在古希臘,有很多不同版本的形式。巫師社會遵從的是根據雅典形式──是的,榮恩,我知道並不是所有巫師家庭都贊成這種行為。」

「為什麼不贊成?」哈利問。

「這跟社會架構、家族期望之類的有關。」妙麗解釋。「社會中的精英家庭,像是馬份家族,一直都有遵循『啟蒙儀式』。他們有比較多的閒暇時間能夠栽培學徒,同時也擁有必要的名望和關係能夠為學徒的未來打好基礎。跩哥的父親毫無疑問的絕對遵循了這項傳統,所以跩哥也被教導要如此。中等階級的家族很少參予,衛斯理先生大概就沒有……」

「天殺的才不可能呢!」榮恩大吼。

「…而榮恩對於這項傳統表達了強烈的反對態度。」

榮恩對妙麗擺出了一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別告訴我你認同這種東西。」

妙麗微微皺起眉。「我不知道我認不認同。這種導師和學徒的系統有一定的優點,但同時也有可能會被濫用。」

哈利嘆了口氣。「如果我知道這個傳統到底是什麼就好了。」

妙麗點點頭。「這個嘛,若要從頭開始講起,你必須先了解雅典傳統是什麼。上流社會的人士會將他們的兒子送去學校,學習數學、戲劇、音樂、歷史、和體育。觀眾會來觀賞體育競賽,而這些競賽都是裸體進行的。」

「這倒可以讓魁地奇增點樂趣。」西莫竊笑著說。

妙麗無視他。「這些觀眾是年輕的雅典精英,有錢閒閒沒事做,卻太年輕而不到適婚年齡。如果觀眾對其中一個男孩有興趣,他就可以追求他,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良好的市民,引見他進入上流社會,並送給他昂貴的禮物。他就成為了男孩的啟蒙者。為了表達感恩,這個男孩──這個學徒──必須允許他的啟蒙者…呃…滿足自己。」說到這裡,妙麗開始臉紅。

西莫翻了翻白眼。「喔…她的意思是,他得讓那個傢伙上他。」

哈利自己也紅了臉,他瞪向西莫。「我已經猜出來了,謝謝。繼續,妙麗。」

「是的,嗯…在男孩成為男人以後,這段關係的性愛部分通常就會結束。這兩個人可能會分開,也可能成為一輩子的朋友。年長的男人通常會娶妻生子,而年輕的男人可能會自己成為一個啟蒙者。」

哈利皺起眉。「好吧,我想這部分我懂了。這就像是他們人生中的某種…實驗階段。」

「完全正確。」妙麗說。「在巫師社會,這個形式演變得有點不一樣。有兩件最重要的事情:必須對麻瓜世界隱瞞,以及繼續傳授這項傳統及知識。在像霍格華茲這樣的地方出現之前,父母會根據他們所知的教導自己的孩子,而對於大多數的人而言,這樣就足夠了。不過,學者必須想辦法分享他們的知識,而領袖必須訓練新的人才,在自己卸任之後能夠讓他們接手。這個導師和學徒的系統很理想。年輕巫師中最聰明最優秀的會被年長的巫師挑選出來,然後他們會花幾年的時間教導年輕的巫師他們所知道的一切。」

「我猜,」哈利慢慢的說。「像那樣住在一起,一起工作,他們自然就會變得很…親密。沒多少時間可以陪妻子和孩子。」

「沒有錯。」妙麗說。「而你可以想像,在最優秀的導師和最優秀的學生之間一定會有很激烈的競爭,所以國際巫師條規483條設定了第一個方針,稱為『啟蒙儀式』。在像霍格華茲這樣正式的學校建立出來的同時,這個方針也被一再修改,直到成為現在的版本。」

「那這個版本是怎麼樣?」

妙麗開始扳著手指一條一條數。「學徒候選人必須大於十七歲,小於二十歲。仍然在校的候選人,只有在聖誕節到復活節這段時間內可以被追求,這樣才不會干擾到他們的超勞巫測。追求者必須是候選人認識的人,或是必須經由候選人熟識的人介紹給他們認識。」

「感謝老天。」哈利嘀咕,想像一旦消息傳出去,可能就會有像雪崩一樣多的追求者朝他撲來。

「所有申請和禮物都必須在公共場合呈獻。如果禮物被接受了,在禮物階段之後,候選人和追求者才可以私下見面。在候選人接受對方成為自己的導師之前,追求者不可以跟候選人發生性關係。追求者不能給予候選人自己能力無法勝任的承諾。若追求者違反規定,合約將被視為無效,而追求者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以補償候選人。追求者不能保證違法或不道德的事情,比如說提供超勞巫測的答案。一旦候選人選出了導師,並成為學徒,其他追求者就必須中止追求,否則將面臨嚴重的懲罰。候選人並沒有義務選擇任何一個追求者……」

「所以我是可以無視這些的嘛。」哈利說著,再次比了比信封。

西莫哼了一聲。「除非你想要兩個影子一直跟著你,老兄。是這樣的,除非你真的選了一個導師,或滿二十歲,追求者是被允許『跟蹤』你的。他們不能私下跟你說話,或是觸碰你,但除非你至少讓他們執行過整個追求儀式,不然他們是被允許…呃…在一定的距離外仰慕你的。」

哈利無法想像石內卜仰慕他的樣子,不管是近距離還是遠距離。

「最佳的選擇就讓他們追求你。」妙麗果斷的說。「只要他們執行過所有步驟,如果你還是拒絕他們,他們就拿你沒辦法了。」

「感謝上蒼。」哈利熱情的說。

「當然,一旦你離開學校,其他人就有權利追求你,除非你滿二十歲,或是選擇一個導師。」妙麗提醒他。

哈利呻吟了一聲,用枕頭埋住臉。「我看我乾脆找個毫無人煙的小島渡過接下來三年好了,或是加入修道院。」

「並沒有那麼糟啦。」西莫愉快的說。「好的導師能夠幫助你的事業。」

榮恩哼了一聲。「你覺得『哈利.波特』會需要那種幫助嗎?」

「很難說啊。」西莫實事求是的說。「如果哈利明天就解決了那個人,那他之後要幹嘛?我覺得應該要尋找新的事業,有個人幫你一把也沒壞處啊。」

哈利把枕頭拿下來,微笑著說。「更別提美好的性愛了。」一陣死人般的靜默,在他的驚訝之下,他們三人沒有一個願意對上他的視線。「怎麼了?」

「哈利,美好的性愛是給另一個傢伙享受的。」西莫坦白的說。「算是他的獎賞吧。」

哈利皺著眉坐起身。「那又怎麼樣?我就不能享受嗎?」

「我確定你的另一半會確保你不會…呃…受傷。」妙麗猶豫的說。「但這並不是個浪漫的關係,哈利。這…嗯…這是場商業交易。」

哈利怔了好一會兒,覺得這真是越來越糟了。「所以我應該要為了這個傳統賣淫?」

榮恩哼了一聲。「終於懂了啊,老兄。」

妙麗瞪了榮恩一眼。「不是這樣的,哈利。」她誠摯的說。「大部分有體驗過這段關係的人都對這項傳統擁有美好的回憶,而且他們通常都會變成一輩子的摯友。」

「但你不可以愛上對方,而且也不能一輩子保持這樣的關係,你是這個意思嗎?」

「幸好。」西莫微笑著說。「你能想像跟石內卜做愛一輩子嗎?」

榮恩咕噥。「我甚至不願意想像那個油膩膩的混蛋裸體會是什麼樣子,如果對你來說都一樣的話。」

「哈利,」妙麗猶豫的說。「巫師社會上並沒有很多同性婚姻,如果你問的是這個的話。我們的人口這麼低,巫師有義務結婚,並成立家庭。他還是可以偶爾跟學徒來往,但他的首要責任是放在家庭身上的。」

「看吧,榮恩,本來還有可能更糟呢。」哈利說著,試著想擠出笑容。「魯休思.馬份本來有可能來競爭的。」

榮恩發出了窒息的聲音。「謝謝你讓我的腦中出現了那個畫面,哈利。」

「那,我該拿這些怎麼辦?」哈利問著,指了指那兩個信封。

「嗯…除非你希望年巴崇教授和石內卜教授追著你到處跑,」妙麗說。「不然你就得讀這些信的內容,並給他們一個回覆,鼓勵他們繼續追求。」

「但別鼓勵得太過火。」西莫警告。「在這場遊戲中,耍『很難追』的手段是絕對必要的。讓他們太容易就到手,就會有流言傳開說你是個騷貨,你可不希望有那樣的名聲啊。」他站起身,伸伸懶腰。「抱歉,我得走了,我答應丁在晚餐過後會去找他的。」

「我必須去圖書館,得去幫魔法史報告找點資料。」妙麗說著,也站起身。「趁我在那裡的時候,我會幫你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提供幫助的書,哈利。」

他們走了之後,哈利坐在床上好一會兒,盯著未拆封的信封,然後低頭看向榮恩,他還坐在地板上。「榮恩?」他猶豫的說。「你能接受這件事嗎?」

榮恩聳聳肩。「你也沒別的選擇,不是嗎?」

「是啊。」哈利嘆氣。「但如果讓他們追求我會讓你不自在的話,我寧願讓他們變成我的跟屁蟲。」

榮恩露出微笑。「反正石內卜本來就老是到處跟著你了,不是嗎?你覺得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誰知道石內卜為什麼要做任何事。」哈利反駁。

榮恩大笑。「說的沒錯。」他比了比信封。「那麼,你要看看你的情書嗎?」

哈利用信封巴了榮恩的頭。「我寧可看看我能不能用巫師棋打敗你。」

「作夢。」榮恩嘲弄,但在他站起身、臉上帶著平時的微笑去拿他的棋組時,哈利著實鬆了一口氣。哈利再次看了看信封,然後將它們塞到枕頭底下。等一下還有時間可以看的。


第五章:對抗

石內卜回到教職員餐桌的椅子上坐好,洋洋得意的一臉滿足。葛來分多三人組和一個小跟班剛剛衝出了大廳,好像背後有狗靈在追趕他們似的。其餘的學生掀起了一陣騷動。他們正在打賭誰會先詛咒他──跩哥還是年巴崇。其它教職員則是很平均的分成不敢相信的震驚和驚駭的憤怒。

他今天的工作基本上是完成了。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往他安靜的地牢前進。就跟他預料的一樣,他還沒走多遠就有一個聲音大喊了他的名字。

「石內卜!」

他停下來,轉過身,冷笑著看著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甩著猩紅色的長袍向他走來。「你有話要跟我說嗎,麥斯?」

麥斯在追上他後狠狠瞪著他。「你說你對那個波特男孩沒興趣的!」

石內卜挑起眉。「我有這麼說嗎?我一定是改變主意了。」

「該死的,石內卜!這天殺的不公平!」

「我相信你應該不會質疑自己取悅並贏得那男孩的能力吧?」

「那是當然的。」麥斯防衛的說。「只是…去他的,老兄!你應該要先警告我一聲的。」

「我喜歡給人驚喜。」石內卜環起手臂,帶著趣意對麥斯露出了冷嘲的表情。「對你來說這應該會讓追求變得更…有趣。還是說你沒自信接受挑戰?」

麥斯激動的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你對那男孩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石內卜發現自己的袖子上有一個要用顯微鏡才看得到的鬆脫線頭,便把它拔掉。「事實上,哈利.波特還滿有魅力的。我得謝謝你讓我注意到這點。」

「那馬份呢?」

石內卜彎起唇角。「老馬份跟我有一點…理念上的衝突,因此跟他兒子有關係是很不明智的,更別說這會對我產生不健康的影響。更何況,」他露出邪笑補充。「要跟那麼多巫師競爭小馬份,能夠得到小波特的機率比較高。」

麥斯的眼睛閃著光芒。「這我可不敢確定,老兄。我打算要贏得這場競爭。」

「也許你有興趣來小賭一場?」

麥斯聽到這句話,露出大大的微笑。「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輸掉你的錢啊,西弗勒斯?」

「或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你輸錢。」

「最好是會這樣。我賭五十加隆我會得到他,另外追加五十加隆,賭我會在復活節假期之前就把他弄上我的床。」

石內卜的表情僵硬了幾來,但他只單單說了一句。「接受。」

麥斯熱情的賞了他的背一掌。「看在老天的份上,西弗勒斯,這絕對會很好玩的!你說的沒錯──這樣真的讓追求變得更有趣了。」他對石內卜擠擠眼。「那我最好趕快去計畫我的下一次申請了。可不希望讓你超前啊。」愉快的吹著口哨,他邁開腳步往大廳走去。

石內卜在那裡站了很長一段時間,緊緊握著拳,然後轉身離開地牢的樓梯,往上面前進。

***

「幫幫我吧,阿不思,要是他再對我拋媚眼,我就要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鄧不利多往後靠上椅子,手指相抵著形成尖塔,看著魔藥學大師在他的辦公室裡來回不停踱步。「老天啊。我還以為他有興趣的對象是哈利呢。」

石內卜轉過身瞪向鄧不利多。「別耍白痴了,阿不思。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那傢伙一直要跟我裝熟,但我明明就很明確的表示我憎恨鄙視他。」

「好了啦,西弗勒斯;你鄙視任何在那個位子上的人,你很清楚。」

石內卜皺起眉。「我鄙視的是那懶散的教學方式。那傢伙縱容溺愛學生。他寧可當他們的朋友,卻不願意幫他們準備在外面會碰到的事情,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害死他們其中之一的。」

「我不認為這樣真的有那麼糟。」鄧不利多溫和的說。「畢竟有句諺語說,蜂蜜比醋更能吸引蒼蠅。」

「謝謝你,阿不思。如果我想抓蒼蠅的話,我一定會將這句話謹記在心的。」石內卜說。「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思考,像是我該如何說服波特選擇我,而不是那個無能。」

鄧不利多咯咯笑。「西弗勒斯,你知道嗎,我確定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你這麼愉快了。看到你對除了魔藥以外的事物這麼有興趣,真讓我高興。不過我不是很確定你為什麼突然這麼這麼想贏得勝利。」

石內卜深深皺起眉。「那年巴崇厚顏無恥的跟我打賭,說他會在復活節假期之前就把哈利──波特先生──弄上床。能夠把他的錢從他面前拿走,絕對會讓我很爽快。」

「波特先生也一樣。」

石內卜嘆了口氣,在其中一張椅子中坐下來。「不過,我不確定在我得到他之後該怎麼辦。」

鄧不利多抬起眉毛。「有點過度自信是不是啊,西弗勒斯?你又不知道你會不會贏。」

「喔,我會贏的。」石內卜說。「年巴崇太誠實了,而我打算…扭曲一下規則。」

「如果你不這麼做的話,就不會是史萊哲林了。」鄧不利多溫柔的說。「至於該拿那男孩怎麼辦嘛──我想這應該很明顯吧。」

石內卜瞪向鄧不利多。「你知道我對這個話題的感受,阿不思。揉爛純潔的小花不是我的嗜好。」

「那哈利的感受怎麼辦?」

「我確定波特先生在得知他不需要幫我暖床後,一定會鬆口氣。」

「這樣的話,你打算要怎麼解釋你對你對他的興趣呢?」鄧不利多問,從眼鏡上方望著他。「到目前為止,你對他的態度完全處於負面,所以我很懷疑他會相信你突然對幫助他未來的人生有興趣。」

「阿不思,難道你是在建議我雞姦那個小鬼嗎?」石內卜咆哮。

「不完全是那種用詞,但我要建議你的是,你得考慮到波特先生是個十七歲的男孩,他將會被要求獻身給特定的一人。雖然你可能很滿意單身生活,但我認為光是這點對他不夠有吸引力。」

石內卜用手揉揉臉。「這個情況還真是越來越恐怖了。」

「那也許你該讓麥斯勝利。」

石內卜僵住身體,再次瞪向他。「讓那討人厭的傢伙贏?我可不這麼認為!」

「那麼,我相信你有一些戰略得思考。」鄧不利多說著,眼睛閃著光芒。「我就不擔擱你了。」

在石內卜發現自己正在往地牢的樓梯上時,他不禁心想,鄧不利多怎麼每次都能夠順著他的意結束談話。


第六章:第一次鼓勵

哈利坐在那裡,盯著面前的羊皮紙,除了他因為緊張在角落亂畫的塗鴉以外,上面一片空白,他的腦筋也是一片空白。他的腦袋沒有空白的那部份則是嘰哩呱啦的不停碎碎唸。你天殺的該對兩個剛剛向你提出追求的教授說什麼呢?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耶!

一本書重重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讓他嚇得跳了起來,震驚的看著對方。妙麗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來,一邊指著那本書,一邊開口。

「圖書館裡什麼都沒有──嗯,事實上,有是有,但我不覺得四大本有關條規483條的『啟蒙儀式』詳細分析和後續發展的論文會對你有幫助。」

哈利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聽起來對我並沒有幫助。」

「其實還滿有意思的。你知道嗎?在1193年的時候,條規裡面加了一條,註明有哪些寵物可以被當成禮物送出去。因為好像在這前一年,有人送了一個候選人一隻獅面龍尾羊,結果牠把候選人吃了。」

「真美好。」榮恩說著,在哈利旁邊坐下。他拿起書。「那這是什麼?」

「『每個學徒都該了解的啟蒙儀式』。」妙麗說。「平斯夫人特地訂購的,哈利。她說這本書會幫助你搞清楚情況。」她注意到桌子上的卡片,指了指。「就是這些了,對吧?」

「沒錯。」哈利沉重的說。「拿去看吧。裡面沒有什麼很私人的話,只有請求追求我的許可。也許你可以幫我想該怎麼回覆。」

「哇喔,看看這個,哈利。」榮恩說著,一邊一頁頁翻著書。「這裡面圖片、解說、什麼都有呢。」他盯著其中一頁,在手中轉動書本。「我從來都不知道這種體位竟然做得出來。」

哈利看過去,瞄到一眼,立刻從榮恩手中把書抽走並合上。那圖解可是巫師照片啊。「我還以為這種事情讓你覺得噁心。」

「什麼?男的跟男的做?」榮恩聳聳肩。「我聽說有些人會需要經過這個階段。仔細想想,雙胞胎仍然處在這個階段。沒關係啦,我想,只是不合我的胃口。」他指著妙麗正在閱讀的卡片。「那個就讓我覺得噁心。這整件事。」

「而我覺得這整件事很迷人。」妙麗說著,放下卡片看向哈利。「你決定好要說什麼了嗎?」

哈利指著他的羊皮紙。「我看起來像是我知道要說什麼嗎?」

「我想『給我滾開』並不會是很恰當的回覆。」榮恩說著,拿起卡片。「嗯…至少麥斯教授的看起來很有人性。石內卜的看起來好像他在寫卡片的時候屁股裡捅了個什麼東西似的。說不定真是這麼回事,那變態的混蛋。」

「我覺得石內卜教授的卡片很不錯。」妙麗反對。「很高雅,對整個情況和哈利的感受表現出細膩的心思。」

榮恩哼了一聲。「最好是啦。石內卜才不會對任何事情『心思細膩』呢,更別提在不在乎哈利的感受了。」

「他一定在乎,不然他就不會想追求哈利了。」妙麗辯論。

「大概只是性飢渴吧。」榮恩反駁。「我敢說他一定好幾十年沒做過了。那麥斯教授的卡片又有什麼不對?」

「太…」妙麗猶豫。「太親暱,太隨便了。好像他只是在問要不要到掃帚櫃裡打一砲似的,而不是在關心一個能夠左右一生的決定。」

「大概就是這樣。」榮恩微笑著說。「說到這個…」他對妙麗暗示性的挑了挑眉。

她白了他一眼。「喔,看在梅林的份上!哈利需要我們的幫助。」

「沒關係的。」哈利憂鬱的說。「我打算要爬回床上去,用被子蒙住頭。」

「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妙麗實事求是的說。「聽著,不如你就寫,你很榮幸被他們考慮啟蒙,而你需要更多資訊,因為你並沒有預料到這種事會發生。」

「你是說,」哈利嘀咕著,一邊聽話的把妙麗的話寫在羊皮紙上。「我可以把同樣的話寫給兩個人嗎?我實在沒辦法把這幾句話用別的形式寫出來給他們一人一種版本。」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妙麗點點頭說。「可以說是讓玩家的起跑點一致。」

「現在我們可以去親熱了嗎?」榮恩直率的問。

「去吧。」哈利說著,繼續抄寫。「我只要把這個重寫一次,然後在上床前看點書。」他沒有看向那本參考書,但他臉上的紅暈大概已經告訴了他們,他的睡前讀物會是什麼。

妙麗讓榮恩牽起她的手,拉到交誼廳角落的陰影中。哈利沉思的看著他們幾分鐘,希望自己也有像他們那樣的關係,然後才將注意力拉回羊皮紙上。

***

石內卜教授:

得知您認為我有讓您考慮的價值,我深感榮幸。我承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未來會有這種可能性,也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有興趣接受這樣的關係。不過,我對這個主意很好奇,若您願意深入討論這個話題,我願意洗耳恭聽。

您誠摯的

哈利.波特

石內卜研究著波特的貓頭鷹帶來的羊皮紙,嘴角露出了一抹趣意的弧度。那小子一定有叫格蘭傑幫忙他寫這封信。根據他以往的作業,他會在任何複雜的文書上下功夫根本就不可能。這些文字中還帶著矯揉造作的用詞,跟那小子平常無禮的直接了當一點都不像。奇怪的是,他懷念他的直接。不管怎樣,他一邊思考著,再次看向羊皮紙,這小子有用心的時候字寫得還挺漂亮的。也許他可以幫石內卜抄寫東西。在那三年中,他總得找點事情給那小子做,讓他保持忙碌。

「石內卜!看看這個,準備付錢吧。」

石內卜抬起頭看著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大步走進教職員室,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丟了一張羊皮紙。

「『對這個主意很好奇。』他是這麼說的,雖然他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件事。你覺得怎麼樣啊?」

不發一語,石內卜把自己的羊皮紙拿給麥斯閱讀。當他看到那一模一樣的內容時,那男人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無價,石內卜幾乎要為此感謝波特了。

「好吧。那男孩當然得給我們同樣的回覆了,這樣我們才不會知道他比較偏好誰。真是聰明,以防萬一我們會比較彼此的信件。」

「應該說是很懶惰吧。」石內卜說著,把自己的信拿回來。「他這個禮拜的複雜詞彙限量已經用光了,不可能再去找其他的字代替。」

麥斯皺起眉。「你對那男孩的評價不怎麼高,是吧?」

石內卜抵著手指思考。「正好相反。我認為波特的智慧高於平均值,不過他卻選擇每一年只用一次腦袋。他的勇氣遠遠超過他的智慧,盲目的魯莽也是。如果他在他那些莽撞的冒險中神奇的沒有殺了自己的話,毫無疑問他將會成為他這一輩中最傑出的巫師之一。」他停了一下。「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哎呀,西弗勒斯!」麥教授說著,在走進教職員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他的發言。「我相信這一定是你對波特先生做過最好的評語了。」

