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日 星期二

《HP同人情怯》by禾荷

庫主:因為兩隻一起別扭,所以,你懂的。= =呃...也是有甜到的啦……
還有,我沒有QQ,作者有一段求婚與婚禮的我這裡沒有,拜託哪位可以跟我分享一下?T_T


HP同人情怯
作者:禾荷
從你的臂彎裏出發向前,
穿過無數荊棘與火焰,
無論多少傷痕與苦難,
你是我唯一的思念,
我以為我終究會回到你身邊,
你卻推開我漸行漸遠……

教授與哈利的愛情,過程折騰,結局是HE.主要是某位姑娘說俺的教授不別扭,嘻嘻,這次俺讓他倆一起別扭!各位,開始吧!


第一章

  2017年9月, 伏地魔死後19年。國王十字火車站。
  霍格華茲的列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送行的人們也慢慢散去。
  “好了,哈利,你還要凝視到什麼時候?別像個老母雞似的,拜託,他們只是去霍格華茲念書,沒什麼大不了的。”羅恩不由分說的攬住哈利的肩膀,把那位悵然若失的父親的注意力帶回到自己身上。
  哈利笑著捶了老友一拳,這麼多年,這位如今的奧羅副司長,滿頭紅發的羅恩.衛斯理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老脾氣。
  赫敏走過來,手裡牽著還在啜泣的小莉莉,“哈利,我想帶莉莉回陋居住一陣兒,莫莉一直很想念她。”
  “那太好了,阿不思走了,這孩子會難過一陣兒,而且家裡也沒有和她作伴兒的孩子了。”哈利蹲下來愛撫小女兒的臉頰。
  “我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經歷,哥哥們都去霍格華茲上學,只有我一個留在家裡,呵呵,那段時光真是很難過,不過會好起來的。”金妮把莉莉抱在懷裡安慰,小女孩還紅著眼睛,含著眼淚。
  哈利心疼的接過孩子,切切私語的親吻安慰了一番,有些不舍的遞給羅恩,羅恩把小女孩高高舉過頭頂,撒歡兒的轉了個圈兒,孩子很快破涕為笑的加入了和羅恩叔叔的遊戲之中了,幾個大人見狀,也說笑著一起走出了車站。
  在停車場分手時,赫敏擁抱了金妮道別,趁機伏在她耳邊輕輕說:“勸勸哈利!”
  金妮有些無可奈何的瞥了一眼哈利,沒說什麼。
  喧鬧的衛斯理一家上了車,羅恩的車技很爛,歪歪斜斜的開出停車場,很快匯入茫茫車海不見了。
  “謝謝你,金妮,每年都來送孩子們上學。”哈利真誠的感謝眼前這個昔日的小妹妹,如今風華正茂的貴婦人。
  金妮帶著調皮的微笑轉過臉來看著哈利,“你知道我喜歡他們,能為他們做點事,我很開心,那麼波特先生,請我喝一杯如何?”
  哈利笑著伸過胳膊給金妮挽著,“不勝榮幸,伯爵夫人。”
  金妮優雅的挽住男人的手臂,笑著上了哈利的車。
  倆個人在明斯特餐廳的一角坐定,周圍很安靜,幾乎沒有什麼客人,隔著潔淨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街上錯落有致的房屋和花園裡開放的一叢叢達凝香。侍者送上菜單,哈利專心的看著,不時低聲詢問侍者的意見,金妮忍不住從菜單上方打量哈利,戰爭結束19年了,歲月無情的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跡,他的肩膀寬闊了許多,早已脫去了男孩的纖瘦,雖然沒有發福,但低頭思索的時候,眉心已經有了一道淡淡的憂慮的皺紋,昔日翠綠色的瞳色已經變為一種深邃的墨綠,黑色的頭髮不再蓬亂不羈,精心修整過,服帖優雅,鬢角卻隱約有了灰白,唇色蒼白,嘴角嚴肅,第一次在陋居見到的那個晨光中宛如天使般的美麗少年已經隨著歲月永遠逝去了。
  “金妮?我的臉上有你今天的午餐麼?”哈利輕輕敲著桌子喚醒發呆的女士。
  金妮不以為意笑著的搖搖頭,隨意指了幾樣給侍者,打發他離去。
  “哈利,你老了!”
  “當然,阿不思都11歲了,明年詹姆就要畢業了。”哈利早習慣了身邊幾位女士們直言不諱的談話方式,不以為然的笑答。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金妮不依不饒。
  哈利急忙擺手打斷她下面要說的話,“好了,金妮,我一年才見你一次,你能不能別做荷米恩的留言機,和我重複那些快點找個伴兒之類的話。”
  “這和荷米恩無關,哈利,我的確也這樣想,一個人生活太孤單了。”金妮歎了口氣。
  “一個人有什麼不好?你那裡看見我孤單了?也許婚姻並不適合我。”哈利有些輕佻的笑答。
  “哼,當然,昔日的黃金男孩兒,如今的布萊克,波特兩大家族的繼承人,聖騎士隊的老闆,黃金單身漢,你的緋聞是預言家日報娛樂版賴以為生的支柱,半年一個情人,嘖嘖,多麼輝煌的記錄!男女通吃,葷素不忌的。”金妮有些賭氣的說。
  “哈哈,”男人被最後兩句話逗樂了,“這是誰說的?娛樂版的最新評價麼?我怎麼沒看到?”
  “鄧尼斯說的,他覺得你瘋了!”金妮被哈利的無所謂給惹惱了。
  哈利收斂了笑意,柔聲哄到:“金妮,好了,別生氣,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也不能因為馮.特拉普伯爵有了幸福的家庭生活就認為我的生活是瘋狂的呀。”
  “還不夠瘋狂?你知道他們在開局設賭,賭下半年誰能爬上你的床?”金妮壓低了聲音吼道。
  “哦,我知道,我也下注了,呵呵,要不要我給你點內幕消息,我勸你千萬別押威廉.肯特,我不喜歡黑眼睛的男孩兒。”
  金妮徹底被哈利的調侃挫敗了,放棄的聳聳肩,專心對付盤子裡的食物。
  哈利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望向了窗外的達凝香,當西弗勒思眼眸中那一抹微光消失時,他心底某處的什麼也隨之消失了,從此他的感官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模糊的,無法拭去的霧氣,他知道有些金妮與赫敏他們希望他擁有的,他曾經有過,並且永遠的失去了,亦如達凝香開過之後,隨風飄落的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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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暑假前夕,霍格華茲城堡。
  深夜,城堡裡寂靜無聲。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一手執著魔杖,一手拎著汽燈在走廊裡巡視。剛剛在魔法部結束的那場騷亂徹底揭露了伏地魔復活的真相,學校內彌漫著慌亂的情緒,儘管再有兩天這個學期就結束了,教師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裡住著幾千個孩子,他們都是英國巫師家庭的後代,任何一個出了危險,都會導致無數眼淚和心碎。
  走廊裡寂靜無聲,牆角處,火把的微光把幽深的過道與牆壁襯托的更加昏暗。驀然,一聲輕輕的啜泣傳進教授的耳中,他循著聲音,握緊魔杖,慢慢走過去,又一聲壓抑的啜泣在黑暗中飄出來。
  “是誰?誰在那?”教授沉聲問。
  黑暗裡,走出一個瘦小的男孩兒,蓬亂的黑髮,蒼白的臉孔,鼻子上一副圓圓的眼鏡。
  “哈利……波特,你怎麼在這裡?”教授吃了一驚。
  “您打算把我抓起來關禁閉,還是交給費奇?”男孩低聲說,聲音裡有一股壓抑的悲傷和憤怒。
  斯內普教授記得,昨夜這孩子剛剛參加了一場與食死徒的戰鬥,失去了他的教父,唯一的家人。
  “不”教授輕輕的說,聲音裡有著前所未有的柔和。
  “那您是否打算痛打我一頓,或者乾脆把我交給伏地魔?”男孩冷冷的問。
  男人被那個禁忌的名字驚到了,輕輕抖了一下,換來男孩一聲鄙夷的冷哼。
  “不,我不打算那樣做。”教授回答。
  “那就請讓我一個人待會兒,謝謝。”男孩生硬的說完,重新退回黑暗裡。
  斯內普教授猶豫了一下,大步走過去,一下子拉起男孩的胳膊,把他拖出那個黑暗的角落,“跟我來,波特。”
  男孩吃了一驚,隨即奮力掙扎,不肯聽從這個他一向厭惡的斯萊特林院長的命令,“放開我,斯內普,讓我自己呆著,你這混蛋,你帶我去哪?放開我!”
  教授用力抓緊他,“你可以叫的再大聲一點,波特,我不介意讓整個城堡的人都來看看哈利波特如何像個嬰兒一樣大哭大鬧。”
  這威脅果然奏效了,男孩立刻閉上了嘴吧,改為更為憤恨的用力撕扯男人的手臂,可惜教授的大手像鋼鉗般有力,男孩用盡力氣無法動搖分毫。
  跌跌撞撞的,哈利被拖進了教授的地窖。
  進了門,教授把哈利扔在一張椅子上,魔杖一揮,椅子立刻扭曲起來,枷鎖一樣限制住男孩的掙扎。
  哈利氣憤的亂踢,扭動,“放開我,你這混蛋,骯髒的大蝙蝠,放開我……”
  突然,教授站到他面前,俯身用手握住哈利的下巴,“安靜,小子,再鬧我就石化你。”
  被這突然的威脅驚呆了,哈利有一瞬間的失神,“你,你要幹什麼?”
  男人哼了一聲,“你不是膽子很大麼?害怕了?我打算把你變成棘刺蟲,研碎了,加入今晚為你的校長熬制的安眠藥水裡,怎麼樣?”
  “你敢?”哈利大吼。
  “為什麼不敢?你私自偷溜出了塔樓,在走廊裡遊蕩,任何人都可以把你打暈帶走,或者殺死。為什麼我不敢?”男人一邊在工作臺上攪拌著什麼,一邊用慣常的那種冷冷的,油滑的聲調說。
  哈利的後背上滲出了冷汗,的確,假如這個傢伙在這裡殺死他,真的沒有任何人會知道。
  “害怕了?”男人端著一杯熱呼呼的東西回到他面前。
  “沒有。”哈利有些心虛的大聲回答。
  男人撇了撇嘴,把杯子遞過來,“喝掉!”
  哈利有些疑懼的轉開頭,“不。”
  男人不由分說的捏住男孩的下頜,稍一用力,男孩兒就被迫張開了嘴巴,甜膩中夾雜些辣意的液體被不由分說的灌進了喉嚨,似乎是加了白蘭地的熱可哥。
  隨即,男人把哈利從椅子上拽起來,拖進裡面的房間,這是一間臥室,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裝飾著銀綠相間的花紋,幾張矮幾,錯落有致的擺在周圍。哈利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丟進了大床。教授咕噥了一句什麼,一件白色的棉質睡衣代替了他身上那些髒兮兮的T恤和牛仔褲,妥帖的裹住他的身體,鬆軟的被子也如有生命一樣自發的覆蓋住男孩的身體。
  “現在睡覺,波特,不許問問題,不許下床,否則我真的把你變成棘刺蟲。”教授威脅了一句,關上房門走了。
  黑暗襲來,溫暖柔軟的衣服,胃裡那暖洋洋的液體讓哈利覺得疲憊極了,幾乎沒來得及轉動任何念頭就陷入了睡眠。
  斯內普教授完成了巡視,回到房間,開始專注於一份重要的魔藥的調製。工作完成時,天邊已經有了一絲曙光。
  一陣壓抑的抽泣隱隱約約的從臥室裡傳出,教授黯然沉思了一會兒,起身,推開臥室的門。
  昏暗中,男孩兒整個的身體都裹在被子裡,只露出一縷黑髮。被子微不可見的起伏著,顫抖著。
  斯內普輕輕走過去,慢慢揭開被子,小小的人兒蜷縮在床單上,手捂著嘴,在無聲的哭泣。察覺到被子被掀開,男孩張開紅紅的眼睛,淚水沾滿了臉頰。
  “請原諒,我……只要一會兒……一會就好!”男孩小聲啜泣著央求。
  教授俯身擁抱住孩子,輕輕親吻他的黑髮,“沒關係,哭吧。”
  良久,男孩停止了哭泣,開始覺得自己這種被人像嬰兒一樣擁抱著的姿勢有些難為情,自己掙扎著坐好。
  “很抱歉,教授,我好多了,謝謝你。”哈利並非是通常教授所形容的那個無禮自大的小子,他知道從昨晚到現在眼前這個一向和自己彼此憎恨的魔藥教師為自己做了很多。
  “不必抱歉,但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這樣哭泣,這是沒有用的,尤其對於你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來說,這種軟弱毫無用處。”
  教授的話讓哈利心裡又升騰起一股怒火,“我不是軟弱,我只是失去了西裡斯.布萊克,我的教父,他是我唯一的家人,為他哭泣是因為我愛他卻失去了他,當然,你恨他,你可以為他的死歡喜,但不要把這樣的痛苦視為軟弱。”
  “失去所愛的人?哈利?你不是這世界上最不幸的唯一。”教授盯視著男孩的眼睛,“痛失所愛,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也不是人人都會沒完沒了的哀悼,因為他們沒有那樣的機會,假如他們像你那樣放任自己的脾氣任性而為,早就被殺死了,哈利波特,醒醒吧,你是想給西裡斯報仇,還是只想用淚水澆灌他的墳墓?”
  哈利被這番話震撼了,儘管他無法接受這樣尖利的指控,但他的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令人討厭的斯萊特林說的話是對的。
  沉默了一會,哈利低聲問:“是誰?你說的痛失所愛的那個?”
  “很多,比如我。”教授冷冷的說,把哈利的衣服胡亂丟給他,轉身走掉了。

  第二章

  2017年 秋。
  聖騎士隊的搜捕手在金色飛賊上合攏手指的一霎那,哈利和周圍的人立刻跳起歡呼,這是這個賽季他們贏得的第九場連勝了。哈利興奮擁抱周圍的人們,“埃裡克,親愛的,我的天使!”哈利狠狠擁住他的魁地奇球隊教練,埃裡克.喬森,並給了他響亮的一吻。
  埃裡克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失神,緊接著包括他和哈利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勝利的狂歡情緒席捲了,香檳鮮花,沸騰的球迷,只是埃裡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逐著自己老闆那英俊的身影和迷人的笑容。
  直到深夜,慶祝的狂歡人潮才漸漸散去。埃裡克幾經尋覓,終於在酒店的洗手間看到了自己的老闆,哈利波特。
  哈利已經有了七分醉意,兩片紅暈染上了素日蒼白的臉頰。綠眼睛明亮的近乎妖異,額上的一小撮黑髮被主人洗臉時弄濕了,彎曲著貼在額頭上,領口被不經意扯開,胸口上一枚綠玉石的蛇形墜子若隱若現,襯得肌膚越發白皙。
  “嘿,埃裡克,”哈利在鏡子裡見到身後靠過來的教練,這男人原來是球隊的搜捕手,過人的頭腦和才華幫助他在退役後依舊能在圈子裡保持上升的勢頭。
  “幹得漂亮,埃裡克!”哈利毫不掩飾自己對教練的讚賞之情。
  “你給了我機會,老闆。”埃裡克笑著回應,“很快可以休息一段了,哈利,你打算去哪?”
  “回霍格華茲呆一段。”
  “那個老城堡有什麼好的,你一年去好幾次。”埃裡克有些埋怨。
  “你不懂的,對於很多人來說,霍格華茲不是學校,而是他們的家。”哈利笑著回答道。
  埃裡克慢慢貼上哈利的體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把髖部靠上哈利的,“哈利,我們很久沒在一起了,我有一瓶82年的波爾蒂,我們一起分了它如何?”輕輕的挨蹭,含蓄而熱烈,卻不致尷尬。
  哈利很滿意這男人的知情識趣,曾有一段時間他們頻繁的約會,分享了很多美好的夜晚。
  “為什麼不呢?埃裡克,我對美酒就如對美人一樣,沒什麼自製力。”哈利調笑著撫上教練的兩腿之間,滿意的聽到了一聲熱切的呻吟。
  埃裡克的寓所,大床上,兩個男人剛從一場激情中恢復過來,哈利起身,身下的人發出一陣不滿的咕噥。連施了幾個清潔咒,哈利才滿意的重新在床單上坐下來。
  “潔癖!“埃裡克不滿的爬上來,把頭枕在哈利的腿上。
  “習慣而已!”哈利點燃一支香煙,仰頭倒在床頭,眯起眼睛看淡藍色的煙霧在天花板上旋轉,散開,一陣寒意重新回到胸口。習慣,誰的習慣?哈利閉上眼睛試圖忽略襲上心頭的一絲苦澀。
  “在想什麼?”埃裡克的手爬上哈利的胸前,細細揉捏,摩挲先前激情留下的吻痕,“哈利,哈利,一次不夠的,你這小魔鬼,回到這裡來。”埃裡克呢喃著轉過身,把臉朝向哈利的小腹,舌尖輕輕的逡巡過皮膚,逗引著毛髮,最終把半硬的欲望含進口中。
  溫熱的觸感,讓哈利有一些興奮,他不經意的撫摸埃裡克的棕色的頭髮,臉頰,另一隻手卻還拿著半支煙,似乎在衡量誰會更快燃燒到頂點,自己的欲望還是手中的香煙。
  埃裡克的舌頭熟知哈利的敏感之處,幾番挑逗摩挲,哈利呼吸漸粗,愛撫的手指更加用力了,終於,哈利猛地扣住男人的頭,把自己深深地送入他的口中,一聲低吼之後,傾泄了今晚第二次欲望。
  哈利放鬆了身體,安撫的摟緊埃裡克的肩膀,由著埃裡克不知饜足的繼續著吸吮。
  一隻手指悄然滑向臀下,意欲探索那隱秘的入口,哈利受驚般跳起,一把推開伏在身下的床伴,“停下,埃裡克。”
  男人卻抱緊了哈利的腰身,“別,哈利,求你,給我,就一次,哈利,我愛你!”
  “不,埃裡克,你知道規矩。”哈利的聲音裡有了怒氣。
  他掙脫開腰間的手臂,跳下大床,開始怒氣衝衝的穿衣服。
  “不要,哈利!”埃裡克急切的撲過去擁抱他,“對不起,哈利,我不要了,哈利,原諒我,我愛你,哈利,我不想失去你。”
  哈利不得不停下,轉身面對已經開始要哭泣的男人。
  “哈利,我真的愛你,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有一段穩定的關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棕發男人有些失態的懇求道。
  “穩定的關係?”哈利有一瞬間失神,多麼熟悉而苦澀的的詞彙呀。
  “對不起,埃裡克,我不能。”哈利低聲道歉,“你知道,埃裡克,我不適合穩定的關係,很抱歉。”
  棕發男人低低嗚咽了一聲,難堪的沉默蔓延在前一分鐘還春光旖旎的臥室裡,想了一下,哈利接著說:“這樣吧,埃裡克,斯蒂芬一直在和我說想挖你過去,你知道他是認真的,火龍隊也的確適合你,埃裡克,我來和斯蒂芬談,不會讓他虧待你。”
  “你要攆我走?”埃裡克難以置信的看著幾分鐘前剛在他嘴裡發洩過的男人。
  “不,埃裡克,你走了,很可能意味著我會輸掉這個賽季的剩餘比賽,但我覺得我們這種狀態不再適合一起工作了,我寧願輸掉比賽也不願你難受。”哈利語氣誠懇的說。
  教練背轉身,沉默了一會,“不,我不走,這不僅是你的比賽還是我的,也是所有隊員的,我不會為了你這個雜種放棄的。”說完,男人披上浴袍進了浴室,狠狠的摔上門之前說:“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
  哈利苦笑了一下,穿好衣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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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秋。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獨自在魔藥教室的櫃子裡翻找,厚厚的灰塵嗆得他咳嗽。
  “該死,你在這兒找什麼?波特”帶著怒氣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哈利回頭,看見原來的魔藥教授,現在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站在身後。男人穿著一成不變的黑袍,有些油膩的黑髮,嚴厲的鷹鼻,憤怒的黑色眼睛透著不耐。
  上學期末的小插曲沒有改善哈利對這位教授的感觀,還是一如既往的憎恨,只是這惱怒有了些酸楚的意味,哈利不願深想。
  “你丟了你的舌頭,在我的櫃子裡?”斯內普教授的怒吼驚醒了發呆的哈利。
  “沒有……”哈利暗自惱火,自己怎麼會回應這麼幼稚的蠢話,“斯拉霍恩教授要我來找一本舊的魔藥課本,我被允許參加今年的高級魔藥學授課了。”哈利氣鼓鼓的說,他沒忘記去年斯內普嘲笑他的魔藥課成績。
  “你昏了頭了?舊課本都在窗戶下面的木櫃裡,去找吧,然後消失。”斯內普教授不耐煩的揮手。
  哈利轉身去舊木櫃子翻找,那櫃子裡很乾淨,看得出是經常整理的,在一些盒子和卷宗裡,哈利找到一本卷邊的舊課本。
  “先生,只有一本。”哈利遲疑的說,心裡有些嫌棄沒什麼挑選餘地。
  “那你需要幾本?白癡!”斯內普幾乎怒吼起來。
  哈利嚇得抱了書頭也不回的跑掉了,直跑進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哈利才定神看了一眼舊課本,封頁上寫著:此書為混血王子所有。
  時隔不到24小時,哈利又一次被斯內普教授怒吼了。起因是練習無聲咒語的時候,哈利失控了,他不知道怎麼就被怒火控制了,不禁違反練習規則大聲吼出咒語,還極其無禮的頂撞了他的老師。
  晚上8點,哈利忐忑的站在地窖門口,荷米恩對他的一番話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為什麼呢?自己在怨恨什麼?每當他列出一百條他憎恨斯內普的理由時,今年夏天那個夜晚,舒適的床,溫暖的愛撫就會鑽進他的心裡來,讓他的情緒變得粘膩而酸澀。
  哈利終於鼓起勇氣,敲響房門。
  “進來。”教授冷冷的聲音響起。
  “你遲到了,波特。”
  哈利忍住回嘴的欲望,低頭不做聲。
  教授揮了一下魔杖,一張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落在桌上,“格蘭傑小姐今天在課堂上關於無聲咒語的優勢的論述,希望你還記得。”教授懶洋洋的語氣譏諷的說。
  “是的,先生,無聲咒語能在對敵時佔領一些先機。”哈利回答。
  “很好,波特先生,把這句話寫下來,一直寫到我認為你理解了這句話了為止,不許坐著,站著寫”
  哈利拿起筆有一瞬間慌亂,去年烏姆裡奇折磨他的那只會割開皮肉的鮮血羽毛筆還讓他心存畏懼,難道……
  筆落下,寫下第一行時,哈利放鬆下來,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羽毛筆。
  哈利開始一遍遍寫下相同的句子,漸漸的,怪事情出現了,哈利最先寫下的幾行句子開始消失,哈利寫得越快,字跡消失的越快。
  “又是一個捉弄人的把戲,”哈利憤怒的想。怒氣讓他的落筆越來越重,蘸墨水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他正煩躁的製造噪音表示他的不滿。
  “你寫字還是鑿石頭?波特先生?你就不能該死的安靜一些麼?”斯內普狠狠地瞪視過來。
  “你捉弄我?”哈利忍不住嚷了出來。
  “理由?”教授懶洋洋的眯起眼睛看著哈利。
  “我寫過的字都消失了,這樣我永遠也寫不完。”哈利大聲說。
  “可笑,也許是你沒能說服你的紙筆,你所寫下的話是你心裡所想的,他們不願意為一個言不由衷的小子記錄什麼。”教授譏笑著說。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哈利沒有被激怒,沒有頂嘴,反而若有所思起來。
  男孩沒再說什麼,又開始俯身書寫,斯內普看了一會,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
  過了一會兒,哈利送過來一張寫滿句子的羊皮紙,“我還需要再寫一張麼?先生?”
  斯內普看了看,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可以了,波特先生,禁閉結束了,回去吧。”
  哈利卻沒有動。
  “怎麼?需要我送你?找不到路?”斯內普沒有抬頭的說。
  “不,先生,我應該和您道歉,今天是我無禮了。”哈利低低的聲音,但很清晰堅定的說。
  斯內普詫異的抬起頭,看見男孩堅定的目光,輕輕歎了口氣,揮揮手,“去吧,波特。”

  第三章

  2017年,耶誕節前。
  沉睡中的哈利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頭一晚的宿醉還在攪得他渾身疼痛。
  “爸爸,爸爸,快起來,阿布思來信了!”小莉莉清脆的童音在外面急切的催促。
  “好了,好了,我來了。”哈利披上晨衣,打開房門,小女孩小鳥一樣飛快的沖進來,一下子摟住父親的脖子,手裡揚著幾頁羊皮紙,“爸爸快看,今早剛剛送來的。”
  哈利在扶手椅中坐下,把小女孩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念給爸爸聽好麼?我們的阿布思都寫了些什麼?”
  小女孩展開信紙,卻又遲疑了一下,“爸爸,我只能念阿布思寫給你和蜜雪兒太太的那一部分,寫給我的,我要自己一個人看。”
  “好,”哈利笑著寵溺的刮了女兒的鼻尖兒一下,“阿布思還給蜜雪兒太太寫信了?真好,詹姆這傢伙給我的信都不多。”
  “我以後也會給蜜雪兒太太寫信,爸爸說她照顧我們所有的人,是最辛苦的人。”小莉莉認真的大聲說。
  隨即小女孩的童音開始迴響在房間裡。
  “親愛的爸爸,莉莉,蜜雪兒太太,你們好!我很想念你們,雖然霍格華茲是那麼神奇,有很多夥伴兒,食物也很好吃,但我還是非常想念你們。
  功課很有趣,我喜歡魔藥課與變形課,納威教授的草藥學也很有趣,他人真好,總是那麼溫柔。
  我被分進斯萊特林,詹姆很不開心,他說我是叛徒,不配叫阿布思的名字,爸爸,您不會生我的氣吧?我難過極了。
  愛你們的阿布思”
  哈利聽著不禁皺眉,阿布思分進斯萊特林哈利是預想到的,因為阿布思的親生父母都是斯萊特林,正如詹姆的父母是格蘭芬多一樣,而莉莉將來很可能是拉文克勞,這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詹姆在家時,哈利也從沒給他灌輸過任何學院的偏見。一直照顧這幾個孩子的蜜雪兒太太就是斯萊特林,她視他們如己出,感情非常好。
  莉莉察覺到了父親的不悅,“爸爸,阿布思真的是叛徒麼?我將來會去哪?如果我沒分到格蘭芬多您會生我的氣麼?”
  哈利笑了,親了親女兒的臉頰,“別說傻話,斯萊特林怎麼會是叛徒?你分到哪個學院都好?莉莉,四個學院的巫師都一樣偉大傑出,我都會為你們驕傲,詹姆這傢伙,我會給他寫信,讓他打消那個愚蠢的念頭。”
  莉莉有些開心了,“爸爸,荷米恩嬸嬸今天來接我去陋居,我們在那過耶誕節!”
  “呵呵,和每年一樣,當然沒問題。”哈利笑著擁抱女兒。小女孩咯咯笑著走了。
  哈利看著女兒的身影有些惆悵了,明年莉莉也要去霍格華茲讀書了,那時候,家裡只有他和老管家蜜雪兒太太了,日子過得還真是快,把那幾個小傢伙從孤兒院領回家,好像還只是昨天的事,“給失去家人的孩子,一個家……”當年哈利對荷米恩說出這句話時,淚流滿面,他們身旁矗立著是剛剛落成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的紀念碑。
  耶誕節前夕,對角巷人山人海,到處都是紅綠相間的裝飾,聖誕歌聲此起彼伏,身處其中讓人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哈利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物袋,準備用個縮小咒把他們都收進自己的斗篷。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哈利?”
  哈利轉身,看見金髮的的瑪律福一家站在自己背後。
  “嘿,德拉克!夥計,怎麼樣?”哈利熱情的和昔日的校友打招呼,戰爭之後,兩個人曾經同在一支球隊效力,那樣的浩劫之後能活下來已是奇跡,彼此間早就不再計較兒時的敵對。
  “還好,哈利,我最近在法國,剛剛回來。”德拉克笑著說。
  “哦,秋季開賽後,就沒見到你,你悄無聲息的就把火龍賣給了斯蒂芬那老傢伙,你這是怎麼回事?”哈利攬著德拉克的肩膀責問。
  德拉克欲言又止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沒什麼,哈利,家族生意,臨時決定的,和我說說,十勝二平,你幹的漂亮,埃裡克小子果然有兩下子。”
  哈利神色嚴肅的拉住德拉克,“到底怎麼回事?你和我敷衍什麼?”
  德拉克為難的聳聳肩,湊近哈利低聲說:“有點麻煩,有人威脅我,假如我不放棄火龍,火龍的隊員就得離開火龍,你知道,組建球隊不是湊齊幾個人那麼簡單,我寧願自己走,也不能毀了火龍。”
  “誰幹的?”哈利吃驚的問。
  德拉克搖搖頭,“巫師的歷史總是在可悲的重複,偏見與仇視,哈利,你沉浸在溫柔鄉太久了,不過很快,你會感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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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深秋,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癱倒在地板上,喘息,看著一步步向他走來的那雙高筒龍皮靴子,一塵不染的表面幾乎能照出人影。
  “起來,波特,再來一次,別軟弱的像個姑娘。”斯內普教授冷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哈利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被擊倒了,二十九次,還是三十?他的襯衫已經完全濕透了,但他寧可力竭而死也不願意被這個討厭的男人看扁,哈利咬著牙再次躍起。
  咒語隨著魔杖揮舞,無聲的施放。
  這一次,咒語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很大改觀,斯內普微一踉蹌,勉強閃過。
  哈利剛剛松了口氣,另一道咒語襲來,哈利再次被重重擊倒在地。
  男人的魔杖轉瞬抵住了哈利的咽喉,“遲鈍,缺乏警惕,急躁,你笨拙得簡直就是給黑魔王預備的靶子。波特,明晚八點,晚一分鐘多加一個小時,現在滾吧!”
  哈利帶著憤怒從地上爬起,轉身朝門口走去,手觸到門把手的一瞬,哈利停了一會兒,轉回身,端正的行了一禮,“謝謝您,教授!”然後轉身跑出門去了。
  斯內普教授詫異的看著男孩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晚上八點,哈利準時出現在地窖門口。他深知斯內普說到做到的個性,如果他真的遲到,懲罰是一定的,自從這學期開始,哈利的課餘時間幾乎都被斯內普教授的禁閉懲罰占滿了,赫敏與羅恩曾經對此深為不平,鼓動哈利向鄧布利多教授申訴這種故意而為的不公。哈利只是沉默,他的禁閉時間幾乎都花在魔法對抗訓練之中,斯內普反復用毒藥,惡咒甚至詭計與圈套折磨他,開始哈利是帶著不肯屈服的憤怒來應對的,慢慢的他認識到這個粗暴的男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力圖教會他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只是哈利依舊很憤怒,為什麼這個該死的傢伙就不能尊重他一下,每次看著他就像看著什麼令他厭煩之極的下等生物,無論他做得多麼成功也換不來一個溫暖的眼神,一次鼓勵。
  哈利敲響房門,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回應。他決定等一下,不敢就此離去,如果被兇暴的斯內普從格蘭芬多塔樓拎出來,那才是最大的噩夢。
  時間靜靜流逝,哈利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回應。正當他靠著牆壁昏昏欲睡時,突然,房內傳來一聲巨大的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又沉寂了,哈利再次敲門,還是沒有回應,隔著門似乎傳來模糊的呻吟,一種不好的直覺促使哈利抽出魔杖,咒語砰的一聲衝破房門。
  房間內沒有燈光,哈利用魔杖的螢光照亮,謹慎的慢慢的查看,尋找,突然,起居室壁爐前一堆黑糊糊的東西蠕動了一下,發出輕輕的呻吟,哈利把光亮移動過去,斯內普教授高大的身體倒在地上,身上裹著外出時的旅行斗篷,男人臉色慘白,身下的地板上,鮮血在慢慢流出匯成很大的一片。
  哈利只覺得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呼吸,心臟開始狂跳,梅林呀,他死了麼?哈利湊過去,撫上男人的脖子,尋找生命的跡象,教授輕輕呻吟了一聲,猛地張開眼睛,“波特?離開這!”聲音很低,卻是竭盡全力的嘶吼。哈利嚇壞了,他想轉身而逃,但另一種更為強大的力量讓他顫抖著靠近,“您需要幫助,先生,需要請龐弗雷夫人來麼?”
  “不,不要,任何人,校長……”男人的嘶吼用盡了力氣,陷入了昏厥,身體似乎極度寒冷,可怕的抖動著。
  哈利竭力回憶幾個學過的治療咒語,他不敢移動傷者或者尋找傷口,生怕自己的笨拙會讓男人傷得更重,咒語的效力雖然微弱,但似乎血不再滲出了。
  哈利慌亂的爬起,點上燈,來到壁爐旁,抓起一把飛路粉,急切的念出校長的名字,很快鄧布利多教授的頭出現在壁爐裡,看到哈利,校長有一瞬的驚訝,“哈利?”
  “鄧布利多教授,請您快來,斯內普,斯內普教授要死了……”哈利的語調幾乎帶著哭音。
  很快穿著晨衣的鄧布利多教授從壁爐裡走出來,他快步來到傷者面前,俯身仔細的查看,魔杖上一連串的咒語閃過,斯內普的身體漸漸停止了可怕的顫抖。
  鄧布利多用一個平穩的漂浮咒,把受傷的人帶進臥室,進門前,老人回頭對哈利說:“留在這兒,哈利,我一會兒還需要你的説明。”
  哈利點點頭,癱坐在斯內普平時坐的那張大扶手椅裡,那張椅子很寬大,高高的靠背,硬木扶手摸起來的感覺就像那男人堅硬的,力大無比的手臂。
  “他會死麼?”哈利被這念頭驚住了,那個會對他譏諷,怒吼,會把他摔倒在地,曾經擁抱過他的人,會死麼?
  究竟發生了什麼?誰傷害了他?哈利知道斯內普也是鳳凰社的成員,他是否也會像西裡斯那樣,在某一個瞬間死去麼?哈利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鄧布利多從臥室裡走出來。哈利迎上老人的目光,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老人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哈利,斯內普教授還活著,儘管他傷的很重,幾乎丟了性命。”
  哈利發出一小聲嗚咽。
  鄧布利多召喚杯子,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哈利一杯。
  “哈利,我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發現了他,等到明天,哦,可憐的西弗勒思就沒命了。”鄧布利多歎息了一聲。
  “發生了什麼?教授?斯內普教授為什麼會受傷?”哈利緊握著杯子,借著杯子的熱量抵擋他的顫抖。
  “一次秘密任務,哈利,原諒我不能說的更多,你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裡?”校長從半月形眼鏡上方盯視著哈利。
  “我今晚被關禁閉,勞動服務,教授”哈利回視老人的眼睛,大腦封閉術的學習,讓他瞭解對著大師們的眼神說話更能博得他們的信任。
  “是呀,西弗勒思的禁閉懲罰最近過於頻繁了,哈利。”老人了然的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先生,我沒什麼可抱怨的。您知道,我並不算表現良好。”哈利謹慎的說。
  校長饒有興趣的望瞭望哈利,“好吧,哈利,不過斯內普教授要完全臥床休息幾日,他受傷的事,不可以再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哈利,我能拜託你這幾天照顧他一下麼,作為感謝,我會請他在下學期免除一些你的禁閉勞動。”
  哈利有些遲疑,“我倒是願意,我的課不是很緊,可是斯內普教授不喜歡看到我,您知道,他幾乎有些憎恨我,他……”哈利心虛的瞟了臥室房門一眼。
  “這個,他沒什麼好挑剔的,除了你,就是我,我想他寧願選擇你。”鄧布利多笑起來,朝著哈利調皮的眨眨眼。