「請不要在他在的時候覆述,米奈娃。」石內卜說。「我並不想提高他的自我形象。」

麥教授對他露出了一個他無法解讀的表情。「我想你是不需要擔心這件事,西弗勒斯。」

「米奈娃!」麥斯說著,穿過房間牽起她的手。「親愛的女士,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需要一位監護人監督我和小哈利的會面,而我實在想不到比學院導師更適合的人選了。請問我有這份榮幸請你擔起監督我們的責任嗎?」

麥教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西弗勒斯,他點點頭。「好吧。」

「你真是讓我快樂到了極點。」他說著,牽起她的雙手,在上面各親了一下。「現在先再會了。我得去絞盡腦汁準備我的戰略了。」

「那可不會需要太久。」石內卜在男人離開時嘀咕,聽見麥教授帶著趣意的哼了一聲,他對麥教授挑起眉。「米奈娃,我一直有種很明確的感覺,你並不怎麼在乎我們那位受人尊敬的同事。」

「他是個滿得體的老師,但我信任他的程度跟不信任他的程度是相當的。」

「你也不信任我。」石內卜指出。

「啊,但是我了解你,西弗勒斯。」她平靜的說。她在他旁邊的椅子裡坐下來。「你確定你同意我監督他和哈利的會面嗎?規定是禁止我同時監督你的。」

石內卜對他露出了趣意的小小微笑。「我早就安排好了。校長會監督我和波特的會面。」

麥教授咯咯笑著。「我都忘了你可以多老奸巨猾,西弗勒斯。」

他優雅的對她點了點頭。「謝謝。」

「我再幾分鐘就要去上課了,但我想把這個給你。」麥教授交給他一本小小的筆記簿。「這是哈利一年級的變形學筆記。」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我天殺的為什麼會想要他的筆記?」

「因為哈利的變形學筆記糟到一個很可怕的境界…但他寫了很多其他的東西,沒料到會有任何人看到。有些筆記可能會讓人明白年輕的波特先生在這世界上最渴望的是什麼。」麥教授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石內卜低頭看著小小的筆記簿,然後抬起頭看向變形學教授。「米奈娃,你絕對會是個很傑出的史萊哲林。」

「別汙辱我了,西弗勒斯。」她說著,在門口停下來轉頭看向他,眼中閃著趣意的光芒。「在教職員賭注中,我在你身上押了十加隆,而我最討厭輸了。」

門在她身後關上,切斷了石內卜的大笑。


第七章:調整

「哈利,你還好嗎?」榮恩在他們滑進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的椅子中時輕聲問道。「你看起來糟透了。」

哈利的感覺也遭透了。昨天晚上他看書看到太晚,結果睡過頭所以沒吃到早餐。他的肚子咆哮著提醒他的疏忽。「我沒事。不過某人忘了要叫我起床去吃早餐。」

榮恩紅了臉,而且突然好像不太敢對上哈利的視線。「我…我們…那個,我昨天晚上沒有回我們的房間。」

哈利對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看書看到太投入,結果根本沒注意到其他人是不是都有回來睡覺,他就直接認定榮恩跟他們一起上床了。「那你是去哪…」他沒把話說完,因為他看到榮恩的臉變得更紅了。「喔,對喔。」妙麗,身為學生會女主席,擁有自己的房間,不過顯然她昨天晚上多了一個室友。他們沉默了一分鐘,然後出於好奇,他輕聲問:「那麼,怎麼樣?」

榮恩的臉整個亮了起來,讓哈利覺得很驚奇。「棒呆了。」他回答,然後壓低聲音,只讓哈利能聽見。「雖然我們做得沒有完全正確,你知道的,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嘛,但好像也沒關係,因為是…我們。這樣說可能一點道理都沒有。」他休怯的補充。

「事實上,很有道理。」哈利說著,嘆了口氣。他不禁懷疑自己在這一生中到底有沒有機會找到像這樣的愛情,尤其是在最近這個轉戾點出現之後。如果他在這個儀式中最後選出來的伴侶對他的快樂也有興趣就好了。不過,雖然昨天晚上詳細閱讀過那本書之後著實讓他開了眼界,讓他知道巫師們在一起會做什麼,裡面卻把學徒的角色形容為『被動的容器』,讓他很洩氣。他原本幻想較年長、較有經驗的愛人會帶領他,並教導他性愛的快樂,但現在這些幻想全都化成泡沫。同時,他對他的前景也越來越灰心,因為在昨天的閱讀之後,他能確認的另一件事,就是他對男性比女性有興趣。顯然不只是德思禮認為他是個怪胎,就連在巫師世界他也是怪胎。

他注意到榮恩帶著詢問的表情看著他,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很為你們兩個高興。」他真心的說。榮恩回給他一個微笑,接著年巴崇教授就進了教室,所以他們趕快把注意力轉到課堂上。

「在接下來的六個月裡,我們將會複習你們在過去六年半中學到的一切,好為你們的超勞巫測做準備。」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宣佈。「我建議你們把以前的筆記拿出來,每天晚上至少花一個小時複習。」他在學生們發出呻吟時說。「我知道這並不『好玩』,但被當掉重修也不會是什麼好玩的事。」

哈利將視線鎖在自己的羊皮紙上,把麥斯教授的指示抄下來,不願意對上另一個男人的目光。在這種情況下,假裝一切都正常的來上課讓他覺得十分詭異。

「那麼,誰能告訴我紅軟帽的特性?」幾隻手猛然舉到空中。「隆巴頓先生?」

奈威的臉蒼白了一點,但他還是結結巴巴的回答。「他們很小,長得像妖精──他們會用棍棒敲昏他們的受害者──然後用受害者的血幫自己的帽子染色。」

「很好,隆巴頓先生。加五分。現在,誰能告訴我可以擊退他們的兩種方法?波特先生?」

哈利抬起頭,很驚訝自己竟然被點名,因為他根本沒專心。他偷偷用手遮住剛剛在羊皮紙角落亂畫的塗鴉,試著回到現實中。「呃……」

「格蘭傑小姐?」

「十字架和十字握柄的劍。」她立刻回答。

「非常好,格蘭傑小姐,波特先生。各加五分。」

哈利眨眨眼,下巴差點掉下來。他根本沒回答,只是笨笨的結巴,而教授竟然幫他加分。這樣好像不太對,但他又不能指控那個男人公然偏袒學生,對吧?畢竟,另外也有某個老師特別偏心,但這感覺不一樣。他偏袒的不是葛來分多;他偏袒的是哈利。

覺得越來越不自在,哈利在接下來的整堂課中都只垂著視線,緊緊閉著嘴巴。

***

在他們前往下一堂課的時候,哈利十分後悔自己去年退出了占卜學。他快累慘了,非常需要好好小睡一下。他在算命學課堂中成功撐住沒睡著,然後在發現終於可以去大廳吃午餐時大大鬆了口氣。唯一削減他的胃口的,是知道下一堂課是雙堂魔藥學。

他確保自己很早就抵達教室,在奈威身邊坐下,榮恩則是滑到妙麗身邊。幾分鐘後,史萊哲林代表隊到達,但哈利無視他們,再次將視線定在羊皮紙上,把黑板上的指示抄下來。

「哎呀,哎呀,這不是霍格華茲最受歡迎的小妓男嗎?」一個慢吞吞的熟悉嗓音說,哈利能感覺有人站到了他的手肘邊。他深吸了一口氣,頑強的繼續抄寫,不理跩哥。不過他能看見坐在前面的榮恩僵硬了起來。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馬份。」榮恩怒吼。「你收到了幾張卡片啊?七張?十張?在跟整個魔法部賣淫是吧?」

「不,我把這檔事留給衛斯理去做。」跩哥甜甜的說。

榮恩站起來,握緊拳頭。「你這……」

哈利嘆了口氣,也站起身,抓住榮恩不讓他撲到跩哥身上去。「謝了,榮恩,但我可以自己處理的。」

「喔,沒錯,我相信你對處理自己一定很在行。」跩哥邪笑著說。哈利瞪向他,但在他能開口之前,教室門就被撞開,魔藥學大師踏著往常的大步走了進來。

「在我的教室裡不准打架,波特先生,衛斯理先生。」石內卜說,敏捷的往教室前方走去。「葛來分多扣十分。各扣十分。」

榮恩恨恨的瞪著石內卜,但還是不發一語的坐回座位上,他早就從過去的七年學到教訓,抗議是沒有用的。哈利也坐回去,繼續抄寫,對於石內卜並沒有改變這點很奇怪的鬆了一口氣。他還是跟以往一樣公然偏心。

石內卜抵達教室前方,轉過身,瞪著全班。「馬份先生,你需要幫忙才找得到自己的位子嗎?」

本來還在對哈利邪笑的跩哥驚訝的抬起頭。「不,教授。」

「那我建議你馬上給我坐下,不然我就讓你下課後留下來重新認識教室。」

再仔細想想,哈利心想。好像是有改變一點。他感覺到跩哥離開他身邊,於是他壯起膽子抬眼偷看了石內卜一下,然後才又垂下視線。

石內卜瞪著全班。「今天,我們要製作你們的超勞巫測會考的其中一副魔藥。因為我很懷疑你們任何一個人會有辦法成功將魔藥製作正確,我們會在接下來的六個月中重複這堂課幾次。我建議你們試著吸收一點東西,因為我可一點都沒有在明年重敎你們這些低能的意願。」

哈利感覺到石內卜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後才移開。「格蘭傑小姐,跟隆巴頓先生換位子,盡力讓波特先生保持清醒。我可不希望因為波特先生一頭栽進大釜裡而毀了整堂課。一堂課有一個爆炸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吧,隆巴頓先生?」

哈利快速的抬起眼一下,看著妙麗和奈威換位子,然後發現石內卜在看他。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看到了那雙深色的眼睛中帶著一思關心和憐憫,接著那個男人就甩動長袍轉過身,開始敎授他們他們要製作的魔藥。基於某種原因,那讓哈利的心感到一陣奇特的溫暖。


第八章:交流

哈利緊張的不停戳弄盤子裡的食物。他收到卡片是三個禮拜前的事,他回覆是兩個禮拜的事,而根據西莫的說法,他的追求者也差不多要有下一步行動了。西莫把細節含糊過去,但是那本書說根據傳統,下一步將會是申請者打算繼續追求的聲明,以及在監督人陪同下的私人會面要求。跟兩個年長的男人做這麼私人(好吧,應該是半私人)的會面,讓哈利的肚子怪不舒服的,同時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兩個男人都改變了主意,還是希望他們沒有改變主意。

跩哥.馬份在晚餐開始之後就一直不停收到貓頭鷹信件,每一次有一隻新的貓頭鷹出現,他就會對哈利的方向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史萊哲林餐桌不停傳來的驚嘆聲,和他自己餐桌一直投射過來的期盼目光,把哈利那一丁點的食慾都破壞光了。等到甜點上桌時,哈利已經快受不了了,教職員餐桌那裡每一點動靜都會讓他嚇得跳起來。

「看看那隻。」丁說著,指著一隻剛剛飛進大廳的貓頭鷹,牠的嘴裡叼了一束超級大的鮮花。他竊笑著:「不知道是誰送馬份那個。」

「我不覺得那是給馬份的。」西莫說著,看著那隻貓頭鷹往他們的方向飛來。「我想那是給哈利的。」

「這樣是違反規定的。」妙麗皺著眉說。「在第二次申請和私人會面之前是不准送禮物的。」

貓頭鷹在哈利面前降落,把花束放在他的盤子裡。「呃,謝了。」哈利說,從盤子裡拿了一點食物給貓頭鷹吃。他拿起花,尋找紙條或卡片。「沒有寫是誰送的。」

「這個嘛,絕對不可能是石內卜送的。」榮恩乾乾的說。

哈利把花放回桌上。花束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碰』,把他們全都嚇了一跳,一陣閃亮的紅色煙霧噴出,接著一個信封取代了花束,放在他的盤子上,一支鮮紅的玫瑰橫放在信封上面。哈利紅了臉,餐桌上所有女生都看著那羅曼蒂克的展示發出夢幻的嘆息,他不情願的拆開信封。信封裡只有一張紙,他把紙拿出來。

哈利:

收到你的回信讓我萬分高興及感恩。你說你沒料到會受到這樣的注目讓我不禁露出微笑。我得說你的謙虛實在幫你加了很多分。不過太過謙虛也跟太過驕傲一樣容易失敗,我十分期待能夠帶領你進入巫師社會、成為一顆閃亮之星的那天。請原諒我的魯莽,但你甜美的羞澀讓我大膽了起來。

請問我有這份極大的榮幸,能夠邀請你在星期六下午和我進行一場私人會面嗎?麥教授親切的為這重要事件借出她的辦公室。為了避免你擔心我的禮儀是否妥當,我向你保證麥教授會全面監督整場會面的。

我迫不及待想聽到你的回音了。

你最虔誠的僕人:麥斯密恩.年巴崇

哈利覺得有一點想吐,而丁和西莫在桌子對面對他露出的邪笑更是一點幫助都沒有。他感覺到妙麗向他靠過來,輕聲問他有沒有事,然後他勉強點了一下頭。不知怎的,他一直有種想法,這整件事只是一個精心製作的超級大玩笑,一個由馬份策劃並由他的朋友執行(不管有多不可能)的惡作劇。不過,這封信實在是太真了。年巴崇教授(雖然真的讓人難以置信)是真的對他有慾望,而他的學院導師顯然是期望他尊從這些傳統。而石內卜教授──他也對哈利有慾望嗎?還是他參予這整件事只是為了再次羞辱哈利罷了?畢竟,那位教授還沒有寄給他第二次申請──他確定馬份一定會很高興的指出這點的。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教職員餐桌上,在他的驚訝之下,他發現石內卜正專注的看著他。魔藥學大師立刻別開視線,將注意力轉到站在他身邊的家庭小精靈身上好一會兒,然後家庭小精靈消失不見……

…接著出現在哈利身邊,拿著一個信封。「石內卜教授請吉比把這個交給哈利.波特,先生。」

哈利用力吞了吞口水,用顫抖的手接過信封。「謝謝你,吉比。」

家庭小精靈開心的對他微笑。「哈利.波特不用客氣,先生。」他消失離開,哈利便慢慢的拆開信封。

裡面有一張紙──還有別的東西。一個比較厚、像是正方形的東西。雖然他很想知道那是什麼,他還是先把紙拿出來攤開來閱讀。

波特先生:

發現在這教育機構裡的七年裡,你真的有慢慢吸收一點東西,即使只是交際手段,還是讓我很寬慰。若不是如此,就是你的掩飾的技巧大大的提升了。我不認為在巫師世界裡會有多少人(你的同學中更是不可能會有一個)會同意我『考慮』你對你來說是一種榮幸。

除非你比我認為的還要遲鈍,我認為你一定有猜想過這是不是某種精心策劃的惡作劇。這並不是惡作劇,因為我鄙視惡作劇,也不願意參予。我也不是為了樂趣而計劃羞辱你。你在課堂上的表現就有足夠的機會讓我這麼做了。我是真心的希望幫助你在巫師世界中找到一席之地,並保護你不被那些想將你納為己用的人利用。如果你因為對我的感覺讓你難以相信我的話,請將注意力轉到信封裡的物件。我相信它會將我的動機解釋到你滿意為止。

在傳統的這個階段,我在校長的辦公室安排了我們的會面,禮拜天,晚上八點。不要遲到,校長和我都很多事要做,沒時間等你。通關密語是『蜜糖派』。

致上我的尊重

西弗勒斯.石內卜

哈利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實在是太石內卜風格了,一邊大大方方的損他,一邊追他。他把信封裡的東西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大聲的倒抽了一口氣,讓他身邊的人全都轉過頭來看他。

「哈利?」榮恩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作為回答,哈利跳了起來,衝出大廳,石內卜的信緊緊抓在手裡,但卻沒發現自己把年巴崇教授的信忘在桌子上了。

大廳出現了一陣驚訝的沉默,接著熱烈的討論就充滿了空間。教職員餐桌上,麥斯對石內卜露出了沾沾自喜的勝利表情,麥教授則是靠過來低聲說:「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不管你說了什麼,哈利似乎沒有很喜歡。」

石內卜讓唇角露出微微的笑容。「無所謂,米奈娃。我是不屈不撓的。」

葛來分多餐桌上,榮恩和妙麗交換了一個表情。「我最好去追他。」榮恩說著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妙麗說著,拿起另一封信和玫瑰。「哈利把這些忘了。」

他們溜出大廳,來到葛來分多寢室,他們發現哈利坐在床上,專注的盯著某樣東西。他的臉頰上帶著淚痕,但當他們進來時,他立刻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並用袖子把眼淚擦掉。

「你還好吧?」妙麗問著,在床尾坐下。

「那個混蛋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啊?」榮恩質問。

作為回答,哈利把一張正方形的卡片拿給他。榮恩驚訝的看著卡片。那是張巫師明信片,上面的照片像是某個古老的遺跡。在他看著的時候,照片的畫面往旁邊移動了,讓他看見翠綠的山坡,然後是清澈的藍色海水,最後是一個留著紅色長髮的年輕女人開心的笑臉。他將卡片翻過去,閱讀後面的文字,然後交給妙麗。她看了照片,翻過去,大聲唸出來:

西弗:

你說的沒錯──科孚島的確棒呆了。海洋是那麼的藍,那麼的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水底下,我昨天還跟海豚游泳呢!你能想像嗎?還有這些遺跡──我能感覺到裡面殘存的力量,讓我感到極度謙卑。不准笑──是真的。

我想你還是在忙著跟書堆和大釜奮鬥吧,根本沒注意到已經夏天了。明年,我要把你拖來跟我們旅行,不管你怎麼抗議都不會有用的。我媽說我們明年要去埃及,我知道這可以讓你更心動,而我是絕對拒絕沒有你的旅行的,我最親愛的朋友。

莉莉

「那是你媽,對吧,哈利?」榮恩問著,在床上坐下,比比卡片。哈利點點頭。「所以他們是朋友。真怪。」

「還用你說啊。」哈利強烈的說。

「在某種程度上,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他老是緊盯著你不放。」妙麗慢慢的說。「我們以為是因為鄧不利多希望他這麼做,或是因為你父親救過他的命,但也許是因為他愛你母親。」

榮恩做了個鬼臉。「噁!因為他跟哈利的媽媽是朋友,所以他想跟哈利上床?這真是錯的太離譜了。」

妙麗惱怒的瞪了榮恩一眼。「榮恩,我指的不是那種愛。就算是石內卜也不可能那麼扭曲。」

「想打賭嗎?」榮恩咕噥。

「他有在信裡說到你母親的事情嗎?」妙麗問哈利。

他把石內卜的信交給她。「只有說這張卡片會解釋他的動機。」

妙麗掃讀了信一遍,在看到某部份的時候竊笑了一下,然後把信交給榮恩。「不是什麼羅曼蒂克的宣言,是吧?」

「那本書說,在第一次約會以前,他們是不准做任何羅曼蒂克的表示的。」哈利指出。「不過麥斯教授的信有點擦邊了。喔,糟糕!」他想起了從大廳飛奔而出的事情。「我把信留在桌上了。」

妙麗拿起信和玫瑰。「我幫你帶來了。我要把玫瑰插到水裡嗎?」

哈利紅了臉,翻翻白眼。「最好是啦。如果你還沒注意到,我是男的。下次你大概就會建議我把它夾在書裡當紀念品了。」

剛剛從妙麗手中把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信拿去閱讀的榮恩,把信丟還給哈利。「我不知道耶,哈利。身為巫師世界的『閃亮之星』之一,說不定你得把它鍍金才行。也許某天可以拿到博物館去展覽。等等──你『甜美的羞澀』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對吧?」

哈利抓起枕頭,用力砸在榮恩頭上。

***

「石內卜教授?」

石內卜從正在批改的作業堆中抬起頭,沉下臉。「波特。雖然你的表現很爛,但我不記得我有叫你在下課後留下來。」

「你是沒有要我留下來,先生。我想…我需要跟你談談。」

石內卜往後靠上椅背,皺起眉。「我認為你應該很清楚這明顯是違反規定的。」

哈利往前走了幾步,帶著微笑。「這個嘛,你知道我對規定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石內卜哼了一聲,環起手臂。「好吧。要說什麼趕快說,然後給我滾。」

哈利清了清喉嚨,臉紅了一點,然後又靠近了一步。「是有關那張卡片。跟信在一起的那張。我只是想說…想告訴你…」放棄用言語表達,他往前靠近,快速的親了石內卜的臉頰一下。「謝了。」他迅速的往門口撤退。

「波特!」

哈利在門口停下來,用力吞了吞口水,然後回頭看石內卜。他的語氣很銳利,緊皺的眉頭也十分嚇人,但他的眼中有某種…特別的感覺。幾乎…算是溫柔。「先生?」

「不客氣。現在滾。」

哈利露出微笑,鬆了口氣。「是的,先生!」他快速的出了門,然後又把頭探回門內。「禮拜天晚上,八點整,校長辦公室。我會準時的,先生。」

哈利離開後,石內卜坐在桌邊很長一段時間,瞪著空蕩蕩的大門,然後慢慢的伸出手,輕輕觸碰自己的臉頰。「阿不思,」他低聲說。「你天殺的製造了什麼麻煩給我啊?」


第九章:私人時間

麥教授抬起頭,看著哈利在她辦公室門口猶豫著不敢進去。「波特先生,請進,然後把門關上。」

哈利乖乖照做了,但他很困惑。「我還以為我要跟年巴崇教授會面。」

「沒有錯,但我想先跟你個別見個面,確定你是否真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比了比一張椅子,哈利坐下後,她就俯身向前。「哈利,因為你是被麻瓜養大的,你可能不是很熟悉『啟蒙儀式』的傳統。我要你知道,你並不是非得接受任何一個追求你的人才行,不管是現在,或是離開霍格華茲以後都一樣。」

哈利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說:「可是西莫說他們可以跟蹤我,而且他們的申請連續好幾年都有效。」

麥教授點點頭。「沒錯。直到你接受一份合約,或是滿二十歲,任何人追求你都是合法的。」

哈利嘆了口氣。「那我就不認為我可以不接受哪個人了,除非我想隱姓埋名的過生活好幾年。」

「大部分的年輕人都沒這個問題,但因為你的名聲…」麥教授嘆了口氣。「我很抱歉,哈利。現在,你對今天的會面有任何問題嗎?」

「沒什麼問題。」哈利說著,臉紅了一點。「妙麗幫我找了一本書。」

「很好。」麥教授輕快的說。「那麼你應該知道麥斯不能觸碰你,或是問你任何私人的問題,而整個過程我都會陪在旁邊。」哈利點點頭。「如果你任何時候覺得不自在,告訴我,我就會結束會面。不然的話,會面時間是一個小時。」

哈利虛弱的微笑。「謝了。」

麥教授通常很嚴厲的表情柔和了一點。「不會有事的,哈利。」她輕聲說。「等著瞧吧。」她站起身,走到門口。「麥斯,你可以進來了。」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快速的進入房間,在他看到哈利後,他的臉立刻亮了起來。哈利得承認,這個男人長得很帥。當然,沒有像洛哈那麼閃亮,但還是夠有吸引力,讓他身邊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他。有史以來第一次,他懷疑這位教授為什麼會對他有興趣。他絕對不是什麼美人,誰叫他帶了一副醜不啦嘰的眼鏡,還頂著一頭像拖把一樣的亂髮。年巴崇教授的人選可能都多到挑不完了,他為什麼會想要一個毫無經驗的小鬼跟在身邊整整三年?石內卜他還滿理解的;那傢伙一直密切注意他這麼多年,大概已經變成習慣了。但麥斯教授是怎麼回事?

「哈利!」麥斯欣喜的說著,穿過房間,雙手高高舉起。麥教授清了清喉嚨,對他搖了搖頭,他對她嘟嘴。「一個小小的擁抱應該可以吧?」

「這是違反規定的。」麥教授平板的說。

麥斯戲劇化的大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哈利,翻了翻白眼。哈利忍不住笑了,麥斯似乎很高興看到哈利有這樣的反應,他在哈利身邊坐下。「哈利,再一次,我想謝謝你考慮我。我想對你來說這一切一定有點奇怪吧?」

「只有一點。」哈利承認。「事實上,不只一點。我甚至不確定我們該在這裡談什麼,教授。」

「請叫我麥斯。」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糾正,對哈利露出笑容,讓他臉紅了起來。「畢竟,我希望我們會成為好朋友。而我們要做的,是多認識彼此一點。所以,我知道你最擅長魁地奇──你覺得瑞奇蒙猛禽隊今年成為區域冠軍的機率有多高?」

「猛禽隊?」哈利問著,不敢相信的哼了一聲。「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他們的搜捕手爛到就算你把金探子丟進他手中他都抓不到!倒是伯明罕暴風隊比較有可能……」

他們的討論從各個隊伍的功績轉到爭論新的規定,然後又講到器材的改良。他們正熱烈的討論不同型號的比賽用掃帚時,麥教授清了清喉嚨。「時間到了,男士們。」

哈利眨眨眼,無法相信一個小時竟然過得這麼快。而且還很有趣,雖然教授──麥斯可能覺得他是個超級大白痴,竟然在他們應該要認識對方的時候大談魁地奇。他結結巴巴的道歉,但麥斯卻揮揮手表示不介意。

「完全沒關係的,哈利。」麥斯向他保證,對他擠了擠眼。「至少我完全清楚你的興趣是什麼了。」

「但我們都沒有討論到你的興趣。」哈利反對。

麥斯聳聳肩。「我們可以下次會面再談。」麥教授清了清喉嚨,麥斯微笑的俯身向前,用故意讓人聽得到的耳語說:「我忘了我不應該說出來的。」哈利聽了大笑,接著麥斯大膽的抓住哈利的手,在麥教授能干涉之前,在哈利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年巴崇教授!」她冷冷的說。

麥斯放開哈利的手,往後退開,一邊微笑著說:「我要走了!我要走了!掰囉,哈利。」快活的吹著口哨,他走出大門,留下有點愣住的哈利。

***

那天晚上吃晚餐的時候,麥教授在教職員餐桌石內卜的位子旁停下來,低聲說:「你最好把手邊的工作停一下。」然後才繼續往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石內卜往葛來分多餐桌望去,看著哈利和他的支持者把頭全靠在一起,顯然是在討論他跟年巴崇稍早的會面情況。他轉頭看向米奈娃,眼睛瞇了起來,仔細思考。技術上來說,監護人是不應該跟外人討論私人會面的內容的,但一個真正的史萊哲林才不會讓技術上的障礙阻擋他達到目標。更何況,他剛好知道米奈娃的弱點是水蜜桃琴酒……

***

鄧不利多帶著溫暖的笑容抬起頭,看著哈利進入他的辦公室。「哈利,我親愛的孩子!請坐。要來顆檸檬糖嗎?」

哈利拿了一顆糖果,只為了找點事做,而不是真的想吃。「我沒遲到吧?我以為石內卜教授應該會已經在這裡了。」

「喔,他馬上就會來的。」鄧不利多說著,眼睛對哈利閃著光。「我請他先給我幾分鐘跟你談談。」

哈利皺起眉。「麥教授已經跟我講過規定了,先生。還有別的事情我該知道嗎?」

「不,不,只是想確定你是否對這一切感到自在。」

「說實話,先生,」哈利說。「我不自在。我是說,我甚至從來沒想過跟任何人約會,然後突然之間,我發現我應該要挑出某個男人,跟他一起生活三年。這實在有點難以接受。」

鄧不利多點點頭。「我能理解。不過呢,你不能老是往缺點想,應該要看看優點。你對巫師社會並不熟悉,哈利。有人帶領你看看世界,幫助你在你想要的職業上起步,是很有利益的。」

哈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但問題是,我根本不確定我未來想做什麼。當然,除了做掉佛地魔以外。妙麗和榮恩──他們對於離開這裡之後有各式各樣的計畫:結婚,妙麗要去考教書文憑,榮恩要去正氣師訓練。就連奈威都在草藥學研究公司有個名額。」

鄧不利多往後靠上椅背,雙眼看著哈利。「大部分的人都從他們喜歡的事、最擅長的事開始著手。」

哈利聳聳肩。「我不知道我最擅長什麼。魁地奇吧。更別提對抗佛地魔和他的朋友了。但我不知道我是否夠優秀到可以打職業魁地奇,然後…」他抬頭看向鄧不利多。「我不想傷害任何人。除非情非得已。」

「我明白。」鄧不利多靜靜的說。「不過,你並不需要今天就做出決定。」他說著,雙眼再次對哈利閃爍著光芒。「這只是個不正式的『認識對方』約會。」

哈利眨眨眼。「約會?」

「因為找不到比較合適的詞,沒錯。」

「喔,天啊。」哈利虛弱的說。他在跟西弗勒斯.石內卜約會。等天狼星聽說這件事絕對會殺了他的。

鄧不利多似乎沒注意到,他將注意力轉到門口。「進來吧,西弗勒斯!一如往常的準時呢。」

「校長。」石內卜正式的說,對鄧不利多點點頭。他轉頭看向哈利,發現那個年輕人正帶著被聚光燈捕捉的小鹿一樣的表情瞪著他。他情不自禁的露出邪笑。「波特。」

「教…教授。」哈利結巴,然後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白痴,立刻紅了臉。

「要不要來杯茶呢?」鄧不利多說著,顯然是無視了那句『約會』把整件事的開頭搞砸了。

哈利感激的接過自己的茶,很高興雙手有點事可以做,然後坐回椅子裡。石內卜看起來一樣對於有別的事情能讓他分心鬆了口氣,過了好幾分鐘,整個間裡除了喝茶的聲音以外,悄然無聲。

「唉呀呀,我差點忘了!」鄧不利多突然說。「米奈娃有點不太舒服──好像是吃了什麼怪東西──我答應要去看看她的。」他站起身。「我用隔壁的火爐跟她說句話就好。不會太久的。」

在哈利目瞪口呆的瞪視下,鄧不利多消失在隔壁的房間裡,還細心的把門開著。他轉頭看向石內卜。「他可以這樣嗎?」

石內卜哼了一聲。「我早就發現阿不思通常想做什麼都隨他高興,從來不去管規定。」他輕啜了一口茶,無法克制的加了一句。「畢竟,他是葛來分多畢業的。」

哈利竊笑。「你能想像他在宵禁之後偷偷溜出城堡,佈置惡作劇的樣子嗎?」

「再簡單不過了。」石內卜乾乾的說。

一起想像校長惡作劇的畫面,讓哈利自在多了,然後他害羞的說:「謝謝你的卡片。它對我意義重大。我…我今天有把它帶來,如果你想拿回去的話。」

石內卜皺起眉。「我為什麼會想要把它拿回來。」

哈利聳聳肩。「嗯…顯然它對你很重要,不然你也不會把它保存這麼久的時間。你以前跟我母親相愛嗎?」他脫口而出。石內卜抬起一邊眉毛,哈利紅了臉,說:「對不起。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我只是想知道。」

石內卜嘆了口氣。「波特先生……」

「哈利。」

石內卜皺起眉。「什麼?」

「如果我們在約會,你不是應該叫我『哈利』才對嗎?」他有耐心的說。

石內卜考慮了一下。「好吧。你可以叫我『西弗勒斯』,在我們獨處的時候。不准叫我『賽佛』,也絕對不准叫我『小西』。」

哈利微笑著想像稱這位嚴肅的魔藥學大師『小西』。「媽媽就在明信片裡叫你『西弗』啊。」

石內卜的臉色柔和了一點。「你母親是個非常特別的人。」

「所以…是真的嗎?」

「跟莉莉.伊凡相愛?」石內卜問。「我愛她,沒錯。幾乎不可能有人不愛莉莉。但跟她『相愛』?」他搖了搖頭。「就算我偏好那個領域,也是沒有希望的。從我們五年級的時候,她就愛著你父親了。」

「你不喜歡紅髮?」哈利問。「那你偏好哪個領域?金髮?褐髮?」

石內卜邪笑。「我的偏好跟顏色一點關係都沒有,應該是性別的問題。」

「喔。」哈利說,然後突然明白石內卜剛剛說了什麼,他的眼睛立刻瞪大。「喔!但這樣不會讓你不正常嗎?」他紅了臉。「我不是說你不正常啦,我是說…喔,該死。」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注意言語,波特先生。」

哈利嘆了口氣。「西莫說大部分的巫師在『實驗階段』後就會找個妻子,組成家庭安頓下來。」

「雖然厭惡,但我還是對斐尼干先生在這個話題上的廣泛知識感到懷疑,事實是,還是有一部分的巫師選擇繼續追隨他們的性向,不過巫師世界裡很少有同性婚姻倒是真的。」

「呼~」哈利鬆了長長的一口氣。「我還以為是我出了毛病呢。」他看見石內卜的另一邊眉毛也挑了起來,讓他大笑。「我就直接跳進陷阱裡了,對吧?」

「太簡單了,波特先生。哈利。」石內卜說著,眼中的精光讓哈利能夠發是他一定是在笑。他又大笑。「那我就認定你偏好的是基準之外囉?」

哈利聳聳肩。「我從來沒有真的想過這件事。四年級的時候,我曾經暗戀一個女生。張秋。但後來佛地魔回來了,我一直忙著保住小命,根本沒時間去追任何人。」

「那你為什麼會這麼確定?」

哈利紅了臉,低頭看著放在大腿上的雙手。「妙麗給了我一本書,幫助我搞清楚這一切。那本書後面有一些…圖片。」

「啊。」石內卜點點頭。「『每個學徒都該了解的啟蒙儀式』。那些圖片的確畫得非常好。」

哈利眨了眨眼。「你有讀過?」他脫口而出。

石內卜對他露出了惱怒的表情。「哈利,就這麼一次,請你用用頭腦。二十年前我自己也曾經是個學徒。」

「真的嗎?」哈利驚訝的問,然後紅了臉。「喔,當然啦。所以你才會知道這一切。誰…」他沒把話說完,臉上的紅暈更深了,然後咕噥。「抱歉,不關我的事。」

石內卜沉默了一下。「我本來以為霍格華茲裡的其中一位教職員會對我提出申請,但他沒有。然後我以為也許他是要等到我不再是學生之後再行動。我是那麼的確定…學期的最後一天,我去找他。他告訴我因為他在霍格華茲的特殊地位,他是不允許有任何學徒的。永遠不能。我回到家,非常生氣,覺得自己被拋棄了,被耍了。在我拜訪親戚的時候,魯休思.馬份跟我介紹了一個男人,他自己才剛剛當完那個男人的學徒。這個男人很…了不起。引人注目、強大、聰明、而且對我非常有興趣。從來沒有人對我投入那麼多注意力。他保證會給我知識和力量,而我相信了他。」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我跟湯姆.瑞斗在一起不到一個月,就發現他騙了我。」

哈利瞪大了眼睛。「佛地魔?」

石內卜點點頭。「我被困住了。我被他對我的關注沖昏了頭,忘了注意自己的利益──這樣實在是很不史萊哲林──等到我想到要去看合約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有在範圍內遵照合約內容,確保我不會因為他破壞保證而取消合約,然後讓我接下來的三年非常…難過。」

哈利的神色暗了下來。他討厭想像佛地魔那樣控制任何人,尤其是石內卜。他眨眨眼,疑惑自己怎麼會有那個想法。「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合約結束的那天,我就逃走了。我不知道要去哪,就跑來這裡了。阿不思收留了我,給了我一份工作,和一個家。」

「一個家。」哈利輕聲說。「我知道想要一個家是什麼感覺。」

「我想也是。」石內卜靜靜的說。他對哈利挑起眉毛。「你知道我們剛剛討論的那些事情──技術上來說──是違反規定的吧?」

哈利對他微笑。「那或許校長剛好出去幾分鐘也挺不錯的。」

石內卜咯咯笑了。「如果這一切都是他計畫好的,我可一點都不會意外。」

哈利無法回答。他忙著看石內卜,很震驚他笑的時候表情竟然變化這麼大。他幾乎很…吸引人,比較偏向黑暗性感那種。喔,沒錯。他心想。天狼星絕對會殺了我的。


第十章:教父和禮物
10-1

不知怎麼的,隔天他收到天狼星派來的貓頭鷹,請他下課後到海格小屋去找他時,他一點都不驚訝。他嘆了口氣,心想該如何向他的教父解釋這個情況,同時也希望天狼星會給他一點實用的建議──像是怎麼從這團混亂脫身。

海格打開門,對他燦笑。「哈利!快進來,請坐。我幫你準備好茶了,稍早還烤了一點餅乾。」他用大聲的耳語說:「我在外面還有點事要做,就留點隱私給你和布萊克了。」

哈利對他點頭道謝,猶豫的靠向火爐邊。不一會兒天狼星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把他抱了個滿懷,哈利也緊緊的抱住他的教父好久好久。天狼星在這裡的感覺真好,他實在很需要把這些重擔分享給其他人轉換一下心情。

「讓我好好看看你。」天狼星說著,把他固定在一隻手臂距離遠的地方。「天啊,哈利,你長好大了。每一天都越來越像你父親。」

「你看起來也很好。」哈利說。從他們不多的見面和信件中,他知道天狼星只要沒有替鄧不利多處理差事,就會跟雷木思.路平住在一起,而顯然他的生活過得不錯。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較像他父母婚禮照片裡的那個男人,而不像之前那個絕望的逃犯。「路平教授還好嗎?」

「非常好。請我送上他的愛,我也會告訴他你有問候他。」他轉向茶壺,幫兩個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後在火爐邊其中一張椅子中坐下。「那麼,哈利,今年對你來說是很重大的一年,對吧?」

哈利點點頭。「我想我的超勞巫測應該是沒問題──妙麗逼榮恩跟我每天晚上都唸書。」

天狼星點點頭。「不只這個,你還有要選擇誰來當你的啟蒙者的重大決定。」

哈利將滿口的茶噴過了整個房間。「什麼?你知道這件事?」

天狼星困惑的看著他。「我為什麼會不知道這件事?這傳統已經延續了好幾世紀了,不是嗎?我以前也是個學徒啊。」

「真的嗎?」哈利喘著氣問。

「當然。大部分悠久的巫師家族都有遵循。這是個傳統,哈利。」

「我父親呢?」

「嗯,他沒有。」天狼星承認。「但話說回來,他有莉莉,不是嗎?身為麻瓜出生,她是不會了解他為何要她等三年才結婚的。當然,雷木思也不行,因為狼人的關係。但彼得有。」他在提到那個叛徒前朋友的時候,臉色暗了一點。「他去找了魔法部的麥奈。」

「那大概就是他認識佛地魔的方式。」哈利說。「麥奈是個食死人。」

天狼星驚訝的看著他,想了一下後,點點頭。「沒什麼好驚訝的。我總覺得那個男人喜歡劊子手這份工作有點太過頭了。」

「那你呢?」哈利好奇的問。

天狼星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啊,這個嘛,我的啟蒙者是個正氣師──你不認識的。他在我做訓練時幫了我很多,他敎的事救了我的小命好幾次。那段日子真是不錯。」

「那你不介意那個…你知道的?」

「性愛嗎?」天狼星對他露出了趣意的表情。「哈利,我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失去貞操了,在這之後只要是有腿的我大概都上過。吉歐夫是個好朋友──也是個好老師。我並不後悔跟他相處那段時間。」

「那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他是個那麼好的朋友,你被逮捕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試著幫你?」

天狼星嘆了口氣,往後坐回椅子裡。「他在你父母死掉前六個月在一場食死人的突襲中被殺了。」

「喔。」哈利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還是會想念他。」天狼星靜靜的說,然後輕快的補充。「說夠我的事了。我就認定你是已經知道有關『啟蒙儀式』不少事情囉。」

哈利點點頭。「妙麗幫我找了一本書。」

天狼星露出柔情的微笑。「『每個學徒都該了解的啟蒙儀式』。」他說。「很棒的書。我的幾乎要被我弄爛了。」

哈利紅了臉,不太確定自己是否想要想像自己的教父對著後面清楚詳盡的性愛圖片流口水的樣子。「呃,是啊。」

他感覺到天狼星銳利的視線盯著自己。「哈利,你是處子嗎?」哈利點點頭,尷尬到不願意回答。「不需要感到羞恥,我的孩子。我們只要確定你找到正確的男人就行了,找個會好好照顧你的人。」

聽了這句話,哈利皺起眉,不確定他喜不喜歡『照顧他』這個想法。一方面,能跟另一個人分享他的重擔是很不錯。另一方面,他從小就一直是自己照顧自己,而且很討厭有人指使他做這做那。「我已經有兩個申請了。」

天狼星聽了臉亮了起來。「已經有兩個了?我就知道你很受歡迎,哈利。是誰申請的?」

「呃,這個…第一個是年巴崇教授。你知道那個黑魔法防禦術老師嗎?」

天狼星皺起眉思考。「嗯…這個年巴崇的家境不錯──可以追朔到征服者那個年代。但我對他祖先親家的印象就沒那麼好了。有謠言說他祖母──就是露欣達.年巴崇──把她丈夫綁得死緊,那老頭連打噴嚏都必須得到她的允許。那傢伙怎麼樣?」

哈利聳聳肩。「他是個不賴的老師,波巴洞畢業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哈利。」

「喔。嗯…我想他長得是滿帥的,而且人好像也不錯。」哈利模糊的說,然後補充。「他懂很多魁地奇的事。我們前天晚上談得滿愉快的。」

「單獨嗎?」天狼星銳利的問。

「不,麥教授有監督我們。」

「很好。」天狼星說。「我得去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傢伙的資料。同時,要確定他有遵守規定。在我們搞清楚他打算提供什麼樣的報酬之前,不准他對你毛手毛腳,也不准接吻。」哈利臉紅了一點,接著天狼星咆哮著問。「你沒有讓他碰你吧?」

「不太算。」哈利快速的說。「他親了我的手,就這樣。然後麥教授為此罵了他。」

「那好吧。」

哈利決定不要告訴天狼星他親了石內卜臉頰的事;事實上,他希望他的教父會忘了還有另一個追求者。不幸的是,天狼星沒有忘。

「第二個追求者是誰?」天狼星問。哈利咕噥了一聲,天狼星皺起眉。「大聲點,哈利。我完全聽不懂你剛剛說什麼。」

哈利嘆了口氣。「石內卜教授。」

「什麼!?」天狼星猛跳起來,一臉猙獰,雙手緊握。「那油膩膩的混蛋竟敢用他的鹹豬手碰你!」

「呃,天狼星,他沒有。」哈利指出。「他在追求我,就像麥斯一樣。」

「麥斯。」天狼星懷疑的說。「這個麥斯天殺的是誰?我還以為你說你有兩個追求者,不是三個。」

「年巴崇教授。」哈利翻了翻白眼。「那是他的名字。」

「而誰說你可以稱呼他的名字的?」

「他說的。」哈利立刻說。「事實上,他們兩個都說我應該要叫他們的名字。」

「我倒想知道石內卜怎麼會認為自己有權利追求你,更別說請你叫他的名字了。」天狼星怒吼。

「他所有條件都符合啊。」哈利說。「他認識我,他恰當的提出申請,而且在我們的私人會面時也很紳士。校長是我們的監護人。」哈利決定不要提到鄧不利多出去了至少十五分鐘那件事。「妙麗說石內卜是英國最古老的巫師家族之一。」

「他是個黑巫師,還是個食死人。」

「他以前是食死人。」哈利有耐心的說。「然後他就幫鄧不利多當間諜了。而且兩年前那個人回來的時候,他還差點被殺了。現在因為那個原因,他甚至不能離開霍格華茲。」

天狼星對他皺起眉。「哈利,聽起來你好像喜歡他。」

哈利聳聳肩。「這我不知道。我是說,他不是很友善,也一點都不公平。但他很聰明,而且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他猶豫了一下。「天狼星,你知道他跟我媽以前是好朋友嗎?」

天狼星嘆了口氣。「要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她是個雷文克勞,他們跟史萊哲林有好幾堂課同班。莉莉跟石內卜幾乎每堂課都是搭檔。就連她跟詹姆在五年級開始約會之後,她還是幾乎每天晚上都跟石內卜一起唸書。她總是站在他那邊,然後在…那件事…之後整整一個月不肯跟我說話……」