  第四章

  2017年,聖誕夜,陋居。
  哈利幻影移形到陋居之外時,遠遠地看見院子裡高高的聖誕樹,用魔法裝飾的庭院,流光溢彩,大大小小的冬青與槲寄生花環裝飾著牆壁與圍欄,金色與銀色的星星如真的星辰那樣錯落有致的漂浮於空中,閃閃爍爍。
  這麼多年,哈利在陋居度過每一個耶誕節,最開始是他自己,後來有了詹姆,阿不思和莉莉。哈利很感激他的朋友們和他的幾個孩子,是他們給了他勇氣,至少他還活著,享受沒有伏地魔的和平的日子,那些在決戰中倒下的人,都被埋葬在冰冷的泥土裡了,比如弗雷德,比如盧平和唐克思,他的教父,父母,鄧布利多教授,還有西弗勒思。
  阿不思與莉莉聽到他的聲音跑出來迎接他,莉莉歡快的像小鳥一樣,躍上父親伸出的手臂,而阿不思只是紅著臉,快樂的朝著他微笑。
  阿不思和大大咧咧的詹姆不同,這個男孩有著非常敏感的個性,哈利始終認為這和他童年的不幸相關,這孩子被他收養之前,和他那酗酒的父親生活在一起,經常被粗暴的打罵,直到有一天那個酒鬼死于飲酒過度,男孩才被孤兒院收留,後來輾轉被哈利收養。最初,阿不思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無助而驚慌站在哈利面前,小手在背後努力的試圖平復自己破舊皺起的袍子,這讓哈利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和在冥想盆中看到的另一個黑頭發黑眼睛,衣著寒酸局促的孩子。
  “阿不思,親愛的,我很想你!”哈利給了男孩更長久的擁抱和更溫柔的親吻,這讓男孩的笑容看起來明亮了許多。
  哈利和孩子們進入房子,迎接他的是一大堆熱烈的擁抱與問候,莫莉甚至有些哽咽,每次她見到哈利總要念叨他又瘦了之類的,仿佛他還是當年初到陋居,從德斯裡家逃出來的小孩子。
  羅恩與赫敏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再加上今年回來過節的比爾一家,查理夫婦,陋居裡熱鬧之極,哈利非常喜歡在這裡過節,那些閃耀的爐火和飯菜的香氣能驅趕心底角落裡的寒意。
  詹姆沒有回來過節,哈利有些生氣。他曾經給那孩子寫過一封信,沒有責備,卻明確表示自己不喜歡他對阿不思所表現出的偏見,本來哈利打算趁著耶誕節能和詹姆談談,誰知道這小子居然沒和他打招呼就去了埃及,與泰德.盧平一起旅行去了。
  “得了,哈利,詹姆每年都來這裡過節,通報我們不就和通報你一樣麼?別生小孩子的氣,你現在做人家老爸的氣勢越來越足了。”羅恩遞來一杯酒,兩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看孩子們和莫莉、赫敏圍著聖誕樹唱歌,嬉戲。
  哈利想了一下,問自己的朋友,“羅恩?你知道最近可有什麼事發生?關於斯萊特林的?”
  戰後的幾年,時常會有一些清算或者排斥斯萊特林的事件發生,雖然規模不大,卻讓人很煩心,這幾年安定多了。
  那天,德拉克的一番話,讓哈利有些擔心,身為奧羅副司長的羅恩應該知道些什麼。
  “唉,還不是老一套,那些有人戰死的家庭,每每回憶起,就會要發洩一下,斯萊特林那些混蛋們自然是最好的靶子,要我說他們也不是那麼完全無辜。”
  羅恩的話讓哈利有些不快,“羅恩,這話不該從你嘴裡說出來。”
  “沒什麼,我現在又不是在辦公室。”羅恩促狹的眨眨眼,給了哈利一個親昵的肘擊。
  望著環繞著院子飄動的魔法彩帶,哈利不想在這樣的節日裡和羅恩爭論,但假如作為執法者的羅恩都是這樣認為,那麼恐怕也沒有人能堅決徹底的維護斯萊特林的合法利益了。
  阿不思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的坐在了父親的身邊,懷裡抱著一個大大的男巫玩偶,那是他得到的一個禮物。
  哈利很想像小時候那樣把他放在自己的膝頭,可是十一歲的小大人無疑不再適合那樣做了,哈利不禁有些懊惱孩子們為何一下子都長大了。
  “阿不思,親愛的,你還好麼?”哈利讓孩子坐的靠近些,“分院的事還在煩你麼?”
  阿不思沒有馬上回答,他看了父親一會兒,然後把頭伏在父親的膝蓋上,“爸爸,給我講講斯萊特林好麼?”
  哈利有些沉重了,看來這孩子依舊被那些陰影纏繞。
  哈利簡單的講了院創始人的故事,一些傳統之類的。
  阿不思靜靜地聽著,等哈利講完,男孩兒從父親膝蓋上抬起頭,“黑暗公爵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是麼?他養了一條巨蛇,並讓那條蛇吃掉所有他不喜歡的人,直到您殺死了那條蛇,是麼?”
  哈利有些驚訝,“不完全是,阿不思,伏地魔有斯萊特林的血統,但繼承人是他自稱的,會蛇語都可以驅使那條蛇,比如我。我相信斯萊特林參加建立霍格華茲時,絕沒有企圖把和他有所不同的巫師都除掉。”
  “斯萊特林,都是壞巫師麼?”
  “當然不,阿不思,只是根據屬於的學院就判定一個人的善惡是不公平的。我殺死巨蛇那年,曾經非常困惑過,因為有人告訴我會蛇語的人都是壞人,後來鄧布利多教授告訴我,我們的才能是天賦的,但我們的行為都是可以自我選擇的,因此善惡不在於血統,也不在於才能,而在於做了什麼,和為何而做。”
  阿不思很專注地聽著父親的話,“要看我做了什麼,為何而做?”
  男孩漸漸的露出了笑容,“謝謝你,爸爸。”
  哈利也被這笑容感染了,親了親兒子的額頭。
  “對了,爸爸,我有一次去了麥康娜校長的辦公室,看到了很多校長的畫像,鄧布利多教授還和我打招呼,他說他知道我是您的孩子,擁有一個和他一樣的名字。”
  “真的麼?令人興奮的經歷!”哈利很開心的問。
  “不過,很奇怪,西弗勒思.斯內普教授的畫像是空的,麥康娜教授說,那是因為斯內普校長不喜歡回到霍格華茲,這裡有他傷心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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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深秋。霍格華茲城堡
  第一天,傷者完全陷入昏迷之中,哈利遵照校長的囑咐,用淡鹽水為斯內普濕潤嘴唇,用安撫咒語為他止痛。哈利怕會錯過病人的任何惡化的徵兆,不敢離開。完成上午的草藥學之後,他推脫了魁地奇的訓練,對羅恩和赫敏謊稱鄧布利多教授有課程要他完成,需要獨自留在城堡裡,家養小精靈把他需要的一切都送進地窖的房間裡。守得困倦了,他就伏在床尾睡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教授醒來了。看見哈利,他有一瞬的迷惑,隨即是懊惱的呻吟。哈利請鄧布利多教授來看過病人的情況,兩位元教授在臥室裡談話,而哈利被要求在外面等候。
  裡面的談話聲音很低,但是語調激烈。哈利沒有試圖去偷聽,一方面是因為對房間裡面兩位巫師的敬畏,另一方面,他們可能在討論的事讓哈利感到沉重。
  “你瘋了?阿不思?你不能這樣對他”斯內普的嘶吼聲猛地撞進哈利的耳朵。
  “這是必須的,西弗勒思,想想看有多少人曾經死在你面前……”聲音又低下去,聽不見了。
  不知怎麼,哈利想起去年夏天聽到的那個預言,“只能活一個”,哈利有些苦澀的想,看起來需要被迫面對死亡的,不是只有他一個。突然他有些感激這幾個月來斯內普對他的虐待,至少那讓他對面臨的戰鬥有所準備了,要知道伏地魔的力量有多麼可怕,黑魔王復活之後,他曾經面對過兩次,出於僥倖他活下來了,其他人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第一次,他失去了塞德瑞克,第二次,他失去了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第三次還有沒有活下來的運氣。這一次,他們爭論的又是誰的命運呢?
  “哈利?”鄧布利多教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出臥室,站在他的旁邊。
  “先生,你們談完了?需要我做什麼?”哈利從沉思中被驚醒。
  “哈利,好好照顧他,儘管他脾氣很壞,卻是一位好老師,是麼?哈利?”老人笑著說。
  “當然,先生,我會盡力的”哈利回答。
  老人點頭離去。
  哈利整理了一下思緒,鼓起勇氣去面對屋子裡那條噴火龍,梅林保佑,希望他受傷了會好對付一些。
  “教授,您需要吃點東西。”
  斯內普難以置信的望著那舉在他面前的勺子。
  “波特,你打算喂我?”那語氣活像哈利敢答是,他就會發射最惡毒的咒語詛咒他。
  哈利歎了口氣,“先生,您看,要麼您餓著,要麼您接受我暫時的幫助,這沒什麼難的,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等您康復,您可以給我一個一忘皆空,現在,您想吃東西麼?”
  斯內普的臉色有些古怪,驚訝,難堪,憤怒若干複雜的情緒交替閃爍之後,終於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哈利儘量用穩定的動作餵食,不去看男人的眼睛,避免尷尬。
  終於,一碗粥都被送進了男人的肚子。哈利低頭拿著空碗打算離開,“回來!”教授郁怒的聲音說道。
  “什麼?”
  “清潔咒,難道你連一個清潔咒都不會麼?”男人有些嫌棄的看著床單上一個小小汙跡,可能是剛才不小心從勺子上滴落的。
  哈利取出魔杖,低聲咕噥了一句,污漬不見了。
  “等等,我教你的無聲咒語呢?難道我病了,你就可以把他們都忘光?你這無可救藥的蠢貨。”教授憤憤的嘟囔著。
  哈利壓住將要從心裡冒出的怒氣,轉身默默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哈利又走進來,帶來了幾樣藥水,和一本書。
  “先生,吃藥的時間到了。”
  斯內普嫌惡的,皺皺鼻子,“波特,巨怪也比你有腦子,你打算讓我怎麼喝下去,我根本無法坐起來,手也動不了。”
  哈利放下藥水,回身走出臥室,不一會兒取來一隻勺子,打算像喝粥一樣,喂給病人。
  “你不是個巫師麼?你手裡的魔杖是幹什麼用的?召喚咒,波特。”
  哈利什麼也沒說,把藥水一樣樣按照校長的囑咐,一點點喂進教授的嘴巴,儘管這張嘴在不停的挑剔,抱怨,甚至羞辱他。
  “我會需要書?波特,我只想睡覺,用你的杏仁大的腦子想想,我剛剛失去了身體裡的大半血液,難道我會要看書?”
  哈利把書放回桌上,有些乾巴巴的說:“我只是覺得您也許會悶,我可以讀給您聽。”
  “我要獨自呆一會兒,波特,離開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憐我,我知道你想和我發火,你為什麼不跳起來向以往那樣,罵我混蛋,或者油膩的老蝙蝠什麼的,你離開,我不需要你。”
  哈利覺得淚水已經慢慢的充斥了眼睛,馬上就會隨著酸澀的熱氣,流出來,“請您別那樣對我,我知道您至少有上百個理由討厭我,但是鄧布利多教授說我們倆都別無選擇,請您不要試圖用那樣地方法來激怒我,讓我離開,只要您還需要幫助,我就不會走。”
  男人沉默了,無力的閉上眼睛。
  哈利收拾了東西,退出了臥室。

  第五章

  2018年 春,倫敦。
  新的賽季開始之前,哈利有一段休整時間,通常需要和球隊的主要管理人員商討下個賽季的各類計畫與安排。而隊員也需要逐步的恢復訓練,畢竟一個耶誕節假期,讓很多人的肌肉都被乳酪和威士卡給腐化了,這是埃裡克教練在假期後第一次集訓前所怒吼的。
  哈利覺得這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實際上,自從上次兩個人不歡而散之後,埃裡克.喬森先生的脾氣粗暴與不耐煩了很多,還真的有些像某個人。
  “埃裡克,你讀書時是哪個學院?”哈利趁著間歇時好奇地問。
  “什麼?”埃裡克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老闆,仿佛在說你怎麼無聊成這樣,居然海闊天空的閒談。
  哈利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不答也罷,這會兒可別惹這條噴火龍,剛剛他才教訓了一個走神的擊球手,那傢伙看起來幾乎要被訓哭了。
  “斯萊特林。”當埃裡克再次回到場邊時,不經意的嘀咕了一句,哈利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彆扭的傢伙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埃裡克要比哈利年輕很多,他是戰後入學的一批學生。所以這位斯萊特林從沒見過那位了不起的斯內普院長,那位霍格華茲歷史上最年輕的院長,最年輕的校長,儘管他的紀念碑一直矗立在禁林旁。
  那麼這彆扭火爆的脾氣,驕傲自大的個性是分院帽鑒別學生的憑據麼?還有那些過人的頭腦與才華。
  突然,球場上的一陣騷亂,打斷了哈利的沉思。幾個球員正拉扯著,埃裡克似乎在中間被推搡了一下,另一個傢伙手裡居然拿著魔杖。
  哈利縱身一躍過了圍欄,快步沖進人群。
  “你這毒蛇,離我遠點,斯萊特林的狗崽子!“
  這句話讓哈利的頭“嗡“了一聲,一個輕微的爆裂咒,炸開在人群中間,人們迅速的分開了。
  哈利站在埃裡克旁邊,環視了一下人群。
  有人敏感的注意到剛剛發射了咒語的老闆手上並沒有魔杖,關於強大的無仗魔法的傳說一直如影如隨的圍繞著哈利,但很少有人見過。
  巫師世界是崇拜力量的,人們立刻敬畏的等著哈利表明態度。
  哈利盯視了一眼剛才口出不遜的傢伙,不意外的看到那個傢伙嚇得縮了縮脖子。
  “我的球隊裡,只許有魁地奇,埃裡克.喬森先生是我信任的教練,他才是這裡發號施令的人,我要所有人都記得這兩件事。”
  哈利回身默默看了埃裡克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滿不在乎的表情。
  隨著埃裡克的吼聲再次響起,球場又恢復了喧鬧。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哈利喜歡和他的球隊沉浸在艱苦的訓練與瘋狂的比賽之中。赫敏曾經抱怨過哈利這是在虛度光陰,他該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哈利只是淡然一笑,他依戀魁地奇,那種瘋狂的快節奏的,富有刺激性的生活能麻木那不為人知的傷痛,沒人知道西弗勒思的死對他意味著什麼,而且他也不想找人分擔,他希望那苦痛一直一直紮在他心裡,以此作為對那個男人的永遠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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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深秋。霍格沃城堡。
  不知睡了多久,斯內普慢慢醒來,他意識到自己正面臨一個困境,他需要一次排泄。
  他緩慢的嘗試移動自己的身體,一陣劇痛襲來,冷汗霎那間從全身的毛孔中滲出,只能緊緊的咬住牙關,試圖摸索自己的魔杖,手指卻意外的碰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什麼?唔,先生,您醒了?您不舒服麼?”輕柔的少年人的聲音。
  該死,這個小子怎麼還在?他實在無法接受一個註定會被自己和鄧布利多推向死亡的孩子的善意。與其那樣,不如讓這孩子一直恨他,會比較好。
  哈利點亮了一點柔和的燈光,俯身查看病人,“這麼多冷汗?您很痛麼?”
  一個輕柔的止痛咒語掠過,教授霎那間覺得從地獄回到了人間,輕輕喘息著放鬆了身體,轉過頭看著男孩兒。有點睡眼惺忪的疲憊,大大的綠眼睛,毫不造作的關切的目光,斯內普心裡一陣抽痛,梅林呀,難道這就是你指定的祭品,為了消滅一個魔鬼,就必須犧牲這個天使麼?
  哈利對教授的沉默有些疑惑,不禁想翻看一下被子裡,是不是有傷口開裂了?
  “住手,波特,你會漂浮咒麼?”男人啞著聲音問。
  “是的,先生。”
  “試著用它讓我離開床鋪,我需要去一次洗手間。”
  哈利愣了一下,隨即抽出魔杖,卻又遲疑了。
  “怎麼了?”
  “我怕我做的不夠好,會摔到您。”哈利有些緊張的說。
  “該死,這沒什麼難的,你只要集中你的注意力就好,我瞭解你的實力,小子,你的魔杖會實現你的意願。”
  這恐怕是哈利從斯內普教授那裡得到的最溫和的指導了,哈利居然覺得有些欣喜,他嘗試不去想他移動的是滿身是傷的斯內普,把他想成弗利維教授課堂上那支白色的羽毛,咒語輕吐,斯內普教授飄向浴室,然後又輕巧的讓他立起來懸浮于馬桶上方。
  然後,兩個人都有些僵硬了,下面該怎麼辦?
  哈利紅著臉,走過去,“先生,我幫助您吧。”
  斯內普尷尬了扯了下嘴角,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哈利有些慌亂笨拙的解開教授的睡褲,側開臉,摸索著。
  “住手,波特!”男人低吼。
  哈利被燙到一樣鬆開手,連脖子都羞紅了。
  一陣難堪的水聲之後,哈利又紅著臉,胡亂幫助男人系上衣服帶子,把他送回到床上,完成了這些之後,不禁靠著床邊輕輕喘息。
  斯內普有些詫異有些憐惜的看著神情窘迫的男孩,“十六歲,竟然如此生澀,這個救世主男孩兒,該不會還毫無經驗吧?可惜如此青嫩的生命。”
  情勢由不得斯內普教授安然的養傷,第四天,教授能下床行走之後,就堅持著回到課堂上了,只是哈利敏感的注意到,教授的鬢邊有冷汗,手指在輕顫,臉色蒼白的可怕。
  晚上,哈利依舊回去地窖接受禁閉處罰,幫助斯內普處理一些他受傷期間無法完全自理的事情。斯內普對哈利的態度,變得平和了些,但大多數兩個人是沉默的,涉及到魔法訓練課程,哈利依舊被折騰得很慘,也就僅此而已了,哈利有些自嘲的想。
  斯內普和哈利生命中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樣,尤其是那個悲傷的夜晚之後,這個人以一種強悍的姿態出現在哈利的生活中,不容拒絕的命令和約束,隱藏在沉默與怒火中的關切與保護,似乎恰恰應和著哈利生命中缺少的某一個重要的部分,哈利驚訝於他感到的那種無法抗拒的吸引,一種本能呼喚他,那個男人意味著他極度需要的權威感與能夠依靠的力量源泉。
  可這毫無道理,相處的每一分鐘都昭示著他們彼此之間有多麼相互厭惡,每次被折騰,被譏諷,哈利在憤怒爆發之後,就又重新陷入更多的渴望。
  這學期哈利錯過了很多次去霍德摩恩逛街的機會,他幾乎完全沉浸在鄧布利多與斯內普的交替授課之中,再加上魁地奇訓練,羅恩與赫敏之間的感情糾葛,哈利覺得這學期的日子過得無比混亂。
  這個週末,哈利終於可以走出城堡鬆口氣,而且羅恩和赫敏看起來很愉快,沒有爭吵的跡象。感謝梅林,他快被這對愛情鳥弄瘋了。同時,男孩心裡也有一點惆悵,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運氣可以活到有一個人可以和他相愛,哪怕能夠吵架,也是一種幸運呀。
  在大門口遇到金妮和迪恩,她們揮揮手打過招呼後,咯咯笑著跑開了。哈利曾經也喜歡過金妮,不過他不想把一個不知道是否能活過17歲的糟糕命運和好朋友的妹妹牽扯到一起。
  幾個人慢慢走過熱鬧的小鎮,一家賣聖誕禮物的小店吸引了赫敏的注意力。他們走進去,哈利立刻被那種濃烈的節日氣氛吸引了,高大的聖誕樹,冬青與槲寄生編織的花環,精巧的禮物,錯落有致的擺放在架子上,恍然如童話世界。突然一件被放置在角落裡的小東西吸引了哈利的注意力,那是一塊翠綠色的石頭,映出溫潤的光芒,很小巧,只有一隻蝴蝶大小,被粗粗的線條勾勒成一幢小小的房子的形狀,哈利把那塊石頭握在手裡,竟然是溫的。
  哈利有些欣喜若狂,毫不猶豫的買下了它,請店主配了一條有些古舊的銀色的鏈子,躲開羅恩和赫敏的注意,仔細的收進斗篷裡。
  入夜,哈利躲在用咒語隔絕了聲音與視線的帳子裡,用魔杖在那塊小小的石頭背面刻下一行字,滿意的把它掛在自己胸口,感受那光滑,溫和的質地摩擦在皮膚上的感覺,過了一會兒,又把它們摘下來,和所有欲隱藏秘密的人一樣,選用了一張不起眼兒的羊皮紙把那石頭仔細的裹好,封起,暗自叮囑自己不要忘記明早把它交給海德薇寄走。

  第六章

  2018年,初夏,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在午夜收到納威的飛路呼叫,阿不思出事了。趕到城堡時,病房內燈火通明,麥康納教授正憂心忡忡的等在病房門外,納威默默地站在旁邊,手裡緊握著魔杖,海格則用他的大手帕不停地抹著眼淚。幾個人看到哈利走進走廊,不約而同迎上來,海格發出一聲大大的啜泣。
  哈利的心跳得厲害,“出了什麼事,教授?阿不思在哪?”
  麥康納教授神情嚴肅而憂鬱的說:“今晚,級長發現阿不思沒有按時回到公共休息室,我們知道後開始尋找,海格找到時,這孩子昏倒在禁林裡,他被什麼東西攻擊了,看起來很像是巨蛛,現在他還沒醒來。”
  海格又發出一聲嗚咽,含糊的說著:“都是我的錯,為什麼要把阿格拉帶來……”
  哈利安慰的拍了拍海格的肩膀,快步沖進了病房。
  阿布思躺在病床上,身體被床單裹住,只露出黑頭發和一張慘白的小臉。
  哈利的心陣陣抽痛,這個自己一直視如珍寶的孩子怎麼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龐弗雷夫人和她的助手在忙碌著,“他的確是中了毒,從傷口看是蜘蛛的毒液造成的,我給他用瞭解毒劑,可是效果不好,你知道巨蛛的毒性很強,又不常見。我建議應該請聖芒格的醫生來看看。”
  哈利立刻點頭,“明早,還是馬上?”
  “明早可以,解毒劑已經幫助他穩定下來,暫時沒有危險。”龐弗雷夫人把手放在哈利肩上,哈利感激的望向這位從他兒時就呵護著他的老醫生。
  哈利堅持留下陪伴阿不思,麥康納教授同意了。大家都散去休息,納威遲疑的留在了最後。
  “哈利,阿不思會跑到禁林裡,我很奇怪。你知道,他的個性不是很像你……”納威遲疑了一下,“這孩子一向乖巧,安靜,他怎麼會那麼晚出現在禁林呢?”
  哈利憂心忡忡的點點頭,“是的,納威,不過現在顧不上了,先救阿不思醒來,再說其他的吧。”
  納威點點頭,給了哈利一個擁抱,退出了病房。
  哈利在床邊坐下來,凝視著自己的小兒子,這個孩子始終瘦小而蒼白,無論蜜雪兒夫人用多少食物去喂飽他,他也只是略略圓潤了些,現在,那張小臉在昏迷中顯得越發楚楚可憐,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下邊,投下的陰影令人不安。
  哈利很瞭解這孩子的個性,他是安靜的,乖巧的,聰慧的,另一方面卻是缺乏安全感的,甚至有時候會有些急躁和叛逆。
  他十分依賴於哈利,哈利也願意讓他依賴,某種程度上哈利給予阿不思的關注更甚于詹姆與莉莉。他非常有私心的給了這孩子一個不尋常的名字,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並把他完完全全的呵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第二天,聖芒格的專業醫師應邀來到霍格華茲,檢查討論之後,大家都一籌莫展。最後主治醫師文森特先生建議向歐洲各個地方的巫師醫院求助,以得到更多的機會。
  龐弗雷夫人採集了阿不思的血樣,交給醫生們用以分析,並對外求助。
  大家都在忙碌著,哈利在床尾看著毫無知覺的阿不思,覺得胸口悶悶的,他索性走到門口,想透口氣,整理一下自己壓抑的情緒。
  突然,門邊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哈利皺了皺眉,快步跟上去,轉過一條走廊,哈利沖著那個背影低低喝道:“詹姆?”
  前面的人停下來,慢慢轉過身,大半年沒見,詹姆高壯了很多,已經是個可以和哈利平視的青年了。此刻,這個大男孩明顯帶著哭過的痕跡,神色憂慮。
  “爸爸,我想來看看阿不思,他……會沒事麼?”詹姆神色遲疑的問。
  哈利歎了口氣,張開雙臂,把兒子擁進懷裡,“會沒事的,詹姆,我們正在想辦法。”
  詹姆在父親的懷裡慢慢放鬆了身體,“爸爸,我不是真的討厭阿不思,我……”
  哈利安慰的拍了拍懷裡的孩子,“會沒事的,詹姆,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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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耶誕節除夕。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強忍住心臟的狂跳,把耳朵輕輕靠在教室的門上。就在一分鐘之前,西弗勒思.斯內普把德拉克.瑪律福從斯拉霍恩教授的聚會上帶走了,他偷偷穿著隱形衣,跟在他們身後,他說服自己這樣做的理由是他懷疑瑪律福在為伏地魔工作,在城堡內密謀著可怕的事,而斯內普他要做什麼?他一向偏袒瑪律福,以至於哈利曾經懷疑這位魔藥教授也是食死徒。但他所知道的那些保護,那些教導,那些為秘密任務而幾乎送命的事實,又讓哈利不得不承認鄧布利多教授關於信任斯內普的話是有道理的。
  “……經不起犯錯,德拉科,因為如果你被開除了——”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內有著急切與憂慮。
  “我與它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行不行?”小瑪律福不耐煩的分辨著。
  “我希望你說的是實話,因為這件事辦得既笨拙又愚蠢。你已經被懷疑參與其中了。”
  “誰懷疑我?”德拉科氣憤地說。“最後再說一次……不要那樣看著我!我知道你在幹什麼,我不傻,但那沒用……”
  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斯內普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柔和,那是哈利從沒聽過的語調,哈利情不自禁的把眼睛往鑰匙孔上湊了湊。
  “所以那就是你這個學期躲著我的原因?我幾次三番地通知你來我辦公室……德拉科——”
  “那你就關我的禁閉啊!向鄧布利多報告啊!”瑪律福譏諷道。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斯內普有些傷感的說:“你非常清楚我不願意做那兩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
  “那你最好別再讓我去你的辦公室了。”
  “聽我說,”斯內普說,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溫柔,“我在試圖幫助你!我向你母親發過誓要保護你,我立下了牢不可破誓約。德拉科——”斯內普俯身試圖按住小瑪律福的肩膀。
  “這不關你的事!”年輕人憤怒的頂嘴,打掉他院長的手。
  “如果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可以協助你——”斯內普近似乎在懇求的聲音讓哈利覺得心裡升騰起一股絕望的怒氣。
  “那你為什麼不信任我,我可以——”
  “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想偷走屬於我的榮譽!”小瑪律福粗暴的推開他的老師。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斯內普有些失望地說,“你說起話來像個孩子。我非常理解你父親的被捕入獄讓你心煩意亂,但是——”
  門猛地打開了,瑪律福甩開門,沿著走廊邁開大步走著,在遠處的一個拐角轉了彎,消失了。
  哈利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牆邊,藏在斗篷下麵,斯內普慢吞吞地從教室裡走出來,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他朝著聚會廳走去,走出一段距離,突然站住了,慢慢回身,臉上一副驚訝而憤怒的表情,“波特!”
  哈利幾乎是被憤怒的斯萊特林院長扔進地窖的大門的,他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自己沒有摔倒。
  “解釋,波特,你跟蹤我?”斯內普冷冷的逼近。
  哈利覺得剛才在教室門外偷聽時,心裡燃起的那一股怒火,此刻已經點著了他的血液,燒光了他的理智,讓他只想發洩出來。
  “是的,如你所見,先生。”哈利毫不畏懼的盯著男人的眼睛。
  “為什麼?你怎麼敢?”男人憤怒的喊道。
  “我就是做了,至於為什麼?這不關你的事!”哈利譏諷的模仿瑪律福的聲音。
  “你聽到了什麼?”斯內普眯起眼睛,黑色的眼睛裡閃爍著寒光。
  “比你想像的還多。我聽見你懇求他,你想保護他,試圖安慰他,你願意為他所做的壞事遮掩,而他根本對你不屑一顧,您那可悲的溫柔都被拋在瑪律福的袍子後面了。”哈利激動地大聲說著,憤怒讓他的雙頰緋紅,綠色的瞳孔熠熠發光。
  猛地,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哈利的臉上,哈利仰面跌倒在起居室的壁爐前,一陣眩暈,哈利感到有熱熱的液體從鼻子裡流出來。
  他張開眼睛,視線正好落在壁爐上,一個熟悉的羊皮紙小包裹安靜的擱置在一堆信件之中,不曾被拆開過。
  一瞬間,他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碎裂了,斯內普俯身過來查看,臉孔上的焦急和大聲的呼喚都沒能引起哈利的注意,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那件他親自縛在海德薇腿上的禮物,從沒被打開,就那樣被丟棄在角落裡。
  哈利猛的掙扎而起,推開斯內普的手臂,沖到壁爐前,把那包裹抓在手裡。
  “很抱歉,我想你並不需要這個。”哈利急匆匆的說,轉身就走。
  “站住,那是什麼?”斯內普牢牢抓住他的手腕。
  哈利急急的用力掙脫,“求您,我今晚不想更丟人了,請讓我離開。”
  斯內普沒有理會他的哀求,一把奪下他手裡的東西,不由分說的撕開包裝,打開的一瞬,男人的動作停頓下來,發出一聲輕輕的低呼。
  “這個是給我的?禮物?”男人聲音乾澀的說。
  “你不想要,可以丟掉!”哈利竭力讓聲音不那麼顫抖,眼睛盯著飄落在地毯上的撕碎的羊皮紙。
  好一會兒,男人輕聲說:“我想留著它,謝謝!”
  一陣難堪的沉默,哈利終於沒有勇氣去看教授的表情,轉身離去了。

  第七章

  2018年,初夏,霍格華茲城堡。
  阿不思的病情在惡化,龐弗雷夫人發現阿布思身上一些基本的神經反應在一點點消失,這意味著這男孩再持續昏迷下去,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或者醒來也會最終對大腦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哈利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力和物力來尋找適合的解毒劑,曾經有一兩個方案似乎帶來了轉機,可是後續的發展又一次讓人們陷入失望。
  麥康納教授他們同時在查阿布思會出現在禁林的原因,老校長憂鬱的神情說明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意外,可是哈利這會兒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著用什麼樣的方法能讓他的阿布思醒過來。
  納威帶來了退休的斯普勞特教授的一封信,信裡說魔法世界有一種微妙的平衡,毒物生存的環境中,必然會有一種解毒物,所以從巨蛛原來的棲息地入手會比較有希望,這讓哈利幾周來第一次感到振奮。
  巨蛛的棲息地在南美,海格當年是從一個小販手中買到的蜘蛛蛋,孵育出阿拉克的,後來才有了禁林裡的巨蛛家族。
  羅恩幫忙在魔法部的檔案裡翻找有過南美旅居,或者來自南美的英國巫師,並想辦法拜託他們幫忙,可是結果令人失望,人們提供的更多的是巨蛛那令人恐懼的傳聞,並沒有人知道有什麼解毒的方法,
  阿不思在一點點衰落,哈利除去奔波求醫的時間,其餘的時候就在孩子的病床前守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無能為力,那種徹骨的寒冷,一如當年,眼睜睜看著納吉亞的利齒穿透西弗勒思的脖子,看著他在自己的懷裡死去。
  轉機發生在阿不思昏迷後的第六周,一位出生在南美的巫師,得到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消息,他的一個親戚曾聽說過有在巨蛛毒液攻擊後,死裡逃生的人,據說是服用了某種解毒劑。
  那位肖恩特先生主動那個提出來願意陪哈利去尋找那位倖存者,並幫助他找到解毒劑,這讓大家都燃起了希望。
  哈利把阿不思託付給龐弗雷夫人和納威,自己和羅恩,會齊那位肖恩特先生,出發去南美。
  那是一個炎熱而潮濕的地方,樹木高大,遮天蔽日,奇異的景色是從小在英國那種寒冷而多霧的環境裡長大的哈利與羅恩未曾想像過的。
  那位倖存者是一個年老的啞炮,獨自居住在叢林邊緣的小屋裡,和當地的巫師很少來往。肖恩特先生為哈利和羅恩當了翻譯,那老人不會說英語。
  “你們想要知道巨蛛那件事?太可怕了,那簡直就是魔鬼。”老人喃喃的說。
  “被它咬過的根本就沒人能活下來,因為蜘蛛是不會咬完就走開的,它咬獵物是為了麻痹它們,然後它會吸幹那些犧牲品,所以根本不必解毒劑,沒什麼人會活下來。”
  老人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似乎在抵抗講述帶來的恐懼。
  “有十年了吧,我在林子裡遇到那個魔鬼,但願我有生之年再也不要碰到那樣的東西,我只被那東西碰了一下,是一個大個子救了我,他給了那傢伙一個什麼咒語,那怪物就倒下了,他說英語,和你們一樣,不是本地人。我醒過來時,他把我送回這小屋,還做了一劑藥給我,我才撿了一條命。”
  哈利的心裡燃起了希望,“那個人,他叫什麼?他在哪裡?”
  老人搖了搖頭,“他是個怪人,他沒說,只是走了。”
  哈利的心又沉了下來。
  “哦,他有一本書丟在這裡了,我看不懂,原本想收起來有一天他會回來找,但是……”老人從架子的角落裡翻出一本小小的破舊的書。
  哈利急忙接過來,和羅恩一起翻看,那居然是一本魔藥詞典,被人用縮小咒變化過,估計是為了便於攜帶。
  翻開,首頁上用花體字母寫著“S.S. 2005年”,兩個人一時間都呆住了,哈利撫摸著那無比熟悉的筆跡,那以一種奇特的獨一無二的方式組合在一起的雙S,腦子裡一陣陣恍惚。
  回到霍格華茲城堡,哈利把那本小詞典交給麥康娜教授,老校長在看到那首頁的署名時臉上的表情也是從沒有過的震驚,她們曾是多年的同事,她實在是太熟悉西弗勒思.斯內普教授那變體的雙S簽名了。
  劇烈的情緒讓這位一向嚴肅莊重的女巫幾乎失去了自製,她背轉身體對著牆上空空的畫像哽咽失聲,“原來,他還活著……怪不得他從沒出現過在畫像裡。”
  過了一會兒,麥康娜教授稍稍平靜了一些,回頭看見哈利失神的坐在那兒,“對不起,哈利,當年我們沒有在尖叫棚屋找到他的屍體,但是當時很混亂,很多地方都坍塌,燒毀了,我們以為……我不忍心再讓你為這個傷心,可是我真的沒想到,西弗勒思居然還活著。”
  哈利猛然站起,“我要找到他,教授,他也許傷得很重,他也許不記得我們了,他需要我,我得去找他,去找他。”
  “哈利,冷靜下來,”麥康納教授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們的確要找,不僅僅為了西弗勒思,還為了阿不思,只有他能做出解毒劑來。可是我們該怎麼找?他不是無名之輩,這麼多年如果生活在巫師之中,為什麼毫無消息?”
  “不,教授,我有辦法,你看,你看,”哈利哆嗦著手指從衣服裡拽出一條銀鏈,銀鏈的末端有一隻雕刻成蛇形的綠色墜子,“這裡存有西弗勒思的一段記憶,還有他的一滴血,我可以用血影。”
  麥康娜教授驚呆了,“哈利,那是黑魔法!”
  哈利用力捂住臉,帶著哽咽的聲音,哆嗦著說:“誰在乎呢?教授,西弗勒思還活著,我不在乎什麼黑魔法,讓我用靈魂去交換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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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1月,霍格華茲城堡。
  耶誕節之後的新學期,哈利陷入了新的混亂之中,鄧布利多要他從斯拉霍恩教授的嘴裡得到伏地魔製作魂器的記憶,而羅恩與赫敏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爭吵與冷戰,他注意到瑪律福的行蹤越來越詭秘,似乎在忙碌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
  哈利對瑪律福的懷疑得不到任何人的回應,這讓他尤其苦惱,靜下來,他也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由於某些不可告人的嫉妒而導致了偏執。
  哈利在得到新學期第一次斯內普教授的禁閉勞動時,沉默的違抗了。他做好了等著狂暴的斯萊特林院長來格蘭芬多塔樓抓他的準備,可是事情竟然奇怪的不了了之。
  第二次在一周之後,哈利依舊沉默的違抗了,斯內普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上課的時候,兩個人誰都不看誰,哈利的心在抽疼,心裡有個瘋狂的聲音卻在說,離開他,離得越遠越好。
  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羅恩生日那一天,誤喝了斯拉霍恩教授打算送給鄧布利多的蜂蜜酒,中毒了,哈利在最後一刻把一顆牛黃塞進了羅恩的嘴裡,才撿了一條命。事後,哈利只覺得後怕,梅林呀,這到底是怎麼了?
  離開病房,哈利獨自回格蘭芬多塔樓,他低著頭,心有餘悸的回想白天的事情,琢磨著究竟是誰在酒裡下毒,究竟是要毒死斯拉霍恩,還是鄧布利多?突然,他撞在一個人身上,額頭重重磕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你在夢遊麼?波特?”無比熟悉的憤怒夾雜著嘲笑的語調。
  哈利不禁呻吟,暗自後悔不該從這邊靠近斯萊特林的走廊回塔樓。
  “對不起,教授。”低低的聲音道歉,哈利連頭都沒敢抬,只想快點繞過去,走掉。
  男人一下子抓住哈利的手臂,“跟我走,你這膽小鬼。”
  哈利踉踉蹌蹌的跟著,強壓住反駁自己不是膽小鬼的幼稚情緒。
  進了地窖,男人竟然揮手示意哈利可以坐下,哈利呆了一下,找了一個離魔藥教授最遠的椅子坐下。
  然後是一杯茶,哈利再一次受驚,不禁惡意的想:“這傢伙不是一會兒打算毆打我,或者殺了我吧,居然這麼反常。”
  沉默了一會,哈利只覺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終於忍不住站起來說:“教授,很晚了,我能走了麼?”
  斯內普突然憤怒跳起起來,“你究竟在想什麼?波特,睜開眼睛看看,差一點你的朋友今天就沒命了,你還在該死的彆扭什麼?這難道是耍小性子的時候?死神已經在等著收割他的收穫了,難道你不明白?”
  哈利一下子被激怒了,“死神的光臨是因為你對瑪律福的縱容,你敢說那毒和他沒有關係?”
  斯內普眯起眼睛看著哈利激動的臉,“你該死的在想什麼?你難道不明白一個瑪律福什麼也做不成,有更尖利,更可怕的爪牙伸進了霍格華茲,你盯著瑪律福不放究竟是為了什麼?”
  “哈,為了什麼?我嫉妒,你滿意了麼?”哈利覺得血液一下子都跑到他的腦子裡去了,臉熱極了,他甚至能聽到血管裡的液體奔流的呼嘯聲。
  “嫉妒?”斯內普驚訝的睜大眼睛。
  “是的,嫉妒。”哈利大步上前,猛地把自己的嘴唇狠狠撞上教授的,一瞬間,哈利覺得嘗到了鐵銹味,不知道誰的嘴唇破了。
  “我嫉妒。”哈利嗚咽著說,拼命把嘴唇壓在男人的唇上,心裡絕望的等待被推開,甚至被石化。
  可是,他預期的事一件也沒發生,有一會兒,兩個人就那樣僵硬的對立著,嘴唇貼在一起,後來,不知道是誰的手先攀上對方的背,又是誰的雙手攬住了另一具腰身,一個熱烈的擁抱,緊貼在一起的唇張開了,哈利的舌觸到了一個更熱的,隨即瘋狂的糾纏起來。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找不到呼吸的頻率,斯內普推開哈利,跌坐在椅子裡,喃喃的說:“太瘋狂了,梅林!”
  “和你接吻的,肯定不是梅林。”哈利氣喘吁吁的嘟囔著,雙腿發軟,索性癱倒在地毯上。
  過了一會兒,年長者首先找回了理智和聲音的平穩,“這是個意外,波特,忘了它。”
  “為什麼?我覺得不是意外,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哈利低聲嘟囔,似乎他在剛才男人的反應中找到了自己勇氣的源泉。
  斯內普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仿佛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聽不懂的語言。
  哈利半坐起身體,結結巴巴的分辨,“這沒什麼……我想……我……是喜歡你,而你剛才的表現可不能證明你討厭那個!”
  “哼,小孩子的把戲,沸騰的青春期的荷爾蒙,你可以和任何一個你覺得味道不錯的人這麼做,但是別把我算進去。”教授冷冷的說。
  “我沒有和任何一個味道不錯的人做過這個,男人女人都沒有,假如你想知道這個?”哈利大聲喊起來,覺得氣惱和委屈。
  斯內普一愣,隨即聳聳肩,“那又怎麼樣?從你的年老的,髒兮兮的魔藥老師開始?你的探險生涯看來不會乏味了?”
  哈利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但是淚水還是不爭氣的一下子湧上來,“你這混蛋!”哈利哽咽的說不出下面的話,氣衝衝的推門而去。