哈利很巧妙的無視了他暗指的尖叫屋事件。「他給了我一張她從科孚島寄給他的明信片。」

天狼星憂愁的微笑了一下。「那是我們六年級結束後的暑假。」他回憶。「我還記得她寄給詹姆的信,還有照片。」

哈利為石內卜感到一陣憂傷的痛苦;如果那是六年級的夏天,那他可能到最後還是沒有跟莉莉一起去埃及。因為隔年的夏天,他就已經跟佛地魔簽約了。

「天狼星,你不會禁止我見他吧?」他問。

「不能這麼做。」天狼星嘆了口氣。「但不代表我必須喜歡。而我想提醒你,只因為這兩個傢伙在追求你,不代表你就必須接受他們。我認為如果等到暑假,你會有更多選擇。」

「那就是我害怕的。」哈利嘆了口氣說。「很多人想追求我是因為我的身分──『那個活下來的男孩』──而不是因為我是我。」

「哈利,你又不是在選擇一生的摯愛。」天狼星說,因為聽見哈利語氣中的悲傷有點小驚嚇。

哈利哼了一聲。「是啊。反正不管我選了誰,我都不可以愛上他,不是嗎?」

天狼星眨了眨眼,然後小心的說。「你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嗎,哈利?」

哈利對他露出了一個不太確定的表情,然後嘆了口氣。「我想…不,我還滿確定我比較喜歡男生,不喜歡女生。」

「滿確定?根據我的了解,你根本連試都還沒試過,你怎麼會知道呢?」

「因為看著男生會讓我有感覺,看著女生就不會?」哈利諷刺的說。

「哈利,這並不是世界末日。」天狼星說著,伸手抱住面前的年輕人。「喜歡男性的巫師並不多,但是有一些,更別說麻瓜了。你還年輕,我確定你會找到對象的,就把這個啟蒙當成練習好了。」

哈利把臉埋進天狼星的衣服裡,說:「我想我是不可能逃掉這整件事的,是吧?」

「不太可能。」天狼星不情願的說。「因為你的身分。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參予。我會想辦法的。我保證。」

10-2

那個禮拜六早上,禮物送到了。至少,馬份的禮物到了。西莫一邊跟他們報告每一件禮物的內容,一邊記錄總數,讓榮恩覺得很不爽,其他葛來分多則是覺得很有趣,除了哈利。他光是不去想他自己的追求者會送什麼禮物給他就已經夠忙了。

午餐的時候,哈利看見一隻貓頭鷹往葛來分多餐桌飛來,爪子裡抓著一個型狀很眼熟的包裹。事實上,他在一年級的時候曾經看過那樣的包裹。那隻貓頭鷹在他上方放開了包裹,哈利伸手抓住,然後放在桌上。

「是誰寄來的?」西莫問著,眼睛掃視著被包起來的掃帚的長度。

榮恩哼了一聲。「石內卜最好是會送哈利掃帚啦。」

哈利找到了附在上面的卡片,便拿出來閱讀。「是麥斯教授送的。我跟你們說過,我們談了魁地奇和掃帚之類的事,記得嗎?他說他有個朋友在其中一間工廠工作,覺得我會喜歡它。」

「那你不打算打開嗎?」丁沒耐心的問。

哈利微笑著把卡片塞進口袋裡,然後撕開包裝紙。他們那頭著餐桌立刻壟罩了死寂,每個人都目瞪口呆的瞪著躺在那裡的掃帚。

「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東西。」榮恩倒抽了一口氣,目光從掃帚握把前端移到光滑的尾端。

「我有看過。」西莫恭敬的說。「愛爾蘭隊伍的一個球員有自己訂做一支,就像這樣的。嗯,除了那個以外。」

那個指的是通常會有廠商標籤的地方。現在這個地方卻被寫上了閃電設計的『H』和『P』。

「哇~」榮恩敬佩的說。「早知道教授有那樣的朋友,我就會請他追求我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笑了,打破了敬畏的緊繃。「哈利,你要去試試看嗎?」奈威問。

「這真是個天殺的好主意。」榮恩說。「球場現在應該是空的。哈利?」

哈利幾乎沒辦法把目光抽離掃帚,突然之間,他唯一想做的,只有趕快去試試看。他抬起頭看向榮恩,微笑。「走吧。」

一群葛來分多往大門前進,一邊大笑一邊興奮的說話,只留下了包裝紙…和妙麗。在所有人為教授的禮物騷動不已的時候,她全程沉默,在她看著他們離開時,她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皺眉。

「格蘭傑小姐。」

嚇了一跳,妙麗抬起頭,看見石內卜教授站在桌邊,一臉看起來像是對於必須重複喊她的名字感到很惱怒。不過也許那只是他平常的表情。「石內卜教授!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

「真是不尋常。」石內卜乾乾的說。

妙麗注意到魔藥學大師的手中拿著一個盒子,她的胃部突然湧出一陣恐怖的感覺。「你在找哈利嗎?他剛走…」她越說越小聲,不想告訴石內卜,哈利剛剛匆匆忙忙的走了,手中抓著他對手的禮物。

石內卜對她挑起一邊眉毛,她立刻明白他一定是看到了整個過程,她臉紅了起來。「這我非常清楚。如果不會很麻煩的話,請你在波特先生回來後把這個給他好嗎?」

妙麗小心的接過了盒子,好奇的看了看。裡面似乎裝滿了信件,一大堆,她突然明白那些信是什麼。她驚訝的抬起頭看向石內卜,很奇怪的被他的行為感動了。「先生,我確定哈利會很喜歡的。」她熱切的說。「你真好。」

石內卜哼了一聲。「格蘭傑小姐,你真的沒有必要表現出這麼噁心的感情。它們只是堆在我的房間裡佔空間而已。能把它們送掉還真讓我鬆了口氣。」

妙麗咬著唇避免微笑。每一封信顯然都被保存得非常好,一點灰塵也沒有,代表了某人是非常細心的照料它們的。「當然,教授。」她堅定的說。「哈利回來後我一定會拿給他的。」

石內卜點了點頭,走向教職員餐桌,長袍在身後甩動。妙麗思索的看著他幾分鐘,然後便拿著那珍貴的盒子回到她的房間收好。

***

哈利進入葛來分多交誼廳,對溫暖的火爐十分感激。他在球場上飛了至少三個小時,測試他的新掃帚,也讓他的朋友們試試看。他微笑著想起當他讓榮恩第一個用的時候,榮恩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燦爛,以及在他不情願的降落換另一個人用的時候幾乎說不出話的表情。西莫和丁同樣非常激動,而奈威雖然謝絕了哈利的好意,他顯然還是很開心的看著朋友們在頭上飛來飛去。快結束的時候,胡奇夫人在要去監督雷文克勞魁地奇練習之前加入了他們,她也給了這支掃帚非常高的評價。

麥斯──麥斯教授真是太棒了,竟然為了他這麼費心,他心想。對於這樣的東西需要花多少錢,根據他前兩支掃帚,哈利只有大概的猜測,但西莫解釋,這並不只是價錢而已。要訂做個人掃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是魁地奇超級明星球員,能讓廠商登上報紙。用他在過去六年來慢慢練成的諷刺,他猜想他們大概會大肆宣傳,說他們為『活下來的男孩』製作了個人掃帚,但這樣的禮物還是很好。

「怎麼樣?」

哈利轉過身,看見妙麗捲在火爐邊的一張椅子裡,腿上放著一個盒子。他對她微笑。「太棒了!我從來沒有飛得這麼快過,還有它的機動能力──我敢發誓它簡直就像會讀我的心一樣。」

「聽起來很棒。」妙麗說。「其他人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他們全都凍僵了,所以去大廳看看能不能請家庭小精靈弄點熱可可給他們喝。」他比了比她腿上的盒子。「那是什麼?又是什麼小精靈活動徽章嗎?」

她把盒子遞給他。「石內卜教授要把這個給你。」

想起另一個追求者,哈利很好奇石內卜選了什麼禮物給他。哈利小心的把掃帚靠在牆上,從妙麗手中接過盒子。盒子並沒有被封起來,但有兩個鞋盒那麼大,看起來裡面裝滿了信封。他在地板上坐下,盒子放在腿上,拿出第一封。羊皮紙上環繞著微妙的魔法,突然之間,他預見了他即將看見的事物。手指微微顫抖著,他打開信,認出跟明信片上一樣的優美字跡。信頭的『親愛的賽佛』和簽名證明了這些信件確確實實是他母親寄給石內卜的。小心翼翼的,他把信塞回信封裡,想等會兒私下再看,他看見每一封信的信封上都有石內卜特殊的筆跡,整齊的寫上了日期。仔細檢視過後,他確認這些日期是最近才加上去的,在他大約估計總共有五十幾封信的同時,想到整理並標示每一封信需要花多少時間,讓他十分不知所措。

「那些是你母親寄的,對不對?」妙麗輕聲問。哈利點點頭,咬住唇抵擋突如其來的感傷。「他一定非常喜歡她,那麼費心的保存它們這麼久。」

「他告訴我,他愛她──不是羅曼蒂克那種愛,是最要好的朋友那種。」哈利靜靜的說,手指輕輕撫過信封。他瞄到盒子底下有某個東西,皺起眉。「等等;裡面還有別的東西。」小心翼翼的,他把信放在旁邊的地板上,目瞪口呆的望著他找到的東西。那很顯然是一張他父母婚禮的巫師照片,這一張是她母親和她的家人。他認出了佩妮阿姨,站在一邊對相機皺眉頭,想到她當時有多不舒服,讓他不禁露出微笑。一對老夫妻站在他母親的身後,先是對相機燦笑,然後轉向他母親,他發現他們一定是他的伊凡祖父母,他們在他小的時候就死了。他們看起來是那麼驕傲,那麼快樂,他心想,並暗暗希望如果能認識他們就好了。

他母親的另外一邊站著石內卜,莉莉的手勾著他的手臂。哈利很驚訝石內卜竟然那麼帥,一點也也不像他教父形容的又醜又油膩的討厭鬼。沒錯,他的輪廓有點太銳利,不能稱為漂亮,但那張臉有某種特別的味道。而當他看向莉莉的時候,一抹溫柔的表情柔和了他的臉,讓他看起來幾乎平易近人。當然,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瞪著照片外的哈利,皺著眉,好像在說:「看什麼看啊,波特?」哈利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他將照片翻過去,看見手寫的獻詞:「給我名義上的兄長,西弗勒斯。願你有一天也會像我今天一樣快樂。」眨眨眼抑制住突如其來的眼淚,他把照片遞給妙麗,驚訝的發現,盒子裡還有別的東西。

那很明顯是本手寫稿。上面寫著『穿越世紀的符咒』,下面則是『莉莉.伊凡.波特著作』。小心翼翼的,他拿起綁起來的紙張,翻過整本手寫稿,注意到裡面有時候會有一些石內卜用紅色墨水做的糾正和評語。他翻到手寫稿最後面,發現石內卜寫了一句話:「整體來說,這是件非常優秀的作品,毫無疑問會讓你在巫師社會裡千史留名的佳作。恭喜你,莉莉。」

剛剛一直強忍的眼淚終於潰堤,啪噠啪噠的落在書皮上。他用袖子抹抹眼睛,然後在淚水能模糊掉墨水之前,小心的擦乾淨,不過他認為石內卜一定也有在書上下保護咒。

「哈利?」妙麗問,語氣帶著關心。

「從我來到霍格華茲之後,」哈利說,嗓音帶著情感的緊繃。「我就一直聽到有關我爸的事。他是個多麼出色的魁地奇球員、他在課業上表現有多好、還當上學生會男主席之類的。天狼星無時無刻都在講他,他們一起做的事、他們一起想出來的玩笑和惡作劇。就連校長都跟我說他的事,但從來沒有人談過我母親,唯一講過的只有她是學生會女主席,還有她很愛我父親和我。佩妮阿姨甚至不願意提起她的名字,而我根本不記得我的伊凡祖父母。我只是──我一直很想…不,我需要知道更多有關她的事,不只是她很漂亮、很聰明,而現在石內卜…」他停頓了一下,再次用袖子擦眼睛。

「我明白。」妙麗靜靜的說,把照片還給他。

哈利把照片放回盒子裡,放在手寫稿上面,然後小心的把信件放在上面。「我…我現在要去我房間了。如果榮恩跟其他人回來,可以請你跟他們說,我需要一點私人時間嗎?」

妙麗點點頭,哈利便爬上樓梯來到七年級的寢室。他爬上床,拉上床簾,在床周圍下了隱私咒。小心翼翼的,他拿出照片,放在床上,接著他拿出第一封信,上面的日期標明了『1971年,聖誕節假期』,然後開始認識他的母親。

樓下,葛來分多交誼廳中,妙麗凝視著那支靠在牆邊被哈利遺忘的全新比賽用掃帚,露出微笑。


第十一章:偷吻

11-1

「那麼,哈利,」隔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西莫隔著餐桌跟他說:「我想麥斯教授現在應該是你的人氣排行榜第一名了吧?」

哈利聳聳肩。「那的確是個很不錯的禮物。」

「不錯?」丁說。「『不錯』是用來形容你曾祖母送給你當聖誕禮物的手織襪子。那掃帚應該是棒透了!」

「你今天有打算要再去騎一下嗎?」榮恩咬著滿口的吐司問。

「也許等等吧。」哈利說。「我有點東西想先看完。」餐桌上立刻一片死寂,他抬起頭,發現他四周的所有葛來分多都愣愣的瞪著他。「幹嘛?」

「你寧可唸書也不去飛?」榮恩問,滿臉震驚。

哈利聽了微笑。「這個嘛,不是這樣說的,但我要看的東西也很重要。而且我們今天下午有魁地奇練習,我可以那時候再飛。」注意到榮恩臉上沮喪的表情,他大方的加了一句。「如果你想的話,早上可以先借你。」

榮恩給他的表情就是他的獎賞了。「真的嗎?」

「當然。」他看向西莫和丁。「你們也可以用,但由榮恩主管。」

他們三個衝出了大廳,哈利則是根本沒有費心抑制臉上的笑容。他將注意力轉回早餐上,想著昨晚看的那些信。雖然他花了大半個夜晚閱讀它們,他今天早上的精神還是不錯。他母親的信件顯示了她是個溫柔、和善、寬厚的朋友,擁有敏銳的智慧和優越的幽默感。難怪石內卜會喜歡她;該疑惑的是石內卜為何會對她的兒子有任何興趣。

「你昨晚很晚睡。」

哈利驚訝的抬起頭,看見奈威坐在他對面。「呃,是啊。我不是故意讓你睡不著的。」

「沒有啦。我會注意到只是因為我曾經醒來過一次,然後有看到你的燈光。不過沒有讓我睡不著。」他們之間有段古怪的沉默,然後奈威說:「是他的禮物嗎?我猜他應該是給了你魔…魔藥學課本之類的東西。」

「不是。我是說,對,是石內卜教授的禮物,然後不是,不是魔藥學課本。是信件,我母親寄給他的。喔,還有一本書,她以前寫的。不過我想應該從來沒有出版過。我倒是很想看到那本書出現在圖書館裡。」

奈威點點頭。「寫得好嗎?」

「不知道,說真的。我只翻了幾頁而已。」

「不,我是說那些信。」

「喔。很棒。是這樣的,他們是朋友,所以她在假期中會寫信給他。他聖誕節的時候沒有回家。」哈利停了一下。「他好像哪裡都沒去。我是說,你會認為她應該會針對他的回信說點什麼,但她只有說他整天都泡在書堆裡。她總是在嘗試要帶他跟她家人一起去暑期旅遊,但他都拒絕了她。我總有種感覺,他父母並不同意他跟麻瓜混在一起。事實上,這讓我為他感到有點難過。」他突然紅了臉,發現自己正在跟奈威講述他的『恐懼領域』。「呃,抱歉。我不是故意讓你不自在的。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談別的。」

「不,沒關係的。」奈威的嘴角稍稍彎成一個微笑。「至少,我很高興聽見他也曾經有人性過。」

哈利大笑。「根據我媽的信,他並沒有改變太多。她總是在取笑他的態度,他總是跟人群和不來。她說他需要她在身邊才有辦法保持一半的文明。」

「我無法想像那樣跟石內卜說話。」奈威抖了一下。

「我也無法想像。」

「但你就是那樣跟他說話的啊,哈利。」奈威說,他直接了當的看著哈利。「從第一天上課你就是這樣了。你不怕跟他槓上,我覺得他就是因為這樣才喜歡你。」

哈利眨眨眼。「你一定是瘋了。石內卜才不喜歡我。他恨死我了。」

「他恨你恨到現在在追求你,還給你那樣的禮物?」奈威指出重點。渴望的嘆了口氣,他說:「我願意放棄任何事物換取像那樣的我父母的東西。」他想了一分鐘,然後補充。「嗯…幾乎是任何事物。我才不要跟石內卜約會。」

「我才沒有跟……」

「波特先生。」

哈利沒把話說完,發現他們話題中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後,讓他的臉變得通紅。「先生?」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俯視著他們兩個。「你們剛剛是在說什麼,為什麼看起來一臉心虛?」他將注意力完全擺在哈利身上,然後說:「校長跟我要在今晚八點跟你在他的辦公室碰面,做第二次的會面。我想你應該沒有更優先的計畫吧?」哈利沉默的搖了搖頭。「非常好。」他轉身離開,然後又轉頭看向他們,說:「不管你們在計畫什麼,我信任你們不會破壞任何校規?我可不想因為你的勞動服務而更動我的行程,波特。」

一個禮拜前,像這樣的話會讓哈利憤怒的反駁,但那是在信件之前。現在,他無法不注意到那尖酸刻薄的諷刺其實還挺有趣的,他對石內卜露出微笑。「我會盡量不被抓到的,先生,這樣才不會毀掉你的計畫。」

石內卜挑起了另一邊眉毛,哈利可以發誓,那雙唇抽搐的樣子可能是個微笑。「那就這樣吧,波特先生。」他看向奈威。「隆巴頓先生。」

他們看著他甩動的長袍走向教職員餐桌,哈利無所事事的心想,不知道石內卜能不能敎他那個技巧。實在是帥到爆了。不過也有可能必須像石內卜一樣高才有可能那麼完美的使出這技能。

「哈利?」

哈利發現奈威一直在重複他的名字,他呻吟了一聲,把臉埋進手中。「喔,天啊,奈威──我在跟石內卜教授約會。」

奈威對他露出扭曲的微笑。「也該是注意到的時候了。」

11-2

哈利急躁的心想,每個人好像都故意要攔住他不讓他回寢室把信看完。一隻天狼星派來的貓頭鷹飛來找他,給他的信中寫滿了該如何處理他的追求者的矛盾建議,還有問他要不要介紹『某個鳳凰會的成員』給他認識當追求者。哈利只得繞路到貓頭鷹屋去,快速的回信告訴他不要這麼做。在他派貓頭鷹出去之後,年巴崇教授在回來的半路上抓到他,請他在當天晚上七點半去跟他會面。跩哥.馬份和他的跟班在他逃往主要階梯的時候堵住了他,嘲笑他跟他的追求者,直到麥教授過來才把他們趕走。不過,在這之後,他的學院導師想跟他談談未來的計畫,他只有忠實的保證他會在晚上七點去她辦公室報到跟她討論,才好不容易脫身。

一回到葛來分多寢室,他就拿出他母親的手寫稿,坐在那裡盯著那本書很長一段時間。他心裡一部份想自己獨享,自私的保有他母親的遺物,但另一部分的他卻希望她的作品能獲得應有的賞識。如果這手寫稿的內容不是真的很棒的話,他認為石內卜是不會寫下那樣的評語的,不管是不是朋友,但問題是,這作品已經幾乎有二十年之久了。他根本不知道裡面的內容是不是過時了,但他知道某個人知道。在他穿過交誼廳的時候,他有看到這個某人正坐在安靜的角落裡用功。小心翼翼的,他把信件鎖回他的行李箱中,把手寫稿帶到交誼廳去。

妙麗在他過來時抬起頭看他,露出微笑。「哈囉,哈利。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哈利在桌邊坐下。「我需要你的一些看法。」他把手寫稿放在桌上,推過去給她。「這在盒子裡。我母親寫的。」

妙麗驚訝的抬起頭看他,然後又低頭看著手寫稿。「孚立維教授曾經告訴過我,莉莉.伊凡是他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你希望我看過一遍,然後告訴你我的想法嗎?」

「是的,麻煩了。」在她把手寫稿拉過去時,哈利感到一陣無理的衝動想把書拿回來,於是他將手緊緊扣在大腿上遏制這股衝動。「我想看看能不能出版它,雖然如果內容過時的話可能得重新修正一下。可以請你考慮幫我校正嗎?我會確保你被列為合作作家,我也可以付你薪水……」

「哈利,」妙麗打斷了他。「這是我的榮幸。謝謝你問我。」小心翼翼的,她拿起手寫稿,開始翻開書頁。「上面有個保存咒。應該能保護它不受損害,但我還是會非常小心的。」

「謝了。」哈利說。他站起身,不太想讓他母親的東西交給任何人,但他知道這是必要的。「我要去練習了。」

妙麗點點頭,已經深深被手寫稿吸引了。哈利匆匆跑上樓去拿他的冬季長袍,然後趕緊到外面去加入他的隊友。

***

麥教授打開辦公室的門,對哈利微笑,示意他進入。「謝謝你過來,波特先生。」她說著,指示他坐下來。讓他驚訝的是,她並沒有回到平常坐的桌子後面的椅子,反而在他身邊坐下。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波特先生,」她開口,然後稍稍微笑。「哈利。我們本來應該很早以前就討論這件事了,但……」

哈利對她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但我們不確定我是否能逃過那個人的魔掌,所以討論未來也沒多大意義。事實上,還是有可能沒有意義。」

「這個嘛,不管你的人生是長是短,都不應該隨波逐流。」她輕快的說。「你有想過離開學校後要做什麼嗎?」

哈利嘆了口氣。「校長也問過我這個問題,而我並沒有對任何事有特別熱情的執著。我喜歡魁地奇,但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花那麼多年,只在次等聯盟隊裡當個二線搜捕手,直到國家代表隊有空缺。我的黑魔法防禦術不錯,但我不想當正氣師,我不想殺人。我也沒有教書的慾望。」他聳聳肩。「我想我只有…等待正確的事出現了。」

「正確的事──還是正確的人?」

哈利驚訝的抬起頭,看見麥教授正專注的研究著他。「我並沒有在期待某個身穿閃亮亮盔甲的騎士會出現,幫我把一切都辦好。」

「哈利,你的人生一直過得很辛苦,得應付所有人對你的期望,希望你打敗那個人。如果你希望有某個人幫你打理其他的事情,並不會讓人驚訝。」

哈利皺起眉。「所以你認為我該接受這整個啟蒙東東,只因為我在找某個人照顧我?」

小心翼翼的,麥教授說:「如果你的確是在找人照顧你,我不會怪你的,哈利。每個人都需要知道有人在關心他或她。我只是希望你在做決定的時候,是用頭腦在思考,而不是身體的其他部位。」他垂下眼,臉稍稍紅了起來,讓她咯咯笑。「我是說你的心,波特先生,但沒錯,你也不應該用你身體的那個部位思考,不管誘惑有多大。」