  第八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哈利站在門前,竭力壓抑自己內心沸騰的情緒,警告自己千萬不要表現得像個哀傷的棄婦。
  昨天他終於追蹤到了西弗勒思.斯內普的下落,他沒在英國,沒在歐洲,甚至沒有和任何巫師在一起,他住在馬格人群之中,美國南部,一個名為吉爾斯通的小鎮。
  哈利花了一些時間找到這個位於鎮子最邊緣的小院落,白色的圍欄,環繞著屋前一片柔軟美麗的草坪,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錯落有致的開放在院子裡,一塵不染的臺階上,擺放著精心照看的盆栽,窗下兩把籐椅,圍著同樣材質的小茶几,周圍是香氣馥鬱的英格蘭玫瑰。
  所有的一切表明房屋的主人是一位優雅的,熱愛生活的人,至少可以看出屋主生活很安逸,沒有陷入什麼痛失所愛的陰鬱之中。
  哈利輕輕按了門鈴,一陣悅耳的電子音樂聲響起。
  “雅克,你這小壞蛋,又忘記帶鑰匙?”男人低沉柔和的聲音一如當年。
  門打開了,西弗勒思.斯內普教授站在門前,穿著白色的晨衣,半長至肩的黑髮隨意的披散著,看到門外的人時,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哈利腦海裡一個聲音高聲尖叫著,“看吧,他記得你,看吧,他沒有受傷,生活安逸快樂,哈利,你這心碎的傻瓜!”
  “你好,斯內普教授,好久沒見了!“哈利擺出了一個英俊多金的聖騎士隊老闆,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先生接受聯盟冠軍杯專訪時,最迷人,最優雅的微笑。
  男人終於找回了神智,挑了挑眉毛,側身,“波特先生,請進來吧。”
  房子不算很大,但足夠寬敞明亮,哈利敏感的注意到門口有兩個人的鞋子,一些屬於一個比較高大的人,另一些屬於一個稍稍矮些的人,但這兩個人都是男人,哈利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西弗勒思很快換好了衣服,下樓來,簡潔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分外適合這個男人,比他穿長袍時年輕了很多。實際上,歲月很偏愛他,隱居生活讓他的表情柔和了很多,面色也不那麼蒼白了,一頭黑髮柔順光亮,整齊的束起,髮絲間還有些水汽,猜得出早上一定下功夫整理過的。哈利對自己的憔悴隱隱有了幾分局促,暗自後悔來之前沒有修飾一下自己,隨即又被自己這幼稚愚蠢的念頭給驚到了,暗暗自嘲:“算了吧,哈利,誰在乎呢?”
  主人泡了咖啡,請客人相對而坐。
  “那麼,怎麼找到我的?”西弗勒思帶著一點笑意問。
  哈利拿出了那本魔藥詞典遞過去。
  “哦,我記得我丟在南美了,你怎麼會去那?”男人有些驚訝。
  “偶然,我實際上是為了尋找一種解毒劑,而且我這次來打擾您也是為了這個。”哈利竭力表現的優雅適度,內心的顫抖幾乎壓垮了他的自製力。
  “解毒劑?巨蛛?”斯內普有些吃驚,“誰這麼倒楣把自己的脖子伸到魔鬼的鼻子下面?”
  “是我的小兒子,他在霍格華茲讀一年級,上個月在禁林被襲擊,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斯內普挑眉看了哈利一眼,“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哈利。”
  哈利忽略過嘲諷的部分,誠懇的說:“先生,求您救救阿不思,我們試過了所有的方法,您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你叫他阿不思?”教授有些詫異的說,“還真是好名字!”
  哈利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斯內普想了一下,“這個有些困難,這種蜘蛛的毒液實際上是一種強烈的麻醉劑,我需要根據那小鬼的情況來調製藥劑的配方,可是我有確定的原因不能回英國,如果……如果可以你能把那孩子帶到這來,我需要一些時間,還有一些材料,你知道我現在並不是什麼魔藥學教授。”
  哈利立刻答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他可能不適合魔法旅行,我會安排他用馬格的方式到這來,很快,需要的東西可以從飛路來,您給我清單就好。”
  幾個主要細節很快敲定,哈利隨即起身,準備告辭。
  教授跟著哈利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哈利?”
  哈利心裡一顫,默默回頭,準備聽男人要說什麼,忽然,院子裡一個男孩清亮的聲音傳進來,“西弗?你在麼?”
  兩個人都似乎受了一驚,哈利急急的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口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站在院子裡,正彎腰尋找什麼。
  “西弗,看到我昨晚寫的東西了麼?我……嗨,有客人?”男孩看到哈利笑著迎過來。
  黑髮,綠眼睛,身材嬌小。哈利強忍住對男人奇怪品味的譏諷,微笑著說:“你好,我是哈利!”
  教授隨即為兩個人作了介紹,那男孩叫雅克.芬特,對哈利波特的名字沒有什麼反映,哈利猜這孩子也許不是巫師。
  寒暄了幾句之後,哈利向教授與雅克告了別,慢慢沿著來時的街道走去,然後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幻影移形到一片空曠的田野,終於彎下腰,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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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春。霍格華茲城堡。
  離上次的風波已經過了幾周,哈利對自己那天的衝動並不後悔,那樣的話終於說出來了,反倒讓他有一種快意。但是他竭盡全力的躲避斯內普,羅恩和赫敏還以為哈利被這個油膩膩的老混蛋折磨的很慘,才會避之不及。
  又是黑魔法防禦術課,哈利低頭練習自己的無聲咒語,魔杖輕點,把周圍能夠召喚的各種物件都堆積在自己旁邊,不去看在周圍轉悠著查看大家練習情況的斯內普。
  實際上,哈利也不敢看,他的經歷再次說明遠離那個混蛋對自己來說才是安全的,那個傢伙只會傷害他。
  男人的靴子終於停在他面前,“今晚八點,波特,你敢遲到我就把你吊在塔樓上。”低低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小性子。”
  哈利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抬頭去看一眼,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接著平靜的開始練習。
  晚上,哈利還是準時來到了地窖,猶疑了一會兒,他決定硬著頭皮承受,不管怎樣,反正斯內普不會真的殺了他,大不了是再次被羞辱而已,哈利有點悲哀的想,無疑他對很多人還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大難不死或者救世主之類的,為什麼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平凡的孩子,愛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兒,可以期待一段平和而溫暖的生活。
  哈利揚起的手還沒有敲門,門就打開了,“我還以為你要在這裡徘徊一夜呢?勇敢的格蘭芬多!”斯內普站在門前抱著雙臂俯看著他。
  哈利默然不做聲,斯內普聳聳肩,閃開路,讓哈利進去。
  依舊是魔法對抗練習,哈利有些沒有鬥志,一次次被摔倒在地。
  斯內普發出不耐煩的咆哮,“你睡著了麼?波特,克拉克躲得也比你快點。”
  “你沒吃晚飯麼?波特,你連魔杖都握不住了?”
  “你的咒語是在搔癢麼?”
  哈利又一次被狠狠摔倒在地,肩頭著地的部位可能擦傷了,火辣辣的一片。哈利索性閉上眼睛,癱倒在地,任憑那煩人的嘮叨在耳邊迴響,“我他媽的不幹了!”哈利在心裡恨恨的想。
  斯內普似乎是發現了哈利的異樣,慢慢走過來蹲下,看了一會兒,哈利索性別轉過頭,把後腦留給他的老師。
  斯內普伸手拉著哈利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拽起,哈利就著他的動作半坐起,然後停下來,低垂著頭,以手撐地,微微後仰的坐著,絲毫沒有起身的意願,打算就這樣承受任何責駡或者攻擊。
  過了一會兒,教授放棄的在哈利對面的地板上坐下,相對無言,良久,男人用一種低沉的略帶悲傷的聲音說:“我們得先活下來!”
  哈利有一瞬間的疑惑,隨即便理解了那句話所蘊涵的一切。一種令人顫抖的喜悅悄悄從心裡蕩漾開來,卻又夾雜著一些苦澀。
  他抬起手指,輕輕的撫上對面男人的膝蓋,另一隻修長,骨節分明,寬大得多的手掌覆住了他的,手很溫暖,那暖意讓哈利想落淚。哈利抬起頭,望進斯內普的眼睛,那雙幽深的黑色眼睛裡,有渴望,還有哀傷。
  “我們會活下來的,不是麼?我們不會輸給伏地魔。”哈利輕輕的說。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艱澀的說:“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哈利垂下頭,掩飾已經聚集在眼睛裡的淚水,他才是伏地魔要親手殺死的人,他一直試圖忽略這個,面臨這樣命運的人是不該奢望愛情的。
  斯內普俯身靠過來,把哈利拉進自己的懷裡,像去年夏天那個夜晚一樣,溫柔的擁抱他。
  “你這蠢孩子,來吧,讓我們給彼此一點活下去的力量。”男人輕聲說著,低頭親吻懷裡的男孩兒,輕柔的磨蹭,舔舐,慢慢的深入,糾纏住,哈利被男人火熱的呼吸喚醒,把自己的雙臂環上男人的脖子。這一個吻和幾周前的那一個不同,更溫柔,更深入,哈利的心跳漸漸變得瘋狂,燥熱由這瘋狂催促著,蔓延到每一寸皮膚,男人的吻變得有力,充滿著索取的渴望,被壓在懷裡的男孩無力的仰起頭,仿佛溺水一樣無法呼吸,手指緊緊攀著男人的肩膀。
  終於分開時,斯內普把哈利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口,隔著衣服,隔著皮膚和肌肉,哈利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心臟猛烈的撞擊著他。
  “梅林呀,我不能做得更多,天知道,我有多麼渴望。”男人的手用力的摩挲著哈利的背,“可是不行,該死的,我是你的老師,那樣做,罪惡會把我拖下地獄的。”
  “不會永遠是。”哈利的頭埋在男人的頸窩,神智被男人身上的氣息與火熱的撫摸燒灼的幾乎眩暈。
  “那就等吧,等你不再是。”男人有些失控的親吻哈利的臉頰,眉毛,鼻子,“我知道你還留著你的童 貞,哈利,你願意為我留著它麼?”
  哈利有些癡迷的回應,“是的,我願意,我願意。”
  斯內普猛地鉗住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一段距離,眼睛熱烈的注視著他,聲音嘶啞的低吼:“哈利,看著我,我不會和你玩遊戲,我要的是一段穩定而長久的關係,我要你對我忠誠,告訴我,那也是你要的麼?”
  哈利被狠狠地掐痛了,他有些快意的承受了男人加諸于他的痛苦和壓制,沒有掙扎,“是的,先生,您應該看到了我在那塊石頭上寫的字,那就是我想要的,您和我都缺少的,family。

  第九章

  2018 夏,美國小鎮。
  和麥康納教授談過之後,哈利帶著阿不思坐飛機越過大西洋,又通過當地巫師的幫助飛路到教授所在地的附近,阿布思一直昏睡著,小心的幻影移形,終於父子倆來到了吉爾斯通小鎮。教授看到阿不思時,臉上有一些小小的驚訝,哈利知道他在驚訝什麼,任何人看到一個酷似自己的孩子時都會有些訝異,一如當年,哈利初次看到阿不思時,也曾經驚訝他和自己在冥想盆中看到的那個偷偷注視莉莉.埃文斯的黑頭發小男孩是如此相像。
  “很明顯,他長得像他母親?”教授一邊檢查孩子的情況一邊問,他沒真正發現這孩子像誰。
  “有一些吧。”哈利聳聳肩,含混的回應,他說不清為什麼沒告訴教授阿不思是他收養的孩子。
  哈利在教授的房子裡,臨時申請了飛路,用自己在美國臨時居所的名義,以便於運輸一些需要的材料和傳遞消息,並信誓旦旦的保證除了哈利自己,羅恩和麥康納教授在沒有任何人知道關於教授的事,也絕不會再有人知道,而當他離開時,這個飛路也會被取消,作為衛斯理副司長的機密,永遠消失在檔案裡。教授對此只是擺了擺手,沒說什麼。
  解毒劑的調製很複雜,斯內普的工作間設在地下室,空間不算大,和霍格華茲的地窖無法相比,但設備與儲藏驚人的齊全,帶著斯內普特色的精緻與整潔。
  “我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做到這樣,這鬼地方簡直就是原始社會,很多東西不容易搞到,幸好雅克幫了我很多忙。”教授喃喃的地解釋著,好像哈利眼裡的疑問已經問出了口。
  “很了不起。”哈利乾巴巴的說。
  教授尖銳的盯視了哈利一眼,隨即沉默了。
  工作時,哈利為教授做助手,而雅克在時,男孩就取代了哈利的位置,無疑那兩個人之間更有默契。哈利則把其餘的時間花在阿布思身上,像對待小嬰兒一樣,為他洗澡,換衣服,給他讀書和朋友們寫給他的信,和他聊天,儘管那孩子依舊沉睡不醒。偶爾,哈利會獨自一個人去散步,可是教授從沒發現他在鎮子裡徘徊。
  一周以後的早上,哈利下樓時,看見教授在餐桌旁邊吃他的早餐。雅克已經走了,哈利注意過那男孩在附近的一家醫院上班,是一位藥劑師。
  問了早安,哈利倒了一杯咖啡,坐下來。
  “今天我需要你一直在,我會完成第一階段的藥劑,如果走運那孩子明早可以醒過來。”教授略帶疲憊的用手指揉了揉額角說。
  哈利一驚,“感謝梅林!”
  教授注意到孩子的父親微微顫抖的嘴唇,“我們早飯後就開始,假如你足夠快,明天早上就能和那小鬼一起吃早餐了。”說完,他喝光了杯子裡的咖啡,起身離去。
  “謝謝,謝謝您。”哈利低語,教授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朝工作室走去。
  工作室裡彌漫著紫色的霧氣,有些辛辣的味道,教授埋頭忙碌,他把頭髮系成一束,露出整個臉部的線條,那些起伏勾轉,是如此的熟悉,和哈利無數次在夢裡摩挲過的一樣。每次靠近,每次轉身不經意的碰觸,都讓哈利無法忍受,心臟的某個角落裡,一個哀傷的小哈利在獨自哭泣。
  “手,你的手,遞給我!”男人的命令打斷哈利的恍惚。
  “什麼?”哈利疑惑的伸出手去。
  “我需要你的一滴血,父親的血液,可以讓我們走個捷徑。”教授有些不耐煩的說。
  “哦,這個……我不行。”哈利看到教授疑惑的目光,“我不是阿布思的生父。”
  “母親的也可以。”教授驚訝了一下,隨即補充道。
  “阿不思的母親去世了。”哈利無可奈何的說。
  教授皺了皺眉,“那我們得想點別的辦法了,你去把門旁左手櫃子第二層第五格中的火蛇皮拿來,但願你還記得那東西什麼樣子,別拿錯了。”
  哈利領命而去,很高興可以離開教授探索的目光,獨自消化剛才的尷尬。
  終於,藥劑在臨近午夜時完成了,哈利有些忐忑的把那些金黃色的液體,小心的喂給了阿布思,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看到男孩呼吸平穩,才放心的離開了房間。
  教授還在樓下的起居室裡,看見他下樓,倒了一杯酒,遞給這麼多天第一次臉上有了開朗表情的孩子父親。
  哈利感激的笑笑,“謝謝您!”
  教授了然的搖搖頭,“關於孩子母親的事,我很遺憾,我不是故意……”
  哈利連忙打斷了男人的話,“您誤會了,阿布思的母親不是我的妻子,他是我收養的孩子。”
  教授詫異的望著哈利,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麼。
  哈利喝幹了杯子裡的酒,“您休息吧,今天真是太辛苦了!”
  教授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兩個人結束了談話,各自回到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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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初夏,霍格華茲城堡。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哈利屏住呼吸,在心裡默念,那幾乎不可聽聞的腳步聲在謹慎的靠近,靠近。
  “好!”哈利猛地沖出隱蔽的角落心裡大聲默念“神鋒無影”咒語呼嘯著飛過,幾步之外的對手迅捷的側身,但還是被咒語的力量掀翻在地。
  “哈,這一回你怎麼說?”哈利得意的看著跌倒在地的斯內普教授,後者輕輕哼了一聲。
  哈利友好的伸出手,示意要幫他起來,男人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手掌相觸時,男人猛地反手一帶,翻滾之後,哈利被壓在身下。
  “這算什麼?”哈利不服氣的掙扎。
  “你去和伏地魔說吧!”男人嘲笑到。
  哈利輕輕眯了眯眼睛,盯住男人近在咫尺的臉,突然伸出舌頭,舌尖飛快的掠過對方的唇瓣,男人一驚,隨即笑了,以一種貓科動物逼近獵物的神情慢慢的靠近,“你在挑逗我?”
  “是的,先生。您要回應我麼?”哈利故作天真的問。
  “不,”男人鬆開對哈利的鉗制,站起身,“收斂你的行為,小子,現在是在上課,再賣弄你的嘴唇和舌頭,我就把它們切下來,就用你剛才的咒語。”男人停頓了一下,“你在哪裡學到的神鋒無影?”
  哈利遲疑了一下,他有些不想說出混血王子課本的秘密。
  “哦,這是個秘密,但我打算給您一點小驚喜,”哈利有些炫耀的把自己的魔杖遞給老師,退開大約十步的距離,“您可不要太驚訝。!”
  “魔杖飛來”哈利輕輕的說。魔杖轉瞬已經飛進了哈利的手中。
  斯內普用一種奇怪的狂熱的眼神叮住哈利,這讓男孩兒很有些得意。
  “還能更好些麼?”教授問道。
  哈利有些洩氣的搖搖頭,“只是簡單的召喚咒,最開始我把它用來找我的眼鏡,當它和魔杖一起不見的時候。漂浮咒也可以,還有其他一些簡單的。”
  斯內普嗤笑了一聲,“哪還有什麼可炫耀的,這比馬戲團的把戲強不了多少!”
  男孩兒眯起了眼睛,“我會做到的,你等著瞧!“
  男人聳聳肩,揮手,“禁閉結束,快滾!”
  哈利卻一下子從後面跳上男人的背,摟住,“下課了,親愛的教授,求你。”
  斯內普抓住男孩的手腕,把他從身上扯下來,推開,“不!”
  哈利有些挫敗的紅了眼睛,“為什麼?”
  男人不理會他,哈利眼睛裡的水汽濃重起來,這個討厭的傢伙,總有辦法把他弄得像個神經敏感的女孩子。
  哈利垂了肩膀,低聲說,“謝謝您,晚安。”黯然走向門口,猛地,一隻大手抓住他的肩膀一下子把他拽回來,重重壓在牆壁上,火熱的唇覆上來,攻城掠地,深入淺出,靈巧的舌頭在男孩柔嫩的口腔每一寸拂過,碩大而堅硬的火熱壓在哈利的小腹上,似乎能留下烙印。
  哈利被放開時,已經癱軟在男人懷裡,男人的手指還在意猶未盡的揉捏哈利微腫的嘴唇,“知道為什麼不麼?”
  “因為我會忍不住就這樣把你吃掉,我會忘記你的訓練,忘記我的任務,忘記我必須……我會心懷不忍,哈利!別在挑逗我!”兩個人額頭相對,氣息相聞,“直到我們都能活下來。”
  時間轉眼來到6月。哈利的全部注意力被一場重要的魁地奇比賽吸引了,訓練結束後哈利丟下已經被賽前緊張折磨的嘔吐的羅恩獨自走下塔樓。
  路過桃金娘的盥洗室,一個有些瘋瘋癲癲的鬼魂的地盤時,一陣抽泣聲,引起了哈利的注意。
  哈利輕輕的把門打開。
  瑪律福正站在門後,他的臉色蒼白,雙手抓住水槽,整個身體都在搖晃。“我不能……他會殺了我……”
  哈利驚訝的意識到,德拉克正在哭泣……居然在哭泣……突然兩個人從破碎的鏡子裡看見了彼此。
  德拉克轉過身來,握著他的魔杖。哈利本能的把他自己的魔杖拿出來,咒語瘋狂的在盥洗室中呼嘯對射,撞擊到牆壁上,天花板上,屋子裡碎片飛舞,桃金娘驚慌的尖叫。
  “神鋒無影!”哈利的魔杖激射出炫藍色的魔咒。
  似乎一柄看不見的劍砍中了德拉克,他蹣跚著倒在了地上,血湧了出來,魔杖從無力的右手掉出。
  “不——”哈利喘息著跪倒在正在滿地自己的鮮血中顫抖的瑪律福的身邊
  門砰一下的開了,斯內普沖進了房間,怒火高漲,臉色鐵青,男人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邊,俯身查看傷者的狀況,他抽出魔杖,指向傷口,默默吟唱。血漸漸止住了,傷口正在癒合。
  哈利呆呆的看著,對他自己所做的感到驚恐,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渾身是血和水。斯內普扶著虛弱的德拉克站起來,向外走去,在門前轉過身,用一種冰冷且飽含怒氣聲音說:“波特……等在這裡。”
  他偏袒瑪律福!有一瞬間哈利感到莫大的委屈,這是一場戰鬥,好吧受傷的不是他,但很可能就是他。可是,男人居然不曾看他一眼。
  過了一會兒,斯內普回來了。他走進盥洗室並把門鎖上。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馬上說。他的聲音在這冰冷,到處是水的地方回蕩,“我沒想打傷他。”
  “你用決鬥的咒語傷人?哈利?”斯內普慢慢逼近,“我錯看了你,哈利,你不配擁有力量,你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們。”
  “可是……”哈利想要分辨。
  “住口,什麼樣的藉口都不能成為你殺死德拉克的理由?”斯內普怒吼道。
  “他……”哈利突然意識到,他沒有證據表明德拉克做了壞事,“用於敵人”那個由混血王子標注在神鋒無影咒旁邊的注解此刻重重敲落在哈利的心上。

  第十章

  2017年,夏,美國德州小鎮。
  阿不思果然在第二天早上醒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睡在旁邊的哈利,起身發現旁邊床上的男孩在不安的扭動,睫毛顫抖著,慢慢的張開眼睛,目光有些迷茫的張望。
  “阿不思?寶貝兒!”哈利強壓住激動,儘量溫和的輕輕呼喚。
  阿不思順著聲音,捕捉到了父親的影像,咧開嘴兒,艱難的笑了。
  哈利請教授來檢查阿不思的情況,男孩恢復了神智,但他的肢體還不能自如的活動。
  “比我預想的嚴重,但還是有希望的,我需要調整一下配方。”教授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後面的工作變得艱難了,反復調試了幾次,效果不是很明顯,教授有些急躁,許多被翻開的書籍與勾勾畫畫的羊皮紙散亂的堆放在工作室裡,表明主人遇到了困境,雅克特意請了假,留在家裡為教授做助手,兩個人幾乎一整天都呆在地下室裡。
  哈利克制自己不去注意教授和雅克,他們的關係,是否住在同一個房間?有幾次他見到雅克很晚從教授房間裡出來,或者進去。哈利強迫自己不去猜想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想自己因妒忌而失態。
  哈利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阿不思身上,雖然孩子不能走路,但可以坐在輪椅上,出門散步讓阿不思快樂極了。在溫暖的陽光下,父子倆在草地上小坐,消磨時光。教授在起居室的視窗看見哈利被阿不思說的什麼話逗樂了,仰頭開心的大笑,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的那種無憂無慮的純粹的快樂,那是戰爭年代裡不曾見過的。
  第二階段的解毒劑終於做好了,這一次效果讓大家都覺得興奮,阿不思在服藥的第三天,扶著牆壁獨自下樓,走進了起居室,哈利激動地擁抱了兒子,阿不思則在父親的幫助下,擁抱並親吻了每一個人表達自己的感激,哈利感覺複雜的注意到教授的眼睛有些濕潤。
  那天晚上,大家決定慶祝一下,哈利請羅恩從倫敦運來一些以前教授喜歡的食物,還有他保留在霍格華茲的一些舊物和藏品,麥康納教授一直妥善保存著這些。
  斯內普教授沒說什麼,但他的眼神裡那種激動和狂喜是無法掩飾的。
  “這麼說你真的就是那個聖騎士隊的老闆,哈利波特?”在桌上,雅克興奮地的問著。
  哈利笑著點頭,這男孩竟然是個啞炮,因為斯內普離群索居,所以他對巫師世界並不熟悉,但偶爾還是能知道一些。
  “我是埃裡克.喬森的球迷,他真是該死的棒!”雅克激動地敲著桌子。
  哈利被逗樂了,這孩子說話的方式還真像斯內普。
  “報上說他是你的情人,真的麼?”雅克的好奇心無疑有些過於強烈了。
  哈利被問的一驚,差點被嘴裡的南瓜汁嗆到。
  “雅克,注意你的禮貌!”教授沉聲說,頗有深意的看了哈利一眼。
  雅克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表示歉意。
  “哦,那……只是……”哈利有些局促的試圖解釋。
  “他們只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而故意和爸爸扯在一起。”阿不思平靜的說。
  這一次桌上的人都被小孩子的話驚到了。
  “阿不思?你聽誰說的這種話?”哈利一時說不清自己是感到氣憤多還是驚訝多。
  “詹姆說的。”阿不思說完,還對著另外兩個人加了一句解釋,“我哥哥,他說那些傢伙只是把和我爸爸約會當做上頭版的捷徑,然後到處炫耀罷了。”
  哈利不禁頭疼,怎麼小孩子可以一轉眼就變得如此可怕。
  接下來的治療過程需要的是更多的耐心和反復試驗。教授曾經問過哈利,這樣的中毒症狀不像是一次偶然的攻擊造成的,究竟阿布思發生了什麼事?
  哈利搖了搖頭,“那孩子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閉口不言有他的顧慮,我無法逼迫,逼迫也不會有結果,我在等他自己和我說。”
  教授歎了口氣,“哈利波特也居然變得如此細膩,伏地魔真的改變了很多人,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哈利低下頭默然了一會兒,“時間才是梅林,沒什麼能逃脫他的主宰。”說完背轉身體,默然的凝視窗外。
  教授有些沉鬱的盯著哈利的背影,終於也轉開視線,專注於手裡的咖啡了。
  羅恩的飛路呼叫打斷了兩個人的工作,“哈利,你能不能回來一趟,出了點麻煩。”羅恩的欲言又止讓哈利覺得事情大概很棘手。
  斯內普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你去吧,讓這傢伙的大頭從我的壁爐裡消失,我和雅克能照顧那小鬼,有事情我會通知你。”
  哈利只好點頭,他先回到房間和阿不思道別。男孩起初有些不舍,但還是擁抱了父親,“爸爸,你別擔心,我會很好的。”
  安排好一切之後,哈利隨著飛路粉的綠光閃過,消失在壁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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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整個6月的日子,哈利沮喪到了極點,德拉克受傷之後,斯內普取消了對他的禁閉,也就是說私下裡的授課訓練完全停止了。哈利除了在課堂上,再也見不到他的情人兼老師,即使在課堂上,斯內普完全忽視他的存在,眼光掠過的時候,絕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哈利曾經憤怒的想頂撞,想做點出格的事,惹惱他,最好能得到一個留堂或者勞動服務,可是最終哈利決定忍住了 ,假如應該道歉,應該懺悔那也要堂堂正正的,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樣用胡鬧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晚上,哈利忐忑不安的獨自來到地窖,鼓起勇氣敲響房門。過了好一會兒,門開了,教授出現在門口,“波特?”
  哈利剛要開口,另一個滿頭金髮的腦袋在教授背後鑽出來,“先生,有麻煩麼?”
  “不,德拉克,波特先生大概昏頭昏腦的找錯房間了,回去繼續你的工作。”男人前所未有的溫和的說。
  “是的,斯內普教授,打擾了,您的課程表排得太滿了。”哈利假笑著說。
  “可惜,不是所有的學生都像德拉克,配得上我教的東西。”男人毫不客氣的回敬。
  哈利覺得血似乎都湧上了臉頰,憤怒讓他的心瘋狂跳動。他儘量滿不在乎的聳聳肩,道了一聲晚安,隨即離去。
  回到格蘭芬多塔樓,哈利藉口不舒服,早早上了床,躲進自己的帷幔之後,放任身體沉入到一直被狠狠壓抑著的怒氣與失落之中,承受嫉妒的折磨,無法自抑的在被子下瑟瑟發抖。
  接下來的日子裡,斯內普完全把哈利當成了透明人,偶爾遇到,男人都是急匆匆而過,連以前那種隨時隨地的威脅與嘲諷都不見了蹤跡。這讓哈利的心幾乎被混亂的猜測給劃得傷痕累累。難道過往的一切,那些親吻和誓言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這一天,哈利在晚飯後,獨自走下塔樓,用隱形衣遮蔽了行蹤,悄悄來到地窖門口。哈利決定與其在猜測中折磨自己不如當面問清楚,哪怕親口聽到拒絕,也好過現在這樣。
  敲了門,卻沒有人在,哈利掩好蹤跡,站在門邊的角落裡,他決定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等下去,哪怕斯內普午夜回來,哪怕他房裡有整個斯萊特林學院的人在,也要把話說出口。
  時間一點點過去,地窖門口的陰冷空氣隨著夜色的加深,而越來越冷。哈利幾乎凍僵了,疲倦和失落也越來越沉重。
  終於,走廊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斯內普教授胳膊下面夾著一大卷羊皮紙,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前,抽出魔杖輕點,門開了,男人目不斜視的輕輕說:“進來!“
  哈利並不詫異自己會被發現,這早已不是第一次,在男人敏銳的觀察力下,僅僅隔絕視線,是無法隱形的。
  哈利走進房門,聽到房門在身後哢的一聲關閉,便扯下隱身衣。
  男人把一大卷羊皮紙放在桌子上,隨即坐進自己寬大的扶手椅內,“那麼,波特先生,你要什麼?”聲音低沉而柔滑,帶著不屑。
  這語調幾乎讓哈利委屈的落淚,“先生,聽我解釋,決鬥或者您殺了我!請您選擇一個就是了!”男孩語氣倔強的說。
  “哼,第二個和第三個在我看來是一樣的,那就選第一個吧,你想解釋什麼?”斯內普丟開那些紙卷,不耐煩的說。
  哈利沉了一下,找到平靜的語調,“我並沒有主動攻擊瑪律福,那天,我們互相都發射了咒語,您對此不會一無所知,我是說那實際上是一場決鬥,儘管那不合規矩,您不能指望我在那樣的情況下能完全控制使用什麼樣的咒語,如果……那天倒在地上的也許就是我。”
  哈利停下,斯內普抬起頭,“都說完了?波特先生?”
  哈利點頭。
  斯內普走到壁爐旁,抓起一把飛路粉扔進火焰中,“費奇,我找你!”
  管理員的頭出現在爐火裡,“斯內普教授,見鬼,我剛要抓住皮皮鬼,這該死的東西弄得西面的走廊裡都是水。”
  教授沒理會費奇的抱怨,簡潔明瞭的說:““費奇,麻煩你給我把1971年到1979年間的懲罰記錄給我。”
  費奇咕噥了一句,消失了,不大一會兒,帶來一本厚厚的冊子。
  教授道了謝,打發走管理員,把冊子扔給哈利,“用的魔杖尋找你該知道的內容,相信你會很快明白我要你看的是什麼?”
  那本大冊子裡記錄著霍格華茲其他犯錯的人和他們所受到的懲罰,很快哈利就發現了一些他熟悉的名字和一些惡劣的事蹟,諸如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萊克,被捉到對伯特倫•奧布裡施用了一個非法的惡咒。奧布裡的頭變成了原來的兩倍大小。兩個人都關禁閉。
  哈利感覺胃的深處開始翻騰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他又看到了他爸爸和小天狼星的名字,通常因為種種惡作劇的罪行一起出現,偶爾還有盧平和小矮星彼得做伴。這幾個人無疑是很愛炫耀自己所掌握的一些新奇的咒語,並以此捉弄別人為樂。
  哈利終於忍無可忍的砰的合上那本可惡的冊子,“我並不是他們!”
  斯內普抬起頭盯著哈利的臉看了一會兒,“是的,你的確不是他們,否則我早就把你的頭擰下來,而不是教會你那些東西,我是要你瞭解,不能控制自己的人會做出什麼樣的事,無論那失控的是你的怒氣,你的欲望還是你的力量,看看他們,再想想去年世界盃上,那些把人倒吊著招搖而過的傢伙,不能控制?哈利?再不要讓我聽到你用這樣愚蠢的藉口為自己開脫!“
  沉默了一會兒,哈利輕輕的但是堅定的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斯內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哈利停在原地,沒有動。
  斯內普皺著眉頭,很惱火的說:“還有什麼?”
  哈利動了動嘴唇,終於把那個問題咽進了肚子,轉身離去了。

  第十一章

  2017年 夏,美國德州小鎮。
  斯內普教授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阿不思,小男孩安靜的吃著他的早餐,舉止溫文爾雅,幾乎沒有聲音,和記憶中那個總是精力旺盛,招惹是非的哈利波特完全不同。
  但他對這個孩子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卻說不清從何而來。
  阿不思似乎感覺到了教授探索的目光,抬起頭,有些羞澀的微笑著。
  教授被這目光觸動了,這樣的眼神,他記起哈利顫抖著仰臥在他懷裡,眼睛裡就是有這樣的光芒,羞澀,但是全然的交付信任的目光,就是那個眼神在一瞬間就俘獲了他的靈魂。
  “我認識您,先生。”阿不思靜靜的說。
  “嗯,你爸爸介紹過,蜘蛛的毒液也影響記憶力?。”教授隨口應和。
  “不,爸爸說您是普林斯醫生,可我知道您不是。”阿不思依舊安靜的說著。
  教授被他鎮靜的態度弄得有些疑惑,“你自以為是的猜到了什麼?小鬼?”
  “您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男孩依舊語氣平和,完全不被教授的譏諷影響。
  教授被這小大人逗笑了,“你怎麼知道?我記得自己在霍格華茲沒有畫像。”
  “有的,校長室裡有一張,可是您從沒出現過。我是在爸爸的畫冊裡看到的……”男孩有些遲疑,“您別告訴我爸爸,我動過他的畫冊,好麼?”
  “那要看你告訴我的東西是否值得我為你保密了。”教授有些感興趣的說。
  阿不思低頭想了一下,“您想問什麼?”
  “嗯,先說說那個畫冊吧,我不知道你父親會畫畫。”教授問了第一個問題。
  “沒有人知道,爸爸是用馬格使用的那種鉛筆畫的,您知道,不會動的,只是一些線條,但是很……很生動,他從來都把他的畫冊鎖在書房裡,我那天進去找他,他睡著了,躺在地板上,周圍散落著那些畫。”
  “他都畫了些什麼?神奇魔法動物?”教授把阿不思扶上輪椅,準備帶他去院子裡曬曬太陽。
  “不,他畫的都是您,每一張都是,我沒看到過別的!”
  教授的心裡悄然碎落了一小片,“你怎麼知道那是我,你並沒見過我,不是麼?”
  “那上面寫滿了西弗勒思。”教授疑惑的注視男孩,阿不思歪了歪頭,“哦,您不知道,我的全名是阿不思.西弗勒思.波特,爸爸說我的名字裡含著兩位霍格華茲最偉大的校長的名字。”
  教授把孩子推到草坪上的一把大遮陽傘下,自己坐在對面的籐椅上,上午的陽光溫暖明亮,英格蘭玫瑰的香氣正被一點點蒸騰出來,彌漫在院子裡。
  “能和我說說你受傷的事麼?發生了什麼?”教授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記憶中自己似乎從沒對霍格華茲的小鬼們如此平和過,就連對哈利也不曾如此溫柔。
  男孩沉默了一下,“這是第二個問題?回答前我能知道我需要回答幾個問題才能讓您心滿意足呢?”
  教授意外的挑挑眉,這小鬼居然如此精明。
  “我還沒有第三個問題的計畫。”
  阿不思垂著眼睛,咬了咬嘴唇,“不,我不想說出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以後會小心,不會再發生,我能保護自己。”
  “為什麼?你不覺得成年人能更好的幫助你麼?”教授微微傾身,注視著男孩兒。
  “這是第三個問題。”阿不思警惕的不去看教授的眼睛。
  教授笑了,“你居然知道攝魂取念?真難以相信你居然是個格蘭芬多!”
  “不,我是斯萊特林。”阿不思平靜的反駁。
  “你?哈利波特的兒子居然是斯萊特林?“教授語氣裡的嘲弄讓阿不思有些惱怒,微微漲紅了臉,“我是哈利波特的兒子,我也是斯萊特林,而且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這兩樣我都很自豪。”
  教授顯然沒想到孩子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收斂了笑意,“對不起,阿不思,我只是……我不該把你當小孩子逗弄,很抱歉。”
  阿不思為自己剛才的態度感到尷尬了,“沒什麼,先生,是我……我不想說禁林的那件事,是不想讓爸爸心煩,您不知道,我爸爸非常不快樂!”
  斯內普詫異的,慢慢彎下腰,看著那孩子黑色的眼睛,“你怎麼知道他不快樂?”
  阿不思歎了口氣,“我說不出,但我就是知道。”
  阿不思的話讓教授覺得有些酸楚,一時不知該和這孩子說什麼好,阿不思遲疑的動了動嘴唇,卻又忍住了。
  “你有問題,小鬼?”教授輕輕用手指揉捏孩子的手臂,阿不思依舊被奇怪的肢體麻木所困擾。
  “是的,”阿不思很輕的聲音說,“可這很唐突,我想知道您有什麼樣的魔法,能夠死而復生麼?”
  “你希望誰能死而復生呢?”教授注視著孩子。
  阿不思咬了咬嘴唇,“我媽媽!”
  “不,孩子,沒人能死而復生,我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死神沒有收留我,而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沒有死而復生的魔法。”教授把孩子抱進懷裡,比當年的小哈利還要瘦小,他閉上眼,親吻孩子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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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沒有如預想的那樣從斯內普嘴裡得到一個關於是否還愛著自己的答案,這讓男孩分外沮喪,兩個人之間的情形沒有改變,哈利還是無法得到他夢寐以求的男人的關注。這時另一件混亂的事發生了,格蘭芬多贏得魁地奇比賽的夜晚,喝了太多的黃油啤酒的哈利衝動的親吻了金妮,於是兩個人在熱戀的傳言不脛而走。哈利費了好大勁兒才和羅恩解釋清楚,自己那天只是狂歡的情緒激蕩而已,並沒真的和金妮戀愛。
  對於其他人的議論紛紛,哈利感到無能為力,說得越多,大家猜測的越多,傳言的生命力越頑強。哈利對金妮感到非常抱歉,金妮卻無所謂的開導他,“沒關係,哈利,等他們說夠了或者有新的傳聞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時,就再也不會說了。”
  哈利隱隱的覺得他還欠另一個人一個解釋,但是,該怎樣去說呢?自取其辱罷了。
  這一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是對抗練習,哈利和納威分到了一組。斯內普教授對於納威來說簡直就是噩夢的代名詞,還沒開始練習就已經在發抖了。
  哈利知道納威的實力不是很弱,在DA中甚至算得上出色的,他只是太緊張了。
  “除你武器”哈利竭力控制自己咒語的力道,以防會傷到緊張的納威,結果卻被納威慌亂之中發射的盔甲咒打翻在地。
  “波特先生,你不覺得你的咒語太過溫柔了麼?隆巴頓先生雖然很愚蠢,但並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斯內普一邊嘲笑著說,一邊溫和的扶正瑪律福執著魔杖有些過低的手臂。
  “波特正在熱戀麼!最近滿心都是溫柔!”瑪律福惡意的大聲說。
  斯萊特林們哄笑起來,哈利咬緊牙關,暗自警告自己不要上當,保持沉默!
  斯內普挑了挑眉,“波特先生倒是魅力十足,可惜你是個巫師,不是媚娃,光會賣弄姿色,不會讓你通過我的考試。格蘭芬多扣20分,一半歸功於波特先生,另一半歸功於他愚蠢的夥伴。”
  斯萊特林們再次大聲哄笑,哈利的腦子裡閃過他曾經在這個男人懷抱裡被親吻到癱軟的畫面,臉上熱的幾乎要燒起來,心臟狂跳著幾乎要突破胸膛,他盯視著笑得最開心的瑪律福,心裡念頭瘋狂的轉動,嘴角微微上揚。
  瑪律福一瞬間僵硬了,砰的一聲,像塊木板一樣重重倒在地上,巨大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斯內普急忙俯身查看,隨即轉過頭來盯視著哈利,哈利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張開兩手,示意自己什麼也沒做,魔杖安靜的被握在指間,沒有任何閃光和波動。
  斯內普揮動魔杖,心裡默念“咒立停”,瑪律福才恢復了原狀,瑟縮著躺倒在地上。
  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斯內普沒有對哈利作出任何懲罰,而這反倒讓哈利感到更加憤怒。教授安排讓克拉克和高爾帶德拉克去校醫院,其餘人繼續練習。
  下課時,哈利打發掉羅恩和赫敏,故意的留在最後,他的心裡有種強烈的衝動,他想激怒斯內普,他想沖這個男人吼叫,他甚至想攻擊他,撕開他的衣服或者別什麼,好讓這個該死的傢伙看他一眼。
  斯內普整理好一切,抬起頭看著依舊立在那裡的哈利,然後面無表情的出了門,朝地窖的方向走去。
  哈利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眼睛盯著前面男人飄擺起伏的袍子下擺。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來到門口,斯內普打開門,回頭看著哈利。哈利毫不遲疑的狠狠地用肩膀頂開擋在前面的老師,擠進門內。
  斯內普也走進來,把門在身後合上。
  哈利站在起居室的入口,有些恍惚,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怎樣說,說什麼,迷茫讓他瞬間軟弱下來,越發惶恐於自己的處境。
  一雙堅實的手臂從後面擁抱過來,溫熱的胸膛,貼上他的背,哈利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他仰起頭向後靠上男人的肩膀,“我沒有……沒有和金妮……只有你,你知道。”
  斯內普把懷裡的男孩輕輕轉過來,面對自己,“是的,哈利,我知道!”火熱的嘴唇親吻那些滑落的淚水,“我知道,哈利,相信我,你這傻孩子!”
  男人擁著哈利在沙發上坐下,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扶住男孩的腦後,另一隻手溫柔的攔著他的腰背,仿佛擁抱小孩子一樣,這個親吻是輕柔的,安詳的,沒有需索,沒有侵略,似乎只是要安慰,只是在說:“好了,沒關係,都會過去!”
  這些日子的苦悶,仿佛隨著不斷滑落的淚水被宣洩一空,所有的疑慮,所有的不安都在溫暖的擁抱和親吻中漸漸消散,哈利覺得疲倦極了,不知不覺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睡去。