他抬起頭,將目光定在她身上。「你覺得我該做什麼呢,教授?」

麥教授嘆了口氣。「恐怕我沒辦法替你做這個決定,哈利。不過,不要讓任何事情或任何人,包括你的朋友,催促你做出決定。當正確的選擇出現時,你會知道的。」

哈利點點頭,知道她是對的,但也有點失望。看起來似乎沒有人,包括校長、天狼星、和麥教授,能夠幫他脫離現況。他獨自一人──再一次。

門上傳來敲門聲,麥教授對他露出虛弱的微笑。「一定是年巴崇教授。準備好了嗎?」哈利又點點頭,她便走向門,讓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進來。

哈利看得出來麥斯教授今晚非常指高氣昂。他熱情的問候了麥教授,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讓哈利趣意盎然的看著她臉紅。接著他用同樣的熱情轉向哈利,有那麼一瞬間,哈利害怕的以為麥斯也要親他的臉頰。不過麥斯克制了自己,只抓起了哈利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還對麥教授露出了淘氣的表情。

「好了,哈利。」麥斯說著,在哈利身邊坐下,但手卻沒有放開。「你喜歡我的禮物嗎?」

哈利露出微笑,熱情的點頭。「它太棒了──我從來沒看過像那樣的東西。還有它飛的性能!」

「你是不可能看過任何像那樣的東西的。」麥斯說著,對他擠擠眼。「我跟我朋友要求的特別掃帚製作法是最新的技術,這種技術是要好幾年以後才會上市的。你要繞著其他搜捕手團團轉也不是問題。」

「不幸的是,波特先生不能用那支掃帚以葛來分多搜捕手的身分參賽。」麥教授說。「這樣對其他隊伍是完全不公平的,因為他們沒辦法跟那支掃帚一樣優越的飛行。」

「當然了,但在職業球隊裡就沒關係了。」麥斯說著,用沒握著哈利的那隻手不屑的揮了揮。他向哈利靠近了一點。「今天晚上我想跟你討論的就是這個。我跟好幾個魁地奇聯盟有聯絡方法,還幫你找了兩個可能性不錯大的位置。其中一個是赤郡彗星隊──他們的搜捕手今年要退休,因為他們想繼續保持在聯盟的頂端,他們就在努力尋找頂尖的人才來代替她。另一個是英國國家代表隊。你會成為候補搜捕手,但絕對會有足夠的機會讓你參賽的,更別提你還能跟最頂尖的球員一起打球學習呢。看看英國隊的架勢,如果他們明年進了世界盃,我可一點都不會驚訝。」

哈利眨眨眼,被意料之外的邀請沖昏了頭。「打職業魁地奇?進世界盃?我?」

麥斯大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喔,哈利!你的謙虛真的是很迷人呢。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個多麼優秀的球員嗎?」

哈利紅了臉,輕輕掙脫了手。「我想我是有可能可以在次等隊伍中當個二線球員,但進不了一線隊伍的。」

「還不只這樣呢。」麥斯說著,對著困惑卻欣喜的哈利燦笑。「身為你的經紀人,我能幫你弄到最高級的運動器材──長袍、護具、練習用的金探子、你需要什麼應有盡有。只要簽下同意書,你就會成為巫師世界家喻戶曉的名人」

「哈利已經很有名了。」麥教授提醒他。

「因為他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做的事,米奈娃。哈利現在成名將會是因為身為大人的他的所作所為。」

哈利眨眨眼。因為逃過了佛地魔的攻擊而成名,這件事一直讓他很煩心。他覺得自己像個騙子,幾乎像洛哈一樣糟,好像某個人會突然跳出來,揭穿他根本不配得到這份名聲。因為他做的事情而贏得真正的名譽,一件不需要殺人的事情,實在很誘惑人。

「那波特先生要住哪呢?」麥教授問。

「當然是跟我住囉。」麥斯立刻說。「我會必須放棄在霍格華茲的位子──身為哈利的經紀人,我絕對會忙不過來的。我想也許在倫敦買間公寓會不錯。」他說著,將注意力擺回哈利身上,露出微笑。「當然,很大一部份時間你都會跟球隊一起旅行,但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可以回歸的總部。」

哈利覺得『總部』聽起來沒有『家』那麼讓他滿意,但他從來不知道真正的家是什麼樣子,而任何地方絕對都比德思禮家好。這讓他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你會想要傳統的啟蒙者和學徒的關係嗎?」

麥斯有點驚訝聽見這個問題。「當然。我希望就算契約結束,我們還是會繼續做朋友,但這點還是要看你的意思啦。」

「我是指性愛的部份。」哈利直率的說。

麥斯咯咯笑。「你真是直接啊,是不是,哈利?好吧。是的,我們會有性愛關係。我想你應該已經讀過那部份了?」哈利點點頭。「好。你絕對會常常旅行,我相信我對你的需求不會很大。還有,當然,只要你謹慎行事,我不會要求你對我保持忠誠。」

「而你也不會對我忠貞。」麥斯驚訝的看著哈利,哈利輕蔑的揮了揮手。「我知道──手冊裡有寫,對吧?」

麥斯對哈利微笑,看起來放心了。「啊,你在逗我!」他對哈利晃了晃一根手指。「你的幽默感真淘氣,我的孩子。我喜歡有活力,但你在公共場合還是必須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舉止。你不會想要得到表現欠妥的壞名聲吧?」

「嗯,我想是吧。」哈利咕噥。

「好,那我想這樣就說定了。」麥斯說,開心的搓著雙手。

哈利驚慌的抬起頭,擔心他是不是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自己託付給麥斯教授了,他哀求的看向麥教授。

「好了,麥斯。」她責備的說。

「我知道,米奈娃,我知道。」他回答,然後對哈利擠擠眼。他常做這個動作耶,哈利心想,然後猜想他的眼睛肌肉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定得遵守正式禮節。」

「哈利,」麥教授說著,讓他把注意力轉回她身上。「年巴崇教授會擬出一份契約,詳細列出他願意提供給你的利益。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跟他協商契約的內容,在這期間,我將會是你們的督促者。你們可以在會面的房間外繼續見面,但只能在公共場合。私人會面是絕對禁止的,直率的性接觸也是。一個月後,在復活節假期之前,你必須接受或婉拒契約。明白嗎?」哈利點點頭。「那好。我相信這次會面已經結束了。哈利,你現在得去找校長,對不對?」

哈利點點頭,快速的起身。「謝謝你,教授。」他對麥斯露出了害羞的微笑。「麥斯…教授。謝謝你的時間和麻煩。」

「一點都不麻煩,哈利。」麥斯快活的說。「也許你願意讓我陪你走到校長辦公室?」他帶領哈利出了麥教授的辦公室,然後就在進入安靜的走廊時,他誇張了大嘆了一口氣。「老天啊,我真慶幸這部份結束了!那女人快把我逼瘋了。每次到她辦公室,我都覺得自己像個不乖的一年級生。」

哈利聽了偷笑了出來。「我懂你的意思。也讓我不太自在。」

「而我絕對沒有自在到能夠這麼做。」

除了發出一聲驚訝的小尖叫以外,在哈利能反應過來之前,麥斯就把他拉進懷裡吻住。第一次從一個男人那裡收到吻的震驚度,對哈利來說絕對不只一點點,但在他能決定他是生氣還是有感覺之前,麥斯就放開了他,露出淘氣的笑容。

「抱歉,哈利,我就是沒辦法再忍下去了。」麥斯說著,看起來一點歉意也沒有。

「你可以先問啊。」哈利有點氣喘吁吁的指出。

「是可以。」麥斯伸出一根手指,滑過哈利的唇瓣,哈利突然有種荒謬的衝動想去舔那根手指。「我可以吻你嗎,哈利?」

「規定……」

「…禁止性愛,但不包括親吻或觸碰。」麥斯防衛的舉起雙手。「我發誓不會過度騷擾你。」

哈利不禁笑了出來。「那好吧。一個吻,不可以偷摸或那之類的事情。」

「你真是個老古板。」麥斯戲弄他,但還是小心的把哈利拉進懷裡,吻住他。

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好多了──至少這次他有心理準備──而且跟他之前親女生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其中一點是,他緊貼著的身體大約跟自己同高,而且沒有柔軟的胸部擠壓著他。另一點,輕輕搔弄著他的下巴和臉頰的鬍渣跟女生柔嫩的肌膚根本不像。他決定他喜歡被男人吻,很喜歡,然後閒閒的猜想跟石內卜接吻會不會是同樣的感覺,還是他喜歡這個吻是因為那個人是麥斯。

「好了。」麥斯說著,微笑著慢慢放開哈利。「有好一點嗎?」

「有。」麥斯看起來好像準備要再吻他一次,而雖然哈利心裡有一部分覺得沒有關係,另一部分卻意識到他跟校長..還有石內卜的會面要遲到了。「呃,我得走了。」

11-3

麥斯不情願的放開他。「明天見了,哈利。」

哈利點點頭,趕緊前往校長辦公室。他有種感覺,他看起來像是剛剛狂吻一場,然後在一邊走上街梯時,一邊匆忙的試圖撫平亂翹的頭髮。他進去的時候,石內卜和鄧不利多都已經在了。他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歉讓他們等他。

「沒有關係的,哈利。」鄧不利多和藹的說。「我知道你今晚很忙。事實上,西弗勒斯才正在跟我說你沒去大廳吃晚餐,所以我請家庭小精靈送了一點三明治上來。」

哈利看向魔藥大師,很震驚石內卜竟然有注意到他沒去吃飯,更驚訝他竟然關心他到把這件事告訴校長。「謝謝你,先生。」

石內卜不屑的揮了揮手,臉上帶著惱怒的表情。「如果你因為飢餓而昏倒的話,絕對會打亂一切的。」

哈利拿了一個三明治和一杯南瓜汁。「很好吃。」他咬著滿嘴的食物說。

石內卜翻了翻白眼。「你真的是個可怕的小混蛋,波特。」

哈利微笑。「是啊。還有要叫我哈利,記得嗎?」

石內卜注意到鄧不利多正在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兩,便趕緊說:「我相信你很清楚第二次會面背後的意義是什麼。」

哈利點點頭,吞掉三明治,然後才回答:「大致上來說,你應該要告訴我正式的契約內容。」

「完全正確。」石內卜將十個指尖抵在一起,盯著自己的手指,而不是波特也不是鄧不利多。「我知道你還沒決定未來要做什麼,而在佛地魔死亡之前,你也不太可能會有什麼未來。」

哈利眨眨眼。「你真天殺的冷血。」

「這是事實。」石內卜說。「像你這樣欠缺準備,佛地魔要把你折斷是輕而易舉。」

「到目前我都幹得不錯啊。」哈利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到目前你都很幸運。」石內卜直接的說。「你不能靠這種『運氣』在未來撐下去。」

「這又見鬼的關你什麼事了?」哈利回嘴。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如果你跟我簽下契約,我想這就完全關我的事了。要是本來應該可以圓滿完成的事情在半途結束,我可是會不高興的。」

哈利聽了不禁笑出來。「我想也是。」

「因此,我願意教導你我所知道的一切,能夠幫助你打敗佛地魔的一切。而既然我在當學徒的時候跟黑魔王親密的共處了三年的時間,我相信你會同意,我知道的事情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哈利快速的看了一眼鄧不利多,猜測他是否知道石內卜跟佛地魔之間的關係。捕捉到校長臉上的哀傷表情,幾塊拼圖回歸了位置。難怪鄧不利多會如此信任石內卜。難怪不管石內卜有多討厭鄧不利多交給他的差事,他還是會照做。如果事情原本的發展不一樣的話……

想到這裡,他感到一股嫉妒,然後回頭看著石內卜。「嗯…這樣是可以幫助我逃過佛地魔,但對決定我未來應該要做什麼並沒有幫助,不是嗎?」

「這給你更多時間能夠決定,在這期間還有個住處。」

哈利突然僵住。「你是說我可以繼續留在霍格華茲?」

石內卜給了他一個半是趣意半是皺眉的表情。「我住在這裡,不是嗎?如果你住在別的地方的話,對我是非常不方便的。」

「我會跟你一起住在這裡?這裡會變成我的家?」

「你會住在這裡,沒錯。地牢夠大,有足夠的空間容納你,或者,如果你比較喜歡別的地方,我確定阿不思能安排城堡裡的另外的房間給你住的。」

「那我們呢?」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我們?波特先生?」

「啟蒙者和學徒的關係通常包含性愛。」哈利指出。

石內卜乾乾的說:「我是不會要你為了傳統的規矩,要求你犧牲你的處子身份的,波特。」

哈利紅了臉,心想石內卜怎麼知道他是處子,但他還是大膽的抬起下巴。「那如果我選擇犧牲呢?」

迴避話題,石內卜說:「還有另一件事,你母親的手寫稿。」哈利本來要繼續跟他吵有關性愛關係的話題,但現在卻猛然閉上嘴巴。「雖然內容有點過時,裡面的精隨還是很穩固的。要更新它只需要一點點功夫就夠了。」石內卜稍稍挑起頭,研究著哈利,補充了一句:「我相信格蘭傑小姐會願意幫忙的。一旦更新完成,我跟世界上好幾家出版公司都有關係,我願意盡全力讓它出版。」

「你願意?」哈利問。他知道他的聲音變得很不穩,但他並不在乎。

「是的。」他的目光鎖住哈利。「該是讓莉莉.伊凡的作品得到應有的肯定的時候了。她原本就該以犧牲性命以外的原因被人們銘記。」

聽到那句提醒,哈利縮了一下,但自從他聽說他母親因為保護他而死,這是他第一次覺得他有辦法能夠回報她,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好了,我相信今晚這樣就夠了。」鄧不利多快速的說。「西弗勒斯,如果你擬定好了要給哈利的契約,我會交給他的。哈利,從現在開始到契約被接受或拒絕這段期間,你知道你們兩人的行為約束嗎?」哈利點點頭。「那好。因為快要宵禁了,可以請你護送波特先生回葛來分多塔嗎,西弗勒斯?」

石內卜站起身。「當然,阿不思。哈利?」

哈利本來要抗議,他可以自己找到回寢室的路的,但他又仔細考慮了一次。他不認為石內卜會想要跟他獨處偷吻幾下,像麥斯那樣,但哈利想要個機會談談他們潛在的可能關係,不管石內卜表現得有多不情願他都要問。

在門關上之後,他用一種假惺惺的無辜語氣說:「麥斯今晚吻了我。」

本來正要踏上移動階梯的石內卜突然僵住。「是嗎?」

「兩次。」哈利快活的說。「而且感覺還不賴。」

他踏上階梯,被突然衝向他的石內卜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被險峻的壓在牆壁和一個高瘦的身體之間,石內卜的臉跟自己非常靠近,他瞪大了眼睛。

「那麼,精確來說,『麥斯』到底是怎麼吻你的?」石內卜低喃著,嗓音低沉撩人,他俯視著哈利。年輕的巫師很恐懼,但同時也很興奮,他無法回應,但看起來石內卜似乎也不要求他回答。「他是輕柔、溫和、單純的品嚐你的純潔嗎?像這樣?」

石內卜在哈利唇上刷過了一個羽毛般的輕吻,移動的速度是那麼的快,感覺就像被蝴蝶翅膀輕拂到一下而已。柔軟的舌頭掃過他的雙唇,探入,然後離開,快如蜂鳥輕啄花蜜一般。這感覺讓人陶醉、興奮,哈利試著在那張誘人的嘴退開時跟上去,但石內卜把他定在牆壁上,讓他無法動彈。

「還是,他急於感覺你的嘴和皮膚的滋味,像個沒耐心的情人一樣吻你?」

石內卜的嘴又回來了,這次用經驗老到的熟練技巧吻著他,用靈巧的嚙咬和吮舔引誘他。就在哈利想回應,想張開嘴感受更多這醉人的吻時,他腦袋的一小部分突然開始思考,石內卜到底吻過、佔有過多少男人,他又是為什麼那麼堅決的拒絕他。他體內突然閃過一道憤怒的火光。石內卜終於放開他後,他有點氣喘吁吁的說:「麥斯說,只要我低調,他就不會要求我對他專一。你也能這麼大方嗎?」

石內卜的眼睛閃了一下,然後他更用力的把哈利定在牆上。「我相信你會發現我並不是能夠容忍跟別人分享所有物的那種人,波特先生。我得到的,就屬於我。」再一次,石內卜的嘴佔有了他,但這次帶著強烈的炙熱,在哈利的肚子裡點起了一把火。一個膝蓋巧妙的鑽進他的兩腿間,感覺到那條腿摩擦著他逐漸抬起頭的分身,哈利難耐的喘著氣。他是什麼時候硬起來的?他暈眩的心想,同時更加貼近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石內卜的吻更加深入,他的手到處游移愛撫,周圍的景象在他身邊不停旋轉,哈利希望這一切永遠不要停下來。

突如其來的高潮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接著,他癱軟在石內卜懷裡,覺得全身的骨頭好像都消失了。那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縈繞,他真想將自己淹沒在那醇和的語氣中。「現在明白玩火的危險了嗎,小男孩?」

在哈利能用僅剩的腦細胞湊出回覆之前,石內卜就已經化為一團黑色旋風離開了,留下哈利靠在石像鬼旁邊,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跑到樓梯底下來的。他的腦袋還在旋轉,嘴巴好像瘀青了,他的褲子黏搭搭的很不舒服,但這是他這輩子以來體驗過最棒的感覺。


第十二章:渾濁清水

哈利很慶幸他穿的長袍遮掩住了大部分的罪惡。他更慶幸的是走廊空蕩蕩的毫無人煙,尤其因為他覺得自己看起來一定衣衫不整,而這可是長袍掩飾不了的。在這時候他並沒有特別在乎,只要他能夠在任何人看到他臉上的微笑之前安全的鑽回被窩裡就好了。鑽進被窩裡後,他就可以再次體驗剛剛在樓梯上的其中幾個片段。

當然,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那麼順利過,而這次也不例外。雖然交誼廳差不多全空了,他的葛來分多同志顯然是要等到宵禁前一刻才打算離開,他早該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在那裡的。那個從頭到腳都精明幹練到惡名昭彰的傢伙。哈利嘆了口氣。

「哈囉,妙麗。」他聽天由命的說。

妙麗瞪大了眼睛。「哈利!你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起來好像被…」她破了音。「是哪一個做的?」她問,語氣中帶著不祥之兆。

哈利對她露出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在沙發上坐下來。「兩個都有。」

妙麗瞪大了眼睛。「兩個都有?你是在告訴我,年巴崇教授跟石內卜教授都強暴了你?」

「沒有人強暴我。」哈利說。「麥斯吻了我,而我吻了西弗勒斯。然後他又回吻我。」

妙麗皺起眉。「石內卜吻了你?聽起來很不像他會做的事。」

「這個嘛,是我先挑逗他的,跟他說麥斯吻了我的事。我想他是在報復吧。」

「這我相信。」她咕噥。「你為什麼要挑逗他?」

「因為他說他不會跟我做愛。」哈利說,好像這是世界上最通情達理的事情。

妙麗瞪著他,啞口無言了很長一段時間。「讓我看看我搞懂了沒。石內卜教授跟你討論了他要給你的契約內容,對吧?」哈利點點頭。「然後他說你不需要跟他做愛。」哈利又點點頭。「所以你跳到他身上,因為你想跟他做愛?」

哈利思考了這句話好一會兒。「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跟任何人做愛。我只是想看看,跟西弗勒斯接吻是不是會和跟麥斯接吻的感覺一樣。」

「那有一樣嗎?」妙麗好奇的問,然後因為腦中出現了石內卜緊緊抱著任何人(尤其是哈利)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算了,我不認為我想知道。」她比了比放在桌上的書。「我看完妳母親的書了,哈利。事實上,寫得非常好。不過需要一點更新。」她停了一下。「你知道石內卜教授在裡面寫了一些評語嗎?」

哈利點點頭。「最後面有他寫的一段話。他說他願意幫我把這本書出版。」

妙麗抬起頭看著他,眼中帶著擔心的陰影。「哈利,你不會是想為了讓你母親的書出版就接受他吧?」哈利沒有說話,她嘆了口氣。「喔,哈利,你真是個葛來分多。」

哈利對她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事實上,分類帽本來想把我分去史萊哲林的。它說我在那裡會很有成就。」

有那麼一瞬間,妙麗看起來很驚訝,然後她思考了一下。「可憐的石內卜教授,沒發現他能全身而退的機率有多麼渺小。」

哈利裝出不爽的表情。「你是在暗示我是個麻煩嗎?」

「暗示?不。我是光明正大的說。」他們倆都笑了出來,然後妙麗用手撐著頭,用通常拿來研究書的專著眼光打量著他。「哈利,你有認真想過畢業後要做什麼嗎?」

哈利呻吟。「不要連你都這樣。每個人都在問我這個問題:麥教授、校長、天狼星。我不知道我想做什麼。這是其中一個問題。」

「你不能讓別人幫你決定來解決問題。」妙麗實事求是的說。

「有何不可呢?」哈利惱怒的問。「這不就是整個啟蒙玩意兒的重點嗎──找一個導師帶領我進入正確的職業?」

「也許吧,但如果你多少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會有幫助的。」妙麗回嘴,然後嘆了口氣。「哈利,讓別人告訴你該怎麼處理自己的人生,這完全不像你。」

「你又知道多少了。」哈利說,很驚訝自己的語氣帶著多少酸意。「我從來就沒有多少選擇,不是嗎?首先是德思禮,試圖把我藏起來,對我頤指氣使。然後我來到這裡,每個人又只是期望我會除掉佛地魔。反正魔法部或鄧不利多都會直接幫我選擇好,我幹麻要費心去做任何決定呢?」

「因為你會痛恨這樣。」妙麗乾脆的說。「你知道你會痛恨這樣,哈利。從現再開始一年之後,你會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被困在討厭做的事情中,這會毀了你的。」

「但也許我會喜歡。每個人都一直告訴我這個傳統有多美好,對我會有多少好處。」

「你又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在乎這個傳統了?」妙麗反擊。

「也許我只是想要有個人來照顧我!」哈利火爆的回嘴,覺得有點防衛起來了。

他的話在空氣中縈繞,他們兩人都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喔,哈利。」妙麗哀傷的說。「我根本不知道是這樣。」

哈利盯著桌子,沒辦法對上她的視線。「我為什麼不會想要有人愛我呢?我就跟任何人一樣有資格。」

「沒錯,你當然有資格,但…」她伸出手碰碰他的肩膀。「你知道這並不是愛,哈利。如果你接受這個傳統是為了尋找一生的摯愛,你會傷得很重的。」

「好吧,那我就改成尋找人生最棒的性愛好了。」哈利說,試著用輕鬆的語氣。

妙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好像這樣就會解決似的。請你要非常、非常小心,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心碎。」

哈利紅了臉,用想洗澡換乾淨的衣服為藉口,逃進寢室去了。終於回到被窩這個避風港中,他躺在那裡,盯著上方的床罩,試著回想讓他喪失理智的那個吻,那個讓他感到被想要的吻,即使是幾分鐘的放縱也好。但他的身體拒絕配合,懊惱的咆哮了一聲,他翻過身,把枕頭蓋在頭上,試著睡覺。

***

不管說『一夜好眠,問題迎刃而解』的那個人是誰,他絕對是個天殺的白痴,哈利一邊心想一邊愁眉苦臉的戳著他的早餐。早晨來臨,他還是覺得腦袋亂七八糟。他仍然得面對兩個追求者,仍然天殺的對未來要做什麼毫無頭緒。而現在連他的措辭都變得糟糕透頂了?

想到自己竟然責罵自己罵髒話,他忍不住哼笑了一聲,坐在他對面的榮恩對他露出微笑。

「這樣好多了,老兄。我還以為我得對你施一個打氣咒呢。」

「抱歉,榮恩。」哈利說著,嘆了口氣,回去繼續玩弄他的煎蛋。「今天早上我的腦袋裝了很多雜事。」

「會面不順利是嗎?」榮恩問,看起來好像放鬆了一點。

「不,會面還不賴。」哈利說。「事實上,比我想像的還好。當然,在收到正式合約之前,我不能告訴你細節,但還滿有趣的。不過不代表我會接受。」看到榮恩緊皺的眉,他趕緊補充。

「哈利,」榮恩嘆了口氣說。「沒關係的。就算你接受了他們其中之一,我對你的友情也不會動搖的。想像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有一點奇怪,但你是我的朋友。」他想了一下。「嗯…想像你跟石內卜在一起就不只一點奇怪了。」

哈利微笑。「還用你說啊。」他想著要不要告訴榮恩跟石內卜接吻的感覺有多棒,但還是決定他朋友不會喜歡這項資訊。坐在這裡、跟以往一樣和榮恩聊天感覺很好,他並不打算毀掉這一刻。最近他的朋友有點被和妙麗的新關係沖昏了頭,讓哈利覺得有點被忽略了。他懷念以前的夥伴時光,然後突然正經的發現,再過幾個月,他們就要分道揚鑣了。妙麗要去唸大學,榮恩打算去考正氣師訓練,而哈利……

一隻陌生的貓頭鷹在他面前丟下了一個信封,他不安的盯著信看。契約現在就來也太早了吧?貓頭鷹不耐煩的對他咕咕叫,低聲道了歉,他從早餐中挑了一些食物給他,然後打開信。

是天狼星寄來的,他鬆了一口氣。

哈利:

我幫你調查了一下你的新朋友,看來他的家庭背景超高級。他的家庭出名且受人尊敬,經濟來源穩定,有許多很有影響力的朋友,但沒有一個跟黑暗那邊有關係。在離開學校後似乎就有點漂泊不定,但是,你親愛的教父也是一樣啊。根據一些人的說法,他有點豔俗,而且喜歡常常更換不同的生活。這讓我有點疑惑,他為什麼會跑來霍格華茲教書,但奇怪的事情也不是不常見。我不是說你不可能會有更好的選擇,但將未來託付給他絕對不會是你能做出最糟糕的錯誤。

說到這個,你的另一個朋友絕對是個錯誤。街上都在流傳說,現在那個人回來了,他的人生期望也只剩下那麼一丁點而已。看來那個人並不高興發現他的小間諜背叛了他。聽我的建議,別跟他扯上關係。

你確定你不希望我幫你多介紹幾個人嗎?一個朋友的朋友說,如果你可以等到暑假,他可以幫你勾搭上倫敦最火熱的幾個巫師喔。

滿滿的愛:天

哈利呻吟了一聲,考慮要不要用頭去撞餐桌。在這一切結束之前,天狼星就要把他搞瘋了;他這樣做,幾乎就要逼他隨便抓一個追求者,趕快草草了事就好。

「一切都還好吧?」榮恩憂慮的問。

「還好。」哈利說,留心周圍一堆在偷聽的人。「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記得有養狗的那個嗎?他在說我的兩個新朋友,想要我等到暑假,這樣就可以交更多朋友。」他把信偷偷交給榮恩讓他閱讀。「這整件事快把我搞瘋了。」

「你需要放個假。」榮恩堅定的說。「忘掉這整件事幾天。這個周末跟我們一起去活米村。還有媽希望你在復活節假期跟我一起回家,如果校長准許的話。」

哈利微笑。他對於未來要做什麼毫無頭緒,但他可不打算把能跟他朋友在一起剩下的時光鬱悶的浪費掉。「聽起來很棒。算我一份。」


第十三章:協商

13-1

哈利向胖女士說了通關密語後,便進入葛來分多交誼廳,仍然因為榮恩剛剛跟他們講的笑話狂笑不已。今天一整天過得很棒。今年的春天比較早到,空氣中飄滿了新生的氣息。榮恩的心情特別好,因為他有比平常更多零用錢可以花用,這是生意直線上升的雙胞胎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們逛遍了活米村所有商店,然後在三根掃帚停一下,喝杯奶油啤酒,讓哈利感到這一天過得要比一整個禮拜都要來的充實。

這個禮拜特別惱人。馬份已經從他的追求者那裡收到了契約,還洋洋得意的在公共場合不停炫耀,尤其是在哈利和榮恩在附近的時候。哈利還沒有收到他的契約,讓他不知道該高興還不高興。每一次有貓頭鷹進入大廳,大部分的霍格華茲學生就會熱切的看著是不是給哈利的,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住在魚缸裡的觀賞魚,被人盯著的感覺比平常更加嚴重。麥斯教授在黑魔法防禦術課堂上對哈利偏心的態度比以往更露骨,哈利丟臉的真想躲到桌子底下去。而他的葛來分多同學已經受夠了他的特別待遇,每次麥斯快活的幫他加分時,他們對他投射的討厭視線又讓一切變得更糟。

雖然黑魔法防禦術很糟,魔藥學卻更悲慘。石內卜不再中傷他了,但變成根本不跟他說話,甚至連看都不看。就連哈利不小心炸掉了大釜,讓魔藥噴滿了一半的葛來分多學生,害他們長出紫色的斑點,石內卜也沒有大吼大叫或扣分的反應。這位魔藥學大師就這樣無視他,完完全全,就好像他是穿著隱形斗篷來上課似的,不管他做什麼或說什麼,石內卜都不理他。而因為哈利仍然每天晚上都會夢見樓梯上那個吻,石內卜現在的態度快要把他逼瘋了。

榮恩完全無視這整個情況並沒有幫到他,而妙麗一直緊盯著哈利,好像害怕她一個不注意哈利就會碎成片片也沒有幫助。今天,他們都放鬆了下來,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戲弄對方和哈利,讓哈利對這個緩刑很感激。出來到活米村是他們三個都非常需要的發洩方式。

「榮恩,你真是個白痴。」妙麗愉快的說。

「但你還不是一樣那麼愛…麥教授!」

哈利和妙麗被榮恩震驚的喊叫下了一跳,轉過身看見他們的學院導師站在交誼廳中,顯然是在等他們。她帶著趣意的抬起一邊眉毛。

「我很高興知道這件事,衛斯理先生。」她乾乾的說,榮恩的臉漲得通紅,發現他剛剛說的話聽起來變成了什麼樣子。「不過你不需要擔心;我已經有對象了。」她轉向哈利,舉起一捲羊皮紙,他看見上面封著一個巨大的蠟印。「波特,這是給你的。」

哈利吞了吞口水,伸手接過紙捲。「年巴崇教授給的嗎?」

她點點頭。「在復活節假期前,你有三個禮拜能夠考慮他的條件。如果你想討論契約內容的任何一部分,請來找我。」

哈利點點頭,她走了以後,他仍站在那裡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捲很長一段時間。

「哈利?」他抬起頭,看見妙麗關心的看著他。「你想獨處一下嗎?」他點點頭,很感激她這麼敏感,妙麗便抓住榮恩的手。「走吧,榮恩。」榮恩看起來好像想抗議,但她親了他一下,然後拉著他走向樓梯。「走啦!」

「喔!」榮恩突然了解了,便讓女友拉著自己上了樓梯。「等會見,哈利。」

哈利再次低頭看著紙捲,心想著要到樓上寢室裡去看,但不知怎的就覺得這樣…不對。交誼廳空無一人,其他葛來分多都還在外面享受春天,於是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打開蠟封。

一個小時後,在重覆讀了三遍之後,他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

妙麗把羊皮紙看完了第二遍,然後沉默的交給榮恩。過去半個小時以來一直在火爐前走來走去的哈利停了下來,看向她。

「怎麼樣?」

妙麗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這契約還不錯。」她承認。

「還不錯!」榮恩脫口而出,視線快速的上下瀏覽著條件。「應該是天殺的棒透了吧!」

「幾乎好到讓人無法相信。」妙麗補充。

哈利用手指梳過頭髮,把原本就很亂的頭髮弄得更亂。「你看過天狼星的信。他查過麥斯的背景,說他的家世很好。」

「去英國國家代表隊應徵備用搜捕手,」榮恩唸著。「或是連應徵都不需要就直接當赤郡彗星隊的正式搜捕手。一間位在倫敦的公寓,家具全包,還有附上呼嚕網和家庭小精靈當打掃員工呢。」講到這裡,榮恩斜看著妙麗,看見她皺起眉露出邪笑。「一輛麻瓜汽車,可以自己選擇款式。保鏢。每年都有新的魁地奇長袍,還有『奎格魁地奇』提供用品。一棟鄉下別墅,附贈魁地奇練習場地,給球季以外的時間用。每週在『巫師無線網』擔任脫口秀主持人,訪問其他球員──這絕對會是天殺的大成功的。看起來他對另外…那件事…也滿理性的。分開的臥房,你想要多少情人都可以,毫不束縛。」

「他想要一點五成。」妙麗提醒榮恩。

「只有在推銷規劃那部分。」榮恩指出。「這比公道更公道,房子和打掃員工可是都是他支付的呢。哈利的薪水是他自己的。」他放下契約。「接受那一點五成吧,哈利,但你要跟他約定,對於任何推銷規劃你都有最後的否決權。你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低等的東西上啊。喔,還有這個有關陪伴他成為娛樂用途──你必須要他具體寫出是什麼樣的用途。魔法部的節慶,當然了,但他是不是要每個晚上都帶你進城呢?這樣會搞砸你的訓練行程表的,而且你也不想被列入隊伍花名冊中,只因為麥斯喜歡派對。還有不可以有低俗的演出,像是哪家店面開張之類的。那是業餘才會幹的事。」

哈利忍不住露出微笑。「也許我應該讓你當我的經紀人才對。」他逗榮恩。「聽起來你對於協商契約比我還行。」

榮恩聳聳肩。「只是戰略而已,老兄。」

「你要接受嗎,哈利?」妙麗焦慮的問。

「我不知道。」哈利說著,轉回去看著火爐,試圖隱藏臉頰突然出現的紅暈。「石內卜還沒有把他的契約給我看。」

榮恩哼了一聲。「我倒想看看天殺的石內卜教授會有什麼辦法拿出比這個好上一半的條件。」他把羊皮紙重新捲起來,交給哈利。「我還是不知道我到底贊不贊同這整件事,但聽起來的確是不錯的條件。你喜歡魁地奇,你很厲害,而如果他能在國家代表隊上幫你弄到一個位置…」榮恩聳聳肩。

「不要匆促。」妙麗警告。「如果你想打職業魁地奇,你可以自己弄到自己的位置的。」

「在二線隊伍是可以。」榮恩指出。「不是國家代表隊。要靠自己進入那種隊伍需要花上好幾年才有可能。」

「也許需要花那麼長的時間是件好事。」妙麗說。「職業魁地奇要比學校魁地奇狂暴太多了。如果哈利在第一年就受傷了怎麼辦?」

「這樣他還是有跟職業球隊打過啊。」

「他不應該只為了打魁地奇就跟某人上床。」妙麗反對。

「嘿,我還以為你才是一直說這個傳統很棒的那個人。」榮恩指出。「現在你卻在反對上床的那部分?」

妙麗紅了臉。「我只是認為哈利應該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先好好仔細思考過。畢竟他還有三個禮拜。」

「妙麗是對的。」哈利在他們能演變成著名的爭吵之前匆忙插嘴。「我有時間。我會好好想過的,還有我會問他你建議的那些更改,榮恩,然後我才會做最後的決定。」

還有我要等石內卜的契約。哈利心想。他用指尖輕輕觸碰著唇瓣,微笑著凝視著爐火。

13-2

哈利坐在圖書館裡,在面前的羊皮紙邊邊隨意塗鴉。他應該要專注在草藥學的期末報告裡才對的──而這報告本來應該兩天前就要交了──但他一直沒辦法專心好好寫。事實上,這個禮拜他一直沒辦法專心上任何課程。他的老師們全都一致的對他發怒──除了麥斯還是把他當梅林轉世一樣,還有石內卜仍然無視他──他甚至把孚立維氣到罰他勞動服務。如果監督他的人是石內卜不是飛七就好了,他渴望的心想。也許這樣的話那個男人就會真正的看著他,正視他,而不是像最近一樣總是讓目光直接穿透他。他這樣快把哈利弄瘋了。

而石內卜還是沒有把契約給他。

他收到麥斯的契約已經一個禮拜了,而石內卜到底要不要給他契約則是根本一點跡象都沒有。每次有貓頭鷹飛進大廳,哈利都會期待的抬起頭,或是每次石內卜在教職員餐桌上突然有動靜,也會讓他跳起來。如果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他就得去聖蒙果報到了。

至少這樣就可以解決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麼的困境了。

「哈利,你應該要寫字,不是畫畫的。」妙麗惱怒的說,一邊將一疊書重重的摔在他旁邊。「說真的!如果你不唸書的話怎麼可能通過超勞巫測呢?」她低頭看了他的紙一眼。「這不是昨天就該交了嗎?」

「是兩天前。」哈利心不在焉的說。「芽菜教授幫我延期。」他用魔杖點了點他的塗鴉,微笑著看著那棵魂拼柳開始伸展樹枝,就像真的那棵一樣。

「兩天──你在想什麼啊?你知道我們的時間緊迫!這個拖一下,就會延誤你的魔法史報告,然後又會推遲……」

「沒事的啦。」哈利嘆了口氣。「我在復活節假期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補完。」

妙麗捕捉到他語氣中的一絲陰沉。「喔,哈利!你還是不能去榮恩家嗎?」

哈利搖了搖頭。「校長覺得這樣太危險了。你知道佛地魔老是喜歡在學期末動手。我不介意拿我自己冒險,但我不能危害到榮恩的家人。」他又用魔杖點了點羊皮紙,塗鴉便停止動作,他對妙麗露出了一個扭曲的微笑。「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她在他身邊坐下,和善的將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他們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裡好一會兒,然後妙麗說。「這份報告你需要幫忙嗎?我只有落後一點點而已。」

哈利露出淡淡的微笑。『一點點而已』對妙麗來說就是只比其他人超前了一個禮拜,而不是兩個禮拜。「大部分都完成了;我只需要再校正一下,修飾一下草率的地方就行了。」

「然後重抄一遍。」妙麗苛求的說,注意到羊皮紙周圍裝飾了大量的塗鴉。「說真的,哈利。你畫這種東西浪費了很多羊皮紙。」

「我覺得你應該要保留起來。」榮恩說著,在哈利另一邊坐下來加入他們。「畫得很不錯呢──比你寫的那堆爛東西好多了。」

「嘿!」哈利用手肘撞了他朋友的腹側一下。「多謝了啊!」

「這不就是朋友的意義嗎?」榮恩微笑著說。「這個是新的。是渾拼柳嗎?」哈利點點頭,又讓塗鴉動了起來。「讚耶。」

妙麗翻了翻白眼。「可不可以請你們兩位別再玩了?我們還有工作要做耶。」

哈利和榮恩交換了一個趣意的眼神,然後哈利順從的拿出一張新的羊皮紙把他的報告重抄了一遍。有了妙麗的幫助,他在必須回寢室之前就完成了報告,甚至還開始了魔法史的作業。就在他們收拾書包時,哈利感到比之前平靜了許多。那天晚上,他打定了主意,明天晚上要去堵石內卜,問出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揉掉報告草稿,丟進垃圾桶裡,然後將其他羊皮紙塞進包包裡,便跟著朋友出了圖書館。

圖書館書架間的陰影中,一個沉默的身影滑了出來。一隻手從垃圾桶裡拿出了揉成一團的羊皮紙,塞進袖子裡,然後再次退回陰影中消失。

13-3

石內卜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在甩上門的同時低聲咒罵了幾聲。今天又是一連串糟糕日子的其中一個糟糕日子,像是逼絕對禁酒者喝酒一樣。低能的學生用心不在焉的眼神盯著他看,要求著填鴨式的教育。麻煩多多的學院孩子們執意要想都不想就衝進黑暗的懷抱中。波特的視線跟著他每一個動作,讓他真想把那小子從位子裡抓起來,直接在他的桌子上強姦他……

他猛然打住那個想法,將懷裡的一大堆羊皮紙捲倒到桌上。又是一個要批改完全缺乏想像力的五年級作業的夜晚,這些傢伙就是沒有辦法想出原創的主意。

幾個紙捲掉到了地上,他咆哮著彎腰去撿。他的桌子底下還有另一張羊皮紙,他也把那張撿了起來,然後在仔細察看後皺起了眉。又是一份完全缺乏想像力的報告,上面是他已經太過熟悉的字跡──還有說真的,為什麼波特就非要這樣亂寫呢?石內卜明明就有證據能夠證明,那小子認真的時候寫的字是很漂亮的。這一定是那個小混蛋設計出來的伎倆,打算把他所有的老師都搞到精神錯亂。不只這樣,那小兔崽子還在邊緣畫畫,把本來應該整整齊齊的字句都搞亂了。他哼了一聲。就連芽菜都不會允許這樣馬虎的作業,他心想,然後又準備要把羊皮紙揉掉。

其中一個塗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將紙張攤平,讓自己能看得仔細一點。那是個和渾拼柳相似度非常高的塗鴉──他看著那個圖的時候不禁抖了一下──這塗鴉有種非常栩栩如生的感覺,雖然很凌亂。一時衝動,他用魔杖碰了碰塗鴉,微笑著看著圖畫活了過來,揮舞著樹枝,像真正的那棵一樣。他停止了動畫,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手中拿著那張羊皮紙,思考著皺起眉。

所以波特還有另一項天賦,除了魁地奇的才能和不可思議的惹麻煩本領以外。

他發現自己的思緒立刻開始計畫如何運用這項新資訊,在心中咆哮了一聲,他逼迫自己把那些想法推出腦外。這已經不關他的事了。他已經做了決定,看在該死的老天份上,他不會再改變主意了。

折起圖畫,他把羊皮紙丟進抽屜裡,拿出紅墨水,開始批改作業。

***

隔天晚上,石內卜又再次在批改作業,這次是二年級的報告,他正要開始,突然辦公室的門上傳來了輕敲聲。心不在焉的,他大喊要門外的人進來。過了一下,他聽見一個輕輕的聲音說:「教授?」他真希望自己把門上了鎖還加上防護咒。

「什麼事,波特?」他連頭都沒抬的問。

「我可以跟你說一分鐘的話嗎?」

「如果你沒注意到的話,你已經在跟我說話了。還有你的一分鐘早就過期了。」

他聽見那個年輕巫師沒有退開反而靠近了一點。「已經兩個禮拜了,我還沒有從你那裡收到契約。」

「因為我並沒有給你,所以我一點都不驚訝。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這是不是代表你並不打算給我呢?」

石內卜抬起頭,對著年輕巫師冷笑。「知道你還是有長點腦子真讓我鬆了口氣。帶著你的腦子到別處去吧;我現在正忙著呢。」

「為什麼?」哈利直率的問。

石內卜眨眨眼。「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給我契約?」

石內卜皺起眉,又回去批改他的作業。「因為我不想。我確定這簡單到就連你都能明白吧?」

「你之前是想的。」

石內卜嘆了口氣。「波特,你有聽過一個人是有可能改變主意的吧?」

「是因為那個吻嗎?」哈利問。

「當然。」石內卜諷刺的說。「一定就是了。從名人哈利.波特那裡得到一個吻就足以移動江山,更別說改變主意和嚇到普通人了。」

「我想那個吻的確嚇到你了。」哈利固執的說,語氣中帶著堅定。「我想你感覺到了跟我一樣的感受,而這種感受嚇到你了。」

石內卜扔下羽毛筆,瞪著哈利。「我感受到的,波特先生,是荷爾蒙。就算我吻的是奈威.隆巴頓,我的感受也會是一樣。」

哈利的嘴角彎了起來。「我不這麼認為。奈威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而你就是?」他問,讓語氣傳達了帶著趣意的不相信。「我可不認為。」

哈利靠近了一點,目光緊緊集中在石內卜的臉上。「我認為你在我們之間感覺到了什麼,就跟我一樣。」

「再一次,波特先生,你又證明了自己沒有做功課。如果你有唸過手冊的話,你就會知道這的確是一場生意上的關係,而不是兩個不切實際的愛人之間的羅曼史。」

「而我認為這感受嚇到了你,是因為你害怕拿自己的心冒險,害怕再次被傷害。」

石內卜瞪著他,然後站起身,防衛的用黑色的長袍包住自己。「你沒聽說過嗎?我沒有心。」

「我不相信。」

石內卜咆哮了一聲,像哈利逼近,帶著他最具威脅性的表情。「你是說服了自己你純潔的熱情值得交給我嗎?那麼你就比我認為的還要愚蠢。我既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善良的人。我做過的事情,就算只是十分之一,都足以讓你在下半輩子中每天做惡夢。」他陰森的逼近年輕巫師,俯視著他,看著他碧綠的眼睛瞪大。「愛這個字在我的字典中不存在,波特先生。如果我真的對你提出追求,是因為我想利用你,而不會是其他原因。」

哈利大膽的抬起下巴,將視線鎖住石內卜。「我不相信。我對你會有什麼用處?」

石內卜邪笑著,目光慢慢的從哈利的身體掃下去,再拉回來。「除了你明顯的身體魅力以外,你應該很清楚你是個很有潛力的強大巫師,有可能比鄧不利多更厲害?誰不想掌控這樣的力量呢?」