  第十二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哈利.波特在三天后回到斯內普教授的房子,儘管他依舊溫和有禮,談笑自若,但教授還是注意到了他眼睛裡的疲憊與焦慮,笑容裡的牽強。
  阿不思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比平常更加依戀著父親,那些凝視和依偎換來哈利更多的擁抱和微笑。
  終於,小男孩睡了,哈利回到樓下起居室,看到教授依然在壁爐前坐著,膝蓋上放著一本古舊的大開本魔藥書,周圍散落著一卷卷的羊皮紙。
  “阿不思的肢體依舊不夠靈活,有什麼東西限制瞭解毒劑的作用,我幾乎查遍了能查閱的書籍,這種情況只剩下一個解釋,那毒液裡有魔咒的力量。”教授歎了口氣合上書。
  “也許可以請比爾看看,他是傑出的解咒師。”哈利在地毯上坐下來,開始整理那些書卷。
  “我在說的你不懂麼?哈利,你在和我繞圈子!”教授的聲音有了怒氣。
  哈利沉默,疲憊至極的向後仰靠在身後的矮幾上。
  “該死的,究竟發生了什麼?有比蜘蛛更可惡的東西攻擊了那男孩兒,他究竟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教授終於忍無可忍的吼了起來。
  “阿不思還需要繼續服用藥劑麼?”哈利低聲問,沒有回答教授的問題。
  斯內普沉默了一下,“是的,停藥那孩子還是會逐漸麻痹,直至再次昏迷。”
  哈利輕輕嗚咽了一聲,手指撫住了嘴唇,過了一會,似乎重新平靜了聲音,“那我恐怕還要麻煩您一段時間,把阿不思留在這裡,我會想辦法找到解咒的方法。”
  壓抑的沉默再次蔓延開來,兩個人仿佛都陷入了沉思.
  “阿不思的母親是誰?“教授重新找到了話題,“那孩子和我說他想要他母親復活,問我是不是有起死回生的魔法?”
  “那您到底有沒有呢?”哈利有些嘲諷的問。
  教授盯視了哈利一眼,“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問起。”
  哈利尷尬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對不起,您知道您可以不用回答我。”
  “為什麼?哈利,你是最有資格問我這句話的,你為什麼不問?”斯內普提高了聲音,明顯有了怒氣。
  “時間才是梅林,一切都失去了原來的樣子,假如您想,好吧,請告訴我,斯內普教授您是怎樣從納吉亞的毒牙下逃生的?要知道那之前您讓我看著您的眼睛,在我手臂裡停止了呼吸。”哈利幾乎抑制不住語調中的顫抖,“來杯酒怎麼樣?讓我們好好聊聊!給我講講您的傳奇?教授!”
  斯內普難以置信的看著哈利,慢慢的失望的垂下眼睛,“你說得對,哈利,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說與不說並不能改變什麼!”
  終於哈利首先找回了自製,慢慢站起身,“先生,請早點休息吧!”隨即轉身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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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 夏 ,霍格華茲城堡。
  醒來時,哈利發覺自己睡在床上,周圍的景物提示自己是在斯萊特林院長的臥室裡。
  旁邊沒有人,臥室虛掩的門縫裡,透出燈光。哈利記起昏睡前的一切,心底裡有些忐忑。
  遲疑了一會兒,男孩兒終於鼓起勇氣下了床,走出臥室,在工作間的大書桌後,找到了正埋在一堆書卷之後的斯內普。
  男人聽到聲音,從大堆的書籍後面抬起頭,疲憊的揉了揉額角,“醒了?過來這裡。”
  哈利的頭腦有些抗拒,他不願意在這麼久的一段紛爭之後,如此輕易地妥協,睡著前那一番無法自製的哭泣已經夠丟臉了。但他的腳卻順從的走過去,依著男人的手臂,坐在男人的腿上,被熟悉的體味包裹,哈利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爭吵辯駁的欲望,好累,他只想和這個人在一起,忘記伏地魔,忘記瑪律福,忘記他的救世主責任,就此睡去。
  哈利把頭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傾聽那下面傳來安穩有力的心跳聲。
  “哈利,我知道你要什麼?可是你知道我們的處境,我不得不逼迫你,疏遠你,你不知道,德拉克……德拉克被標記了。”斯內普喃喃的說.
  哈利一驚,“他是食死徒?我早就想到了!可是,沒人信我……”
  斯內普歎了口氣,“哈利,你想怎樣?”
  “把他交給鄧布利多!”哈利大聲道。
  “鄧布利多知道!”斯內普把哈利重新按回胸前,“他知道的比你想像的多。”
  “那為什麼不……”哈利急躁的說。
  “哈利!”斯內普提高了聲音,“德拉克和你一樣,今年不過16歲,他和這學校裡每個人都一樣,都不過是孩子!”
  哈利有些呆住了,“可是……”
  “可是什麼?哈利?你想說什麼?想告訴我他父親是食死徒,他就應該是,還是他是斯萊特林他就是邪惡的?”男人的語調嚴厲起來。
  “不!”哈利應聲而答,“不,我從沒那麼想。”
  斯內普注視男孩的眼睛,過了一會兒,他很疲倦的靠在椅背上,語氣憂傷的說:“哈利,如果我們把他趕走,黑魔王一定會殺了他,我們不能那樣做,我與他母親立了牢不可破誓言,哈利,我要保護他,我也同樣要保護你和這學校裡的所有的孩子,無論他們是愚蠢還是笨拙,是魯莽還是叛逆,他們都是他們父母的心愛,難道不是麼?”
  哈利被那淡淡的憂傷和疲憊感染了,重新依偎進男人的懷裡。
  “我不想德拉克知道我和你走得很近,這會影響我們將要做的事,你懂麼哈利?鄧布利多要我停下來對你的訓練,校長認為我對你過於關注了,你馬上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自己去做,得學會自己面對了。”
  哈利把臉更深的埋進那個溫熱的胸膛,“我知道,這學期他一直在要我……”,男人捂住了他的嘴巴,悄聲說:“噓,哈利,不要告訴我,正如我要做的事不能告訴你一樣,我們即將面對的敵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攝魂取念大師。”
  哈利閉緊了嘴巴,有些發抖的點了點頭。
  “還有,關於無仗魔法,你的進步讓我詫異。”斯內普撫摸著男孩頭上那些亂翹的黑髮.
  “詫異?我已經能用石化咒了,難道不值得你誇獎麼?”哈利有些不滿。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你對於不瞭解的事情居然就敢毫無顧忌的去做,我真該詛咒你那該死的學院特質。鄧布利多很興奮你有這樣的天賦,但我很擔心,哈利,我這些日子翻遍了能找到的資料,你要小心使用你的魔力,無仗魔法的成敗取決於巫師強大的自控力,失控意味著魔力的的喪失,所以修習無仗魔法一直只是一個傳說。哈利,你那格蘭芬多的腦子從來就沒有一絲自我控制。”斯內普輕輕彈了彈哈利的額頭,“小心,你這蠢孩子!
  哈利默然,他開始覺得自己過去幾周以來瘋狂的嫉妒是多麼的愚蠢。赫敏他們說得對,斯內普接近偏袒瑪律福也許是有道理的。
  “哈利,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需要你對我有足夠的信任,你信任我麼?”斯內普用嘴唇輕輕碰觸男孩兒的頭髮。
  “是的,先生。”哈利貪婪的伏在那片溫暖的胸膛裡,那溫暖讓他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斯內普歎了口氣,“你這蠢孩子,這樣年輕,這樣輕信,我該拿你怎麼辦?”

  第十三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夜裡,教授被驚醒了,他起身披上晨衣,走出臥室。循著聲音,來到了前廳,透過窗子,看到門前的花園裡,哈利只穿著睡衣,蜷縮著身體跪在草地上,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捂著嘴,正在壓抑的咳嗽。
  “該死,這是怎麼了?”教授推開門,快步來到哈利身邊。
  哈利聽到聲音,用力的掙扎著站起身,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真糟糕,吵醒您了,沒關係,突然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教授猛地捏住青年的下頜,唇邊一絲來不及擦掉的血跡赫然在目。
  被粗暴的帶進起居室之後,無奈的哈利只好蜷縮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看著惱怒的斯內普把三滴紅色液體對進水裡,又加進了一些威士卡。
  “喝掉,一滴不許剩。”男人的命令簡潔而不容抗拒。
  哈利接過來,仰頭喝掉,遞回杯子,“那是什麼?”
  “哼,永遠在喝完之後問是什麼,你還和當年一樣蠢!”教授氣哼哼的收回杯子。
  “您還不是一樣,只有命令從不解釋,我永遠只有接受命令並遵守的份兒。”哈利微笑著重新伏在沙發上,那一陣嗆咳讓他覺得分外虛弱。
  這話題突然讓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一陣兒,只有落地鐘的滴答聲。
  “很晚了,睡吧。“哈利先打破沉默,努力站起身,儘量穩住虛浮的腳步向樓上走去。
  斯內普突然跳起來,向前跨了幾步沖向哈利,一把抓住青年的胳膊,“你究竟要彆扭到什麼時候?該死,告訴我誰打傷了你?”
  哈利踉蹌著,幾乎被向後拽倒在地板上,一股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猛地爆裂開來,“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放棄了嗎?放棄得不能再徹底!”
  “說,哈利,我不會被你這幾句虛張聲勢的話嚇跑,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也許我們換個地方談比較合適,別吵醒別人。”教授堅決而冷酷的抓緊哈利的胳膊,把他拽進自己的臥室,一如當年,手指上的力量如鋼鐵一般不容掙扎和拒絕。
  哈利在這房子裡住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踏進教授的臥室。銀綠相間的花紋裝飾的大床,依舊是雪白,一塵不染的床單,白色的睡袍搭在欄杆上,熟悉的體味彌漫在空氣裡,再次聞到,讓哈利酸楚的幾乎落淚。
  哈利被推倒在一張椅子裡,看著教授在對面的椅子裡坐下,他注意到兩個人的膝蓋相距不到一寸。
  “我什麼都不會說,您不必費心。”哈利頹然的閉上眼,虛弱的說。
  “救世主男孩兒長大了,不需要教導和説明了?”斯內普冷冷的嗤笑。
  “十九年前那場死亡徹底解脫了您,不是麼?您不必再為我這個麻煩操心。”哈利毫不軟弱的反擊回去。
  “難道那場死亡對你不是解脫,哈利波特,魔法世界的花花公子,一個死去的情人不會阻止那些人爬上你的床,你有什麼可抱怨的?”教授的聲音暴怒起來。
  “哦,你怎麼能?”哈利猛地張開眼睛,大聲喊道,聲音不可思議的尖銳,“你怎麼能!”
  青年猛地撲過去,狠狠地壓上男人的身體,巨大的衝擊讓兩個人滾落在地毯上,一連串的咒語迅疾的閃過,教授吃驚的發現自己被禁錮在地上。
  哈利從地板上爬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斯內普,“我們來算一筆賬,親愛的西弗勒斯,或者你更喜歡我像以前那樣叫你先生或者教授?”哈利緊繃著的下頜顯示出他的怒氣,一個近似淒涼的笑容浮現在眼睛裡。
  “你要幹什麼?哈利,停下!”斯內普緊盯著哈利的眼睛,強烈的不安纏繞著他。
  “噓,別吵醒別人,我們需要安靜。”哈利輕輕的說。
  隨即,男人發現自己失去了聲音。“無仗魔法?他真的做到了,教授半是驚訝,半是苦澀的想。
  哈利慢慢脫掉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帶著不同尋常的緩慢,直到最後,扯下內褲。昔日的男孩已經長成一個健壯的男人了,找球手的運動生涯,讓哈利的身材修長有力,但膚色有些過於蒼白,肢體有些瘦削,脖頸處的皮膚和他的眼角嘴角處一樣,有一些鬆弛,看起來越發的疲憊而悲傷。斯內普注意到貼著胸口,一條銀色的鏈子,系著一個綠色的蛇形墜子,身體盤曲成S的形狀。男人覺得眼睛一熱,那些酸澀的回憶紛至遝來。
  哈利慢慢靠近,用咒語剝光被禁錮的男人,細細打量仰面躺在地毯上的斯內普,膚色不像他那麼蒼白,肌肉不像他那樣有了鬆懈,摸上去溫暖而光滑,不像他的總是帶著難以溫暖的寒意。
  “上天待你不薄,西弗勒斯,我看起來沒有您好,您說得對,我沉湎於享樂而丟失了很多,健康,快樂,但總算還有剩下的,希望您別嫌棄。”
  哈利開始親吻斯內普的身體,他避開男人的眼睛和嘴唇,轉而朝向脖頸,一點點,啃噬,輕咬,用舌尖描摹,配上手指輕柔的摩挲,滿意的注意到男人的呼吸開始急促,掠過胸前的突起,平坦的小腹,直滑到大腿,親吻,臉頰輕輕的蹭著已經半硬的欲望,“我曾經那樣愛你,西弗勒斯,我一直夢想著有一天能吻遍你的身體,一個蠢孩子的春夢,多可憐,西弗勒斯。”
  哈利終於呢喃著把嘴唇對準男人的勃 起,張開,幾乎是敬畏的,含了進去。
  那一種濕潤溫熱的刺激,交融了被禁錮的恐慌,哈利絕望的淒涼的語氣,斯內普幾乎顫抖起來,激蕩的情緒遏制了欲望。
  “ 哦,拜託,請不要臨陣退縮,我等了那麼久,您不是曾經很喜歡這個麼?”哈利似乎察覺了男人的異樣,“我有個小咒語可以幫忙,我的花花公子生涯教會了我很多。”
  哈利手指帶著魔力拂過,教授覺得下身一熱,勃 起變得瘋狂起來,堅硬漲大的發痛,摩擦和舔舐帶來的刺激越發敏感,一切變得失控了。
  哈利滿意的抬起頭,“好了,我來了,這是您所要求過的,我承諾的,現在拿走它吧,徹底解脫我。”
  教授驚恐的看到哈利抬起身,慢慢的堅決的坐了下去,青年絲毫沒有勃 起,柔軟的乾澀的皮肉在堅硬和壓力下被用粗暴的分開,幾乎可以聽到肌肉撕裂的聲音,哈利閉著眼睛忍耐,冷汗佈滿額頭。
  教授竭力的,無聲的大喊,停下來,停下來,哈利,求你。
  似乎感到了身下男人的掙扎,哈利慢慢張開眼睛,露出一個哀傷的微笑,“您別嫌棄,我保證您是唯一的一個,這不夠好,不夠完整,可是十九年了,抱歉,我無法做得更好了。”
  溫熱的液體很快包圍了兩個人的連接處,空氣裡彌漫著血腥氣,哈利似乎快意的開始抽 動,如果不是他的臉色青白,如果不是冷汗流下他的額頭,如果不是他的身體隨著每一個動作瑟瑟發抖,幾乎會以為他嘴角那一抹笑意是因為感受到了愉悅。
  這哪裡是歡 愛?分明是淩遲,斯內普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撕痛,合著被強加於感官的快意,猶如重錘狠狠擊落。
  終於,黑暗仁慈的降臨了,哈利最後一個念頭是“咒立停”,隨即放棄了對一切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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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癱倒在禁林的泥土地上,晚上他披著隱身衣偷溜出城堡去了海格的小屋,回來的路上,撞見了正在禁林邊上爭吵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
  “那麼那孩子……那孩子必須死?”
  “而且必須是伏地魔自己動手,西弗勒斯,這很重要。”
  “伏地魔和他之間的聯繫像寄生蟲一樣在滋長……”
  爭吵的兩個人漸行漸遠,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恍惚的哈利本能的覺得寒冷,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裡呆了很久,夜色濃重。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到城堡,不知不覺來到了地窖的門口。他觸上房門的一瞬間,門毫無預警的打開了,裡面的燈光一瞬間晃暈了哈利的眼睛。
  斯內普還穿著整齊的長袍,似乎也剛回到地窖,他皺了皺眉,走過來,拉住了男孩,把他領進房間,然後合好門。
  “出了什麼事?”斯內普語帶不悅,自從上次長談之後,哈利的行為自控了很多,這樣不打招呼闖進來還是第一次。
  哈利艱難的動了動嘴唇,想起眼前的男人正是剛才那個計畫的策劃者之一。
  他垂下眼睛,“我只是……”
  “又一個噩夢麼?”男人察覺了孩子強烈的不安。
  “是的,一個噩夢……”仿佛寒冷至極的路人尋求一簇篝火,哈利不由自主的顫抖,閉上眼睛,送上自己的嘴唇,男人驚訝了片刻,便吻下來,男孩的嘴唇一片冰冷,憐惜一瞬間佔據了斯內普的全部的情緒,盡力的糾纏,熨帖上每一寸冰冷,試圖溫暖那些悲傷地寒意。漸漸擁 吻熱切起來,男人的手從哈利襯衫的下擺摸進去,一點點摩挲著,揉捏著,那略帶粗糙的手指摩擦著男孩的肌膚,戰慄的快 感一陣陣穿過脊柱,哈利喘息漸急,忍不住呢喃著:“西弗,求你!”
  男人被這懇求打動了,手指的愛撫順著胸膛滑下,解開衣物握住了男孩的渴望,哈利禁不住輕輕呻吟,“西弗,讓我吻你。”哈利大膽的把手撫上男人已經火熱的隆起,“求你”哈利眼光迷茫的懇求,手指熱切的撫動,男人被這暗示驚到了,掙扎了一下,輕輕點頭。
  哈利滑落到地毯上,跪起,手指慌亂去解男人毛呢長褲的扣子,男人按住孩子亂動的手,幫助他解脫了障礙,那巨大的火熱的勃 起讓男孩發出一聲輕呼,隨即張開嘴猛地含上去,笨拙的動作起來,男人被孩子的舉動迷住了,幾乎沒有技巧,但那狂熱的姿態就是最魅惑的邀請,那近似乎獻祭的純然的取悅就是最極致的性 感。哈利覺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那巨大的肉體填滿了他的嘴,毛髮刺得他幾乎流淚,下頜持續的用力張到最大,讓他覺得酸痛,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要這個人在他身上獲得愉 悅,他要給這個人極致的快樂,因他而有的最極致的快樂,哪怕這是最後的,唯一的一次。
  斯內普到了自製的邊緣,“哈利停下來,我……”男孩拒絕了,更加狂亂的擺動自己的頭,終於那一股火燙的液體填滿了他的嘴巴,他感覺到男人近乎痙攣的擁抱著他的頭,聽到男人低聲的快意的嘶吼。
  斯內普把男孩拉起來,坐進沙發裡,擁抱在腿上,瘋狂的親吻,愛撫男孩脹痛的勃 起,把他壓彎在手臂裡,迫使男孩仰起頭,無助的喘息,“哈利,為我射出來,現在!”哈利幾乎哭泣著痙攣了身體,釋放在男人溫暖的掌中。
  兩個人相擁著,慢慢從激情裡回復,斯內普以前所未有的溫柔不斷的輕輕親吻哈利,語帶不忍的說:“聽著,哈利,我們失控了,這樣強烈的情緒記憶很容易被攝魂取念,我不能冒險把這個留在你腦海裡,對於我們即將面對的事情來說,那太危險,原諒我,我要讓你忘記。”男人慢慢抽出魔杖。
  “不,”哈利驚呆了,難以置信的搖著頭,“求你,不要,西弗。”
  “哈利你的大腦封閉術不夠好,我們不能冒險。”哈利哀求的目光,讓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微微發抖。
  “請不要,不要,你知道我不能活下來,西弗,你連這個也要剝奪麼?”哈利幾乎是哭喊起來。
  斯內普一驚,魔杖砰然掉落在地上,他用力握住哈利的下頜,看著孩子的眼睛,“你知道什麼?哈利?”
  “不要對我攝魂取念!”哈利突然憤怒起來,猛地推開男人,“我剛剛聽到的,你們說我必須死,和伏地魔一起。”
  斯內普被驚呆了,好一會兒,他走過來,不理會哈利的抗拒,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不,哈利,這件事並不是註定的,鄧布利多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知道,都能控制。”斯內普咽下喉頭的哽咽,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狠狠地說,仿佛在強迫自己和哈利都接受這個信念。
  “你騙我,除非我像其他魂器一樣被毀滅,否則,伏地魔永遠也不會死去。”哈利憤怒的大聲說,發洩似的用力推拒,仿佛是眼前這個男人給了他這樣的命運。
  “那你就大喊大叫,大聲哭鬧吧,哈利.波特!”斯內普鉗住哈利的肩膀,厲聲說道:“看看梅林是否能夠開恩,饒恕你的性命。”
  哈利被肩膀的疼痛和男人語氣裡的威嚴震懾了,先是呆了一下,然後放棄的軟了身體,隨即又被擁緊在那個火熱的懷抱裡。
  “哈利,你是一個巫師,你有自己的魔力和靈魂,你不是什麼冰冷的容器,我不得不說你一直表現著令人驚訝的潛力,我不相信必須要什麼死亡才能毀滅那個魂片。”男人一邊說一邊熱切的親吻孩子的額頭,似乎要把那些詞句印跡在他的思維裡,“聽我說,哈利,別怕,想想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想想你母親,哈利,假如真的需要犧牲,你會怕死麼?”
  淚水一下子模糊了哈利的眼睛,“不,西弗勒斯,我不是膽小鬼。”
  “好的,哈利記住你的最終目的,我會幫你。你相信我麼?”哈利被男人眼睛裡火焰般的熱切與堅決點燃了,“是的!請幫我,我要殺了那雜種,哪怕我也必須死去。”哈利緊緊攀住男人的胳膊,伏在他的胸膛裡大聲抽泣。
  良久,男人終於捧起哈利的臉,“看看,哭得一塌糊塗,你真的太年輕了,”他深深地望著抽泣不止的孩子。“哈利,無論結局如何我們得先活下去,是麼?”
  哈利哀傷的點了點頭,淚水再次湧了出來。斯內普拾起魔杖,哈利痛苦的屈服了,閉上眼睛,把頭靠在伸過來的仗尖上。
  僵持了片刻,斯內普歎息著,頹然垂下舉著的魔杖,“好吧,我一定是瘋了,”男人解下襯衫裡帶著的鏈子,鏈子下掛著的正是是哈利的小禮物,魔杖輕點,小房子幻化成一條小蛇,蛇口微張,似乎變成了一個小小的中空的容器,“這有點冒險,不過值得一試。”
  “我會把這段記憶中的比較私人的部分封存起來”哈利想到自己那些呻吟和顫抖羞紅了臉,“我們用彼此的血液加上印記,這樣除了你和我誰也無法打開它,當然這不是萬無一失,不過我總不能看著你因傷心而死在這裡,那伏地魔就真的贏了!”男人萬分無奈的揉了揉哈利的頭髮,“當然,重要的線索會幫助你留下,一些特定的景象或者咒語會引發的記憶。希望這能救你的小命。”說完,男人把魔杖放在孩子的額頭上,“有點複雜,哈利,你需要睡一會兒。”
  “等等,”哈利大叫起來,用手拉住男人的手臂,“說,西弗勒斯,說你愛我!求你!”
  男人無奈的寵溺的低下頭,溫柔的說:“我愛你,哈利.波特。”
  哈利被那低沉溫柔的嗓音迷住了,臉上佈滿紅暈,“我也愛你,先生!”
  隨即哈利陷入了黑暗,當他醒來時,已經身在格蘭芬多塔樓,自己的床上,腦子裡有些恍惚,他記得自己去了地窖,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來的?
  他本能的摸索到胸前,一枚綠色的蛇形墜子安靜的貼在胸前,哈利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知道那很重要,一個重要的人要求他留著直到一個重要的時刻。

  第十四章

  2018年 夏,美國小鎮。
  哈利醒來時,疼痛立刻叫囂著充斥全身。他艱難的想要挪動手指,尋找一些可以憑藉的物體支撐自己。
  “醒了?”教授冰冷的聲音響起在頭頂。
  哈利張開眼睛,斯內普面無表情的正俯身看著他,眼睛裡的跳動的怒火,洩露了男人此刻的情緒。
  “是的。”哈利記起昏倒前發生了什麼,竟然覺得有些快意,“您沒趁我昏過去,殺了我?”
  “我曾經非常,非常想,你不知道,沒那麼做我有多麼遺憾,你這混蛋。”斯內普恨恨的說。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那是我應得的,不是麼?”哈利輕佻的反駁。
  有一瞬間,哈利覺得斯內普似乎想詛咒他,但男人隨即轉身而去,“要是你覺得可以爬起來,就立刻滾出我的房子。”
  哈利一愣,慢慢苦笑著,輕聲說:“如你所願,西弗勒思。”
  此時哈利才發現自己是躺在教授的床上,柔軟的床單,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驀然的,記憶中那幾次在這男人床上醒來的情景浮現在腦海裡,得失之間的悲喜愁苦瞬間淹沒了哈利,他努力讓淚水消失在流出之前,下決心輾轉著起身,仿佛此刻拒絕了身下柔軟的床鋪也就同樣拒絕了那已經塵封在歲月裡的柔情,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抽搐,那些傷口加劇了原本藏在體內的傷,他掙扎著坐起的一瞬,眼前一黑,腥甜的液體瞬間湧出咽喉,翻滾著摔到了地板上。
  朦朧中,他想給自己一個咒語,該止住出血,還是疼痛,思維有些混亂,究竟應該是什麼呢?
  隱約的有一聲驚叫,是誰?梅林,千萬不要是阿不思,哈利奮力掙扎了幾下,怎麼到處都是血腥,無休無止的蔓延,在鄧布利多身下,在西弗勒思身下,在弗雷德身下,那麼多血慢慢的擴散開來,融合成一片,遮蔽了視線,遮住了口鼻,淹沒了身體,哈利覺得難以呼吸,要死了麼?梅林仁慈,終於要解脫他了麼?哈利再次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與眩暈的感覺重新回歸了哈利的意識,他不自覺的呻吟著。
  “感謝梅林,他醒了!”一聲歡呼響在耳邊。
  哈利有些難以忍受的蠕動,想趕走這個刺痛他耳膜的聲音。
  “哈利?能聽到我麼?”居然是羅恩。
  他怎麼在這裡?詹姆呢?哈利心裡一急,腥甜的液體再次湧進了嘴裡,哈利吃力的嗆咳,呼吸被緊緊扼在胸腔裡,一切再次模糊起來。他覺得很疲倦,身下的黑暗是那麼誘人,只要輕輕鬆開雙手,一切就都結束了。
  “哈利!”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那些如鋼鐵般堅硬而有力的骨節幾乎捏碎了他, “哈利!!”西弗勒思的聲音那麼尖銳,那熟悉的刺在哈利心上的尖銳。
  意識再次虛無,掠過黑暗的,似乎有火光,有驚恐的尖叫,疼痛蔓延著。
  “你說你恨我?你怎麼敢?哈利波特?”
  “不要叫我叛徒!!!”
  “看著我——看著我!“
  一種幾乎撕裂的劇痛閃電般穿透哈利的意識,哈利的身體,終於穿透了那濃重而血腥的夢魘,哈利大叫著張開眼睛,新鮮的空氣沖進他的肺部,所有的知覺暢快的呼吸,鮮明的刺痛著。
  隨即而來的是一陣虛弱的眩暈,哈利吃力的張開眼睛,周圍很多晃動的影像,漸漸的他認出了羅恩的一頭紅發,明亮的藍色眼睛,龐弗雷夫人花白的頭髮,嚴肅的臉,溫柔的灰眼睛,斯內普站在最後,面色陰鬱而疲憊,哈利的眼睛望過去時,男人迅速的閃開自己的視線,轉身走出了房間。
  “告訴我哈利,你看到我了麼?“龐弗雷夫人俯下身,仔細的看著哈利。
  “是的,夫人,我看見您帽子上缺了一個紐扣。“哈利吃力的笑著。
  “梅林保佑,你這小壞蛋,我真是厭倦了,再也不想看見你出現在任何病房裡。”龐弗雷夫人如釋重負的抱怨著,魔杖揮過,哈利覺得身體輕鬆了一些。
  “儘量短些,衛斯理,然後讓他睡覺。”說完,龐弗雷夫人走了。
  “你嚇死我了,我們幾乎以為你死了,如果不是斯內普當機立斷給了你那幾個咒語,也許你真就完了!”羅恩飛快的抱怨著,試圖幫助哈利在床上稍稍坐起,“斯內普呼叫我的時候,那口氣,梅林,看在老天份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龐弗雷夫人的臉都黑了,她那眼神簡直就是在指控斯內普殺了你。”
  “不,羅恩,這和教授無關,我會和龐弗雷夫人解釋的。”哈利停了一下,喘了幾口氣,他注意到自己仍舊在斯內普的臥室裡,心裡一片酸楚,“羅恩,你在這兒,那城堡的事情呢?”
  羅恩表情一黯,“哈利,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先別管這個,你……”
  “少廢話,你知道那關係著什麼?我也許不再是救世主了,但我依舊是詹姆的父親!“哈利用力的抓住羅恩的袖子,低聲嘶吼。
  羅恩遲疑了一下,無可奈何的說:“我得到的情報是他們引誘並挾持了詹姆,哈利,不過你別擔心,詹姆是格蘭芬多遺孤,他們不會傷害他,像對阿不思那樣,不過,”羅恩憂慮的說:“我懷疑他們的目的實際上是你!帶走一個孩子有什麼意義?”
  哈利歎了口氣,“我早就感覺到了,他們瘋了,用殺戮能解決問題,這和伏地魔有什麼不同?”
  羅恩面色黯然,“哈利,我想我該承認,過去的幾年裡我們對那些所謂的發洩行為置之不理,也縱容了那些人,我……”
  哈利抬手捏了一下朋友的手臂,“好了羅恩,你的懺悔留給赫敏和你的部長吧,我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事情再惡化下去,我在禁林裡遇到的東西,已經超乎我的想像了,也許有什麼在失控?我需要和麥康納教授好好談一次,也許還有赫敏。”
  羅恩沉默了一下,“哈利,你和斯內普之間出了點什麼事情吧?我覺得你們的情形有點怪。”
  哈利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真的,哈利,你有沒有問過他究竟是怎麼死裡逃生的?納吉亞咬穿了他的脖子,你親眼看到的。”羅恩聳聳肩,“這也就是你說的,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而我再次看見他好好的活著,准會懷疑這又是一個斯萊特林式的詭計。”
  哈利虛弱的笑了一下,“謝謝你的信任,夥計,不管他是怎麼活下來的,我都很開心,你知道麼?這麼多年他的死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是的,我也覺得看見他活著,比看見禁林邊上那座紀念碑好多了。”羅恩很誠懇的附和著說。
  “你沒有洩露什麼吧?關於斯內普教授的,羅恩,記得我們的約定?”哈利嚴肅的問。
  “當然,他幫忙救了阿不思,我們得對得起他,再說,眼下這種形勢已經夠亂了,再添上一個復活的斯內普,梅林在上,魔法世界要一片大亂了,他的確留在這裡比較好。”
  “這是一定的,羅恩,你得保守秘密。我們沒權利去干涉他為自己的餘生做的安排,他已經付出的夠多了。”哈利認真的盯著羅恩的眼睛,仿佛在確定這位魔法部官員的保證。
  “當然,哈利,我連赫敏都沒告訴,你知道我得忍受多少次審問和質疑麼?幸好,赫敏也沒過分逼我,你知道我對她其實毫無反抗能力。”羅恩做了個滑稽的表情,逗得哈利不禁微笑。
  羅恩走後,哈利合起眼,準備聽從龐弗雷夫人的吩咐,再睡一覺,可是,腦子裡亂哄哄的,睡眠沒有仁慈的光顧他。他奇怪的並不後悔做了那殘忍的事,那簡直失去了他成年後所有的原則和自製,仿佛一個一向循規蹈矩的孩子突然偷偷溜出去放肆的玩樂了一個下午,那種叛逆的快感簡直像16歲。
  但是,接下來呢?哈利默默地把自己從剛才的那種快意中撕扯出來,多麼了不起的愛情,都要建築在兩廂情願的基石上,有愛就有一切,只是一句虛妄的祈禱文……
  昏沉之間,噩夢連連,一個細小的,哀傷的,不容忽視的聲音反復在他腦海裡哭訴著:“哈利,放手吧,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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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的心跳得如此激烈以至於他覺得無法呼吸,他被鄧布利多的咒語定住了……如果他能動,他就可以……
  “ 德拉科,快……”食死徒們在尖叫。
  火光閃爍,混亂的喊叫聲不斷從塔樓下傳來。
  猛地,塔樓的門被撞開了,斯內普站在那裡,黑色的長袍飛舞在上後,手裡緊握著他的魔杖,銳利的眼神掃視著眼前的場景,從倒在牆邊的鄧布利多,到那四個食死徒,瑪律福,有一瞬間哈利覺得那眼光如火焰一般也掠過了藏在隱身衣下的他。
  德拉克顫抖著,恍惚的幾乎失去了神智。食死徒們向斯內普大聲抗議者他教子的軟弱。
  但是另外一個人也在叫著斯內普的名字,聲音非常微弱。
  “西弗勒斯……”
  這個聲音讓哈利感到害怕。第一次,鄧布利多在懇求。
  斯內普什麼也沒說。只是向前走去,粗暴地把瑪律福推到了一邊。三個食死徒無語地退後了。
  斯內普凝視著鄧布利多,異常強烈的感情激蕩在他嚴厲深刻的臉部線條上。
  “西弗勒斯……請……”鄧布利多直直的盯視著面前的人。
  斯內普舉起了他的魔杖直指著鄧布利多。
  一道綠光從斯內普的魔杖的尾端閃過,“不——”哈利的恐懼的無聲的慘叫,驚恐萬分的看著鄧布利多被拋向空中緩緩地落下越過了城垛消失在黑暗之中。
  食死徒們離開的時候,哈利能夠再次活動了。可是他像死了一般的定定地靠著牆壁,不是因為魔咒,而是恐懼和震驚。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鄧布利多還握著他的手,而現在……巨大的衝擊讓他幾乎無法運用他的四肢,他的魔仗,他的大腦。
  他努力掙扎著甩開了隱身斗篷,揮舞魔杖,咒語激射,走在最後的食死徒砰然倒下。
  劇烈激蕩的痛苦與憤怒在撕扯著哈利的心……他必須要到鄧布利多那裡,他必須要找到斯內普……鄧布利多不會死……斯內普不會是叛徒……
  哈利穿過塔樓裡混戰的人群,越過大廳來到城堡前面黑黝黝的空地上:在草坪遠處的另一邊,勉強地能夠辨認出三個人影來,他們正朝著霍格瓦徹的大門方向跑去,而一旦越過了大門,他們就可以幻影移形了——跑在他前面的那兩個人正是斯內普和瑪律福……
  哈利拼命地朝他們追了過去,他的肺裡灌滿了夜晚冰冷的空氣,“停下!”哈利竭盡全力的大喊。
  逃跑的人回頭看過來,卻又轉身繼續向前。
  哈利憤怒的用魔杖對準瑪律福的後背喊道,“Stupefy!”
  沒有擊中目標;紅色的光線從兩個人中間擦了過去;斯內普喊道:“快跑,德拉科!”同時轉過身來。相互隔著二十碼的距離,他和哈利面對面的站著,然後舉起了魔杖。
  “為什麼?“哈利瘋狂的喊道,怒火和委屈撕扯著他的神經,卻沒有淚水,眼睛刺痛而乾澀。
  斯內普沉默的望著他,火光閃爍在眼睛裡,哈利被那看不出情緒的冷漠激怒了。“ 為什麼——”哈利再一次喊道,同時用魔仗指著他對面火光映照中的男人。
  “滾回到城堡去,哈利!不許跟來,你想死麼?”他在火焰的劈啪聲和戰鬥的嘶喊中沉聲說,那些話那樣清晰的敲打著哈利的耳膜。
  “Incarc——”哈利怒吼著喊出魔咒,但斯內普揮了一下手臂就阻擋了魔咒。
  哈利瘋狂的再次揮舞魔杖,“還要讓我擋下幾個魔咒你才能學會克制你的憤怒用用你的腦子呢,哈利!”斯內普冷笑著再一次阻止了魔咒。
  另一個方向驟然射過一道咒語,極度的疼痛就蔓延了哈利的全身;他跌倒在草地上,聽到有人在尖叫,他要在這痛苦之中死去了。
  “住手!”斯內普尖聲吼道,疼痛就像剛剛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地消失了;哈利蜷縮著身子躺在昏暗的草地裡,手裡攥著魔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的頭頂上方某處傳來斯內普的斥責聲,“你難道忘了咱們的使命了嗎?波特是屬於黑魔王的!走!快走!”
  食死徒們繼續向大門方向跑去,哈利感覺到他們跑過身邊時候地面的顫動。極度的憤怒和痛苦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再一次掙扎著站了起來,幾乎摸索一般地蹣跚著走向斯內普,走向那個他曾經讓他寄託過希望和推他入地獄的人。有一瞬間哈利覺得對面的人想伸手扶他,但那個人只是那樣冷冷的看著他。
  “我恨你,我恨你西弗勒思.斯內普,為什麼?Sectum——”哈利聲嘶力竭的哭喊。
  斯內普揮了一下魔杖,再一次的阻擋了魔咒,這一次就連他的魔杖也脫手了。哈利現在站在離斯內普只有幾英尺外的地方了,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面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是一張充滿了憤怒與悲傷臉龐。哈利集中起所有的精力,在腦海中喊道:Levi——
  “給我停下,哈利!”斯內普尖聲喊道。一聲巨響,哈利朝後飛去,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斯內普走了過來,低頭望著躺在地上的哈利,他沒有了魔杖,沒有任何保護,就像鄧布利多一樣。斯內普那張在燃燒著的火光映照下的蒼白的臉上閃爍著無比複雜的怒火與悲傷。
  “你說你恨我?你怎麼敢?哈利波特?“男人的語調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傷感,“你抖得連魔杖都握不住,還敢嘗試無仗魔法,愚蠢的格蘭芬多!你居然想把屬於我的咒語施加到我的身上,我就是混血王子!這就是我費盡心力教導你的結果?哈利,醒醒吧,去做你自己的事,別再跟著我。”
  “殺了我吧,”哈利喘息著說到, “就像殺死他一樣把我殺了,你這叛徒——”
  “不要——”斯內普又靠近了一步,伏低身體, “不要叫我叛徒!!!”
  斯內普的魔杖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哈利感覺似乎有一條滾燙的,像鞭子一樣的東西抽在了肩膀上,他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上,眼前金星亂冒,有一陣子幾乎無法呼吸,哈利掙扎著站了起來,東倒西歪地四處找尋著他的魔杖,希望能繼續追趕斯內普,但即使他的手指不斷的在草叢中搜尋,不斷地撥開枯枝敗葉,他也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最後等他找到魔杖的時候,他轉身看到斯內普剛好在學校的領地線之外幻影移形了。