哈利哼了一聲。「如果你真的對力量有興趣,你就不會離開佛地魔了。而至於我『明顯的身體魅力』──你已經告訴過我,你沒興趣。」

「也許我改變主意了。」石內卜低著嗓音說,往前靠近了哈利。年輕的巫師反射性的往後退,但卻發現在這個月中,他第二次被困在牆壁和石內卜之間。「也許我喜歡把名人哈利.波特當成個人性愛玩具。巫師世界的救世主,被綁在我的床上,遵照我的喜好服侍我。」

石內卜用雙手捧起哈利的臉,俯下身,幾乎是在他耳邊低喃:「而我是會從你那裡得到歡愉的,小子。我會以任何可能的方法使用你,要怎麼粗暴都隨我高興,毫不在意你自身的舒適或滿足。而如果我把你弄壞了…嗯…反正有治療魔藥和咒語嘛。三年,波特,全是以躺著、趴著、跪著度過。」

哈利閉上了眼睛,石內卜能感覺他的心臟快速的跳動。任何一瞬間,哈利就會推開他逃跑,像是魔鬼追在身後那樣逃跑。而事實上,他的確是魔鬼。但這個男孩又讓他驚訝了一次。

「好的。」哈利喘著氣,往前傾靠,讓自己的唇瓣刷過石內卜的。「拜託。」

石內卜訝異的退開,將哈利臉色潮紅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慾望。想再次壓過去那突如其來的衝動,佔有那雙唇,再次品嚐那甜味,讓自己的身體貼上那顫抖的年輕軀體,這慾望是多麼的強烈,讓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撤退到房間另一邊。他聽見一聲失望的嘆息,便用桌子擋在兩人之間,這樣他才不會被引誘完成他發起的一切。

「你真是個傻瓜,波特。」他說,試著想嘲弄那個男孩,但卻痛苦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不想要這樣的;你不想要我。我操縱你,讓你信任我,而剩下的只是青少年的荷爾蒙罷了。」

哈利慢慢張開眼睛。「操縱?」

石內卜打開桌子抽屜,拿出了米奈娃給他的筆記本。他回到哈利面前,將那本書甩在他胸口。「我建議你未來在寫下任何事物前謹慎一點。沒道德的人會想辦法把你自己的想法和慾望拿來對付你的。」

哈利反射性的抓住書,低頭查看。他露出了一抹小微笑。「我的一年級變形學筆記?」

「在裡面你可悲的哀號了沒有真正的家,更別說整天呻吟一點都不知道母親的事情。」石內卜嘲笑他。

哈利的微笑變成了燦笑。「我很驚訝,先生。你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才看完這本胡言亂語的吧。我自己都沒辦法忍受再重讀一次呢。」

石內卜瞇起眼睛。「我才不在乎!是鄧不利多命令我這麼做的!」

哈利點點頭。「而不管阿不思.鄧不利多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照做。他知道你有多愛他嗎?當然,他有多關心你也是很明顯。」

「這跟我或阿不思都沒有關係!」石內卜對他怒吼。「這是我們的事情!」

「啊,那麼你是承認了的確是有個『我們』?」

石內卜挫敗的不知道應該用自己的頭去撞牆還是用波特的。「白痴!我利用了你自己寫的字句,你的慾望,來操縱你接受我!」

哈利還是在微笑。「你還真是非常史萊哲林呢,先生。」

要用波特的頭。這是絕對的。然後再用自己的頭。「你這低能的葛來分多!你真是個天真、盲目信任人的蠢蛋,任何人都能佔你便宜!」

哈利稍稍挑起頭,思考了這句話一下,然後點點頭。「這樣的話,先生,找個辦法來保護我不被自己傷害也許是個好主意。」他簡潔的貼上石內卜,在他唇上留下一個淡吻,把筆記放回石內卜手中,然後就離開了。

***

隔天早上,哈利到樓下吃早餐的時候,阿不思.鄧不利多已經拿著契約在大廳裡等他了。


第十四章:贏家是?
14-1

當他們回到交誼廳時,西莫幾乎跳到了他身上。「是石內卜的契約,對不對?你是怎麼讓他給你的?裡面寫了什麼?」

妙麗瞪了西莫一眼。「別去煩哈利。他根本還沒機會看一下呢。」

哈利對她露出了他最感激的微笑,注意到她的眼神在對上他時也是憂心忡忡。「謝了。」他說。「我就…呃…把這個帶到樓上去看了。」

哈利匆忙上了樓梯進入寢室,把自己關在床簾內,然後打開契約的蠟封。一張比較小的羊皮紙掉到他的腿上,放下契約,他把小羊皮紙拿起來。

波特先生:

如果你期望這會是一場羅曼蒂克的邂遘,你注定要失望了。就像我已經告知你的,我沒有讓你追求贏得的心,而我對你那顆活躍的心也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對你的建議是無視你身體特定的某個部位,換用你的腦袋,雖然我早料到我說的話對你絕對是左耳進右耳出。你太容易跟著心走了,而最近,你更常跟你的分身走。

S.石內卜

哈利在讀著小紙條時不自禁的露出微笑。非要在最後硬是辯論一下真是太有石內卜的調調了,他趣意盎然的心想。他放下紙條,拿起契約,快速的掃讀了一遍,然後又從頭開始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讀。



我,西弗勒斯.石內卜,在這裡邀請哈利.詹姆.波特成為我的學徒,而我給予的承諾如下:


1.在契約期間提供在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的住所,其房間將與我的相鄰,除了暑假的兩個月,在這期間波特先生將不被契約束縛,允許跟他的朋友和家人一起度過。

2.一間小屋,地點由波特先生選擇,任他自由使用。契約終止後,該小屋將永遠歸波特先生所有。

3.黑魔法防禦術的訓練,該訓練將由我本人和其他我認為勝任的老師指導。

4.在契約期間提供衣物、必需品、和其他私人物品。另外,每個月會給予津貼以支付波特先生的任何個人需要。

5.編輯及出版莉莉.伊凡.波特著作的『穿越世紀的符咒』。

6.聘請專業藝術家訓練他的藝術天份,讓波特先生若有此意,在將來能夠以繪畫為職業。


作為我時間和金錢的酬勞,我要求以下事項:

1.作為我的學徒期間,請波特先生盡量不要因為出於好意但卻欠缺考慮的行為把自己害死。

2.波特先生不需要提供性愛服務。然而,在波特先生居住於霍隔華茲的期間,也不得跟他人擁有性愛關係。

3.在契約中止後,我們之間的關聯將永遠解除,我們再也不會見面。波特先生必須發誓將永遠不會試圖以任何方法聯絡我。若波特先生獲得在霍格華茲任教的機會,我將提出辭職申請,並另謀他就。


我確認以上條約皆出於我本人真意,且處於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若無達成上列任何一項,我願意接受應得的懲罰。


西弗勒斯.石內卜


哈利慢慢的放下契約,瞪著周圍的床簾卻視而不見。契約裡列的每一項都沒有讓他驚訝,雖然他沒料到會出現『藝術天份』那一條。石內卜一定是在講他的塗鴉吧?那些只是亂畫的,讓他在試著思考的時候娛樂自己,謹此而已。就連他最要好的朋友都不覺得他的畫出色。石內卜天殺的是怎麼會認為哈利有辦法靠他的塗鴉過活呢?

小屋是個很棒的驚喜,讓哈利有種溫暖的感覺,知道除了霍格華茲以外,他還有別的地方可以稱作自己的家,而且地點還可以由他選擇。他想他會住在衛斯理附近,特別是如果榮恩跟妙麗也要住在那附近的話。

對於那條『沒有性愛』的規定,他並沒有特別擔心。他知道石內卜想要他,而且他毫不懷疑自己絕對有辦法在接下來的三年中攻破那個男人的心防。同時契約也告知了,石內卜並不希望他在霍格華茲的時候跟任何人有關係,但很小心的留了一個漏洞,讓哈利能在暑假的時候找個伴。石內卜的佔有慾一定代表了什麼,但他為什麼又那麼執著的要拒哈利於千里之外呢?

讓他煩心的是,石內卜似乎不希望從他那裡得到任何回報。還有最後一項,那個要求契約結束後就永不再見面的條約。石內卜顯然已經下定決心,因為他竟然連離開霍格華茲都願意。但為什麼?哈利聽說、看過的一切都指出啟蒙者和學徒通常都會保持親密、成為摯友、除了特殊情況以外。石內卜為什麼會特別想違反這一項傳統呢?如果他那麼不喜歡哈利,一開始他就不會希望讓哈利跟著自己三年了──不過哈利並不認為石內卜不喜歡他。不再不喜歡了。

他皺起眉,瞪著契約,好像這樣就會讓隱藏的秘密浮現出來。鄧不利多,他心想,決定的點了一下頭。鄧不利多可能會知道。

哈利下了樓梯,發現西莫和其他人已經離開了,但榮恩和妙麗在等他。他想直接去找鄧不利多,跟他討論這件事,但他的朋友從一開始就一直陪伴他到現在,他覺得他不能不管他們。不發一語,他將紙捲拿給妙麗閱讀。她的目光快速的掃過去,然後皺著眉把契約拿給榮恩。

「他為什麼對你的塗鴉那麼有興趣?」她問。

哈利聳聳肩。「我不知道。我的塗鴉沒什麼特別的啊。」

「我可不知道還有誰是那樣畫畫的。」榮恩說著,思考著皺起眉。「有可能會成為需求──幫課本加圖片註解之類的。最下面這條是怎樣?永遠不再見面那一條。好像有點強烈。」

妙麗點點頭。「而且高度不尋常。大部分的巫師都會跟他們的學徒繼續當朋友。」

「石內卜就沒有。」哈利不情願的說。「也許這就是原因。」

「你要怎麼辦,哈利?」妙麗直率的問。

「我想我要去跟校長討論一下,因為他是石內卜的代表。」哈利說。「聽著,別跟其人講細節,好嗎?我不認為石內卜會想那樣被討論。」

榮恩對哈利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哈利,你喜歡他嗎?我是說,喜歡他的那種喜歡。」

妙麗翻了翻白眼。「現在是怎樣?我們又回到四年級了嗎?」

「如果你問的是我愛不愛他,我不知道。」哈利慢慢的說。「我覺得他很有吸引力,也很有趣,我喜歡跟他在一起,就連他是個混帳的時候都是。我知道我想跟以那種方式在一起。所以…也許吧。」

「嗯…他明顯是個神經病。」榮恩說著,把紙捲還給他。「他說他不想跟你做愛,但他也不希望你跟別人做愛。天殺的快決定到底要怎樣好不好。性生活豐富點對他絕對大有益處。」

聽著榮恩實事求是的語氣,哈利和妙麗無法控制的大笑出聲。覺得跟朋友討論過後舒服了一點,哈利動身去找鄧不利多。

***

通關密語沒有變,哈利進入辦公室的時候,校長看起來也一點不驚訝。「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先生。」哈利說。「但我剛剛讀了契約,然後…嗯…我有點困惑。」

鄧不利多點點頭,比了比椅子。「我可以看看契約嗎?」看著哈利驚訝的表情,他微笑著說:「西弗勒斯並不需要讓我先看過,而他也選擇不這麼做。」

哈利把契約拿給他,並在校長閱讀的時候試著不要坐立不安。「是的,我看得出來你為什麼會有一點困惑。」

「一點?」哈利哼了一聲。「石內卜教授願意為我付出那麼多,卻不想要我的任何回報,就連友誼都不要?這詭異的太不正常了!」

鄧不利多從眼鏡上方看著哈利。「石內卜教授有告訴過你他自己的學徒經驗嗎?」哈利點點頭。「一點點。他告訴我佛地魔是他的啟蒙者,而那並不是個美好的回憶。」

鄧不利多嘆了口氣。「永遠是那麼保守的陳述。」他說。「我讓他失望了,哈利。首先,是你教父的那件事情。我試著補償他。私下談話、輔導、晚餐。西弗勒斯誤會了我的意向,認為我是在追求他。當我沒有正式向他申請的時候,他來找我,而我又再次讓他失望。我試著讓他心平氣和下來,但…」他嘆了口氣。「他回來找我時,整個人都變了。他以為我會把他交給正氣師,但我不能讓他失望第三次。我從來沒有問過他跟佛地魔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不認為我有辦法承受知道這件事。」

「不過呢,」鄧不利多抬起頭,銳利的看著哈利。「他從來沒有收過學徒。直到現在。」

「直到你強迫他接受我。」哈利說,語氣中帶著一點苦澀。

鄧不利多搖搖頭。「西弗勒斯把握得很好,我的孩子,但事實上我並沒有花多少力氣說服他。他從以前就一直很注意你的興趣是什麼,只是最近他這麼做的意圖已經不再那麼單純了。」

「那他天殺的為什麼要把一切搞得這麼困難?」哈利惱怒的問。

鄧不利多輕聲笑了。「如果不選擇最艱難的道路,他就不是西弗勒斯.石內卜了。」

哈利嘆了口氣,用手指梳過頭髮,激動的說:「我不能接受那些條件!我不能跟他相處三年,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轉身離開!」

一個想法狠狠重擊了他,他瞪大眼睛,看向鄧不利多。「他就是期望我這麼做,對不對?他認為我對他的感覺只是性慾而已,等我的慾望消退後,我就會開開心心的去找別人。所以他才想把我推開,在我能拒絕他以前先拒絕我。」鄧不利多點點頭。「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鄧不利多對他閃爍著眼睛。「這個嘛,就做你最擅長的事吧,波特先生。傾聽你的心,跟隨你的直覺。」

14-2

哈利並沒有立刻回到葛來分多塔。相反的,他到外面去,在校園內散步,一邊走一邊想事情。途中海格和牙牙加入了他;他並不太確定他們是什麼時候加入的,他只是慢慢的注意到身旁有個支持他的安靜存在。

在他們往城堡走去時,海格突然說:「你知道嗎?哈利,生物在跟他們不同類的生物在一起的時候,行為舉止是很奇怪的。有一種會變得又溫柔又友善,有一種卻會因為你靠近得太快而把你的頭咬下來。我倒不是說其中一種比另一種好,我只是說,有時候那些需要多花點時間認識的,你會發現他們其實是更值得深交的。在情況不妙的時候,比較會挺身相助的也是他們。我只是認為你該知道這件事。」

他們在貓頭鷹屋前停了下來,哈利抬起頭對他微笑,心中充滿了感激。海格是他第一個真正的朋友,而當哈利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在那裡。「謝了,海格。我會記住的。」他嘆了口氣。「我想我最好寫封信給天狼星,早點了事就算了。」

親愛的天狼星:

我想讓你知道,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我還不能告訴你我的決定是什麼,得先等到當事人知道這件事,並有機會回應再說。我希望你會為我高興,並接受這是我的決定,因為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愛你的

哈利

***

石內卜把契約交給鄧不利多之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他預計波特會不顧禁止私下接觸的規定,再來找他。他發現自己不只一次注意聆聽辦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是否有腳步聲,而吃飯的時候,他也發現自己一直盯著那個年輕人看。幸好,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或者就算他們注意到了,也沒有說什麼。不幸的是,一直盯著波特看似乎一點用都沒有,因為那個該死的混蛋還是表現得很平常,一點都沒有洩漏他的決定為何的跡象。

隨著決定的最後一個禮拜的逼近,石內卜的注意力卻被吸引到別的地方去了。跩哥.馬份安靜的很不尋常,顯然是被內心的思緒分心了,在馬份第一次在課堂上炸掉大釜時,只有純粹的意志力才讓石內卜沒有扣史萊哲林分數。那個男孩在為某件事情煩心,而石內卜有種感覺,他知道那件事是什麼。他得行動,而且得快點,他這麼決定。

那天晚上,史萊哲林學生吃完晚餐,往寢室前進時,石內卜決定現在就是時候了。

「馬份先生,能抽個空嗎?」

石內卜看著那個金髮的史萊哲林慢慢的離開他那兩個如影隨形的保鏢,往他走來。他轉過身,領路到他的辦公室去,關上門,他示意跩哥坐下。那個年輕人似乎不太情願坐到椅子裡,石內卜則是皺著眉,一邊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坐下。

「馬份先生,不管你是違反了什麼規定,因此在苦惱,你大可放心我還沒發現你犯的錯。還沒。」跩哥放鬆了一點點,不過表情還是很警惕。「我請你到這裡來,是為了討論你目前的狀況,『啟蒙儀式』的情況。」

跩哥稍稍皺起眉。「我看不出來這為何在您的關心之內,先生。」

「你是我學院的學生,而是我讓這件事成為我關心的事項。」石內卜厲聲回答,然後看見對方的皺眉立刻消失,換成一個小心翼翼的空白表情。他嘆了口氣。「跩哥,不管你因為我沒有追求你而對我有什麼怨恨,我向你保證是因為我很清楚我的申請是不會被你的家人允許的。」

跩哥紅了臉,石內卜徒然的心想這個孩子還要多久才會喪失臉紅的能力。「真的嗎,先生?」

「是的。」石內卜說著,直直對上跩哥的目光。那並不是謊話,說真的,如果真的有不同空間的存在,而其中一個空間的石內卜沒有被魯休思.馬份背叛而賠上心靈和身體的話。他認為那個石內卜可能會對跩哥有感情,而允許那個男孩感受到那種可能性。

跩哥露出了一個小微笑。「謝謝你,先生。」

「我並不期望你相信我,跩哥,但我也曾經身在你現在的處境中,而我犯了一個我很後悔的錯誤。我希望能避免你犯下跟我一樣的錯誤。」

「錯誤,先生?」跩哥謹慎的問。

石內卜點點頭。「我讓自己被力量、名聲、我領域的威望的保證沖昏了頭,而忘了身為史萊哲林應該要回頭看看代價為何。我被外在的吸引力迷惑,沒看見表面之下的腐敗。我接受了謊言,因為那謊言參和了甜言蜜語,而不是真相的苦口良藥。」

跩哥似乎消化在消化這番話,他皺起眉。「所以你被承諾的是假的?」

「不,我得到的是保證給我的。不過,我得到的是我要求的,但卻不是真正想要的。」他傾身靠在書桌上。「跩哥,你是這個學校裡少數真正有頭腦的學生之一,你有一種自然懷疑一切的本能。運用那些天份。看看每一份契約,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而不是你希望的是什麼。看得再更深遠一點,不要只看見財富和力量的保證,看清楚到底誰才在乎你的福利,而不是在乎他們自己的。」

「如果我想要的那個申請人不是我父親希望我選的呢?」跩哥謹慎的問。

「我明白你希望讓你的家人高興,但到最後,你才是要面對你的選擇而帶來的後果的人,不是他們。」他停了下,然後靜靜的說:「跩哥,你是允許得到快樂的。」

跩哥抬起頭,震驚不已。有那麼一下,他們互盯著對方,然後跩哥似乎放鬆了一點,接著他驕傲自大的笑容回來了。「您也是,先生。您也是。」

14-3

哈利走下樓梯,躲避著在走廊上衝刺準備要趕火車回家過復活節假期的學生們。他小心的將他的新掃帚靠著身體拿著,這樣才不會碰到任何東西或任何人,然後掃視著聚集在大門邊的人群。他希望他能在外面看見麥斯教授,而不需要到大廳去找他,他期望的獎賞是一個聲音大喊著他的名字。

「哈利,我的小子!」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哈囉,教授。」

麥斯走到他面前,陽光的對他燦笑。「就是今天了,是吧?」他說著,俯身靠近了一點。「我不是要給你壓力,但你決定了嗎?」

「事實上,我就是來找你談這件事的。」哈利說。「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說個話嗎?」

「當然,當然。」麥斯回頭看著走廊。「我們可以用其中一間教室。來吧。」

「請等一下。」哈利說著,看到榮恩和妙麗在走廊上向他跑來。「我得跟我朋友道別。」

麥斯皺起眉,但哈利掠過了他。「要去搭火車了嗎?」他問。

榮恩點點頭,比了比妙麗。「我告訴他我們時間很充足,但你知道妙麗是什麼德性。」

哈利微笑。「是啊。幫我跟你父母問好,還有你的哥哥們。」

榮恩點點頭,然後對他露出了一個可惜的微笑。「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

「我也希望。」

妙麗走上前,抱了抱他,在臉頰上親了一下。「一個禮拜後見,哈利。」

他點點頭,退到旁邊讓他們走下樓梯,榮恩還在試著說服妙麗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吃早餐。他微笑著看著他們離去,然後轉頭看向麥斯,卻看到他不認同的望著他。「怎麼了?」

麥斯嘆了口氣。「哈利,未來你得對結交的對象更謹慎一點。」

他眨眨眼。「他們是我的朋友。」

「而當你還在學校的時候,屈尊跟他們做朋友是很高貴的,但一旦你在巫師社會立足,一定得改變。」

「屈尊!」哈利氣急敗壞的說。

麥斯點點頭。「衛斯理家族雖然是我們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但他們跟傑出一點都沾不上邊。亞瑟.衛斯理…喜歡麻瓜的東西並不讓他受魔法部喜愛,而跟他的兒子打交道的後果也絕對不能跟你扯上關係。至於格蘭傑小姐──她是個聰明的年輕女孩,但她的血緣…」他做了一個鬼臉。

「你是說如果我接受了你的契約,你就要幫我選擇我的朋友嗎?」哈利質問。

「為了你好,當然。」麥斯很順的接話。「你將會進入頭等巫師社會,你的朋友也必須進入這樣的圈子才行。」

「你是指像馬份那樣的人?」

「完全正確。」

哈利的脾氣爆發。「你瘋了嗎?你不知道魯休思.馬份是個食死人嗎?」

「說真的,哈利,」麥斯不認同的說。「魯休思.馬份是高級社會的其中一員。他的政治聯繫實在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當他想殺我的時候就是了!」

麥斯對他皺起眉。「還有另一件事,哈利。老是堅持每一項邪惡陰謀都是以你為中心…嗯…實在是不行的。你沒有時間管這種事情,你有你的訓練行程、你的社交活動、還有個人演出。你必須放棄這件事。」

哈利震驚的瞪著他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你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白痴。」他說。「你以為我想要讓所有瘋狂食死人對我開槍嗎?」

麥斯嘖了一聲。「還有麻瓜用語。我們得幫你加一堂語言課程。」

「不,不會的。」哈利堅持的說。他遞出掃帚。「我很抱歉,年巴崇教授,但我不能接受你的申請。如果你把這個拿回去我會很感激的。」

麥斯瞪著他,好像他突然多長出了一個頭似的。「你不是認真的吧?你寧可選石內卜也不願意選我?」

「我沒有這麼說,而這也真的不關你的事。」哈利堅定的說。他從口袋裡拉出一封信,交給麥斯。「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認為我們行得通。」