  第十五章

  2018年 夏,美國小鎮。
  噩夢連連,終於掙扎著醒來時,哈利意外的看到了雅克和阿不思守在床邊。
  哈利盡可能愉快的和孩子打了招呼,阿不思把自己的大頭埋到父親的肩窩裡,一些涼涼的濕意,表明小男孩曾經哭過。
  “波特先生,你感覺怎麼樣?需要我請龐弗雷夫人來麼?”雅克柔聲的問。
  “不,雅克,謝謝你,我很好。”哈利微笑著說,他對這個男孩兒並沒有什麼惡感,這孩子眼神清亮,溫柔有禮,的確是教養得體的人。
  “這兩天都是雅克在陪我,爸爸,大家說你病了。”阿不思整理好情緒,抬起頭平靜的說。
  “你好些了麼?寶貝?你沒給芬特先生添麻煩吧?”哈利拍拍兒子毛茸茸的腦袋。
  “不,波特先生,阿不思可愛極了,他的腿也好多了,西弗調整了藥物的配方,龐弗雷夫人給了一些咒語方面的建議。”哈利很享受男孩優雅的嗓音和字正腔圓的英語,但還是敏感的注意到了他親昵的稱呼教授為西弗。
  “如果不介意,請叫我哈利,雅克,我很感謝你做的一切,關於我,和阿不思。”哈利笑著說。
  男孩眼睛亮起來,“真的可以麼?謝謝您,您知道我不會魔法,可我也是這裡的一員,相信我,對您的崇拜可一點都不輸于阿不思,關於您他給我講了好多,太神奇了!”
  “謝謝你,雅克,可是你的西弗才是一位大英雄,他有更多神奇的經歷。”哈利微笑著說。
  “他?呵呵,從沒和我說起過,我11歲那年沒有接到任何魔法學校的錄取通知,我父親雖然從沒打算讓我回英國,卻也很傷心,他卻說‘沒什麼不好,他厭倦魔法世界,那的一切讓他無法呼吸。’他們倆都會魔法,卻從沒談起過你們來的那個地方,我父親說我是啞炮,根本見不到霍格華茲城堡。“男孩有些黯然的說。
  “不會的,雅克,我知道很多……像你一樣的人很好的生活在巫師之中,而且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東西。”哈利真心的想撫慰這個孩子。
  斯內普臉色陰沉的出現在房間裡,沉默的坐在床邊的扶手椅裡,雅克和阿不思知趣的告辭了。
  沉默。哈利覺得自己平和了很多,也許疼痛,流血,昏迷耗盡了他的憤怒,此刻他覺得西弗勒斯是不是拋棄了他,是不是另有所愛,都不那麼重要了,也許這個男人是沒有過錯的,他只是選擇了一些自己想要的,這在其他人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但在過往的歲月裡,斯內普教授的命運一直是不那麼隨心所欲的。
  哈利沉吟了一下,有些歉意的望著教授,“先生,我很抱歉,我那樣做真的很混蛋,我知道。”
  斯內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哈利有些尷尬,“您的生活很平靜,您有了那時我們所期盼的一切,一座房子,平靜的生活,一個……一個伴侶,雅克很好,真的,是我的錯,我不該打擾您,我該讓一切就那樣過去。”
  “雅克?這和雅克有什麼關係?”教授有些譏諷的假笑了一下,“你在嫉妒?波特先生。”
  哈利被嫉妒這個詞刺痛了,他努力平靜了一下,“請您原諒我,我會儘快離開,也許我可以請龐弗雷夫人留下替我照顧阿不思,我……再不會出現,”哈利停了一下,輕輕從牙縫裡吐出一個詞,“永不!”
  男人猛然抬眼望著他,黑色的眼睛裡有一些陌生的嚇人的光芒,“哈利.波特,這就是你給我的判決?從你出現在我門口,你就閉口不言,微笑著示意我,你根本不想聽我說一個字,然後你給了我那樣殘酷的懲罰,你強迫我撕碎你!天知道我曾經那麼在乎你的每根頭髮,而你讓我看著你幾乎因失血過多死在我的房子裡!現在,哈利,你說永不?”
  斯內普猛地站起身,有一瞬間哈利覺得面前的男人蒼老了很多,“好罷,哈利,你這被寵壞的小子,帶著你的永不離開我!”
  教授恍惚的走出房門,門重重的在他身後合上,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衝動,怕自己會在下一秒後悔,再轉身回去擁抱甚至懇求那個可惡的孩子,他一直一直卡在他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一如他的母親,幾十年來,不曾有一刻改變。
  ★——★——★——★我是時光分割線★——★——★——★
  1997年 夏,霍格華茲城堡。
  鄧布利多的死給古老的霍格華茲帶了無盡的悲傷,濃密的陰雲終日不散,鳳凰的哀歌迴響在城堡的上空,葬禮結束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墳墓安靜的躺臥在城堡的臂彎裡,仿佛母親悲傷地注視她受傷的孩子。
  哈利躲開充滿疑問和關切的目光獨自來到七樓的走廊,他靜靜地默念著自己的願望,來回逡巡,一扇門靜靜的出現在牆壁上,哈利推開它,走進去。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屋子,寬大的寫字臺,堆滿了羊皮紙,羽毛筆靜靜的擱置在一旁,羅列著瓶瓶罐罐的高大的櫃子,整齊的排列,遮蔽著所有的牆壁,爐火在靜靜燃燒,寬大的扶手椅上搭著墨綠色格紋的細羊毛毯子。一切那麼安詳,仿佛它的主人馬上就會推門而進,棲息在它的空間之內。
  哈利有一瞬愕然,這難道就是他祈求的避難之所,那個……那個……的房間,哈利痛苦的發現他無法把斯內普的名字和叛徒二字連在一起,那讓他心痛得無法呼吸。
  哈利不由自主的,走到扶手椅旁,撫摸那堅硬寬大的椅背和扶手,拿起那毯子,讓自己的臉頰貼上那柔軟的織物,努力把所有的悲傷和失望深埋進去。
  最初的震驚和憤怒漸漸褪去之後,哈利開始回想每一個與斯內普相處的細節,他有些內疚,這些日子他惦記那個“叛徒”的時間多於對鄧布利多的懷念,他努力把這歸咎於仇恨。
  鄧布利多在哈利的生命中所代表的是權威與依靠,那位笑眯眯的老者有無窮無盡的智慧和力量,寬容而慈悲,哈利和鳳凰社的其他人一樣,陷入了失去鄧布利多的慌亂與悲痛之中。
  所有的人都對斯內普的行為表示了驚訝和憤怒,甚至是難以置信。哈利在人群中保持沉默。斯內普這一年來對他的訓練只有鄧布利多知道,並且哈利被反復囑咐不可以洩漏一個字,連羅恩和赫敏也只知道哈利被那個斯萊特林混蛋罰了無數的禁閉與勞動服務。 人們的議論紛紛與他內心的糾結撕扯著他的神經,他茫然的想尋找一個可以讓他安靜,讓他思索的地方,於是有求必應屋給了他這樣一個令人驚奇的答案。
  哈利茫然的把毯子裹在身上,像兒時那樣蜷縮起身體,側臥在壁爐前的地毯上,他失去了鄧布利多,失去了信仰的支撐;他失去了西弗勒斯,失去了溫暖的所在,這兩者同時在他生命中崩潰,一個殺死了另一個,活著的那一個投向了他的敵人,只留給他一個決然的背影和一道火辣辣的傷痛。淚水無聲的滲出眼角,劃過皮膚,帶著涼意流淌過另一隻眼睛,彙集而成的更大滴的冰冷的液體滲入耳邊的頭髮裡,沁濕了地毯。
  “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這樣哭泣,這是沒有用的,尤其對於你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來說,這種軟弱毫無用處。”
  一個熟悉的聲音迴響在腦海裡,語氣裡的威嚴與期待,讓哈利的心有了一絲與悲傷不同節奏的搏動,一股熱流湧進心口,男孩兒慢慢停止了哭泣。
  “我們得先活下來!”那樣沉重的歎息。
  “得學會自己面對了!” 那樣無奈的期許。
  這些詞句猶如重錘,敲擊在哈利寂靜的悲哀裡,他曾經這樣對我說過,對我歎息過。
  “你信任我麼?”這低語如火焰般燙到了哈利的思想化成尖利的嘶喊,“你信任我麼?——不要叫我——叛徒!!!”
  哈利猛地張大眼睛,激動地微微發抖,他爬起身來,呆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在那帶著主人體味的毯子上落下鄭重的一吻,轉身大力的推開門沖出了房間。
  他急急的向樓下奔去,在拐角處,幾乎撞到迎面而來的羅恩。
  “嘿,哈利!你去哪了?我們在找你!“羅恩焦急的拉住朋友的手。
  “是的,羅恩,赫敏在哪?我有事和你們說!“哈利用力攬住羅恩的肩膀,拉著他一起朝樓下跑去。
  湖邊,遠遠地人們三三兩兩的正朝城堡外面走去,這個學期以一種悲慘的方式結束了,校長被謀殺,兇手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三個朋友略帶憂鬱得席地而坐,向遠處眺望。
  “我明年可能不回來了,”哈利勉強的笑著說,“我有一些事情要做,鄧布利多交給我的任務,關於那魂器,我得找到並毀了它們。”
  其餘的兩個人,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
  “別傻了,哈利,難道我們會讓你自己去,我們和你一起!”羅恩大聲說。赫敏平靜的點頭,“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和你在一起。”
  哈利心裡有些掙扎,這件事他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是他的朋友他不願意也連累他們。
  羅恩大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但是,夥計,在做任何事之前你一定要來我家一次。”
  “ 為什麼?”
  “ 比爾和芙蓉的婚禮啊,還記得麼?”
  哈利望著他,吃了一驚,像愛情,婚姻一類的事情依然可以存在,這感覺真是難以相信而又美妙。
  “是啊,我們不能錯過。”他最終說道。
  三個人一時都靜默下來,凝望著霍格華茲城堡高大的輪廓矗立在淡淡的雨霧裡。
  “哈利,記住你的最終目的,我會幫你!” 另一個人在哈利的心裡溫柔而堅定的說。
  “是的!請幫我,我要殺了那雜種,哪怕我也必須死去。”哈利默默地在心裡回應。
  鳳凰的挽歌漸漸弱去,天邊的烏雲已經透出絲絲縷縷的陽光,那場浩劫之後,哈利第一次覺得霍格華茲的空氣如此清新。

  第十六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斯內普教授轉身離開的一瞬,哈利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身體裡有些東西碎掉,墜落,從男人口中聽到“永不!”這個詞讓他痛的發抖,超過了身體上的所能感知的任何痛楚。他很想說“不”,像年少時那樣放縱自己的軟弱,甚至跪下來哀求他說愛著自己,就像他無數次在冥想盆中重溫的那樣,他依舊瘋狂的迷戀這男人每一寸肌膚的熱度,觸感,乃至愛著他呼吸的每一縷空氣,但是他怕,他已經失卻了年少時天真的勇氣,怕自己的哀求也無法改變這個強大的男人的意志,假如得到一個拒絕,被壓碎的就不只是他的心了。
  哈利疲憊的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任由自己墜入絕望的深淵。時間靜靜的流淌,哈利有一陣疑惑自己究竟是睡去了還是醒著,但疲憊和哀傷讓他覺得無力,不願掙扎著去關注什麼。
  “爸爸?!”阿不思的聲音怯生生的響起。一簇小小的火焰重新點燃,照亮了哈利思維裡混沌的灰暗。
  哈利掙扎著,努力平靜的張開眼睛。男孩站在門口,專注的望著著他。
  阿不思潮濕的關切的目光讓哈利覺得痛楚緩和很多,他示意男孩靠過來,男孩把額頭貼上父親的,涼爽的肌膚熨帖了燥意。
  “您在發燒?”阿不思低低的驚呼。
  “不,一會就好,你自己來的?”哈利制止了男孩要去求助的動作,把孩子拉到身邊。
  “是的,我可以慢慢扶著樓梯走。”阿不思把自己的手貼上父親的臉頰試圖緩解肌膚上的熱度。
  “太好了,寶貝兒,陪我一會兒。”哈利把孩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讓那溫柔的觸感幫助他驅趕纏繞著他的痛苦。
  “爸爸,你受傷了?出了很多血?”阿不思心有餘悸的說。
  “你看到我了?”哈利的心扭痛,“我嚇到你了!對不起!”
  阿不思咬了咬嘴唇,“您受傷是因為我麼?你去尋找傷害我的東西了?”
  哈利撫摸阿不思的臉頰,“寶貝兒,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阿不思遲疑著,“我……我知道不應該瞞著您,可是……”
  哈利依舊愛撫著孩子,沉默的等待.
  “您能答應我不會為這個處罰……”阿不思再一次停住了。
  “詹姆出事了,阿不思。他幾天前去霍得摩恩,沒有歸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裡,阿不思,我不會處罰任何人,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安無事。”哈利把男孩兒的手放到唇邊,輕吻著阿不思的手背。
  “不!”阿不思驚恐的張大眼睛,“爸爸,詹姆……”
  “別怕,阿不思,羅恩說有線索表明他平安無事,那些帶走他的人應該是沖著我來的。”哈利把孩子摟進懷裡,“我一定會找到他,就像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阿不思,沒人能傷害我的孩子,我保證。”
  阿不思被父親語氣中堅定感染了,“爸爸,我告訴你,所有的。”
  哈利輕輕點頭。
  “我……我沒說只是害怕您會生我和詹姆的氣,我那天下午接到一個條子,筆跡是詹姆的,但沒有署名。他說如果我敢在熄燈之後去禁林見他,他就認為我是有勇氣的,不是……”阿不思似乎不知該如何表達的停了一下。
  “那你就去了?”哈利難以置信的問,這麼冒失絕不像阿不思做的事情。
  “不,我在晚飯前就躲到海格教授的小屋後面的小路上,我想在那之前阻止詹姆,那太瘋狂了,也沒有必要。難道和您一樣敢在一年級去禁林,就能證明我是您的兒子?”阿不思氣憤的提高了聲音。
  “哦,”哈利有些尷尬的笑著說:“我沒有一次是自願去的,請相信我,阿不思!”
  阿不思也被逗微微一笑,氣氛不那麼壓抑了。哈利示意孩子幫他坐起來一些,父子倆因為這個動作都有些氣喘吁吁。
  哈利調整姿勢把孩子摟緊在身旁,“後來呢?你遇見了什麼?”
  “後來,很晚了,也沒有人經過,我想也許詹姆是捉弄我的,就打算回去睡覺,走了一段之後,遠遠地從球場方向,有個穿斗篷帶兜帽的傢伙走過來,他肩膀上還扛著什麼,我看不到那人的臉。我怕是巡夜的教授,就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裡,他走近了,我注意到他扛著一個人,那個人好像沒知覺,垂著的手臂晃晃蕩蕩的,後來……”阿不思看著父親,語調裡帶了恐懼,“後來我看到那個被扛著的人手腕上帶著一支手錶,就是去年您送詹姆的那支,錶盤上有一個閃動的金色飛賊的。”
  “我嚇壞了,想去求救,可是如果我走了,我就沒辦法知道他把詹姆帶去了哪裡?”阿不思的聲音有了哭意。
  “可那不會是詹姆,阿不思,詹姆那晚在城堡裡,幫著老師尋找你。”哈利皺起了眉頭。
  阿不思有些驚訝, “我後來也發現那是個誘餌,爸爸,我悄悄跟上去,走了一段,進了樹林,那個人停下了,他肩上的東西變成了一段木頭,他把那木頭扔在地上,轉過身說:‘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崽子,你竟敢在這裡玷污霍格華茲!’”
  哈利猛地坐直起來,“他是這樣說的?哦,他怎麼敢?”
  阿不思痛苦的點點頭,“然後他就消失了,那只大蜘蛛猛的撲過來,我……”
  哈利強壓怒火與疼痛,擁抱住自己的兒子,“阿不思!”
  阿不思抓著父親的衣服,努力壓制住回憶帶來的恐懼,“沒事,爸爸,都過去了,我……我要告訴您,那只不是普通的蜘蛛,我不是說他很大,爸爸,它很古怪,您知道,我覺得它像……”阿不思苦苦思索合適的詞句,“像人,像人那樣爬動,像人那樣看我……”
  “像人?你是說他是阿尼瑪格斯?”哈利吃驚的問。
  “不,我沒看見它變形,我只是覺得那怪物的腦子裡有人的靈魂一樣,我沒來及細想,我用咒語擋住了 它幾下,可是還是有什麼噴到我身上,我拼命向回跑,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阿不思低下頭,輕輕摸著自己的手臂,那只手臂依舊不能靈活的揮舞魔杖。
  哈利抱緊孩子,“你很勇敢寶貝兒,就是我也不能在11歲時做的更好了。”
  阿不思羞紅了臉,眼神裡滿是受到誇獎的喜悅。
  男孩兒隨即又黯然了,“爸爸,詹姆真的會沒事麼?”
  “我明天就回去,阿不思,你不要擔心。”哈利揉了揉兒子的頭髮。
  阿不思重新依偎進父親的懷裡,欲言又止的說:“您和斯內普先生吵架了麼?爸爸。”
  哈利有一瞬間尷尬的幾乎坐起來,面色燥熱的說:“你這小機靈鬼,亂說什麼?他是我的老師,我怎麼會和他吵架?你難道會和隆巴頓教授吵架?”
  阿不思有些疑惑的歪頭看著父親,卻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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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 秋,瑪律福莊園。
  西弗勒斯.斯內普第一千次詛咒鄧布利多,那個笑眯眯的老狐狸一死了之把他和哈利留在這樣艱難的境地。
  剛才那場屠殺,讓他覺得非常噁心,那個蛇臉怪物真他媽的瘋了,他竟然在享受殺戮時受害者和旁觀者的恐懼。
  “雜種”想到某人曾激烈的把這個詞按在黑魔王的頭上,斯內普感到一陣快意。
  “西弗勒斯!”盧修斯從後面輕輕的喚住他,男人的臉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無論是阿茲卡班的牢獄生活還是在自己家裡接待這些瘋子對這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酷刑。
  斯內普沒出聲,平靜的看著盧修斯慢慢走近。注意到他空著雙手,哦,這男人剛剛失去了魔杖。
  盧修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盯視了一眼斯內普手裡的魔杖,“是呀,黑魔王偏愛我的魔杖,多麼榮幸!”男人的語調依舊是慢吞吞的拖著高傲的腔調。
  斯內普有些疑惑,他並沒有從瑪律福的眼睛裡看到一絲可以歸類為榮幸的情緒。
  “我們的主人需要一根好的魔杖,你知道我地牢裡有一位客人,那位著名的奧利凡德先生,西弗勒斯,不知道什麼樣的魔杖能配得上我們偉大的主人,足夠強大,足夠古老……”盧修斯站在離斯內普一步遠的距離輕聲說,既保證不會被聽到,又不會讓人懷疑兩個人在密謀。
  斯內普被這話題吸引了,他盯著男人等待下文。
  盧修斯笑了,提高了一點聲音,“親愛的,西弗勒斯,新的學期你將會接任霍格華茲校長的職務,德拉克也會回到學校,為我們偉大的主人效力,你可要比以前更加關照他才是,我會為此感謝你的,你知道他上學期過得太過精彩了,這讓他有些高估自己了,尤其是在天文塔上的經歷。”
  斯內普被這暗示裡面含著的可能驚呆了,他的心被揪成一團,“你該做好你自己的事,盧修斯,我們的主人,和他的客人,讓他們多談談,有些事弄明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盧修斯幾不可見的搖搖頭,嘴角有一絲悲傷,眼睛卻笑著說:“那當然,我的榮幸。”然後轉身優雅的離開了。
  斯內普強迫自己儘量平靜的轉身,穩定自己的步伐向莊園門外走去,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去做,安排截殺哈利.波特,就在明晚。
  出了莊園大門,正準備幻影移形,他急需回到蜘蛛巷的家裡喝上一杯。
  “西弗勒斯!”一個聲音尖聲叫著。
  斯內普厭惡的皺了皺眉,“蟲尾巴,你還沒在我那個破舊的老房子裡呆夠?瑪律福莊園能提供你更多的享樂與親近你主人的機會。”
  矮小的巫師湊過來,陰險兒猥瑣的諂媚:“這是主人的命令,西弗勒斯,我不知道他是更關照你呢,還是更不放心你?”
  斯內普不置可否的繼續向前大步走,蟲尾巴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後,教授由衷的享受著矮個子氣喘吁吁的呼吸聲。
  “放開我,你這瘋女人!”突然不遠處的樹林裡一片嘈雜。
  “艾利佛!”是德拉科的聲音。
  斯內普急忙跑過去,樹林裡幾個人正廝打成一片,貝拉.萊斯特蘭奇正把一個人推倒在地,德拉克正試圖推開他姨媽去扶躺倒在地的那一個。
  “住手!”斯內普放低聲音,滿是怒氣的低吼,“驚動了主人,你們都想死麼?”
  貝拉停下了動作,惡狠狠瞪了一眼斯內普,滿腔怒火的轉身離去。
  德拉克扶起倒在地上的人,斯內普認出,那是艾利佛. 霍克,也曾是他的學生,比德拉克大一些,應該是黑魔王複出之後標記的食死徒。
  德拉克和艾利佛看了一眼教授,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相互扶著離開了。
  “那是家務事,你別多管閒事了!”蟲尾巴氣喘吁吁的沖過來。
  斯內普回過頭,瞥了一眼那猥瑣的傢伙,繼續向前走。
  落葉在腳下沙沙的響,蟲尾巴幾乎追不上男人的腳步,“聽我說,斯內普,那個霍克小子是斯特蘭奇女兒的未婚夫,霍克家也是有名望的純血家族了,只是人丁稀少只有艾利佛一個繼承人,可憐,和小瑪律福一樣。”
  斯內普不理會他,來到一片空地後,幻影移形,很快在自己的公寓門前站穩了腳步。他打開門的一瞬,蟲尾巴也跟著到了,他有些後悔沒再快些,好能把門拍在這肥老鼠的臉上。
  “嘖嘖,你不知道,萊斯特蘭奇可狠了,把霍克小子原來的妻子撕成了碎片。”進了房門,老鼠依舊絮叨著八卦。
  “什麼?”斯內普突然問到,“把誰撕成了碎片?”
  老鼠聳聳肩。“沒什麼,是個馬格,也難怪誰能想到霍克家的繼承人會娶了個馬格女人。現在好了,黑魔王很喜歡艾利佛,貝拉總嫌艾利佛在黑魔王面前沒有為她美言幾句,今天,黑魔王可是對她大發脾氣呢!”
  斯內普沒有理會蟲尾巴的絮語,轉身進了浴室,甩掉所有的衣物,把自己沉浸熱水裡,洗去那無盡的血腥氣。

  第十七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哈利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斯內普教授的家,教授沒在起居室裡,哈利和雅克,龐弗雷夫人囑託了一番,擁抱了阿不思,然後消失在壁爐裡。
  龐弗雷夫人有些唏噓,回轉身,看到斯內普面色沉鬱的站在樓梯拐角處,一言不發,
  “天呀,西弗勒思,哈利他……哦,算了,你的臉色很糟,下來喝點什麼吧!”龐弗雷夫人無可奈何的說。
  教授來到餐桌前坐下,雅克遞來一杯咖啡和一小罐藥劑,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龐弗雷夫人神色不滿的瞥了一眼,轉而關注阿不思了。
  早餐在壓抑的安靜中進行,男孩們率先吃完,雅克提出要帶阿不思去散散步,教授同意了,把一枚銀色的別針系在阿不思的襯衫上,又看了雅克一眼,點了點頭。
  孩子們走了,教授開始第二杯咖啡,龐弗雷夫人有些忍無可忍的說:“拜託,西弗勒思,先把藥吃了,我不喜歡看你這副蒼白的樣子。”
  教授聳了聳肩,把藥劑一飲而盡,苦澀的滋味讓他皺眉。
  龐弗雷夫人笑了,“你呀,還是老脾氣,就不能把宿醉的解藥做得令人能夠忍受一些?”
  “為了能讓人記住酗酒的罪惡!”斯內普喃喃的說。
  “那你又為什麼要喝醉呢?”龐弗雷夫人不依不饒的問。
  “因為我早已深陷罪惡。”
  斯內普誇張的語調再次讓龐弗雷夫人笑了,“能再次聽到你這樣說話真是令人興奮,西弗勒思!”
  “你不好奇,不驚訝我為什麼還好好活著,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回霍格華茲?波比?”斯內普有黯然的說。
  “好奇,但我更開心,你活著這就足夠了,西弗勒思,怎麼活下來的並不重要,你無法想像,我和米洛娃曾經多少次……”龐弗雷夫人有些哽咽。
  “我認識的人都是些怪胎麼?梅林,難道正常的方式不是見到我就該驚呼,你怎麼沒死?你去哪裡了?當年該死的都出了什麼事?”斯內普有些洩氣的抱怨。
  “假如你想告訴我們,為什麼你不說呢?你這是在生哈利的氣麼?”龐弗雷夫人堅決的制止了教授的第三杯咖啡,遞了一些麥片牛奶給他。
  斯內普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劇就是總和秘密扯在一起,總是被命運操縱。”
  “你和哈利?”龐弗雷夫人被斯內普語氣裡的黯然弄得凝重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問。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平靜的甚至有幾分散漫的說:“沒什麼秘密,波比,我愛那個小格蘭芬多,從他16歲起,那時他也是愛我的,也許現在也愛。”
  龐弗雷夫人神色有點複雜,“西弗勒思,我不信,你這傢伙也許刻薄,但你是個有原則的人。“
  “當然,我只是愛他,可沒碰他,哦,他碰我不算吧?”斯內普有些發洩的吃光了盤子裡的麥片。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波比,但是別和我提前天晚上的事,我是受害者,當然這麼說沒人會信。”教授揮舞魔杖把早餐桌收拾一新。
  龐弗雷夫人也學著教授的樣子聳了聳肩,“事關哈利波特,什麼怪事都會有,願梅林保佑他。”
  兩個老朋友一時無言,窗外陽光明媚,可以聽見雅克和阿不思在花園裡興奮聊著什麼,窗臺上一株羅曼藤把它長長的觸手織絲一般纏上窗子欄杆,淡紫色的花朵有規律的張開,閉合,遠望去像棲息著一群小小的蝴蝶。
  “哈利有麻煩,是麼?“斯內普首先打破了平靜。
  龐弗雷夫人搖搖頭,“西弗勒思,我來的時候米洛娃特意囑咐,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相信我,你參與事情會更複雜?”
  男人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事關斯萊特林?”
  龐弗雷夫人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教授一眼。
  “阿不思作為哈利的孩子,又是斯萊特林才招致麻煩的?我猜的不對麼?”斯內普似乎在自言自語,“是的,假如我——前食死徒,斯萊特林院長又復活于世,梅林在上,的確夠折騰一陣了,何況,雅克……”
  “嘿,西弗,你看!阿不思捉到一個地精,天呀,我可從沒見過,我們的花園裡居然有這個。“雅克猛地打開前廳的大門,興奮的大笑著喊道。
  兩個男孩走進來,身上帶著陽光和泥土的味道,阿不思興奮地小臉通紅,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雅克的白T恤上滿是草葉和泥土,手裡拎著一個小土豆似的地精。
  “天呀,你怎麼能把這東西帶進屋子裡?”龐弗雷夫人驚訝的笑著。
  “很好,芬特先生,我只關心你接下來如何處置它?把它做成午飯?還是娶它做新娘?”教授皺著眉頭看哪個掙扎不已的小東西把泥土抖落在他潔淨光亮的地板上。
  “哦,西弗,我可以養它麼?”雅克毫不理會男人語帶嘲諷,轉而閃亮著大眼睛軟聲哀求。
  斯內普不滿的咕噥了一聲,挫敗的揮了揮手,轉身而去,一邊詛咒自己對綠眼睛的傢伙怎麼就這麼沒有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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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秋,瑪律福莊園。
  斯內普無言的下了掃帚,截殺失敗,他看著哈利落入了鳳凰社的保護罩內,也看見了穆迪被擊中後,僵硬的墮入黑暗。衛斯理家的雙胞胎之一在他的魔杖下丟掉了一隻耳朵,為了挽救盧平.萊姆斯。斯內普暗自後悔,他還是衝動了,這對於他最後目的來說,即使犧牲掉盧平也不能暴露自己,但他就是下意識的無法承受哈利失去盧平後的悲痛。
  黑魔王異常憤怒,咆哮聲傳遍莊園的每個角落,他一回來就沖進地下室,去折磨那個魔杖製作大師奧利凡德了。
  教授看了一眼身邊的盧修斯,金髮的男人面色灰白,似乎了然這位老朋友的疑問,喃喃的說:“他堅持不了多久的,離那個秘密只有一步之遙了。”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心臟卻在不受控制的狂跳。今晚的失敗激怒了那個蛇臉怪物,斯內普自己也萬分驚奇,哈利的魔杖會有如此威力,幾乎毫無懸念的毀掉了黑魔王手中那個原來屬於盧修斯的魔杖。他想起鄧布利多臨終前的話:“哈利是我們的希望所在!”
  這孩子的身上的確有克制黑魔王的力量,這種力量大概是來源於兩者之間的仇恨與殺戮,魔法的力量在善惡之間總是有著微妙的聯繫與平衡,正像預言所說,黑魔王自己標記了死敵。
  得到了暫時滿意的答案,乖戾的主人走出地牢時沒有那麼暴怒了,他吩咐了幾句就令眾人散去。也許是因為在馬格孤兒院長大的,伏地魔對於魔法史不像對其他的東西那樣關注,但出身貴族的瑪律福和身為教師的斯內普都瞭解,奧利凡德挺不住的時候,終究會說出那個可怕的秘密,希望他能再堅持一段,兩個孩子的性命系於此,德拉克和哈利。
  斯內普決定趕回自己的公寓,他有些疲憊不堪,就算是最好的間諜也需要一點放鬆自己神經的空間。
  沒走出多遠,他感覺到有人在慢慢跟著他,男人放慢了腳步,聽到來人輕微的呼吸,最後他停下來,轉過身,德拉克.瑪律福站在他身後。
  德拉克更加消瘦了,蒼白而憂鬱,這讓斯內普想到今晚見過的哈利.波特,儘管只是遠遠地一瞥,他還是注意到那孩子沒有血色的臉頰,燃燒著的綠色眼睛,沒有快樂,只有憤怒和恐懼。
  “一起喝一杯?”他示意德拉克跟上來。
  男孩點了點頭。
  附近的一家小酒吧,食死徒們經常在這裡消磨夜晚的時光,兩個人坐在這裡並不顯得突兀,有一個懷疑狂人做主人,萬事都要謹慎。
  德拉克啜飲著冰冷的液體,一言不發。斯內普敏感的注意到德拉克握著他的魔杖,這是一隻普通的山楂木魔杖,流動的魔力卻讓男人心驚,多麼熟悉的力量呀,原來個古老的傳承竟是真的。
  “你的朋友怎麼樣了?德拉克?“斯內普找了個話題轉移自己對那根魔杖的注意力。
  “艾利佛麼?還能怎麼樣?”德拉克分外沮喪的說,“他的未婚妻一家都是瘋子,梅林憐憫他。”德拉克用含混不清的聲音說。
  教授滿意自己的學生謹慎的態度,這種含混的聲音恰好被房間裡的音樂與嘈雜遮蔽了,不會引起別人窺望的興趣。
  教授想起蟲尾巴那讓人不寒而慄的講述,一時默然了。
  “您知道奧利西斯預言麼?”德拉克垂著眼睛,仿佛在觀察他手中的水晶杯。
  斯內普臉色蒼白了些,“知不知道,又能怎樣?”
  德拉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您不在乎?”
  “不,身為斯萊特林,我為這驕傲!”教授輕輕的,堅定地說。
  德拉克眯起眼眼睛凝視了一會兒,“您的良心居然沒有虧欠?“
  斯內普尖銳的盯視了男孩一眼,仿佛為他的無禮而心有不滿。
  “我會做噩夢,每晚。”德拉克低下頭,輕輕搖動杯子裡的液體。
  突然一個東倒西歪的醉漢猛地撞在桌子上,德拉克勉強跳起來,傾倒的食物和酒還是濺上了他的袍子。
  德拉克正要發作,另一個醉醺醺的傢伙高聲嚷嚷著:“瞧呀,小瑪律福,寶貝兒!你怎麼在這裡?”
  斯內普猛然伸手鉗住了那傢伙伸過來的色迷迷的手指,醉漢吃痛叫了起來,“斯內普,幹什麼?混蛋!”
  “滾!”斯內普低聲怒吼。那兩個傢伙一下子被男人眼中的寒意驚到了,鑒於他平日那兇暴的名聲,只好罵罵咧咧的走開了。“有什麼了不起?小子,你父親要把你獻給主人做寵物呢?早晚我們可以分到一些……”
  德拉克的臉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憤怒的跳起來想要給那兩個傢伙一個詛咒。
  斯內普緊緊拉住了他的手臂,沉聲說:“別,德拉克,你父親不會的,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和我回霍格華茲!“
  德拉克強忍怒氣的回過頭,聽從了男人的話,重新坐下來。
  “我不能回去!“男孩兒有些賭氣的說,“你覺得在那一夜之後我還能再回到霍格華茲?”
  斯內普低頭揮魔杖清理了桌子,“你必須回去,你不想為你的噩夢做點什麼嗎?德拉克?”
  德拉克呆住了,好一會兒,他艱難的點頭,“我聽您的!教授!”

  情節無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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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行,阿不思,別拉著我捲進這麻煩!”西弗勒思.斯內普怒吼著,絲毫不介意對面坐的是他的校長,人人敬仰的偉大的鄧布利多,在他看來這老頭兒更像個滿腦子瘋狂念頭的怪胎。
  “西弗勒思,可你是霍格華茲的魔藥學教授,請你給我找出一個更合適的人選來!”鄧布利多毫不示弱的吼回去。
  斯內普有一瞬間的無語,很快嘟囔著說:“對角巷有一遝能調製這種魔藥的人。”
  “你是說要我把西裡斯的性命交付給外人,還是說讓所有人都知道阿茲卡班的逃犯被藏在霍格華茲?”鄧布利多嚴厲的問。
  “那……那也辦不成,你知道這藥有一種成分,那個東西在這個缺乏自製的年代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斯內普做最後的掙扎。
  “梅林會幫助我們的,西弗勒思,我們是否可以說你答應了調製這劑藥給西裡斯.布萊克治療他的魔力衰竭?”鄧布利多尖銳的瞪著滿臉寫著‘我不願意,都是你逼我’的黑髮巫師,暗暗為他的孩子氣感到好笑。
  “只要你能找到那關鍵的材料,我看沒什麼希望!”西弗勒思氣哼哼的說。
  鄧布利多揮了一下魔杖,一隻顏色古舊的盒子出現在桌子上,盒蓋清脆的叮了一聲,開啟了,一隻美麗的白色鴿子安靜的伏在盒內的黑絲絨上。
  “你居然有這個?”西弗勒思一臉驚奇。
  “家傳寶物!”鄧布利多有些尷尬的說,“我父親的家族有些奇怪的規矩,對待孩子們的婚姻上。”
  咒語拂過,小鴿子展開翅膀飛了起來,在室內優美的盤旋了一陣兒,飛出了窗口。
  “讓我們耐心的等待吧!”校長召喚檸檬茶,示意西弗勒思坐下。
  “我擔心您的小鳥就算累死也找不到可以棲息的肩膀。”西弗勒思幸災樂禍說,“就算它勉強找到了,估計也是醜陋的像山怪一樣,要不就愚蠢的像巨人。”
  “其實這二者,差別不大,西弗勒思,別忘記你可是要實際操作的人,我勸你該往好處想才對。”鄧布利多笑眯眯的舉杯致意。
  “假如真的是山怪或者巨人,我寧願死在西裡斯前面,我想他也會同意和我一起尋死,以逃避這可悲的命運……老天!”斯內普驚叫起來,鄧布利多的魔杖尖端有的銀色的火花迸出。
  “我們的好運來了,居然這麼快?”鄧布利多興奮地去開門。
  “也許是厄運,梅林在上!”西弗勒思飲盡了手裡的茶,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跟在校長身後。
  門打開了,黑頭發,綠眼睛的男孩兒站在門口,肩頭落著一隻美麗的小鴿子。
  一時兩位教授都愕然了。正是哈利波特,魔法界的救世主,斯內普的死對頭,剛剛結束了四年級的課程,就要成為五年級學生的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隊長。
  “校長,這鳥兒是您的?它帶我來的。”哈利有些疑惑的說。
  “哦,不!我不幹了,阿不思,你找別人吧!”斯內普只覺得一陣眩暈,抬腿就要跑掉。
  “不,西弗勒思,請務必等一下,我們得談談,事關西裡斯的性命。”鄧布利多牢牢抓住魔藥學教授的袍子。
  “什麼?西裡斯?”哈利聽到自己教父的名字頓時緊張起來,“西裡斯有危險?”
  “哈利,進來,我們得給你解釋一下!”鄧布利多另一手拉住了哈利,把兩個人都拉進門來,迅速合上大門。
  哈利有些不滿的瞪視著斯內普,那眼神分明是說:“你又幹了什麼?你這討厭的大蝙蝠?”
  斯內普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心裡想:“不知死活的小鬼,還不快跑?梅林呀,我發誓我一定心甘情願幫他這次,只要他肯說不,肯轉身而逃,得罪鄧布利多我也不在乎。”
  校長很快找回了笑眯眯的一貫風度,“是這樣,哈利,常年的牢獄生活讓西裡斯的身體很衰弱,最近他的魔力在衰退,這意味著什麼我想弗利維教授給你講過?”
  “是的,先生,意味著巫師的死亡。”哈利紅了眼圈,“他怎麼沒告訴我?”
  “因為他自己根本不知道,還以為自己不過是得了熱病,這個蠢貨!”斯內普很不爽哈利表現的父子情深的樣子,西裡斯那個冒失鬼居然總是出狀況,讓個孩子替他操心難過。
  哈利憤怒的漲紅了臉,他想開口罵回去,但想到對方的身份,又曾經多次保護自己,竭力把話咽進了肚子。
  “哈利,你別擔心,這種問題並非無藥可救,事實上我正和斯內普教授討論此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忙!”鄧布利多忽略兩個人間的劍拔弩張,笑眯眯的繼續說。
  “我願意幫忙!”哈利急切的說。
  “切!你知道他要你幹什麼你就答應?小蠢貨!”斯內普實在忍不住了,雖然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這不是激將麼?
  “用你管?什麼我都願意,只要能救西裡斯的命!”哈利怒吼著,淚水難以自製的滑下了臉龐。
  果然,這個衝動的小格蘭芬多!斯內普暗自後悔不迭,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讓你多嘴!”
  鄧布利多打開一本厚厚的大開本魔藥大全,指著其中一條,“哈利請幫我們念一下這個!”
  哈利疑惑的接過來,開始念道:“風信子花,蛇尾草,西納樹皮……熬煮後靜止,分離紅色油脂,加入青年男子的SEMEN,注*純潔者……”
  哈利疑惑的抬起頭,“那是什麼?”
  “哼,你沒學過拉丁語?”斯內普再次抓狂,他要怎麼解釋呀,梅林!
  “我當然學過,可那……為什麼?”哈利漲紅了臉。
  斯內普突然起了捉弄之意,“哦,不為什麼?巫師的□有著強大的魔力,尤其是某些純潔的,未經玷污的……”他故意上下打量男孩兒,希望自己色迷迷的目光可以嚇跑這小子,把他們倆都從這尷尬中拯救出來。
  哈利臉越發的紅了,看起就要跳起來逃走了,斯內普欣喜若狂的偷笑著,心裡大喊:“快跑,快跑!小子!我們倆都得救了!”
  “哦,是的,哈利,斯內普教授解釋得很全面,事關西裡斯的性命,我想你一定會願意幫這個忙的,是麼?”鄧布利多打蛇隨棍上,一下子扭轉了局勢。
  哈利結結巴巴的說:“當然,先生,可是我不知道……”
  “那個沒關係,我想斯內普教授會幫你的,他是個非常有經驗的人,我替西裡斯謝謝你們倆無私的援助!”鄧布利多如釋重負的笑著說。
  斯內普頭疼極了,感謝我?布萊克要知道,殺了我還差不多!
  “西弗勒思,你真沒讓我失望,在說服哈利同意這件事,你幫了我大忙!”鄧布利多笑意盈盈看著幾乎要痛苦而死的魔藥學教授,“放輕鬆,西弗勒思,這對你來說也沒那麼難,我安排你們倆明天去格裡莫廣場,我想最好給你們一個獨處的環境,這有利於保證魔藥的效果,別忘記,西弗勒思保證小朋友的愉快很重要,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得幫他!”
  鄧布利多最後一句耳語幾乎燙到了斯內普,他忽的跳起來,怒衝衝的走了。
  哈利也神色尷尬的告辭走掉了!
  鄧布利多心滿意足的撫著小鴿子的羽毛,“梅林在上,‘無私的奉獻必有豐厚的報償’,希望可憐的西弗勒思這次好運!“

  第十八章

  2018年,夏,美國小鎮。
  接下來的幾周裡,日子過得很平靜,斯內普教授看起來似乎已經完全把哈利.波特帶來的不快拋在腦後了,他專心于解藥的調製,和龐弗雷夫人一起改善阿不思的治療方案,看著男孩兒一天天好起來,分外的滿足愉快。
  雅克和阿不思看起來就像兩兄弟,雅克下班或者休息的日子,兩個就粘在一起瘋玩。龐弗雷夫人對這個沉靜的大男孩會和阿不思一起鑽進烏虞花叢尋找約克郡小妖的蹤跡而大感驚奇,斯內普卻聳聳肩,“隨他去吧,他從小到大幾乎沒什麼玩伴兒,跟著一個瘋子,一個老怪物長大的。”
  “我總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卻想不起霍格華茲哪一個芬特和這孩子相像。他也是英國人麼?”龐弗雷夫人在調製一種花茶,房子裡彌漫著迷迭香的味道。
  “是的,也是英國人。”教授回答,卻沒有說的再多些。
  哈利會定期的由飛路帶來一些必需品和信件,每封信都平和而有禮,問候教授和龐弗雷夫人,撫慰小阿不思,感謝雅克,可是龐弗雷夫人從麥康娜教授那裡得到的就似乎不全是好消息了,神色憂慮而煩惱。
  斯內普教授忍住內心的焦躁,盲目的打聽消息,並不能解決問題,何況他身上也有令人憂慮的責任。
  可是禍事還是隔著大西洋降臨在這個平靜的小鎮了。
  週末寧靜的午後,阿不思被安排去樓上小睡,雅克要去他的實驗室處理點事務。
  教授與龐弗雷夫人結束了一上午的工作,在起居室聊天,龐弗雷夫人終於說服教授為霍格華茲配製一些藥物,她無比懷念那些味道平和的感冒藥水,幾乎沒有副作用的生骨製劑,每年她要面對上千個精力旺盛的十幾歲孩子,這些儲備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
  “西弗勒思,很高興看到你的技藝沒有隨著你的退隱而荒廢,我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麼會拋下霍格華茲這麼多年?只是為了你和哈利那點兒糾葛?”醫療女巫把迷迭香的用量加大,夜裡那些徘徊不定的腳步聲說明有人缺乏良好的睡眠。
  “當然不是,如果我能,是不會放任那小子胡鬧的,波比,我最初沒有回去是因為有差不多3年的時間,我一直徘徊在死神門前,沒有魔杖,沒有體力,甚至思維都不是很清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斯內普語調平和的說,仿佛是在講述自己的一次旅行。
  “那你怎麼沒想辦法回來求助?西弗勒思?”龐弗雷夫人語調裡帶了不忍。
  “沒有,說起來有些不可思議,至今我也沒想清楚為什麼我沒有死在尖叫棚屋裡,但我能感覺到納吉亞的毒液還在我血管裡燃燒,我已經在那孩子懷裡死過一次了,沒勇氣再爬回去死第二次。”斯內普微微扯了下嘴角,一個有些苦澀的微笑,“他那時還是個孩子!”
  龐弗雷夫人也沉默了。
  “後來的事,我就身不由己了,時間和距離,被迫流亡,就算我曾是霍格華茲最惹人討厭的老師,我也會懷念霍格華茲的一切,尤其是走投無路的時候。”
  “和那孩子有關?”龐弗雷夫人疑惑的說。
  斯內普點點頭,“又一個哈利.波特式的悲劇!”
  突然,教授的魔杖鳴叫著從桌子上跳起來,尖端縈繞著白色的螢光。
  “阿不思!”男人猛地跳起來,沖上樓梯,與此同時,前廳的門被猛地撞開,雅克氣喘吁吁的沖了進來,“西弗!他們——”
  “波比!“教授大叫。
  龐弗雷夫人以和她年齡頗為不襯的敏捷飛快的關上前門,咒語閃過,藍色的炫光遮住了門口。
  瞬息之間,教授已經帶著阿不思下了樓,喃喃的咒語吟唱,藍色炫光變得更強烈了,窗口的羅曼藤上的紫色花朵數量急劇增加,蔓延著,遮蔽了所有的窗戶。
  咒語停住,一切變得寂靜,龐弗雷夫人把兩個孩子摟在懷裡,一言不發的看著斯內普高大的身軀,遮蔽在他們前面。
  “阿爾,你這笨蛋,你確定?”一個沙啞粗糙的聲音響起來,似乎就在他們旁邊。
  “真的,老闆,我的確感覺到了。”另一個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解釋著。
  “可這看起來就是個馬格的花圃,除了泥土和花草什麼都沒有,我感覺不到魅惑咒語或者變形術的痕跡。”
  “可我真的看到一個男孩帶著反追蹤符咒,按理說這是馬格的地盤,不會有巫師的。”
  “笨蛋,你花眼了,我們走吧,別浪費時間了。”那個似乎是指揮者的傢伙不耐煩的說著。
  一切安靜下來。
  教授慢慢轉回身,對著幾個人,豎起手指按在唇上,無聲的做了一個警告。
  猛地“啪”的爆裂聲震耳欲聾的在眾人周圍響起,龐弗雷夫人能感覺到懷裡的阿不思幾乎失控的跳起來,雅克雖然面色蒼白卻並不是很驚慌,但似乎在極力忍耐爆裂咒語帶來的疼痛。
  寂靜重新降臨,好一會兒,那個鼻音濃重的傢伙又開始嘟囔:“夠了,夠了,我才不信那個小崽子能藏得這麼遠,准是那些情報販子又騙你的錢了。”
  “住口,你這混蛋!”另一個破口大駡,兩個人漸行漸遠。
  終於,斯內普教授示意大家可以放鬆,危險已經過去了。龐弗雷夫人鬆開手臂,發現阿不思在瑟瑟發抖。
  “沒事了,阿不思,一切都過去了!”
  “那個人——那個人是引我去禁林的那個!”阿不思語帶驚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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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秋,格裡莫廣場。
  斯內普幻影移形到了格裡莫廣場十二號,去年夏天那場悲劇之後,鳳凰社的人就離開了這裡。這裡已經失去赤膽忠心咒的保護,但這座古老的房子依舊可能成為哈利他們幾個的藏身地之一。在自己回霍格華茲之前,有必要再逐一確定一下是否足夠安全。
  斯內普不得不承認鄧布利多那時責怪他過於關注溺愛哈利是有道理的,目前這種情形,這個冒失,感情衝動的小子能否獨自支撐過那些難關,能否平安,讓他時刻提著一顆心。
  “也許,我該多給他一些挫折和折磨,可是我懷疑那個岩石一樣頑固的,自以為是的小腦袋裡能不能學會一絲謹慎,一絲周全。”斯內普在心裡默默詛咒。
  一進門,灰塵和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讓屋子裡越發的陰沉,斯內普邁步向前,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西弗勒思.斯內普?”
  斯內普微微吃驚,隨即魔杖頂端的光芒已經抵擋掉了咒語,居然是個結舌咒!可是那個設咒的聲音居然是穆迪?
  斯內普的心臟一陣狂跳,他還記得自己親眼看到穆迪跌落在黑暗裡,這個老傢伙的咒語依舊有效,那麼他就還活著。共事這麼多年第一次,斯內普為穆迪的存在而欣喜,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繼續向前,腿卻撞到了一件什麼東西,是個巨怪腿形狀的傘架,斯內普正要彎腰扶那個醜陋的東西起來,黑暗中,一個灰色的影子移動過來,男人眼角的余光掃過去,居然是阿不思.鄧布利多,一個由灰塵組成的幻象,一瞬間,斯內普想到了葬禮上那句悼詞:“塵歸塵,土歸土。”
  幻像漸漸逼近,斯內普一動不動的站著,直到那人形幾乎貼上了自己,才低聲說“不是我殺了你!阿不思!”幻象瞬間瓦解了,消散在空氣中。
  “是你自己殺了自己,你這老混蛋。”男人喃喃的說,伸手在虛空中伸了一下,仿佛想抓住什麼,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假如縱身跳下天文塔能解決問題,我也會的,你當我的靈魂是鐵打的麼?”
  斯內普一邊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一邊動手清除這老房子裡隱藏的惡咒與污濁。
  上了樓梯,布萊克家族屬於很古老的巫師家族,這家人除了西裡斯都是斯萊特林,黑魔法的狂熱追逐者,一家子食死徒,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血脈,一切都將消失在時間裡,什麼都不會留下。
  斯內普有些傷感,也許終究有一天,他也和所有的人都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一捧塵土,消失在人群中,消失在哈利的生活中。這讓他分外沮喪,於是,男人疲憊的在樓梯上坐下來,阿不思的幻象讓他今晚有些軟弱。
  一陣劇烈的響聲,有人不熟練的在門前幻影移形了,斯內普驚跳起來,轉身藏進樓梯拐角的陰影裡。
  門被打開了,是哈利他們幾個小鬼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斯內普迅速隱藏了行蹤,隱身到二樓的房間內。
  他聽到哈利的聲音,從7月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聽到男孩的聲音,有些嘶啞,有些煩躁,有些慌亂,言談之間可以知道他們剛從一次追殺中逃脫。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微微發抖,可惡的愛情,實在不適合他這樣命途多舛的人,生死關頭會不舍,會諸多顧忌,會心生軟弱。
  幾個孩子鬧了一陣,終於在客廳地板上胡亂的睡去。
  斯內普隱藏了魔力,從藏身處靜靜走出來,他注意到衛斯理男孩兒和他的小女朋友手把手的相依偎著,他的哈利孤零零的瑟縮在一邊。
  他不敢靠得太近,這幾個孩子都是驚弓之鳥,他不能冒險。
  睡著的哈利,面色蒼白,嘴角微微下垂,縈繞著一絲睡眠也未能抹去的悲哀。黑髮淩亂,眼睛下的陰影讓這孩子看起來越發的憔悴。
  不,不能心軟,這孩子有自己的使命,不是擁抱撫慰他的時候,不是!男人用盡全部自製,把自己的視線和腳步從他心愛的孩子身邊挪開,設下幾個防護咒語,悄然離去,至少讓他有一次好眠吧。
  離開時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斯內普直接幻影移形到霍格華茲城堡外,不去理會路上遇到的那些驚慌失措的目光,大踏步走進城堡,沖進走廊,來到滴水怪獸守衛的大門前,“我是斯內普!“他大聲的怒氣衝衝的說。門開了,他推開正驚疑惱怒瞪著他的麥康娜教授,對著牆上那張白鬍子老巫師的畫像,不耐煩的說:”我回來了!現在,讓我們開始吧!“

  第十九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龐弗雷夫人的報警發出之後,在飛路裡出現的既不是哈利.波特,也不是羅恩.衛斯理,而是憂心忡忡的麥康娜教授。
  女校長見到她的前任有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斯內普體貼的垂下眼睛,好讓這位一向莊重的女士整理自己的情緒。
  聽了那可怕的災禍的全部細節之後,麥康娜神色間的憂慮更深重了。
  “阿不思?你能確定那個聲音就是那晚在禁林引誘你的人麼?”校長嚴肅的盯視著孩子。
  “是的,教授!我確定,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聲音。”阿不思依舊心有餘悸,卻努力維持著鎮靜。
  麥康娜教授點點頭,轉而望著斯內普。男人接受到充滿詢問的目光,想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轉回頭對龐弗雷夫人說:“波比,麻煩您帶這兩個小東西上樓去。”
  龐弗雷夫人帶著不情不願的孩子們走了,麥康娜教授的注意力突然被吸引了,詫異的一直追視著雅克的背影,然後疑惑的盯著斯內普,“他?”
  斯內普默然的點了點頭。
  “我後來一直沒找到他們,還以為死在混戰中了,你一直和他們在一起?”女校長一副震驚的表情。
  “很不幸,幾乎是,萊斯特蘭奇家那些瘋子一直沒有放過他們。十一歲那年那孩子幾乎死了一次,喪失了魔力,他並不是天生的啞炮。”
  “可憐的孩子!”麥康娜喃喃的說,“為什麼你不帶他回霍格華茲?西弗勒思,你知道我們可以保護他。”
  “他父親——米洛娃,願梅林寬恕他,那個瘋子用生命做了一個交換,交換了一個詛咒,如果雅克平安終老,那麼一切歸於塵土,如果那孩子死于巫師之手,那麼——”男人遲疑了一下。
  “是什麼?“麥康娜急急的追問。
  “很糟,米洛娃,比伏地魔那個雜種還糟,他詛咒使他成為斯萊特林的那一切。”教授說完,抬頭望著受驚不小的麥康娜。
  “我想那個蠢貨並不知道他詛咒的是什麼!米洛娃,他能活著只是因為雅克,那可憐的傢伙幾乎瘋了。”斯內普揮舞魔杖,喚來一壺熱咖啡,安撫的示意麥康娜教授冷靜下來。
  “你打算怎麼辦?西弗勒思?”女校長平靜了下來,憂慮的問道。
  “只能再次離開,也許這次不是沖著雅克來的,但我賭不起,米洛娃,我已經決定把我可憐的餘生都用來守著這個倒楣的孩子,但畢竟沒辦法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住在巫師之中,毒藥,符咒,魔法,防不勝防,我做不到,關係太過重大,我不能冒險!”
  麥康娜教授沉默了,她想說她無法忍受再次失去眼前這個人了,霍格華茲虧欠他的太多了,但身為校長,她也同樣明白那個詛咒成真意味著什麼。
  “我來安排,西弗勒思,明早,我和波比帶阿不思回霍格華茲,你們離開這兒,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而且——”校長停了一下,“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們究竟去了哪裡!”
  斯內普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很想說哈利,哈利——但是,未知的命運如此渺茫,說了又有什麼用處呢?
  可是他的舌頭卻背叛了理智,情不自禁的表達了他的願望:“米洛娃,哈利——波特的事怎麼樣了?惹亂子的本事也是波特家的遺傳了!”
  麥康娜教授憂心忡忡的搖了搖頭,“綁架詹姆的人一直沒有露面,但跡象還是有的,哈利和羅恩順著線索追去了,但是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任何消息,我上一次接到他們的信是在四天以前了,那時他們在北部山區,昨天,我派了納威去援助他們,還沒得到回信。”
  “可是,昨天阿不思還接到了他的信?儘管很乏味,言之無物,但我確定是他那糟透了的筆跡。“斯內普皺起眉頭說。
  “那是他為了讓你們安心,提前交給赫敏的,這個孩子有時候周到的讓人心疼。”女校長停了一下,有些艱澀的繼續說,“西弗勒思,鳳凰社大不如從前了,那場戰爭我們損失了很多人,魔法部那裡很多事無法指望,你知道他們受到的束縛和影響太多,而且——”
  麥康娜教授欲言又止,神色憂慮。
  斯內普很想說點什麼,但想到自己身上的麻煩,卻也無話可說。
  教授和雅克決定儘快起程,這一次去哪裡,他自己也沒有仔細的考慮,多年的逃亡經驗告訴他,隨心所欲的選擇目的地,隨遇而安的選擇藏身之所是不被敵人摸清規律的好辦法,但遠離巫師世界是一定的。
  回到臥室後,一個人靜下來,男人疲憊的躺在床上,一股不屬於他的,清新的味道縈繞在呼吸之間,那是哈利留在這房間的味道,不知為何經久不散,不必再裝著毫不在乎,憂傷悄然覆蓋了決斷和理智。突然,斯內普覺得胸骨後某個地方毫無預警的劇烈的刺痛起來,那種疼痛仿佛來自靈魂深處,一瞬間冷汗就叫囂著竄出毛孔,彙聚成滴,濕透了長袍,有冰冷的液體沿著額角流下來,周身的力氣被抽幹似的,他癱倒在枕頭上。
  他永遠也不能忘記數周之前那個清晨,哈利波特沐浴著一身燦爛的陽光,像個天使一樣出現在他門口的那一瞬,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的失去了這個心愛的孩子。這麼多年,他一直像個黑暗中的鬼魂,背負著責任深陷在泥沼中掙扎,伏地魔時代是這樣,伏地魔死後還是這樣。哈利是他艱難生命中收穫的唯一的光華燦爛的獎勵。
  可惜,命運沒給他機會去享受哈利的愛情,從一個泥沼又把他拋向另一個泥沼,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他以為此生永遠的錯過了,他的結局只是某個不知名的公墓裡,一塊不起眼的小墓地而已。居然還能再見到那孩子一次,再為他做些什麼,哪怕是為他流淚,為他氣惱,甚至被他傷害,男人也覺得該死的甜蜜。
  只是,又一次和他擦肩而過了,也許這一次哈利發現他不告而別,會詛咒他,然後徹底死心忘記他吧,活下來的男孩,救世主,值得更好的愛情和生活,而不是他,一個見不得天日的逃亡者,間諜,正在一天天老去的脾氣古怪的西弗勒思.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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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深秋,霍格華茲城堡。
  德拉克神色疲憊的走進校長室,斯內普校長穿著他慣常的黑袍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桌後,他身後是霍格華茲歷屆校長的畫像。
  德拉克儘量避免去看鄧布利多的畫像,他還是無法習慣,儘管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白鬍子老巫師依舊親切的稱他瑪律福先生。
  “卡羅兄妹簡直是瘋子!先生!我支撐不下去了!”德拉克灰心喪氣的低聲抱怨。
  “他們今天做了什麼?”斯內普專注於手中的一卷羊皮紙,心不在焉的問。
  “他們今天居然讓我們在格蘭芬多學生身上練習鑽心咒。”德拉克乾澀的語調聽起來快要吐了。
  斯內普有一瞬間的僵硬,怒火在他眼睛裡一閃而過,但隨即他又重新低下了頭,“你做了麼?“
  德拉克哼了一聲,沒有作答。
  “也許,這能讓卡羅兄妹感到一些快意,德拉克,別去阻止,如果不能折磨人,下次也許他們就要殺人了。”斯內普聲音平緩,不帶感情的說。
  “可是,他們在計畫殺人,你知道,隆巴頓是鬧得最凶的一個,我怕——很快就——”德拉克心存畏懼的沒敢說出那些可怕的詞句。
  斯內普想了一下,“我記得你使用過七樓那個房間,波特他們也用過,那裡也許可以躲一下,你去安排引他們去那裡。”
  “可那裡沒有食物,他們呆不了多久!”德拉克皺緊了眉頭。
  “我來安排,食物的問題。”
  “還有一件事,先生!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德拉克遲疑的看著校長。
  “事實!告訴我事實就行了!”斯內普盯住男孩的眼睛。
  “有一些斯萊特林的學生,最近和卡羅兄妹走得很近——”德拉克欲言又止。
  “什麼?”斯內普有些不耐的皺起眉頭。
  “天呀,西弗勒斯,你去看看!”校長室的大門被呼的撞開,斯拉霍恩教授氣喘吁吁的沖進來,豔綠色的絲綢睡衣已經歪斜,沾滿了不知名的汙跡。
  斯內普呼的站起身,“怎麼了?”
  “公共休息室,西弗勒斯,快!”斯拉霍恩教授慌張的說不成句子。
  幾個人迅速出門,直奔城堡底層,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門緊閉。
  沖在前面的德拉克喊出暗語,大力推開門,公共休息室內幾個人圍成一圈,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倒在沙發裡的人。
  斯內普俯身查看,是邁爾斯.布萊奇,那男孩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額上冷汗淋漓,嘴角和身上的袍子沾滿了粘糊糊的液體。
  “我試過治癒咒語,但是沒有效果,西弗勒斯。”斯拉霍恩焦急的說。
  “發生了什麼?”斯內普環視周圍的人。
  “他——他向弗裡奇發射了一個咒語,是今天卡羅教授教的——”一個女孩瑟縮著說。
  斯內普狠狠瞪視了她一眼,“換個能講清楚的人來和我對話。”
  “也許是汙血咒——”斯拉霍恩低聲說,“看起來似乎是咒語的反彈。”
  斯內普狠狠抿了一下嘴唇,“弗裡奇怎麼樣?”
  “我——沒事,先生!”另一個男孩戰戰兢兢的從人群後面探出頭來。
  “什麼時候休息室裡可以決鬥了?!”斯內普沉聲說,語氣裡的寒意讓所有人都不禁低下了頭。
  “卡羅教授說我們應該時刻練習這些咒語!”德拉克小聲的說,“可這些咒語常常失控!”
  斯內普嘴唇動了動,沒說什麼,俯身抱起布萊奇,“請跟我來,斯拉霍恩教授,瑪律福,其他人去睡覺,再有人敢把魔杖對準他的同學,我就把他吊死在休息室裡,你們盡可以嘗試,反正你們也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幾個人來到醫療室,龐弗雷夫人帶著極度的厭煩情緒面對著他們,但看到昏迷不醒的男孩時,醫療女巫還是盡職盡責的檢查了病情。
  “很糟,斯內普教授,”龐弗雷夫人皺著眉頭,“這個斯萊特林小子的魔力在消失,這不是惡咒的力量,我沒什麼好辦法。也許有更強大的人可以幫你們,不是麼?”
  斯內普皺著眉頭,“不是咒語?”
  “你不想醫治他?因為他是斯萊特林?”德拉克突然大喊道,聲音有些發抖。
  龐弗雷夫人生氣的轉過頭看著德拉克:“注意你的禮貌,瑪律福先生,我從沒拒絕醫治過任何學生,不管他是不是值得醫治,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
  斯內普回頭嚴厲的制止了德拉克。
  “我也是這樣想,西弗勒斯,你知道那咒語毫無緣故的反彈了,也許這是梅林的報應——”斯拉霍恩喃喃的說。
  “住口——”斯內普厲聲說,“我不要再聽到一個字,關於那愚蠢的——預言。”他停了一下,緩和了口吻,“無論如何,賀瑞斯,我們得做點什麼,就算死,也得把該做的做完。”
  拜託滿面怒容的龐弗雷夫人照顧科萊奇,幾個人離開了醫療室。
  斯拉霍恩回學院去確定其餘的學生平安無事,遵照校長的命令,所有在場的人都要保守秘密。
  最後斯內普走到德拉克面前,“德拉克,恐懼得再多,也幫不了你,儘管我自己經常詛咒梅林,但他所創造的魔法在善惡平衡之間是微妙的,過去的上千年裡,那個預言都沒實現,沒道理這會兒會應驗,如果被玷污的血統是該毀滅的,那麼我們這些人又算什麼呢?你知道麼?格文諾.鐘斯上週末死了,被多洛霍夫幾個圍攻,為了她拒絕為黑魔王工作,她也是個斯萊特林,那個戰鬥到最後的女人難道也是被玷污的?”
  德拉克頗為受驚的看著他的老師,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德拉克?”斯內普叫住了他,男孩轉身疑惑的等著校長的命令。
  “謝謝你!”斯內普輕輕的說。
  德拉克有些難以面對的低下頭,匆匆離開了。