麥斯接過信和掃帚,仍然瞪著他。「我不相信!我天殺的在你身上浪費了兩年!」

哈利驚訝的眨眨眼。「你是說你來這裡教書只是因為我?」

「當然。」麥斯怒氣沖沖的說。「要是這裡沒有酬勞可取,你以為我會浪費時間教導一群天殺的低能嗎?」

哈利瞪著他。「我會認為你的工作本身就算是報酬了。」

「見鬼的才不呢。」麥斯用手指梳過頭髮,把那故意弄得有點亂亂的髮型毀了。「現在我得想別的計畫了。」

「那麼,我就留你思考去了?」哈利刺痛的說,轉身離開教室。

「哈利。」

哈利轉身瞪著那位教授,在看見麥斯遞出那支掃帚後皺起眉。

「拿去吧。」麥斯對他露出悲傷的表情。「畢竟這對我來說沒有用。」哈利猶豫了,他便趕快說:「不是要牽制你什麼的。我只是希望有個東西能夠讓你記得我。」

哈利覺得自己的忿怒軟化了一點。「謝了。」他說著,拿回了掃帚。「它是真的很不錯。我很抱歉我們之間行不通。契約的內容真的很棒。」

麥斯露出扭曲的微笑。「但還不足以打動你。」他對哈利露出頑皮的笑容。「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最後一個吻。」

哈利大笑著搖搖頭。「你真是無藥可救。」他快速的親了麥斯一下,很舒服的感覺,但卻沒有像他在吻石內卜的時候那種讓他全身發酥的興奮。「祝你好運。」他真心的說,然後離開了教室。

***

今天是復活節假期的第一天,大廳幾乎杳無人煙,學生們全都慌亂的準備回家過節。教職員們悠閒散亂,也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但石內卜幾乎沒有注意到。他瞪著手中的信,試著想理解那簡簡單單四個字的意思。

一陣響亮的噹啷聲嚇了他一跳,他抬起頭,看見麥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比了比他們面前的桌子上的一個小布包。「拿去吧,老兄。我們約定好的,五十加隆。」

石內卜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個布包,然後看向年巴崇。「波特拒絕了你?」

麥斯點點頭。「今天早上跟我說了,甚至把掃帚還給我。當然,我叫他留著。我根本不會去用那樣的掃帚,尤其是上面還有他名字的縮寫呢。」他露出了一抹不情願的笑容。「我猜較優秀的那個男人贏了,是吧?」

石內卜搖搖頭,指了指手中的字條。「波特也拒絕了我。」

麥斯的下巴掉了下來。「那男孩是在想什麼啊?」

「也許,」石內卜慢慢的說。「在他這輩子中,波特第一次真正思考過了。」突然,他站起身,穿過大廳,在通往地牢的樓梯消失了蹤影。

麥斯注意到他把信留在桌上。他好奇的拿起紙條,看見上面只有用又大又粗的字體寫上了四個字。

無法接受

HP


第十五章:更改規則

15-1

石內卜在樓梯底端停了下來。雖然他有一股衝動想撤退回自己的房間舔舐傷口,然後計畫更強大的戰略,但他還有工作得先做。他必須帶領要回家的史萊哲林,這樣他們才不會錯過火車。留下來的學生則是得好好嚇唬他們一番,這樣在假期中他們才不會給他找麻煩。還有他也想在跩哥回家之前探視他一下,看看他是否有把自己的建議聽進去。

他進入史萊哲林學院,很驚訝的發現那裡竟然沒有像平常一樣混亂不堪。原因似乎是他的目標學生正站在交誼廳中,雙手環胸,瞪著聚集起來的學院學生。

「好了,快上火車去吧,你們這些傢伙。可不會希望葛來分多把好位子全都先搶走了對吧?克拉,高爾,你們墊後,確定沒有人跑回來只因為忘了拿手帕或之類的垃圾。如果有必要,使用暴力。」一陣群居動物大遷徙的腳步聲往門口過來,石內卜趕快讓開。「剩下的人給我聽好了。這個禮拜我不要你們惹任何麻煩。任何一個人害我們被扣分就準備向我報到,所以別被抓到。如果你們哪個人閒著沒事做,我可以派點活給你們幹。像是用你們的牙刷清理交誼廳地板。」跩哥轉過頭,看見石內卜靠在門邊,環著手臂,便轉回去面對他的同學。「解散吧。」

史萊哲林學生散開後,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令人印象深刻。」

跩哥對他露出邪笑。「我有最好的老師。」

「我有種印象你父親預期你會回家過節。」

跩哥聳聳肩。「我父親現在大概正在把我的所有物品燒光光。我拒絕了他希望我接受的那個追求者。」他解釋。「昨晚他派了一隻貓頭鷹給我,告訴我我被解除繼承權了。」

石內卜仔細的看著跩哥。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沮喪;事實上,他還有一點如魚得水的感覺。「跩哥,你做了什麼?」他懷疑的問。

作為回答,跩哥指了指樓梯。石內卜轉過身,皺起眉,認出了正在走下樓梯的年輕男人,還有他那不尋常的髮型和耳環。

「衛斯理先生,你天殺的在這裡做什麼?」

比爾.衛斯理微笑。「哈囉,教授。真高興再次見到你。」他對跩哥說:「謝謝你讓我用你的浴室。沙子滲得到處都是。」

跩哥邪笑。「可不會希望那樣,對不對?」

石內卜環起手臂瞪著他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向我提出追求,而我接受了。」跩哥溫和的說,但石內卜看見他的眼中閃著惡作劇的光芒。

「他什麼?」

比爾加大了微笑,並隨意的讓一隻手臂環繞住跩哥的肩膀。「榮恩一直跟我講有關這小淘氣的事情好幾年了。我覺得他是個天生的解咒師。」他將笑臉轉向跩哥。「可以說是給他一個機會用自己的力量做好事。」

石內卜對跩哥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跩哥聳聳肩。「聽起來滿好玩的。更何況,父親一直告訴我要跟著錢走。比爾替古靈閣工作,所以我也會替他們工作。」

「替他們工作?過五十年後,他們就全都會替你工作了。」石內卜乾乾的說。

跩哥露出沾沾自喜的笑容。「更短,不然我就不是馬份了。再說,我等不及要在下次衛斯理家庭聚會時跟比爾一起出現,好好看看榮恩.衛斯理的表情了。」

比爾大笑著捏了捏跩哥的肩膀。「我要去把這份契約寄給魔法部,然後去見見校長。在我回來之前應該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好好恐嚇你的同學們。」他對石內卜伸出手。「真高興再次見到你,教授。我想在未來我們會更常見面──哈利名義上已經算是一個衛斯理了。」

石內卜茫然的握了握比爾的手,試著離清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聽到哈利.波特,跩哥做了個鬼臉,但還是帶著某種認命的表情。

「去吧,教授。」他說。「你去處理波特的事情時,我會幫你注意這裡的。」

「沒有事情需要處理。」石內卜簡短的說。「波特拒絕了我。」

「那為什麼剛才我看到他去了你的房間?」

石內卜沒有辦法回答。事實上,他不知道哈利是怎麼有辦法在沒有通關密語的情況下進入他的房間的,除非…鄧不利多。咆哮了一聲,他衝出史萊哲林學院,穿過走廊,往他的房間奔去。

15-2

沼澤有~不要大意的踩進去吧!

「波特!」他大吼著進入房間。他才剛剛把門關上,一個重量就撞進了他的懷裡,把他定在門上。他震驚的腦袋才正吃力的認清貼著自己的是個溫暖的身體,哈利就貪得無饜的瘋狂吻住他。

「哈利,」他呻吟。「搞什……」

「閉嘴,賽佛勒斯。」哈利命令,手指快速的解開石內卜的外層長袍。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樣是違反規則的。」

「我在更改規則。」哈利說。長袍滑到地上,他開始解開石內卜的背心。「你可以把這當成契約協商就好了。」

「你拒絕了我的契約,波特。」

「是哈利。還有我說契約無法接受,沒有拒絕。」哈利解開石內卜的襯衫,開始在赤裸的肌膚上種下親吻。

「到底是…哪裡那麼…無法接受?」石內卜問,在哈利找到了他脖子上特別敏感的地方時,試著不發出呻吟。他的手在哈利的背上下滑動,拼命制止自己抓住那結實的屁股。

「第一件事,那個『不做愛』的規定?想都別想。」哈利解開了石內卜的襯衫,熱情的將手伸到布料下方,愛撫裡面的光滑肌膚。「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利用我的身體,而我也會對你做同樣的事。」哈利對他露出邪笑。「事實上,我打算讓你一整個禮拜都沒辦法下床。」

「你好像非常有自信。」石內卜說著,試著不要聚集起太多決心把哈利推開,而要這麼做幾乎不可能,因為哈利正在用鼻子磨蹭他的胸膛,用舌頭挑逗他的乳頭。

哈利解開了石內卜的長褲,把一隻手探入細縫中,讓自己能握住石內卜的分身。「我會說我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你想要我。」哈利的嘴又貼上了石內卜的,他先是對於這男孩學習的速度如此快速感到驚訝一下下,接著那個吻的濃烈及那隻手套弄他的溫暖就將他的思緒洗淨一空。

石內卜回過神來時,他發現了兩件事情:第一,他半裸著躺在自己的床上,第二,哈利.波特斜靠在自己身邊,臉上帶著邪笑,俯視著石內卜的臉。他試著往上狠瞪那個年輕巫師,但藉由哈利臉上越來越燦爛的笑容,他知道效果並沒有平常來得大。

「你準備好要對性愛那方面讓步了嗎?」哈利問。

「如果我說不呢?」石內卜問,懊惱的發現自己的聲音很沙啞。

「那我想我就只能再次證明我的論點了。」哈利說著,俯下身磨蹭石內卜的胸膛。「一次又一次。」

石內卜哼了一聲,但他還是把眼睛閉起來,讓自己能夠專注的享受傳遍全身的歡愉。「你對我的雄蕊的評價過高了,波特先生。我並不是個青少年。」

「也許我只是對我…激勵你的能力有信心。」哈利從工作中抬起頭來,在那濕潤的乳頭上輕吹了一口氣。他微笑著看著石內卜發出愉悅的呻吟,然後他坐到床上去。「現在,我們來協商契約剩下的部份。」

石內卜呻吟著張開眼睛,狠瞪著對方。「你挑時間的技巧真是爛透了,波特。」

「是哈利。還有應該說我是在學習如何利用獵物的弱點。」哈利無視石內卜的不屑,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一個紙捲。「第一項,我要跟你一起住在霍格華茲,分享你的房間,不要分開的房間。」他看向石內卜,露出微笑。「這樣要做愛比較方便。第二項,一旦出去旅遊對我們來說是安全的,我們就要一起在暑假離開霍格華茲。我想去看看我母親提到的那些地方,你也要去,就算要用拖的我也要把你拖去。我們去埃及的話,比爾.衛斯理就會來接我們。」他停了一下。「你知道他收了馬份當學徒嗎?」

石內卜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那個麻瓜作家形容的歪歪鏡的世界。「跩哥剛剛告訴我了。」他好不容易擠出話。

「在那之前,我們可以一起在我們的小屋過暑假──我認為鄧不利多能幫我們把小屋弄得很安全。聖誕節和復活節假期也是。我在考慮靠近衛斯理家附近,但只要我們有連上呼嚕網,地點要選哪裡我倒是很有彈性。第三項,我接受你的訓練課程,還有我希望路平教授能夠來幫忙教導我,但我不需要津貼,或是讓你幫我買衣服和用品。我父母留了足夠的錢給我。」

石內卜環起手臂,瞪著哈利,試著不去想在他的隱私全部都曝光在外、還朝上仰躺著的這種情況下,他的瞪視實在沒什麼作用。「還有嗎?」

「事實上,還有。」哈利放下紙捲,兩腿叉開騎在石內卜的大腿上,嚴肅的低頭看著他。「首先,我會試著不讓自己被殺,只要你也保證會如此。天狼星說你能逃過佛地魔的機會比我還低。但至少他想親自殺了我,而外面每一個食死人卻都有能夠殺你的許可。更何況,身為我的啟蒙者,你應該要給我當個好榜樣。我最近讀了很多書……」

石內卜冷笑。「我的心臟可能沒辦法接受你坦白後給我的衝擊。」

「…而在其中一些古希臘傳統裡,一對的啟蒙者和學徒會被一起派到戰場上去。斯巴達軍隊的支柱全都是成雙成對的戀人。然後還有底比斯神聖軍隊,整支軍隊都是令人畏懼的男性戀人,因為他們會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像魔鬼一樣戰鬥。他們一起戰鬥、存活、死亡。我想要那樣。」

石內卜哼了一聲。「看在佛地魔對我們兩個的鍾愛程度,你很有可能會美夢成真。」

「我不是那個意思。」哈利不耐煩的說。「我們會戰勝他的──你太聰明了,不會讓自己被殺的,而我也太頑固,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直到我們殺了彼此。」他微笑著補充。

石內卜的下巴掉了下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結婚、成為終身伴侶、不管巫師們在決定在一起時要做什麼,我們就做。」哈利低頭看著石內卜,臉上的表情顯示了,他已經準備好要證明他能夠多頑固。

「你天殺的為什麼會想要讓自己一輩子跟我綁在一起?」石內卜皺著眉問。

「喔,我不知道耶。也許是因為我認為我愛你?」

石內卜目瞪口呆的盯著他。「你不可能愛我。你根本不了解我!」

「不准告訴我我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哈利反擊。「我知道我對你的感覺是什麼,而我不想亂搞個三年,然後就永遠離開你的人生。我認為你也想要同樣的事情。」

石內卜把哈利推下去,坐起身,離開床,踱到火爐邊。他想喝一杯,非常想,然後在發現房間裡沒有酒精後低低咆哮了一聲。他轉回來,踱回床上,瞪著床上的那個傢伙。「你竟敢擅自臆測我想要什麼!你是個傲慢、沒規矩、無足輕重的低能──我天殺的為什麼會想要你跟我在一起一輩子?」

哈利對他露出了一個歪斜的笑容。「因為你覺得你有可能愛我?」他提供答案。

石內卜哼了一聲。「如果你期望我承認,那你就是聖蒙果的病患了。」

哈利的微笑變得又柔情又溫暖。「我不期望你承認任何事。到床上來,賽佛勒斯。」

石內卜在床邊坐下。「好吧。」他說著,被哈利理性的態度緩和了下來。「如果在一起三年後我們還沒有忍不住殺了對方,那我們再來討論結合的事。」

「不準反悔喔。」哈利警告著,一邊扭動著爬上石內卜的大腿。「我們唯一會討論的,只有我們要去渡蜜月的日期和地點。」

石內卜用手臂環繞住哈利。「事實上,我心中已經有個地點了。」

哈利微笑。「我喜歡事先計畫的男人。」他俯身向前,磨蹭石內卜的耳朵。「那性愛呢?」

石內卜戲劇化的嘆了口氣。「我想這點我也只能讓步了。」

「很好。」哈利把紙捲交給石內卜,他便華麗的簽了個名。紙捲立刻消失了,讓石內卜不得不佩服哈利的足智多謀,把契約弄成港口鑰。如果石內卜改變了主意,現在他也幾乎不可能把契約弄回來了。

不過他倒是一點也沒有那個打算。

「現在,我相信我們還有一件正事要處理。」他說著,轉過身,把哈利從他的大腿丟到床上,然後將那個年輕的身體定在床上。

哈利對他露出了一個假裝被冒犯的瞪視。「正事?什麼正事?」

石內卜囓咬著哈利的鼻子,一邊解開哈利的襯衫。「身為你的啟蒙者,向你介紹肉體的歡愉是我的職責。」

哈利對他露出了逗弄的表情。「根據手冊,學徒應該要當個被動的容器。我該不該在你上我的時候,採用傳統的慣例,露出無聊的表情呢?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試著小睡一會兒。」

石內卜火爆的捕獲住哈利的嘴,然後放開他讓他發出喊叫。「厚顏無恥的小混蛋。我向你保證,小睡是你最不可能做的事。而且你也會因為忙著歡愉的尖叫,不可能感到無聊的。」

他開始執行他的恐嚇,哈利便發現自己被洪水氾濫般的快感淹沒。石內卜又摸又嚐著他身體的每一吋,像是要為未來的參考做紀錄。哈利從來不知道他左膝蓋的後方會讓自己發出歡快的呻吟,也不知道吸吮他右鎖骨的下方能夠讓他差點射出來。石內卜的手和嘴包覆著哈利的分身的感覺,要比自己愛撫自己舒服太多了,要不是他正忙著尖叫和高潮,他一定會為自己不停讓分身頂向石內卜的嘴而感到丟臉。他的啟蒙者似乎並不認為這樣的折磨足夠了,因為他把哈利翻過來,讓他趴著,進而開始徹底探索哈利身體的背部,就像前面一樣。哈利紅了臉,感受石內卜的舌頭挑逗、作弄他最隱私的地方,然後在那技巧高超的舌頭刺穿他的身體時,將下身猛撞向床鋪,尖叫出來。他往後推弄著那幾根手指,幾乎沒注意到那幾根手指正在替他做準備,他實在太放鬆了,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希望有比手指更大更燙的東西能充滿他,讓他發出歡愉的呻吟。

石內卜發現自己完完全全插進了他學徒的身體內,便停了下來,喘著氣,試著控制住放開一切、把他撞進床鋪中的衝動。哈利還沒準備好,深深埋在那緊致的溫暖中,他發誓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就算是他自己──傷害哈利。他慢慢的抽出,然後同樣緩慢的再次推進,他聽見哈利的呼吸哽了一下,緊接著是一聲低沉的呻吟。再插一次,這次伴隨著輕輕擠捏他的屁股,他的獎賞是一聲模糊不輕的大喊。哈利往後推迎合他,為了他的撞擊而自己撞過去,這感覺是這麼的美好,這麼的完美。以前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石內卜低下頭,品嚐哈利的後頸,在哈利的回應中親吻他,低喃著他的歡愉,他的喜悅。

哈利在他身下顫抖,被那激勵他「射吧,哈利,射吧!」的絲滑嗓音推到極限。伴隨著尖叫,他的快感和放鬆爆發了出來,他周圍的世界變得一片灰。朦朧中,他感覺到石內卜在他身後顫抖著,尖銳的牙齒咬住他的肩膀,他的啟蒙者猛然撞入他的身體。接著,石內卜用一種哈利從來沒有想像過的語氣喊了他的名字,然後哈利便陷入幸福的黑暗中。

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會動的枕頭上,一條手臂像鐵條一樣環繞著他。他不介意;事實上,他覺得他會滿喜歡這樣起床的。他微笑著,在那結實的胸膛上印下一個吻,然後聽見一聲輕笑。

「醒了,是吧?」

「我不確定我是否想醒來。」哈利懶懶的說。「除非那代表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石內卜哼了一聲。「你會成為我的死因,哈利.波特。」

「不。」哈利說著,抬起頭讓自己能夠對上石內卜的視線。「我會成為你活著的意義,而你會成為我的。」

石內卜的唇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舉起一隻手,撥開哈利眼前的頭髮。「我不記得契約上有這麼寫。」

「有寫。」哈利說著,帶著滿足的笑容把頭枕回去。「在最下面用超小字體寫的。」


尾聲

妙麗打開窗戶,看見一隻貓頭鷹敲打著玻璃,露出微笑。「哈囉,嘿美。你帶了哈利的信來嗎?」

嘿美放下信封和爪子上的紙捲,接過妙麗手中的點心,便到附近的棲木上吃東西和休息。妙麗帶著信件回到床上,小心的爬回被子裡,因為突起的肚子而動作有點彆扭。她用手肘撞了撞床上的腫起,那塊腫起在她不在的時候佔領了整張床。

「榮恩,我們收到信了。」

榮恩從被子底下探出頭來,頭髮看起來凌亂的十分可愛,讓她不得不抑制住衝動,不讓自己把他吻到天昏地暗。暫時。「哈利寄來的嗎?裡面寫了什麼?」

妙麗打開信封,拿出一張巫師明信片,她把明信片交給榮恩,然後打開紙捲。

榮恩和妙麗:

我媽說的沒錯──科孚島的確很棒。海洋是那麼的藍,那麼的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水底下,我們昨天還跟海豚游泳呢!嗯…只有我啦。西弗坐在海灘上,對我的游泳技巧作惡毒的評論。別擔心,為了報仇,我今天把他拉進水裡了,然後…嗯…剩下的你自己想像吧。如果想像不出來,叫榮恩去看那本書的第343頁。

在經歷過前幾個月的混亂(殺掉佛地魔和婚禮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後,這個蜜月完全就是我們需要的。你能相信嗎?一直到典禮開始,天狼星還在試圖塞給我『適合的巫師』照片。不過至少他們沒有在婚禮上互相詛咒對方,這倒是個正面的象徵。

埃及很棒,比爾和跩哥是很稱職的東道主。我不知道比爾告訴過你們沒,但他們決定就算契約結束,兩人還是要在一起。你無法想像看到跩哥和比爾在一起有多詭異。跩哥真是一個討厭鬼,但當比爾叫他閉嘴時,他竟然真的聽話呢!賽佛說跩哥在小時候沒有被打屁股真是可惜,但他也對我說同樣的話,所以我們兩個都不理他。我不敢相信在那麼多人之中,我竟然跟跩哥.馬份站在同一邊。比爾希望我明年暑假能再回去,待更久一點。他買了一本我媽的書,看到我畫在裡面的插圖,說我畫得滿不錯的。古靈閣希望我去幫他們發現的一些東西做圖片紀錄──因為有一些愛挑剔的古老寶物不喜歡照相。書出版了之後,我收到了半打其他圖畫訂單,所以我好像還是需要一位經紀人,榮恩。當然了,賽佛對於這整件事情沾沾自喜到讓人生氣,真是個討人厭的混蛋。

明天我們要到遺跡那裡野餐慶祝我的生日,我會再寄明信片給你們。

愛你們的

哈利

榮恩舉起明信片,讓兩人都能看見照片裡的畫面往旁邊移動,顯露出大海、粗獷的山丘、和倒塌的石塊。最後的畫面是兩個人影一起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臂環繞著彼此,較高的男人的下巴枕在另一個人影那雜亂不堪的頭髮上,兩人都帶著幸福的表情,一起望著遠方的景色。

背景裡,妙麗可以發誓,她看見了一個紅長髮的女人的幻影,柔情的望著那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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