  第二十章

  2018年,夏,小鎮。
  第二天,黎明時分,教授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胸口的不適依然沉重,但他還是咬著牙起來,打開房門,畢竟這樣的多事之秋不是他能倒下的時候。
  房門外,是臉色慘白的麥康娜教授,她穿著晨衣,胡亂的挽著頭髮,手裡痙攣的捏著一張羊皮紙。
  “西弗勒思,出事了!”她似乎恐懼的不敢說下去,只是把手裡的羊皮紙直直的遞過去。
  斯內普匆匆掃視了一眼,大驚失色,“哦,該死,什麼時候的事?”
  “兩個小時之前,飛路信件剛剛到,你知道這裡和英國有些時間差距,梅林呀,學生們都嚇壞了,雖然教師們暫時穩定了局面,可是,西弗勒思,你知道——真正的災難還在後面,我們——”女校長的臉色越發蒼白了,這個一向勇敢的女人似乎也難以面對即將發生的事。
  男人懂得女校長話中含義,慌亂一時間讓他也心跳不已,“別急,米洛娃,讓我想想,就算是末日審判也要容我們這些罪人掙扎一下的。”
  他們來到起居室坐定,教授敲擊魔杖,不一會兒,雅克從樓上跑下來,“西弗?出事了麼?”
  教授努力平靜了一下聲音,“去叫醒龐弗雷夫人,然後幫阿不思穿好衣服,什麼都不要帶,我們馬上出發。”
  雅克沒有問什麼,轉身而去,看得出這孩子是習慣于在這樣的時刻什麼也不問的立刻按吩咐執行。
  教授轉而面對校長,沉吟了片刻,“米洛娃,既然事情已經不能再糟了,霍格華茲面臨——”男人說到這,語調苦澀了些,“我和雅克的逃亡也就毫無意義了,我和你回城堡,要毀滅我也情願死在我的地窖裡,但是沒最後絕望之前我得給我的使命加上一道防護,鳳凰社的赤膽忠心咒的保護,對雅克,並且除了你和我,不要再有更多的人瞭解此事。”
  麥康娜教授鄭重的點頭,“西弗勒思,我同意,就算是自己人知道這些,沒等災禍降臨就已經亂了陣腳。”她神色間還有些激動,“你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如果我只說感謝就太微不足道了,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謝謝你 ,為了這一切!”
  斯內普苦笑著搖頭,“也許我更習慣被作為命運女神的棋子罷了,總不能看著霍格華茲毀滅吧!它是我們這些人的靈魂之源,也許就是那種歸屬感支撐我,經歷這沒完沒了的一切,雖然我並不享受它。”
  斯內普抹掉了房子裡的一切痕跡,最後一個走進壁爐,一陣熟悉的旋轉之後,幾個人從霍格華茲城堡的校長辦公壁爐裡走出來,迎接他們的是撲面而來的激烈的爭吵聲。
  是牆壁上的畫像,諸位已故的校長們正在爭論不休。
  “這絕對是污蔑,被玷污的血統?誰能否認斯萊特林是這學校的四塊基石之一,簡直是愚蠢至極!”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喊聲最尖利,聽起來這位老先生已經怒不可遏。
  “您該感到榮幸,菲尼亞斯,至少那咒語還沒把您也從這牆壁上抹掉,說明霍格華茲的魔法核心並沒有受到動搖。”斯內普低沉柔和的聲音在一片喧鬧聲中顯得特別突出。
  霎那間,房間安靜下來,畫像們目瞪口呆的望著出現在房間的一行人。
  “西弗勒思,我的孩子,你還活著?”戴麗絲.德文特第一個哭出聲音來。
  “我早就說,他還活著,要不他怎麼從沒來參加過已故者俱樂部會議?”福德斯克喃喃的說,掩飾的抹了一下眼睛。
  斯內普注意到鄧布利多一直望著他,有淚水從他半月形眼睛後面的藍眼睛裡流下來。
  教授有些尷尬的聳聳肩,“這還真是讓人沒想到,你們居然會懷念我,死後的名聲這樣好,讓人都不忍心復活了!”
  大家破涕為笑,房間裡的氣氛緩和了很多。麥康娜教授示意龐弗雷夫人帶兩個孩子去隔壁的小房間,那裡是校長的私人空間。
  “能否先討論赤膽忠心咒的問題,米洛娃,城堡裡的事先等一下。”斯內普嚴肅的說。
  “那當然,西弗勒思!”麥康娜校長打開牆壁上的一個暗格,那裡整整齊齊排放著七隻鳳凰尾羽。
  “還有七根,用掉的兩隻——”麥康娜面色沉重的看著鄧布利多的畫像。
  “不要那樣想,”斯內普拿起一根華麗的尾羽,若有所思的說:“問題不在咒語,而在於巫師!”
  “現在鳳凰社的首腦是誰?米洛娃?”
  “哈利,哈利.波特!”
  “那麼用鳳凰令召回他,越快越好,我的預感很糟。”斯內普面色陰沉的說。
  “難道我們不該先處理斯萊特林的事麼?“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忍不住問道。
  麥康娜教授嚴肅的說:“別急,菲尼亞斯,我們需要一次城堡會議,這兩件事都需要哈利參加。”
  “我記得你說過,綁架了詹姆的人一直只是留下線索卻不曾露面?”斯內普突然問到。
  “是的!沒有人提出要求,但不斷有目擊者看到幾個人帶著詹姆出現在北去的路上,羅恩帶著人追堵,幾次都撲空了。”
  “魔鬼!有人在玩遊戲,米洛娃,小詹姆只是誘餌,引開最強的波特和衛斯理,城堡才是他們目的所在,設下圈套的人如此熟知我們!幾乎就像自己人。”斯內普輕聲的說著,仿佛自言自語,餘下的人都覺得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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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冬,豬頭酒吧。
  斯內普走進酒吧時,嘈雜不堪的音樂讓他皺眉,昏暗的燈光下只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喝著看不清顏色的液體。其中有一些人是食死徒,斯內普一向不與他們來往,一起工作的卡羅兄妹,也是盡可能的疏遠,因此他在食死徒中並不受歡迎,看見他進來卻沒人和他寒暄。
  酒吧招待不情願的給了他酒,這個生著灰色大鬍子的傢伙仿佛厭倦於出現在他櫃檯旁的每一個人。
  “你盯著我的樣子,讓我懷疑你在我的酒裡下毒了!”斯內普喝掉杯子裡的火焰威士卡。
  “哼,相信我,那對你是最大的仁慈!”招待不情願的又倒了一杯,推給他。
  “那不是我要的,你知道我需要什麼?”斯內普裝著不滿意把酒推回去。
  “你要的?哼,你會很樂於聽到你的小鴿子昨晚又差點送了命,你們這些瘋子!”招待低聲咕噥著,換了另一杯給挑剔的顧客。
  斯內普低下頭,盯著杯子裡的液體,面無表情。
  “西弗勒斯,你這混蛋……”一個帶著幾分醉意的食死徒輕佻的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怎麼沒見小瑪律福和你一起來,說真的,那小子味道怎麼樣?”
  男人猛地跳起回身,一拳把那個毫無防範的醉鬼掀翻在地。一時間,酒吧裡的人都驚呆了。
  那挨了打的傢伙大叫著跳起,拔出魔杖,要衝過來反擊,卻猛地發現另一根魔杖的尖端已經指著自己的眉心,魔杖的主人緊繃著下頜,黑色的眼睛裡怒火萬丈,周身流轉的魔力鼓動得黑袍微微抖動。
  “西弗勒斯,他喝多了,算了!”另一個傢伙見機慌亂的解勸。
  男人緊抿的嘴唇動了動,終於放下魔杖,示意幾個傢伙快滾。
  挨打的人還有些掙扎,他的同夥也許是想起那個曾被稱作最偉大巫師的鄧布利多就是死在此人手裡,便制止了他,匆匆溜掉了。酒吧裡其餘的顧客,恢復了平靜,喧鬧再度充滿了小小的房間。
  斯內普收起魔杖,默然回到吧台前坐下。
  招待重新給了他一杯酒,“這有什麼用?你完全可以帶著他逃得遠遠的,保住性命。”
  斯內普盯視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他還只是個孩子。”招待氣哼哼的收走了空杯子。
  斯內普喝掉了最後一杯酒,把幾個硬幣丟在桌子上,假裝欣賞牆上的一幅肖像畫,“你這幅畫不錯!”
  招待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但你該常常擦拭一下,我覺得灰塵很多了,尤其後面!為什麼不挪到一個更安靜的地方?這裡空氣太糟了。”斯內普隨意的嘟囔著,拉緊斗篷,推開門,走了。
  外面夜色已深,冷風裹挾著大片的雪花,讓人舉步維艱,放棄了幻影移形,斯內普很想就這樣走回城堡,讓冷風割痛自己的臉頰,讓雪花覆蓋自己的頭髮,讓自己的腳深陷在濕滑的路上,腦子裡沉甸甸的,壓抑讓理智放棄了思考,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觸到城堡高大的圍牆,男人停下,抬頭望著籠罩在黑暗中的霍格華茲鱗次櫛比的輪廓,良久,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不知何時,自己竟然淚流滿面。
  回到校長室,斯內普疲憊的在桌子後面坐下。
  “時候到了,西弗勒斯,你該去見他!”鄧布利多的威嚴而蒼老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斯內普沒有動,他定定的望著窗外,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飛舞的雪花幾乎遮蔽了黑暗中的所有景物。
  “你答應過我,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歎了口氣,“你不可能保全所有的!”
  斯內普默然站起身,拉開牆壁上的一個暗格,取出格蘭芬多之劍,
  “不行,西弗勒斯,你怎麼能讓那孩子相信你的話?你知道他恨你!”鄧布利多厲聲說道。
  斯內普裹好旅行斗篷,“菲尼亞斯,請告訴我他們在哪?”然後他又回過頭來直視著鄧布利多的畫像,“總好過他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闖,阿不思,把秘密都隱藏起來不說,不見得就是謹慎,你怎麼知道——敢於面對死亡的勇士只有你一個?”斯內普停了一下,微微扯了下嘴角,“他也許恨我,可是——我愛他!”
  “他們在那片森林裡安營了。”菲尼亞斯悄聲說,似乎不願意介入這兩個人的爭吵。
  “我會盡可能保住他,除非你活過來,否則別阻止我!”斯內普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第二十一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儘管對自己會看到的景象有所準備,真的面對時,西弗勒思.斯內普還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昔日輝煌的霍格華茲大廳,像一副未完成即遭廢棄的圖畫,殘缺而扭曲,所有屬於斯萊特林的痕跡都被消除的一乾二淨,只留下其餘三個學院的標誌和一片荒涼的空白,四條學院長桌,只剩下三條,屬於斯萊特林的那一條已經不見了。
  “還有——什麼?”斯內普教授緊縮了瞳孔,語氣裡充滿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所有的,通向斯萊特林的甬道,石門都無法打開了,沒有人能找到入口。”鮑恩.特裡教授低聲說,他是斯內普之後的第三任斯萊特林學院院長,原來曾是聖芒格魔法醫院的藥劑師,現在是霍格華茲的魔藥學教授。
  “幸好沒有人被困,不幸中的萬幸!”另一位年紀輕些的教師歎息道,“奧利西斯預言,看來是真的——”
  斯內普被燙到般猛地回過頭去,狠狠盯視剛才說話的年輕人。
  “肖恩教授,請注意你的言行。“麥康娜教授厲聲說道。
  那位阿斯頓.肖恩教授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低下了頭。
  “晚餐時間就要到了,我們怎麼安排?孩子們就要下課了。”特裡教授憂心忡忡的說。
  幾個人一時無言,這樣的局面恐怕在霍格華茲歷史上從沒出現過,學院是孩子們入學之後的家,同一個學院的學生是彼此的家人,他們因相同的特質與理想而被分進同一所學院,曾經為共同的榮譽奮鬥過,銀青的顏色已經刻入每個人的血液與靈魂,今天,如此淒涼的景象讓驕傲的斯萊特林們如何面對?
  斯內普拔出魔杖,慢慢舉起,隨著嘴唇微動,仗端迸射的光芒愈來愈盛,漸漸的充盈了整個空間,大廳裡的桌椅飛快的旋轉著,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再度落定時,所有的桌椅圍成一個巨大的“C”字,開口端恰好對著教師坐席。
  “還應該加些裝飾,西弗勒思。”麥康娜教授揮動自己的魔杖,天花板上牆壁上飄滿了銀綠兩色的星辰和燭火。桌椅包圍的空間蒲絨草組成一幅變化的圖案,四個學院的標誌交替顯現。
  “不錯的品味,米洛娃,很難想像出自一位格蘭芬多之手。”斯內普教授語帶調侃的說。
  “適當的改換修飾,能調劑心情,西弗勒思,你也可以嘗試金紅色或者蘭青色。”女校長毫不在意的反擊回去。
  西弗勒思.斯內普教授晚餐時間出現在大廳裡,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所有的學生對這位死而復生的英雄報以熱烈的經久不息的掌聲,很多斯萊特林的學生痛哭失聲。
  這樣的時刻,這位昔日的院長回歸,讓所有在今天早上蒙受羞辱和恐懼的斯萊特林重新看到了希望。
  夜裡,斯內普教授留在校長室裡,陪伴雅克和阿不思。在赤膽忠心咒有效之前,他必須守護這兩個孩子,尤其是雅克,今晚他出現在大廳,也許夜裡萊斯特蘭奇家就能得到消息,雖然逃亡中,他不曾和追殺者正面交手過,但自己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跡就能讓敏感的獵狗嗅到氣息。
  接近午夜,城堡裡一片寂靜,失去宿舍的斯萊特林的學生都被安排在頂樓臨時改建的房間內,教師們加派了守衛。斯內普專心于校長私人收藏中一些關於學校歷史的古老文獻,那個可惡的奧利西斯預言千百年來像幽靈一樣糾纏著斯萊特林的命運。
  突然,一聲尖利的嘶吼劃破了夜色,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模糊地嘈雜,似乎有很多堅硬的爪牙在撕扯著大地。
  “該死,那是什麼?”教授猛地躍起,抓緊魔杖,“阿不思,請幫我守著這兩個孩子!”
  “放心吧,西弗勒思,除非城堡化為虛無,這裡永遠是最安全的地方。”畫像裡的鄧布利多微笑著說,其餘的幾位校長附和著稱是。
  男人迅捷的推開門,沖進走廊,聲音還在持續的傳來,斯內普判斷了一下方向,騷亂應該是在城堡以外的地方。
  他急急趕到城堡大門口時,麥康娜教授和幾個人已經守在那裡。
  “該死的,是什麼鬼東西?”斯內普沉聲問道。
  校長搖了搖頭,“似乎是從禁林那裡傳來的。”
  “糟了,海格!”特裡教授突然說道。
  麥康娜教授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是的,天呀,我們得去看看。”
  “不,米洛娃,你留下。”此時對於城堡來說沒什麼比校長更重要的存在了,斯內普拉住麥康娜教授的手臂,“我和特裡教授去找那個傻大個。”
  女校長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憂慮的看著兩個男人消失在夜色中。梅林保佑,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城堡門前開闊的草地上,明亮的月光下,什麼也沒有,遠處一望無際的湖水很平靜,那些可疑的嘈雜聲依舊回蕩在禁林方向。
  遠遠看去,海格的小屋沒有任何燈光。教授心裡狐疑,“這麼大的吵鬧聲,海格不該沒有反應。”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顯然在憂慮著相同的事。
  接近小屋了,依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海格和他的獵狗在屋子裡,斯內普疑惑的放慢了腳步。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的在小屋後面閃過,直奔禁林深處逃去,特裡教授大喊了一聲,飛快的追了過去,斯內普大驚,卻來不及制止他的同伴,只好也跟了上去。
  跑了一段路,教授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禁林邊緣,腳下越來越多的樹根和雜草。
  隱隱的,前面的影子似乎站住了,兩位巫師也停下了腳步。
  “四腳椅變成了三腳凳——執著於純淨的必遭玷污——”一個飄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斯內普本能的側身觀望,“——遭玷污的必被清除——”詭異的聲音又飄忽的轉了方向。
  斯內普回過頭來,黑影已經不見了,更讓人詫異的是另一位巫師也不見了蹤跡,他抑制住一瞬間的慌亂,側耳,嘈雜的撕扯聲似乎遠離了他的聽覺,但是憑藉魔藥大師靈敏的嗅覺,他發覺另一種危險在一點點靠近他,一股腥甜的氣味和著新鮮樹皮汁液的苦澀,那樣熟悉,男人握緊了手裡的魔杖,心裡冷笑,“來吧,畜生!你的末日到了!”
  氣味伴著一種詭異的喀拉聲迅速從背後靠近,斯內普站在原地不動,他知道不能回頭,那會驚跑了他的獵物,等待,等那個愚蠢的畜生再靠近些,再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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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冬,樹林。
  哈利躲開赫敏的注視,獨自徘徊在帳篷之外,他知道赫敏這會兒也迫切的需要獨處,失去羅恩的痛苦始終在折磨著她。
  外面,寒冷異常,夜色裡,泛著幽藍的白雪和沉默而乾枯的樹木覆蓋了整個視野。
  從來沒有一個冬天,這樣寒冷過,這樣絕望,哪怕是年幼時被關在德斯裡家的壁櫥裡,哈利也曾有無數美好的想像在心裡,一份美味的食物,可能會得到一次獨自呆在家裡的機會,幻想有一天有一個意外的親戚能如獲至寶的接走他,給他期盼的溫暖。
  而現在,鄧布利多死了,羅恩離開了,魔杖被折斷了,歷盡萬難拿到的魂器,卻無法毀去。黑魔王的觸角似乎已經遮蔽了天空,鳳凰社銷聲匿跡,每天都有認識的人被折磨,被殺死。
  哈利不自覺的蜷起雙腿,抱住膝蓋,鄧布利多留給他一團迷霧,西弗勒斯留個他一個決然而去的背影,望著空洞黝黑的遠處,哈利覺得自己真的孤立無援了。
  突然,一束強烈的銀光穿越了樹木,無聲無息,沖他而來。
  哈利立刻跳了起來,驚訝得聲音都凝固在了喉嚨裡,他握緊赫敏的魔杖。光變得更加刺眼,他眯起眼睛,看到那東西越來越近了……
  一隻銀白色的牝鹿從樹後面走出來,如同月光一樣的白,它安靜地向他走過來,沒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跡,優美的頭頸高昂著,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哈利凝視著它,滿心疑惑,不是因為陌生,而是說不出的熟悉。他覺得自己一直在等待著它的到來,只是他忘記了,直到這個時刻,這個他們相遇的時候,他才回憶起來。
  他們對視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它點了一下頭,轉過身去,走開了。
  “別——”他喊道,但他那嘶啞聲音一點用處也沒有,“回來!”
  它好象有意地繼續向前走,穿過森林,那光芒很快的黯淡下來,哈利猶豫了一下。這可能是個引誘,是個圈套,但是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應該跟上去!
  那牝鹿無聲的引導著哈利朝森林的深處前進。哈利拼命地追趕,他確信當她停下,會允許哈利接近,然後有他一直在期待的什麼在等候著他。
  最後,牝鹿停了下來,轉過她那漂亮的頭溫和的示意男孩走近,哈利靠近,溫暖的感覺瞬間籠罩了男孩幾乎凍僵的身體。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哈利!”
  哈利驚訝的抬起眼睛四處搜尋,終於,在不遠處,樹木掩映的黑暗裡,一個高大的身影,黑色的長袍和兜帽遮蔽了全部,但那熟悉的輪廓,還有這聲音——哈利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別過來!站在那裡聽我說——”聲音從守護神身上傳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男人再度開口,“我愛你——哈利!”聲音裡帶著不自覺的哽咽。
  哈利閉上眼睛,阻止淚水滑落,乾澀的寒風刺痛他的皮膚。
  “你會找到你要的東西,還有你的朋友,哈利!別——別打斷我,聽著,去找到剩下的魂器,毀滅它們,還有——魔杖,哈利,鄧布利多的魔杖,黑魔王正在尋找的魔杖,你不明白沒關係,格蘭傑會幫你弄清楚,記住,魔杖在德拉克手裡,擊敗他——掌握那魔杖,黑魔王的力量會被一點點削弱——”
  聲音停頓下來,哈利不由自主的依偎向牝鹿的銀色的身體,努力克制自己跑過去擁抱他的欲望。
  穿黑袍的人一動不動的站著,“我們都在,哈利,各個角落,你不是一個人,我——會幫你!”
  男人抬起手臂,伸開手掌,一抹晶瑩的綠色光芒飄動著凝結成一座小巧的綠色房子,“哈利,等我們——都活下來,讓我們成為Family!”男人虔誠的低頭在那光芒中落下深深一吻。
  哈利閉上眼睛,一股熱流湧進心裡,那些曾經凝結的,灰暗的,冰冷的又重新流動,沸騰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一聲熟識的呼喊,是羅恩!哈利猛地張開眼睛,牝鹿,黑影都消失不見了,遠遠地羅恩的大嗓門正急切的呼喊,“哈利——”
  哈利站起來,想朝羅恩跑過去,腳下被什麼一拌,低頭看去,格蘭芬多寶劍赫然在他腳下的雪地裡。

  第二十二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終於,男人感受到了身後襲來的裹挾著腥氣的氣流,憑著直覺他猛地矮下身體,並迅速向身後的敵人拋出了一記閃爍著藍光的咒語,劇烈的嘶號聲,幾乎震破的他的耳膜,順著咒語的反作用力,他翻滾著躲開了一記落下的重擊。
  爬起來看時,那巨大的八腳怪物,頭部到腹部被咒語深深地割開一個巨大的傷口,八隻長滿黑色長毛的肢體拼命的掙扎著,地面被刨開數個坑洞,泥土和草葉,樹枝,在那怪獸的掙扎間被抛灑的到處都是。
  教授忍著驚懼和作嘔,一邊躲避,一邊瘋狂的接連發射著咒語,一些被擊中的肢體,紛紛碎落,像石塊一樣重重拋落在四周,終於,這恐怖的大傢伙漸漸停止了掙扎。男人無力的癱倒在草地上,冷汗早已濕透了衣服。
  喘息了一會兒,斯內普站起身,慢慢靠近那只巨大的蜘蛛,這一隻比起上次在南美遇到的那只大了足有一倍,那一次,那個傢伙只是像普通的動物那樣,本能的逃走了,而這一個,卻是帶著十足的惡意而來。
  除了那些斷肢和粘液,似乎沒什麼別的東西,但是嵌在那醜陋怪物胸腹相接處的一粒人類指甲大小的五芒星,吸引了男人的眼光,顯然那不是這怪物偶然得到的裝飾,他又靠近些想用魔杖取下那東西,猛的,一隻巨大的螯足呼地彈起,直直的砸落下來,“Diffindo——”斯內普竭盡全力喊出咒語,希望在那東西把自己砸扁之前轟碎它,螯足斷裂開來,但碎塊已經像石雨一樣呼嘯而下,“Hover Charm—— ”響亮的咒語伴隨著炫目的光亮而至,隨即斯內普被猛衝過來的人大力的撲倒在身下。
  巨大的碎塊神奇的漂浮在空氣中不動了,斯內普目瞪口呆,他平生第一次見到效力如此驚人的懸停咒語。
  兩個人呆了一刻,迅速相互拉扯著離開那巨石“雨”的降落範圍。
  喘了幾口粗氣,斯內普猛的把還壓在他身上的人甩脫在一旁,仰面倒在草地上,“哈利.波特,你個蠢貨,你居然——用懸停咒——對付這個!你居然——撲過來,你會被砸爛的,你知不知道!”
  同樣躺倒在地上的哈利,稍稍平靜了呼吸,不在意的揮揮手,“不是沒問題麼?教授,你看多漂亮的懸停咒,你該給我加十分。”
  “哦,梅林,”斯內普忍無可忍的呻吟了一聲,翻身撲過去,扼住哈利的脖子,“你個魯莽的笨蛋,你居然——”男人猛地貼上哈利的嘴,暴怒的吻吞沒了後面的詞句。哈利呆了一秒鐘,隨即以更狂暴的力量吻了回去,牙齒互相磕碰,啃噬著,舌頭激烈的糾纏,兩個人都放棄了呼吸,拼命地在對方的口腔裡角逐著,哈利的胸腔裡發出一聲嘶啞的低吼,用力把年長的巫師壓在身下,想鉗制住他的掙扎。可轉瞬間又被壓到了另一具更火熱的身軀之下,兩個人交替翻滾著,直到一起滾落進一片窪地。
  “該死!”斯內普勉強撐開一絲縫隙,呼吸了一口空氣,隨即又被大力拉回到新一輪糾纏之中。
  “哈利——哈利——”羅恩的喊聲在不遠處響起,斯內普鬆開手,挑眉看著嘴唇紅腫的頭髮淩亂的哈利。
  “羅恩,我沒事——你先回城堡——我——還有事!”哈利從教授的胸前撐起身體,努力清晰平靜的回答。
  “哈利?你沒事吧?”羅恩似乎有些疑惑的再次問道。
  哈利揮手,淡藍色的煙霧飄起,迷惑咒語?斯內普半是驚訝,半是好笑。
  “我沒事,羅恩!你先回去!”哈利的語氣裡帶了威嚴。
  羅恩應聲遠去。哈利重新癱倒在男人的胸前,一時間,兩個人都輕輕喘息著沉默了。
  “繼續麼?波特先生?”斯內普恢復了柔和的語調,挑釁的問,一隻手輕輕愛撫懷裡男人的後頸。
  哈利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醜陋噁心的巨蛛屍體,苦笑著說:“不!”
  斯內普不作聲,繼續柔緩的愛撫著手心裡的肌膚,靜默中,兩個人的心和緩而一致的跳動著。
  “上一次吻你,是什麼時候?”教授歎息著咕噥了一句。
  哈利僵硬了一下,“很久了!”
  “不是那一次,那次你故意錯過我的嘴唇,我記得!”斯內普恨恨的收緊手指,哈利吃痛,輕輕掙扎了一下。
  “我故意的,我恨你!”哈利歎息著埋怨。
  男人啞然,哈利繼續說:“上一次你吻我,是在樹林那次!”
  “伏地魔死的那年冬天?”
  “嗯,隔著你的守護神!”
  “可是——我都沒碰到你!”斯內普有些驚訝。
  “可我感覺得到你,你那時愛得幾乎心碎!”哈利輕輕的說,“快20年了——”
  男人不自覺的攬住哈利的肩頭,收緊了手臂,“我——”
  “我們走吧!城堡裡的人會擔心的!”哈利輕輕掙脫,從地上一躍而起,伸出手臂示意,拉男人起來。
  斯內普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握緊哈利的,借力跳起來。
  兩個人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儀容,男人有些詫異的看著哈利輕巧的用咒語清除掉唇上的淤痕和紅腫,很熟練,經常如此?
  “那你現在能感覺到什麼?波特先生!”斯內普輕輕撫了一下哈利的臉頰。
  “我知道!我並不如你一向嘲笑的那麼遲鈍。”哈利看著男人,眼睛裡有細碎的光閃爍。
  “走吧!”哈利率先朝樹林外面走去。
  “我還有個同伴,得先找到他。”斯內普站著沒動。
  “特裡教授?我遇到他了,和海格在一起,不然我怎麼知道你在這兒狩獵?”哈利回過頭解釋道。
  斯內普聳聳肩,默然的跟上。回到城堡前,兩個人一直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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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耶誕節前夕,霍格華茲城堡。
  雪下得很大,這個冬天不同尋常的寒冷,城堡裡一片蕭條,很多孩子的父母都已經把孩子留在家裡,不許他們再到學校來。
  半夜時分,斯內普教授依然沉浸在工作之中,最近睡眠似乎不肯光臨他,偶爾睡去噩夢也折磨著他的神經,他暗暗詛咒自己變得像個婦人一樣多愁善感。前天晚上巡夜,一個可惡的柏格特在走廊角落裡撞出來,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哈利.波特,幾乎奪走了他的心跳和呼吸。
  雖然,他自己不畏懼死亡,只要這死亡能給親愛的黑魔王大人的覆滅添上一份法碼,他甚至會快意的接受它,他也曾和鄧布利多同謀引導哈利能夠勇敢的面對犧牲,最終能和那個雜種同歸於盡,但找到一個機會能讓那孩子活下去,越來越成了他心裡一個瘋狂的全然失去理智的執念,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跳出來狠狠地折磨他。
  突然,貼著胸口的地方一熱,沉浸在沉思中的教授幾乎驚跳起來,這是他和德拉克約定的暗號,除非是有人要被殺,否則絕不會使用的緊急聯繫方式。
  他取出貼身口袋的那枚硬幣,金加隆的圖案變換成一行小字,“救命!禁林!”
  禁林裡,一片漆黑,視野裡只有大片的雪花在瘋狂的飛舞,裹著寒風兇暴的撲打著人們□在外的每一寸皮膚。
  順著咒語的指引,斯內普艱難的尋找德拉克的蹤跡。
  “在這兒!先生!”德拉克嘶啞的帶著哭意的聲音,恐懼的壓的低低的。
  教授看過去,心裡一驚,男孩兒胡亂的裹著斗篷,懷裡抱著什麼,滿身滿臉都是血跡。
  “該死的,德拉克,你受傷了?”教授顧不得腳下的濕滑,撲過去。
  “不,不是我的,是他們的!”德拉克難以呼吸的說,“是艾利佛,他快死了——萊斯特蘭奇們要殺了他——這孩子也要死了,救救他!我不敢回城堡去,他們會發現——”
  斯內普教授結果德拉克抱的一團東西,才發現那是一個小孩子,衣服都被血沁透了,灰白的小臉,似乎一點呼吸都沒有。這些該死的瘋子!
  “艾利佛呢?”教授問。
  “我把他藏到樹上了,我怕——樹林裡有野獸!”德拉克掙扎著爬起,“我去帶他下來!”
  德拉克盡最大的努力施放了漂浮咒,把另一個一動不動滿身是血的人挪動到地面,“我們怎麼辦?先生?”
  斯內普想了一下,“去麥康娜教授那去,她房間裡還有能藏身的地方。”
  “可,她不會幫我們!”德拉克驚懼的低聲喊道,“我們是——食死徒!”
  “別蠢了!德拉克,不想你朋友死,就快跟上。”斯內普抱緊孩子沖進風雪之中,德拉克拖住艾利佛跌跌撞撞跟在後面,幸好大雪掩埋了所有的痕跡與氣味。
  麥康娜教授被一陣劇烈的敲擊聲驚醒,她驚訝的發現敲擊聲來自牆上的一副油畫,那是一條秘密通道,屬於格蘭芬多院長的秘密,記憶中只有鄧布利多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
  教授的心緊縮起來,她戒備的敲擊魔杖,油畫打開了,斯內普率先沖進來,帶進來一身血腥氣。
  “梅林呀,斯內普?你——”麥康娜教授皺著眉頭,極度不滿的嚷道。
  “米洛娃!安靜,我認為你不想把卡羅兄妹引來,今晚是他們巡夜!”斯內普惡狠狠地說。
  後面德拉克也扶著傷者跌跌撞撞的走進來,癱倒在地板上。
  “這孩子快死了,他父親也是,米洛娃,我們先別吵架!”斯內普把懷裡的孩子放到桌子上,打開包裹的衣物。
  兩個人都被驚呆了,孩子的胸腹上有一道明顯是撕裂的傷口,深可見骨,孩子的身體已經冰涼,如果不是微微的呼吸,幾乎以為這只是一具屍體了。
  “梅林,他們幹了什麼?”麥康娜教授驚得幾乎跳起來。
  “去找波比,快!”斯內普嘶聲說,他的手微微發抖,魔杖慢慢在傷口處移動,咒語喃喃,綻開的皮肉漸漸合攏。
  麥康娜教授應聲而去,在壁爐裡儘量平靜的呼叫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來了,驚訝,詛咒之後,醫療女巫接手了搶救的工作。
  艾利佛.霍克的傷更嚴重一些,外表不像孩子的那樣恐怖,但他的魔力損傷幾乎是致命的。
  忙亂了一陣,終於做完了該做的,剩下的只有祈求梅林保佑了。
  “把艾利佛藏在你那裡,波比,啟動你的秘密病房。”斯內普教授不容拒絕的說。
  醫療女巫詫異的看了麥康娜一眼,後者點了點頭,龐弗雷夫人帶著他的病人走了。
  “孩子留在我這兒,西弗勒斯,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誰幹的?”麥康娜教授焦慮的說。
  “萊斯特蘭奇家的人在追殺他,”一直沉默的德拉克微微發抖的說,“他們要殺了雅克,藉口雅克的母親是個馬格,其實,他們是嫉妒,艾利佛——他只愛雅克的母親,貝拉受不了他總是鬱鬱寡歡,冷淡自己的女兒。”
  麥康娜教授變出一把椅子,示意德拉克坐下。德拉克驚訝了一下,略微尷尬的低下頭,坐下,“他們把雅克偷偷帶走,艾利佛幾乎瘋了,我們找到孩子時,他們正——”德拉克難以克制抽泣起來,“艾利佛殺了他的未婚妻——咒語瘋狂的亂飛,艾利佛被打中吐血了,我們幻影移形到了這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能信任的只有——”德拉克顫抖著抬頭,滿是悲傷的眼睛望向教授們,“只有——霍格華茲了!”
  沉默了一會,麥康娜教授掩飾的擦了一下眼鏡,“這孩子叫雅克?雅克.艾利佛.霍克?”
  “不,他姓芬特——他母親的姓,艾利佛說霍克這個姓氏配不上雅克這樣的天使。”

  第二十三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天快亮了,從斯萊特林學院被破壞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了24小時,早餐後,會有一次正式的城堡會議,魔法部的官員也會介入。在那之前,麥康娜教授請哈利和斯內普教授到校長室裡,商討赤膽忠心咒的事宜,在更多的人知道斯內普教授死而復生,並追尋到雅克的存在之前。
  “赤膽忠心咒?為雅克?”哈利驚訝的張大眼睛,“為什麼?”
  麥康納教授詢問的望向斯內普,雖然保守雅克的身世之謎,和他身上那個危險的詛咒是兩個人事先達成的協議,可是讓哈利知道原委也不算洩露,眼前這位巫師不再是當年的學生,而是鳳凰社的首腦。
  斯內普沒有回應校長的示意,面無表情的沉默了一下,“沒什麼可解釋的,只是為了安全,他畢竟毫無抵抗能力!”
  哈利疑惑著看了兩個人一眼,校長略感不自在的躲開了哈利的目光,這兩個人之間很有些古怪,斯內普只是回視著哈利,安靜的等待著他的決定。
  “準備把他藏起來,是麼?”哈利若有所思的拿起鳳凰尾羽。
  “是的!”教授簡潔的答道。
  “嗯,好吧!”哈利抬起眼睛,看著兩個人,輕輕點點頭。
  “那好,我們開始吧!”校長招來一隻碩大的銅盤,放在桌上,“先生們,誰來做保密人呢?”
  “我!”兩個男人同時答道,又彼此驚訝的對視。
  “請讓我來,教授,”哈利挺直了背,專注的看著男人。“請相信我!”哈利輕輕的說,言辭間有一份懇求的味道。
  教授遲疑了一下,心裡面有什麼東西被那雙眼睛裡的期盼給觸動了,他慢慢的點了點頭。
  哈利用魔杖點燃那只尾羽,把它進放銅盤,隨即在書桌上拿起一把銀色的小刀,割破了食指,把血滴進去,火焰的顏色變得絢麗起來,隨著咒語吟誦,終於所有的化作一道白光飛上哈利的額頭,一點點滲進巫師的皮膚,消失不見了。
  儀式結束,麥康娜教授決定先去整理一下,然後去吃早餐,兩位男士被單獨留下來相互陪伴。
  “那麼,詹姆怎麼樣了?”教授問道,再次見到哈利短短的幾十分鐘裡,年輕巫師臉上的疲憊與愁雲如此的顯而易見。
  “我沒能帶他回來,但那個人不會傷害他,我留下納威跟著,但其實意義不大,”哈利疲倦而冷淡的說,“他們只是用詹姆引開我的注意力,我不再跟著他們,他們也會回到這來找我的。”
  “那個人?哈利?你——認識他?”斯內普敏感的捕捉到了關鍵之處。
  哈利沉默了。
  斯內普歎了口氣,看來有秘密的人不是只有他一個。
  城堡會議按照傳統,由校長召集四位院長進行,這一次,羅恩.衛斯理,哈利波特,再加上一位魔法部的代表——迪安.湯瑪斯先生也都坐進了房間內。教授默然推辭了校長要他參加的邀請,他已經不再是斯萊特林的院長,霍格華茲校長什麼的,他不想花精力和陌生人打交道。
  二十年,其實是一段漫長得足以改變任何人和事的時光,斯內普看著走廊裡來來往往的陌生面孔,由衷的慨歎,大概不肯改變的只有他和哈利波特這兩個傻瓜。
  沿著熟悉的路徑,斯內普教授獨自走向昔日通往地窖的甬道,走廊依舊幽深,只是到了終點處原本有的一個向下的臺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牆壁。
  摸索了一會兒,教授停下來,歎了口氣,“城堡會議這麼潦草的結束了?波特?還是說你還和以前一樣坐不住凳子?”
  “您呢?為什麼都沒去參加?”哈利靜靜的走近,“既然都回來了,為什麼又拒絕加入他們?”
  “我?我不喜歡麻煩!城堡事務是米洛娃該操心的,我要做的只是找到那些雜種幹了什麼?!你想像不出我多麼想念我的地窖!”
  沒發現什麼,斯內普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哈利默默跟著他。沒走多遠,發現另一個入口也被堵住了。男人懊惱的踢了一腳牆壁,“該死,誰幹的,居然幹得不錯,竟然找不到破綻!”
  回頭看,哈利正斜倚著牆壁,歪著頭看著他發呆。石壁上火把的光亮使得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略微有些憂鬱。
  “打算在這裡立一座聖人波特沉思的雕像麼?如果你問費奇,他會告訴你這很不合適,因為這裡很容易生粘液蟲。”斯內普一邊在石壁接縫中尋找可能存在的縫隙,一邊調侃那個呆頭呆腦的,卻該死的誘人的青年,一定是這裡的光線為這小子的外表加了分。
  “我其實是在懷念,您還記得麼?五年級那年暑假,就是小天狼星去世那夜,我就是在這裡被您逮到的。”哈利綻開一個柔和的微笑。
  “那有什麼可懷念的,被老師抓到夜裡遊蕩,波特,你的是非觀需要校正,別給阿不思做個壞榜樣!”斯內普嗤笑道,他得離這小子遠點,笑得這麼誘惑。
  哈利沒理會教授話裡的調侃,向著自己的老師靠近了一步,幾乎貼上男人的背,“我其實是在懷念,那夜睡在你床上,聞到的味道。”
  斯內普詫異的回過頭,“怪異的愛好,小子,假如你能打開這條通道,找到我的地窖入口,我不介意今晚把床讓給你。”
  哈利笑了,“這個不是全無頭緒,您忘了,我熟知霍格華茲一切密道。”
  斯內普皺起眉,“真是——你這個樣子,伏地魔居然沒在那六年中抓到你,扭斷你的脖子,他還真是夠沒運氣。”
  哈利大笑,“那是因為有人愛操心,總是暗中保護我!”
  斯內普覺得臉微微有些發熱,幸虧這走廊足夠昏暗,該死,這小子已經不像二十年前那麼好掌握了。
  “你到底有什麼主意?打算賣個好價錢?”斯內普了然的瞥了一眼哈利。
  “呵呵,我還以為您不打算問了!我的條件很簡單,晚上請我喝一杯,我就告訴您我的辦法。”哈利得意洋洋的說。
  斯內普轉過身,直視著年輕的巫師,“只是喝一杯?”
  哈利聳聳肩,“您還有什麼別的期望?或許可以討論?“
  斯內普教授轉身離開,“好的,波特,你負責帶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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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 春 霍格華茲城堡。
  斯內普有些煩躁的坐在辦公桌後,這盤棋已經到了最後,還差幾步就可以見勝負。可是,他的騎士,難道必定無法保全?
  他惱怒的推倒所有的棋子,棋子們紛紛發出尖叫抗議,不甘心的走回到盒子裡。
  “西弗勒思?不能付出的也無法得到!”畫像裡的鄧布利多歎了口氣,“無論如何,別忘記我們走到今天,目的是什麼,我想哈利也不會害怕這樣的結局。”
  “阿不思,你死的時候已經一百五十歲,我也快四十歲了,可是那孩子才十七歲,他是不怕死,”斯內普沉吟了一下,似乎要平靜一下不太穩定的聲音,“但凡有一線生機,我也要留給他,這是我欠他母親的,也是欠他的。”
  鄧布利多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突然地敲門聲打斷了。
  德拉克走進來,這男孩更加消瘦了,他父母最近被殘暴的主人折磨得很厲害,瑪律福一家徹底失去了伏地魔的歡心。
  “艾利佛好多了,先生,他想帶著雅克離開這兒!”
  “這恐怕不行,那些人不會就此放過他”斯內普坐下來,有些疲憊的看著德拉克,“米洛娃昨天和我說,會安排他們躲到城堡外面,但不能離開霍格華茲的範圍,據我所知尖叫棚屋附近還有幾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學院裡有幾個萊斯特蘭奇家和布萊克家的親戚已經在找他了,”德拉克沉鬱的說,“他們談論他和雅克,就好像談論供他們娛樂的獵物。”
  斯內普示意男孩坐下,召喚來一壺咖啡,為他倒了一杯,“德拉克,會好起來的!”
  德拉克扯了一下嘴角,“會好起來?先生?我看不到希望。”
  斯內普凝視了男孩一會兒,慢慢開口:“德拉克,你覺得哈利.波特會贏麼?”
  德拉克被燙到般抬起頭,睜大了眼睛,“他?怎麼會?那個人太強大了!沒人能贏?!”
  “你還記得那個男孩兒曾經六次在他手下逃生,你覺得這都是巧合麼?”斯內普慢慢的試探著說,仔細的觀察德拉克的表情。
  德拉克的表情由驚訝變為疑惑,又從疑惑變為驚懼,“您?”
  斯內普笑笑放下杯子,“去照顧你的朋友吧,德拉克,有機會我們再談!”
  德拉克有些不甘心的猶豫著,但還是服從了命令,站起來行禮告辭,轉身向門口走去。
  手摸上門把時,男孩兒改了主意,轉回身,“假如——我父母會去阿茲卡班麼?”
  斯內普抬起頭,“我不能保證什麼,德拉克,但是你看現在,還能更糟麼?”
  德拉克表情僵硬了一會兒,終於垮下了嘴角,“您說得對,還能更糟麼?”
  德拉克走了,斯內普輕輕鬆口氣,我的小騎士,讓我再幫你爭取一步棋。

  第二十四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斯內普暗暗詛咒自己不該一時興起,不享受波特帶來的那瓶很可能比他年紀還老的紅酒,卻和他一起像只老鼠一樣爬行在霍格華茲的下水道裡。儘管他知道,這裡早已經不是下水道的範圍,很可能延伸到了城堡的更深處。
  “這就是那年你救了衛斯理家那個丫頭的地方?”斯內普接著魔杖的螢光,看著彎著腰走在前面的哈利波特。
  “您口中的那個丫頭現在是一位伯爵夫人,教授!”哈利回過頭來,似乎想扶一下身後的同伴。
  “放開你的手,波特,什麼讓你認為我已經老朽的需要你來照顧了?”
  哈利聳聳肩,繼續向前。
  “你怎麼知道,那些甬道只是被堵住了,而不是消失了?”斯內普嫌惡的躲開腳下一團灰色的蠕動的可疑物體。
  “風,親愛的教授,您今天警告我不能在那裡設置塑像時,我注意到了火把的火焰在飄向一側,”哈利回過頭,在黑暗裡看著他的老師,“那說明牆壁的後面是空的。”
  “難道不能有更正常的路徑進去麼?比如推倒它,或者用咒語移除?”教授抱怨著,“哦,該死你幹嘛停下?”
  哈利回過頭,靠近正捂著額頭抱怨的男人,“噓,我聽到聲音。”
  兩個人屏住了呼吸,靠進旁邊的角落裡。
  靜默持續了一陣,斯內普疑惑的望向哈利,後者正緊張的抿著嘴唇,肩頭緊繃的肌肉說明,他的確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東西。
  一陣非常輕微的呼吸聲傳來,伴著一股濃重的腥氣,黑暗中有什麼野獸正在靠近這裡,隨即聲音再次靜默下來,過了一會兒,那呼吸聲音再度響起,這回教授看清了,黑暗中一隻碩大的犬科類動物正在不遠處徘徊。
  哈利無聲的施放了咒語包圍了自己和同伴,這種動物的嗅覺靈敏的可怕,教授完全同意這種慎重,儘管在這污濁的潮濕的地方,就算是獵狗也未必能分辨出什麼。
  那個大傢伙輕巧的經過他們,似乎極為熟識路徑,毫不遲疑的一直向前,就在幾乎要消失在他們視線中時,那動物站了起來,伸展腰背,漸漸變成了人形,阿尼瑪格斯!?斯內普萬分驚訝的看向他的同伴,卻發現哈利只是陰鬱的盯著那個背影,絲毫沒有表現出和他相同的感受,教授眯起了眼睛,很明顯哈利認識那人?!
  哈利一言不發的率先跟了上去,斯內普隨後,那個人在前面,慢慢走著,鑽過了幾道看似排水口的柵欄,又向上攀爬了一段,再次鑽出時,居然進入了斯萊特林學院的走廊,教授忍不住一陣興奮,哈利卻依舊保持著那個陰鬱的表情,盯著前面的人看。那傢伙不時停下查看著什麼,很專注的樣子,偶爾咒語閃過,發出粗嘎的摩擦聲。
  兩個跟蹤者沒有靠得很近,教授發覺哈利始終用咒語掩藏著行跡,轉過一段後,那個人停下了,開始向回走。跟蹤者們躲進另一條走廊的轉彎處,屏住呼吸。
  腳步聲很輕,但還是聽得出,越來越近,已經能夠分辨出那人是個高個兒,長長的黑袍和兜帽遮蓋了一切,也許是沒想到會有另外的人在這兒,來人的腳步很輕鬆,就在幾乎黑袍的衣角掃過遮掩哈利他們藏身處的牆壁時,教授清楚地聽到那人咕噥了一句,“這可惡的地方——真該徹底消失才對!”那粗啞的低低的聲音熟悉的令人驚訝。
  那傢伙順著原路,很快遠離了他們,斯內普慢慢走出陰影,舉起魔杖對準那傢伙的後背,完美的角度和距離,昏迷咒語絕對可以發揮很好的效果。
  哈利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無聲的搖了搖頭,斯內普惱怒的睜大眼睛,哈利再次緩慢的堅定地搖頭,眼睛裡滿是懇求。
  男人挫敗的放下魔杖,恨恨的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視野裡。
  良久,哈利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記得那個聲音,他就是追到美國去的那個,也就是引誘並傷害阿不思的那個傢伙!”斯內普怒氣衝衝的質問。
  哈利沒有回應教授的話,躲避了視線,四下裡打量,“您看,多巧,我們恰好在這兒!”
  斯內普這會兒才注意到,他們站的地方正好是地窖的入口。男人的心一下子激烈的跳動起來,他的——地窖。
  開門咒語依舊,哈利召喚了燈光,兩人走進去,斯內普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絲毫沒注意哈利在身後設下了重重疊疊的防護咒語。
  一切都令人驚奇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傢俱,書本,甚至連椅子擺放的角度都和多年前的習慣一致,搭在椅背上的羊毛毯仿佛主人剛丟下他們去泡茶了一樣。
  “誰是負責打掃的家養小精靈?我真該發一枚獎章給它!”斯內普喃喃的說著,沒注意身後的哈利詫異的微微紅了臉頰。教授走近他的書桌,找到熟悉的高背扶手椅,心滿意足的坐下來,拿起自己慣用的大鵝毛筆在羊皮紙上寫出一行行字句,“真不錯,它們怎麼能做到這個的?!”
  “嗯,我猜——”哈利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彙,“他大概有些與眾不同的魔法吧?”
  教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但隨即被書桌上的另一件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綠松石?”
  那是一塊綠色的石頭,大約蘋果大小,被刻成一座粗線條的小房子的摸樣,有幾分稚拙,非常可愛的樣子。
  “很不尋常,不是麼?”教授有些感動的看了哈利一眼,“真是一個古怪的小精靈,還有雕刻上的愛好?”
  “您還記得這個?”哈利笑了,讓自己在桌子對面的扶手椅裡坐下。
  “很難忘記,一個可憐的傻孩子,想送一件禮物給人,卻不知道附上一張卡片,被當做普通包裹丟在旁邊,結果那個傻孩子以為自己的禮物遭到了冷遇,難過的差點哭鼻子!”斯內普毫不留情的奚落道,“真是難以相信,那個腦子裡一點關於禮節的常識都沒有,除了衝動還是衝動,願梅林憐憫他!”
  哈利輕笑出聲,“我那時只有十六歲!您不能指望太多。”
  “那麼現在呢?哈利?我能指望更多麼?“教授語氣一轉,尖銳起來,”你為什麼放過剛才那傢伙,我確信他不是來飯後散步的,他跟這一切有關,我們抓到他,也許就能知道這該死的局面是怎麼回事?而他或者他們為什麼要傷害阿不思?”斯內普隔著桌子俯身,靠近哈利,尖銳的問:“你認識他?是麼?該死的,他是誰?”
  哈利躲避教授逼視的眼神,“我來想辦法解決,斯萊特林的問題,阿不思的事,不用抓住他,也能解決!”
  “你在袒護,袒護一個可能是兇手,甚至正在作惡的傢伙,為什麼?哈利,又一個情人麼?你不忍心?”斯內普憤怒的說。
  話一出口,教授就後悔了,而哈利萬分詫異的望著他。
  “對不起,我——昏頭了!”斯內普有些懊惱的道歉,暗暗詛咒自己的衝動。
  靜默了一會兒,哈利試探著開口:“您——很在意,是麼?”
  “什麼?”斯內普假裝把注意力放在書桌上的一遝羊皮紙,努力回想自己曾在那上面寫過什麼。
  “您很在意我的——情人?!”哈利的語氣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一句陳述。
  教授發出了一個不明所以的嘟囔聲,讓人分不清他是否在回答。
  “我——我只是覺得日子太難熬了,您知道,我那時候才十七歲,我——”哈利的語調異常悲傷,“我總不能殺了自己,在經歷那麼多之後,好好活著幾乎成了我的一種責任。”
  斯內普抬起頭,看見哈利有些疲憊的坐在那兒,低頭望著自己手裡的魔杖。
  “那幾個孩子讓我覺得生活有了內容,但我已經沒辦法愛上任何人,”哈利很想嘲笑一下自己的軟弱,卻只扯出一抹苦笑,“我試過,可是我的愛情在那年你離開我時就枯竭了,我再也沒有那種感覺,想擁有或者想取悅誰的感覺,也沒有人能像你那樣——讓我覺得強大而溫暖。”
  “我——我並不是——”平生第一次,斯內普覺得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應對這樣的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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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決戰前夕,霍格華茲城堡。
  巨大的山羊守護神沖進校長室的時候,斯內普正和德拉克練習格鬥咒語。
  “那孩子,他回來了,要找什麼東西,在城堡裡的東西!”阿不福斯粗大嗓門響起。
  斯內普驚跳起來,轉身盯住牆壁上的鄧布利多的畫像,“還有一個——在這兒?”
  鄧布利多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不過老巫師很快平靜下來,“西弗勒斯,這不關你的事,做好你該做的。”
  斯內普像是突然發現德拉克還站在旁邊,“回宿舍去!德——”話音未落,兩個人的表情同時扭曲起來,德拉克驚恐輕呼,“他——來了!有人呼叫他了!”
  “他們發現波特了,有人發現他了!該死的標記!”斯內普狠狠握著左臂,“德拉克,去找他,按我說的做,太晚了,就——”
  “您呢?”男孩兒慌亂的問,“您還是要去——?”
  斯內普揮手示意德拉克快走,“那是我的事,你看到他獨自走出來,沒有帶著那蛇,你就去找波特——在那之前不許多管閒事,懂麼?”
  德拉克慌亂的點頭,轉身而去。
  “西弗勒斯,你得留在這,城堡才是你的責任!”鄧布利多嚴厲的說,“那場決鬥勢在必行,你阻擋不了。”
  “不,阿不思,城堡還有米洛娃和鳳凰社,除了我沒人能靠近他,靠近那條蛇,假如決鬥發生時,那雜種沒了魂器,沒了魔杖,那孩子未必會死!”斯內普堅決的說,一邊穿好飛行斗篷。
  “可是你忘了,哈利自己還是一個魂器!”鄧布利多憤怒了,“他不死,伏地魔也不會死!”
  斯內普停下開門的動作,猛地轉回身,“我知道,阿不思,該死的,我知道那個!哈利也知道!我就是不想他決定赴死的時候只是一個人!”
  走廊一片幽暗,細碎的嘈雜聲從拉文克勞學院的方向傳來,斯內普慢慢走近。接近一個拐角處,對面有守護神的光芒閃過,教授把自己藏在一副盔甲後面。
  一個人走近了,是麥康娜教授,她只穿著晨衣,但握著魔杖的姿勢和氣勢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好了,斯內普松了一口氣,雖然沒看見哈利,但那明顯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哈利應該就在她身邊藏在隱身衣下。
  等這些人走遠,斯內普來到一扇窗前,投身於霍格華茲的夜色之中,涼意拂面,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了!

  第二十五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即便正是夏日,夜裡的地窖內仍然有些寒意,哈利點燃了爐火,溫暖的火光讓尷尬的氣氛有些和緩。
  哈利站在壁爐前,望著跳動的火焰,溫暖的感覺從皮膚一點點滲進心裡。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彼此的呼吸,和火焰的劈啪聲,斯內普緩慢而深長的節律讓哈利想起很久以前他惶恐無依的時候,曾經依賴過的那個堅硬的火熱的懷抱。
  不由自主的,哈利轉過身,走到教授的椅子前,慢慢坐在地毯上,自己比那時高了很多,不再能輕巧的依偎在那膝頭。
  年長者一直注視著他的動作,瞭解他的意圖後,俯身攬住哈利的肩膀,把他安置在自己膝間,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
  相依偎的身體,慢慢升騰起溫暖的滿足,融化掉就在剛才還讓人哽咽,讓人憤怒的塊壘。
  教授忍不住去撫摸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觸感一如從前,只是——只是,黑髮裡滲出斑斑點點悲傷的灰,竟然——
  “哈利?”斯內普艱澀的開口,“我並不能許諾和表白什麼,只是我——從來沒有任何人,你會不會覺得好過些?”
  哈利僵硬了一下,並沒從男人膝頭抬起眼睛,“但您的選擇依舊不是我,是麼?”
  斯內普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什麼聲音,他覺得眼睛有些灼熱和乾澀,心裡有東西被大力的撕扯。
  “多久?”哈利悶聲問。
  “我——不知道!”教授覺得那回答的聲音乾澀的幾乎不是自己的,“也許等到這件事有了解決——”
  “這麻煩結束?您是為了這件鬧劇回來的?”哈利慢慢抬起頭。
  斯內普幾乎不敢正視他的臉,滿是失望和酸楚的表情。
  哈利低頭想了一會兒,“這其實不難,就像您說的,我認識那個搗鬼的人,但我有自己的理由不能把他揪出來繩之以法,不過我可以解決掉這一切,讓這裡恢復原狀。”
  教授驚訝極了,“可是,我甚至沒辦法判斷出那究竟是什麼魔法,你怎麼做到的?”
  “那是因為它根本不是魔法,或者它不全是魔法!”哈利一邊說,一邊站起身,“我們一起去看看,先生!”斯內普無言的跟上。
  兩個人出了地窖,沿著幽深的走廊向斯萊特林學院的深處走去。
  一路上,哈利在牆壁上尋找著什麼,有時還停下來敲敲,教授非常困惑的看著,忍住想要發問的衝動。
  終於,在靠近公共休息室的一幅畫像後面,哈利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速速顯形”咒語閃過,牆壁上浮現出一個暗格,裡面一些縱橫交錯的索鏈,形狀怪異的金屬塊以教授難以理解的方式互相咬合著。
  “這鬼東西是什麼?”教授驚訝的問。
  哈利笑了,“機械裝置,馬格的東西!”
  “你是說我的學院被這個什麼馬格的機械給毀了?”教授詫異的幾乎叫起來。
  “嚴格的說,是有巫師利用了這個,用魔法安置這東西,並封閉了學院的入口,至於外面那些標誌被除掉,就簡單了,只要幾個咒語就能做到。”哈利解釋道。
  斯內普重重的歎了口氣,“難道就是這個嚇得霍格華茲城堡,乃至魔法部的官員坐臥不安?真是太可笑了?”
  哈利搖了搖頭,“不,先生,這一點都不可笑,因為人們的心裡都一個陰影,就是那個所謂的奧利西斯預言,所以事情一發生,人們便以為是那個災難性的預言起了效果,都被嚇壞了。”
  “聽起來你似乎不信那預言?”斯內普充滿疑問的看著哈利。
  “哦,您又要笑我了,我的魔法史學得不好,可是赫敏很久以前就說過那個‘四腳椅,三腳凳’的預言是一堆垃圾,奧利西斯之所以預言斯萊特林的被驅逐,很大的可能在於他和薩拉紮.斯萊特林的私人恩怨。”哈利調皮的模仿者赫敏的口氣說道,接著卻又歎了口氣,“可是,這大大的得罪了羅恩的幾個哥哥,你知道——他們失去了弗雷德,羅恩也不高興,從仇恨混血到歧視斯萊特林,梅林呀!”
  斯內普忽略哈利眼裡的一絲陰影,附和道,“我不得不說,格蘭傑小姐的確用功,這樣深埋於故紙堆裡的東西都被她挖掘出來了!”
  “是衛斯理夫人!”哈利笑著糾正。
  “這也是她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教授聳聳肩,喃喃的說。
  “我們該怎樣去除這討厭的東西?波特先生?“斯內普不喜歡有超出他所知所控範圍的東西存在,那讓他覺得煩躁,一如這個不再哭鼻子而是微笑的憂鬱的哈利波特。
  哈利安撫的笑笑,“也許,我該給您一些補償!或許說給斯萊特林一些補償。”
  “你的說法讓我不安,波特,你在打什麼主意?”
  哈利想了一下,“人們畏懼奧利西斯預言是因為它很古老,幾乎和霍格華茲同齡,而且影響這預言的似乎是一種超出我們認知的力量。”
  斯內普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那麼,有人利用了這一點,搞了這個把戲,暗示斯萊特林的覆滅是不可抗拒的,”哈利停了一下,意料之中的看到教授憤怒的動了動嘴唇,“不如我們也如法炮製一個,傳奇麼!總是人創造的!”
  斯內普驚訝的眯起眼睛,“哈利,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斯萊特林?”
  哈利點頭,“有呀,分院帽說過,不過我沒聽它的!”
  斯內普輕哼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哈利,那是真的”
  “什麼?”哈利不明所以得問,“什麼是真的?”
  “能夠維繫或者毀滅霍格華茲的力量,不為人所掌控和認知的力量,那是真的存在的,當然不是那個愚蠢的奧利西斯預言。”斯內普語調略帶苦澀的說。
  哈利驚訝的張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充滿了他的聲音,“毀滅——霍格華茲?這——城堡?”
  斯內普無言的點了點頭。
  哈利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凝視著牆壁上凹凸不平的紋路,目光沉重了起來。
  “我以為它是不朽的,永恆的——我曾經想和你一起,葬在這裡!”哈利低聲說,“那是什麼?什麼是它的致命之處?”
  良久,斯內普遲疑著開口,“這是每一任霍格華茲校長傳承的秘密,歷史上曾經有過一次危機,就是斯萊特林出走。”
  “危機?”哈利詫異的靠過來,“什麼樣的危機?”
  斯內普想了一下,像是終於下定決心,“我由衷的希望你能把這秘密埋藏在你自己的心裡,帶進墳墓。”他停頓了一下,讓哈利明確這秘密的分量,“魔法的根基對應五大元素,這應該是你一年級的功課,但願你沒把它丟在魁地奇球場上。”
  “風,水、火焰、土地和人!”哈利輕聲說。
  “學院是四元素的載體,而求學的孩子和教師們就是第五元素的傳承者,”斯內普放低聲音,慢慢的說,“任何一種元素的動搖都意味著——魔法的解體!”
  “斯萊特林的出走導致過魔法的解體?”
  “是的,幾乎毀了一切。”斯內普有些疲憊的輕聲說,“最後是斯萊特林留在分院帽中的魔力發揮了效力,所以霍格華茲並非如你想的那樣強大而永恆。”
  教授黑色的眼睛緊盯著深受震撼的青年,“米洛娃老了,很多時候力不從心,哈利,你得負起責任來,把你的屁股從那愚蠢的掃帚上挪下來,做點有意義的事,為霍格華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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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決戰前夕,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瘋狂的在迷宮一樣的有求必應屋裡尋找,金冕,拉文克勞的金冕,這已經是第五件魂器了!找到它,剩下的就只有大蛇納吉亞和——他自己。
  哈利心裡燃燒著狠狠的快意,該死的雜種,讓我們來比比,看誰更快?誰比誰更先扼斷誰的喉嚨?
  “別動,波特。”德拉克.瑪律福那熟悉的懶洋洋的聲調在背後響起。
  他一下子刹住了,轉過身來。克拉布和高爾肩並肩地站在金髮男孩兒的身後,手中的魔杖直指著哈利。
  魔杖!哈利瞬間想起樹林裡西弗勒思的警告!那時他還有些糊塗,可是聰明的赫敏很快就在鄧布利多留下的故事集裡找到了線索,老魔杖!
  哈利壓抑住自己的激動,慢慢回轉身。
  “我抓到你了,波特!”德拉克滿臉譏笑的說,“你真的是救世主麼?我可看不出來你高明在哪裡?”
  “瑪律福,你只是用魔杖指著我罷了,誇張是你最擅長的本事,一直是,在天文臺上的時候,你的腿都軟了吧?”哈利毫不客氣的反駁過去。
  “你?!”金髮男孩氣憤的漲紅了臉。
  “別和他囉嗦,瑪律福!”克拉克用力推開德拉克,對著哈利舉起了魔杖,咒語隨著大喊閃過,哈利連忙閃到旁邊的架子後面,一大堆雜物嘩啦啦的倒塌下來。
  “笨蛋!別殺他,黑魔王要活的!”德拉克大聲呵斥他的夥伴。
  “我並沒殺了他啊,不是嗎?”克拉布怒吼道,把瑪律福鉗住著他的胳膊甩開,“但是如果我能殺了他的話,我會的,黑魔王無論如何是想讓他死,有什麼不同?”
  另一道猩紅色的光芒在距離哈利幾英寸的地方炸開,旁邊有東西燃燒起來,“糟了!”哈利迅速轉了個方向,想從側面靠近這幾個傢伙,赫敏在側面發射了咒語似乎擊中了高爾,一陣甕聲甕氣的嚎叫和咒駡,哈利趁機鑽過了幾個空隙,從側面可以看見克拉克那小山似的背影,他舉起魔杖,準備解決掉這傻大個。
  “別動!波特!”一根魔杖的尖端,從側面指向他的額頭,“你在找什麼?嗯?”瑪律福輕輕的說,示意他轉過身。
  哈利小心的聽從了指示,慢慢轉身,暗暗握緊了魔杖。煙已經開始彌漫在房間內,哈利能聽到羅恩在呼喚他。
  德拉克後退了一步,魔杖始終指向著哈利,“什麼值得你回到這來?波特?”
  哈利剛要說點什麼來反擊,猛然間,他看到一個古舊的褪色的冠冕,正在德拉克左側的架子上,歪斜的放在一座殘破的雕像頭上。
  哈利盡力平和自己的情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瑪律福!”
  德拉克眼睛裡閃過一陣憤怒,他正要開口說什麼,突然另一邊一聲更大的爆炸聲響起,德拉克一驚,稍稍失神,哈利抓住機會,“冠冕飛來!”
  金冕嗖的一聲飛進哈利的手裡,德拉克難以置信的望著他,張開手,“你——笨蛋,波特你不要——魔杖?”
  哈利迷惑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除你武器!”德拉克被咒語的力量掀翻在地,重重摔倒在雜物堆裡。
  “shit!波特!”瑪律福恨恨的咒駡。
  哈利猛地靠近幾步,盯視著躺在地上的人,“他讓你來幫我?”
  “不是幫你,波特,是救我自己,”德拉克氣喘吁吁的咧開嘴,“蠢貨,拿走這魔杖,現在黑魔王更有理由殺你了!”
  那邊的火勢已經開始劈劈啪啪的蔓延起來,哈利沒理會他的挑釁,逼近了一步,惡狠狠地問:“他在哪?”
  煙霧開始嗆得人咳嗽,房間內幾個世紀的堆積的廢墟開始劇烈的燃燒,哈利拉起德拉克,回頭,大喊:“羅恩!”
  “哈利!”赫敏大聲回答,“我們得出去,快!”
  哈利從最近的垃圾堆裡抓過了兩個看上去很笨重的掃帚,然後扔給了德拉克一個。哈利抬腿騎在掃帚上,重重地蹬了地一下,沖了上去。在他們下方,被詛咒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哈利俯衝過去,拉住了赫敏,德拉克抓住了高爾,克拉布已經消失在火焰裡不見了。
  “羅恩!”赫敏瘋狂的大喊。
  “在這兒!”羅恩從一個塌到得架子下面爬出來,離得最近的德拉克俯衝過去,抱住了羅恩的肩膀,他們掃帚開始搖晃,該死,三個人太重了。
  “放開他!”高爾哭喊著,擊打德拉克的後背,“我們會死的!”
  “住手,高爾!”德拉克咬緊牙關,羅恩正從的他手中慢慢滑落,哈利及時沖過來,拖住了羅恩的身體,他們朝煙霧彌漫的門口沖去,幾秒鐘後清新的空氣充滿了他的雙肺,他們撞上了走廊外面的牆。
  德拉克從掃帚上臉朝下地摔了下來,躺在地上連喘帶咳,噁心得要幹嘔。哈利翻了個身,撲倒在他身上,揪住他的領子,“他——在哪?”
  德拉克試圖推開那讓他越發窒息的鉗制,“別去!他——和‘他’在一起,你知道,沒有人能靠近那條蛇,除了他誰也做不到,他要你等在這裡,一旦他得手了,你——你就去——”
  哈利用力推開德拉克,毫不猶豫的說:“我得去找他,我也得找到那雜種和他的蛇。”
  他閉上眼,很快,尖叫聲和巨響聲都被淹沒了,直到變得遙遠了,就像他正處以一個離他們很遠很遠的地方一樣……
  他正站在一個空蕩蕩的,卻又異常熟悉的房間中央,四壁上貼著被剝落了的牆紙,除了一扇窗戶外其餘都被釘上了木板。城堡內的襲擊聲遠遠傳來仿佛被蓋住了似的。那扇沒被釘上的窗子裡映照出遠處城堡那兒發出的亮光……尖叫棚屋!

  第二十六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哈利?你肯定這是個好主意?梅林呀!這麼多斯萊特林聚集在一起,真叫人不舒服!”羅恩悄聲嘟囔著。
  “拜託,衛斯理閣下,你現在穿著禮服坐在觀禮臺上,稍稍收斂一點你的抱怨。”哈利好笑的看著自己夥伴,外表威嚴高大的羅恩,說起話來還和當年一樣,有點兒沒心沒肺的率直.
  霍格華茲城堡前寬闊的草坪上,聚集著從英國各處趕來的斯萊特林巫師,為了恢復他們的學院,舉行一次神聖的水之祭祀。
  這次集會的發起者正是死而復生的西弗勒思.斯內普教授——霍格華茲的前校長。
  籌畫此事之初,教授激烈的反對哈利和米洛娃想把他推上那個‘荒謬的滑稽的’祭祀典禮,但消息發出後,那漸漸聚集而來的人群讓斯內普一反常態的沉默了,他那尖刻的舌頭破天荒的沒再吐露任何一絲嘲諷。
  那些巫師當中,有的已經老態龍鍾,步履蹣跚,有的依舊稚氣可愛,剛剛離開霍格華茲不久,有的衣飾華貴,儀態不凡,有的神情疲憊,滿面風霜,男人,女人,孩子,他們猶如朝聖般聚集而來,面色悲傷而沉重,有的人甚至落淚,為了他們的學院,他們的徽章,為了那被侮辱的榮譽。
  更令人驚訝的是,不僅是斯萊特林的巫師們,分屬於其他學院的巫師也有很多不約而同的回到霍格華茲,“沒有斯萊特林的霍格華茲,不是真正的霍格華茲。”鬢髮蒼白,步履蹣跚而來的斯普勞特教授的話,讓很多人紅了眼圈。
  祭祀在城堡外的大湖上舉行,被魔法凝固的波浪堆積而成高高的祭壇矗立在湖面上,人們都穿著銀青色裝飾的禮服,神色肅穆的站立在湖岸的草坪上。教授高大的身影站在人群最前面,半長的黑髮整齊的束起,長袍微微飄動,他率先高高舉起魔杖,古老的咒語如一首憂傷而深沉的歌,慢慢響起,回蕩在寬廣的湖面上,人們都莊嚴地舉起了自己的魔杖,指向那高高的祭壇,數以千計的聲音以同樣的渾厚,同樣的抑揚頓挫,同樣的莊嚴肅穆吟唱咒語,成百上千根魔杖尖端散發的光芒聚集在那高高的祭壇之上,那凝固的的波浪開始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奔騰扭轉,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終於巨浪拍擊著湖面,飛濺起的水花凝成巨大的薩拉紮.斯萊特林的頭像漂浮於湖面之上的天空。
  “偉大的斯萊特林!力量與你同在!”響徹雲霄的咒語聲中,霍格華茲城堡在震動,禁林裡的鳥獸在咆哮,豎立在城堡前的旗杆上,原本飄動的三面學院旗之間,一面深綠色繡著銀蛇圖案的斯萊特林旗幟從空氣中舒展開來,和它的同伴們一起驕傲的飄動在風中,一陣陣歡呼,無數人熱血沸騰,痛哭失聲。
  當一切恢復平靜時,城堡恢復了它本來的面目,堵塞的通道又重新打開,一切都恢復原來的樣子,再也看不出被破壞的痕跡,城堡裡洋溢著狂歡的氣氛,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也都被發生的一切激動著,歡欣著。
  晚宴,斯內普教授凝望著大廳裡歡樂的人群,享受著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這樣純粹而圓滿的快樂,“是個好主意,波特先生!我第一次意識到也許格蘭芬多式的智慧是如此獨特!“教授舉杯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哈利致意。哈利毫不推辭的笑著接受,“這更多的得益於斯萊特林人過於強烈的榮譽感!和他們的前院長一樣,聰明而驕傲的人,脾氣火爆,絕不容忍折辱。”
  “聽起來像是誇獎,哈利,說到這個,我注意到今天下午你接待了一位客人,從服飾上看也是位斯萊特林,漂亮的棕發小子。”教授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從側面看過去,哈利的臉飛上了一抹可疑的緋紅。
  “您說埃裡克?”哈利訕笑著問,不知是酒力還是什麼別的,他覺得臉頰有些燥熱,“您注意到了?”
  “嗯,是的,很難不注意到,他望著你的神情就像阿波羅追逐他的達芙妮,”教授滿意的看到哈利的神情有了一絲尷尬,“而我記得曾經聽到過這個名字,埃裡克?大名鼎鼎的埃裡克.喬森?”
  哈利徹底紅了臉,“您對他有興趣?還是對和我曾有過韻 事的人都有興趣?”
  教授側身,對著哈利的耳朵,暫停了兩秒鐘,讓呼吸把那誘人的小耳朵弄得更紅一些,低低的聲音說,“我對你更感興趣,波特,也許——我該為你這麼多年的放肆打你的屁 股!”
  哈利覺得熱辣辣的火焰從耳邊一直燃燒到心裡,又彙聚到小腹,然後他發現自己令人羞 恥的興奮了。
  教授轉頭和坐在他另一側的校長愉悅的談著什麼,悠閒自得。哈利頗為忍耐的專注於面前的草莓布丁,心裡開始埋怨米洛娃的宴會過於冗長了。
  稍後,哈利注意到教授悄然的退場,於是他在又一道甜點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時,也默然離開了大廳。通往地窖的走廊沒有一絲曾發生過什麼災難的痕跡,在祭祀之前,哈利還是花了一些功夫才清除掉那些被人安置的機巧,幽暗的走廊,飄忽的火光,迎面而來的一絲涼意,讓宴會上膨脹的歡愉和熏熏然的醉意漸漸消退,哈利突然猶豫了,就這樣去麼?一次歡 好,像這二十年裡自己曾經無數次做過的那樣,然後呢?能在激 情之後,同樣的不去在意失去和分離麼?
  心裡掠過一絲絲難以忽視的抽痛,他惶然的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地窖的門口,舉起手,卻沒觸到那門,究竟——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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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決戰前夕,尖叫棚屋。
  斯內普握緊手裡的魔杖,對面棚屋內傳來的哀鳴讓他的脊背上都是冷汗。
  “如果你的兒子死了,盧修斯,那不是我的錯。為什麼他沒有像剩下的斯萊特林一樣加入我?難道他決定和哈利•波特做朋友了?”伏地魔嘶嘶的吼叫著。
  “不!絕不會,主人!請寬恕他!”盧修斯懇求的聲音摻雜著恐懼的顫抖。
  斯內普轉身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納西莎.瑪律福,那女人臉色蒼白,嘴唇在微微的抖動。
  “你兒子在哪?”又一陣痛苦的哀鳴,這是第幾次了,鑽骨剜心讓盧修斯的呼吸聲都變得破碎了。
  斯內普側身湊到德拉克母親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納西莎驚恐的張大眼睛望著他,斯內普幾不可見的點頭,再次湊到女女人的耳邊,又說了幾個詞,這一次納西莎低下頭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痛苦的點了點頭。
  “主人,我為您帶來新的消息!”斯內普儘量穩住自己的聲音,希望自己的加入可以讓那魔鬼停止折磨盧修斯.瑪律福。
  門打開了,盧修斯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他的一隻眼睛腫脹青紫,嘴角掛著血跡。斯內普面無表情的望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暗示,隨即走進棚屋。
  屋子裡,伏地魔那猩紅的眼睛、扁平的蛇一樣的臉,蒼白的膚色在昏暗中微微地發亮。
  “主人,他們的抵抗正在崩潰——”斯內普儘量避免去看黑魔王的眼睛,放鬆自己的身體,繃緊意識,豎起思維的壁壘。
  “我有一個問題,西弗勒斯,”伏地魔舉起長老魔杖,姿勢標準而又優美地握著它,“我把這魔杖從它主人的墳墓裡取了出來,可是它卻不肯服從我。”
  “不肯服從?主人,我覺得它釋放的力量完美無缺。”斯內普柔和謙恭的說,眼睛不經意掃過盤旋在黑魔王身邊的大蛇。
  伏地魔沒有理會男人的奉承,陷入了沉思。
  一絲極輕微的刮擦聲傳入斯內普的耳朵,那聲音來自——地板下,一陣驚慌從男人心底升起,他不禁輕輕咳了一聲。
  伏地魔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西弗勒思,你不必擔心城堡的事,鄧布利多一死,沒人能阻擋我的腳步,可惜,那老傢伙一世英名最後竟然敗在小瑪律福手裡。”
  斯內普直覺的心臟壓抑不住的狂跳,他語調平靜的說,“主人,您似乎弄錯了,我——才是那個獲得榮譽的人!”
  伏地魔嘶的一聲冷笑,“可惜,在你殺了你的校長之前,小瑪律福已經擊落了他的魔杖,多麼奇妙的一根魔杖呀,我喜歡它這種刺激的傳承方式,可憐的西弗勒思,你剛才可是在鼓勵我取走你的性命呢?”
  男人作出了一個受驚的表情,他的主人得意的大笑。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已經被汗水濕透。
  “我需要小瑪律福的血為我的魔杖做一次祭祀,西弗勒思,你去把他帶給我!“伏地魔緊盯著男人的臉,試圖發現他膽敢顯現的任何一絲猶豫。
  “好的!主人!您不需要波特麼?抓到波特,一切都結束了!“斯內普順從而冷靜的建議著。
  “不必,西弗勒思,波特跑不了,等我解決了魔杖的問題,我會和他進行一場決鬥,我會在他的支持者面前,殺死他,這樣才會讓那些敢於反抗的傢伙死心!“
  突然,門外巨大的爆裂聲響起,有人發出慘叫,有人在瘋狂的奔跑。
  伏地魔跳起來,遲疑了一下,沒有動,轉而望向斯內普,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是哈利波特!”一個食死徒尖叫著,“抓住他!”
  伏地魔的表情變成了得意的笑容,大步轉身推門而出,納吉亞如影如隨的飄在他主人身後,斯內普猛地撲起狂吼著把魔杖合著咒語突破了保護插進了納吉亞的身體,與此同時,納吉亞的頭翻滾著糾纏到他身上,尖牙刺穿了他的咽喉,烈焰一般滾燙辛辣的毒液竄進了他的身體,眼前的景物變得猩紅,倒下前,他眼中最後一個景象是伏地魔暴怒的臉。

  第二十六章

  2018年,夏,霍格華茲城堡。
  門自動打開了,哈利剛一驚,人已經被大力的拉進了屋子,直撞進熟識的溫熱的胸膛,西弗勒斯那柔和低沉的中音在頭頂響起,“假如不是瞭解你,哈利,我會視你的猶豫為一種侮辱,還是說你今晚有更好的選擇?”
  熟悉的味道和溫度,低沉醇厚的語調,堅硬如昔的臂膀讓哈利從靈魂到肉體都妥協于深藏的渴望,“不,在您這兒,我一直都別無選擇!”
  “那你的臉上寫滿了猶豫不決?”斯內普專注的望著哈利的表情,手指劃過臉頰“你在擔心什麼?”
  哈利閉上眼睛,用嘴唇去感受男人下頜的線條,“我——在想如何面對——再次的失去!”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輕輕俯身,用一個強有力的擁抱回應哈利傷感地呢喃,“也許——有另外的可能,哈利,我——也許不用一個人承擔所有。”
  哈利的難以置信張大眼睛,“承擔?你是說——”
  男人低頭尋找柔軟的脖頸,“你覺得我會為了什麼捨棄你和我的地窖流落在連像樣的約克郡布丁都沒有的地方——”
  哈利微微掙扎,“為——什麼?你從沒說過?”
  斯內普停下動作,黑眼眸對著綠眼眸,“因為那是我的責任——你為我的隱瞞而怪我麼?你曾經為此怪過鄧布利多麼?”
  哈利呆住了,一時間他找不到什麼詞彙來回應這句話,最後他期期艾艾的問:“你決定——決定留下?”
  斯內普突然也有些畏懼哈利將有的反應,“假如——你也這樣希望!”
  “假如?”哈利低低的喊道,撲上來咬住男人的肩膀,“我幾乎絕望了二十年,梅林,我要你,該死的,我想要你幾乎痛的要死去了。”
  男人受到了鼓勵,開始熱切的尋找,挨蹭哈利的嘴,“最近的事情讓我——對你印象深刻,波特先生,我要——把這討厭的責任分擔給你,我可以多一些時間來做點自己的事,比如——好好吻你——”
  像雪人瞬間靠近了火焰,突如其來的狂喜席捲了哈利的身心,快樂的熱流從嘴唇上,傾瀉進心裡,身體激烈而熱切的回應年長者探索的手指,“梅林在上,先生,請抱緊我!”
  “遵命,可是我想你需要我做的肯定不止這一件事。”男人的吻專注的蹂躪敏感脆弱的耳廓,那一小片薄薄的肉體已經變得緋紅。
  “我想你做每一件事,該死,你欠了我二十年——”哈利嘶啞著聲音,用力攬住男人的背。
  “二十年來用緋聞佔據預言家日報娛樂版頭條的人,並不是我,你要償還的更多,”斯內普的手指準確的捉到了胸口嬌嫩的突起,恰到好處的扭動,讓哈利失去了鬥嘴的能力,喘息粗糙起來,男人手滑下情人的脊背,罩住扭擺不已的臀部,“去——臥室吧,我並不想把你就這麼按到牆上要你,那個以後可以嘗試!”
  一路上,親吻和啃噬從未中斷,哈利覺得欲望激狂的宛如過境的風暴,所有的水分和空氣都離他而去,只有那張嘴,熱烈輾轉的嘴唇能給他呼吸,那些撥弄著他身體的手指,才是全部感官的支點。
  “西弗?說給我聽!”當哈利終於倒在床上,衣服所剩無幾,他一邊用手指愛撫著男人的臉頰,一邊輕輕喘息著說。
  “想聽什麼?”斯內普緊緊按住情人的肩膀,身體從上向下俯瞰著那些因他而嫣紅的,緋紅的,櫻紅的肌膚,潮濕而晶瑩欲滴的勃 *起,“莎士比亞的十四行麼?我懷疑我的嘴巴是否有空!”
  男人低頭含住,舌尖掠奪著嬌嫩的粘膜,哈利猛然發出尖叫,喘息變得破碎,“該死的十四行,說——你愛我——”
  斯內普的動作因這動人的請求停頓了一下,隨即吮 吸變得瘋狂起來,粗糙的舌面完全剝露內裡的嬌嫩,用力的滑動,毫不留情的索取,哈利被逼迫的猛烈地抽氣喘息,髖部被男人的大手牢牢固定,除了承受掠奪,那敏感的器官無處可逃,快 感瘋狂的累積,推 擠著,緊繃著,終於,意識被狠狠拋向高處,滾燙的液體似乎永無窮盡的噴射出身體,激蕩的快 感留下炫目的空白。
  斯內普鬆開了鉗制,重新伏上哈利的身體,把還在餘韻中昏沉的情人摟進懷裡,和著微微的喘息低聲說:“我愛你,哈利.波特,一直都是!”
  時近午夜,哈利嗚咽著掙脫男人禁錮的臂膀,“饒了我,西弗,你這瘋子,你想讓我這星期都下不了床麼?”
  “事實上,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床以外的計畫,鑒於你曾抱怨我欠了你二十年。”斯內普懶洋洋的撫摸著哈利的臀部,偶爾的揉捏,似乎在估量如何開動才會更可口。
  “哦,別!讓我洗個澡,也許你能好心讓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帶點吃的來,今晚在宴會我沒怎麼吃東西。”哈利嘟嘟囔囔的抱怨著, “老天,誰能相信你有五十歲,我要力竭而亡了,伏地魔沒做成的事,你就要成功了!”
  斯內普莞爾一笑,“容我指出,你又在用馬格的思維思考問題,巫師的平均壽命是一百五十歲,我權當你的抱怨是在變相的誇獎我,哈利,為了你這些奉承,我去幫你弄點吃的,喂飽你,然後——”男人壞心的按壓深藏在臀縫中早已被蹂躪的敏感至極的皺褶,”你來繼續喂飽我,如何?”
  哈利笑著掙扎著擺脫那些挑*逗的手指,轉身進了浴室,把自己扔進滿是泡沫的熱水裡,由著溫熱和疲憊把自己帶進朦朧的睡意,梅林在上,和今夜所感受的相比,過去的那些歡愉味同嚼蠟,相愛的靈魂的擁抱,原來如此的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大手,溫柔的撫上他的臉,“睡著了麼?你像匹走了長路的小馬一樣疲倦,哈利?”
  西弗勒斯的聲音如同柔滑的入口即化的巧克力,甜蜜的縈繞著哈利的聽覺,“這是什麼?送我的禮物?”
  哈利懶懶的張開眼,看見西弗手上拿著的水晶盒子,一瓶帶著華麗包裝的紅酒靜靜躺在其中。
  一絲疑惑閃過,哈利猛然坐起,“不!別碰它!!!”
  太晚了,斯內普的手指剛剛觸及那瓶子,隨著白光一閃,人已消失不見。那酒瓶——是個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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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決戰前夕,尖叫棚屋。
  哈利伏在地板下的暗道裡一動不動,他能聽到西弗勒斯和伏地魔交談的聲音,斷斷續續柔和的低語,他強忍住自己狂亂的心跳,該怎麼辦?蛇,伏地魔,自己和西弗勒斯,毫無疑問他只有一次機會,攻擊蛇,伏地魔殺死他,然後黑魔王的力量就會減損到不如一個平常的巫師,西弗勒斯將是那魔鬼的終結——這就是鄧布利多留給西弗勒斯的最終使命,他消滅魂器包括他自己,西弗勒斯消滅伏地魔,只是,他為什麼搶先來見黑魔王,這讓哈利急躁不已。
  哈利被自己的想法激動著,一個輕微的抖動發出了小小的刮擦聲,恐懼一下子擭住了他的神經,不!不能在攻擊發動之前讓黑魔王察覺他的蹤跡。
  兩個人的對話依舊在不疾不徐的進行著,伏地魔提到了瑪律福,黑魔王在煩惱魔杖的歸屬。突然,劇烈的爆裂聲和混亂掩蓋住了一切,夾雜著喊叫,混亂——腳步聲——有重物跌倒,伏地魔憤怒的咒駡,食死徒的呼喊,轉瞬一切又離開他頭頂的地板,安靜重新降臨,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地板的縫隙流下來,滴落在哈利身上,腥氣彌漫,是——血。
  哈利呆住了,有幾秒鐘他沒辦法挪動身體,終於他鼓起勇氣推開暗門,探出頭,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體躺倒在地板上,喉嚨上纏繞著半截仍舊抽搐不止的蛇的屍體。
  哈利儘量悄無聲息的靠過去,男人的臉色青白,血象泉水一樣無聲的從身下蔓延開來,多的似乎要淹沒它的主人。
  哈利低聲的痙攣的念著他所知道所有治療咒語,他有些恍惚的看向四周,那一年冬夜,斯內普也曾經這樣倒下過,“我能——救你,別怕,西弗,我在這兒——”
  血依舊不停地滲出,沾在哈利的手上溫熱而粘稠,那是這男人的生命力在一點點從他的身體流失。
  “誰來幫幫我?求你!西弗!”哈利氣喘吁吁的低低哀求,治療咒語不斷閃爍,“求你!不要死,不要——”
  男人慢慢張開了眼睛,試圖開口,哈利顫抖著靠過去,斯內普猛地抓住哈利拿著魔杖的手,隨即一絲笑意浮現在嘴角,他溫柔的看著男孩兒,舉起一隻帶血的手,伸到哈利衣領處,握住那個帶著孩子體溫的銀鏈,“看——我——”他輕聲說,黑眼眸凝望著綠眼眸,一秒種後,那雙溫柔的眼睛深處一抹微光消失了,只留下了呆滯、空白和空洞,抓著哈利的那只手砰地掉到地板上,再也不動了。
  一縷銀色的霧氣,從哈利胸前的掛墜上逸出,隨即滲進孩子的額頭。記憶的薄霧裡,男人無奈的寵溺的低下頭,溫柔的說:“我愛你,哈利.波特。”
  冰冷的憤怒與悲傷充滿著哈利的身體,連一滴溫暖的濕潤的淚水都不肯光顧他乾澀疼痛的眼睛,他把那一縷霧氣收進掛墜,親吻了那心愛的嘴唇,悄悄地從暗道退回到入口。
  羅恩和赫敏正守在那裡,德拉克跟在他們身後。看到哈利滿身的血跡,幾個人都驚跳起來。
  “不,不是我的,是斯內普教授的!”哈利沉聲說,“他死了,他殺了納吉亞。”
  赫敏發出了一聲低呼,羅恩和德拉克都驚呆了。
  “聽著,你們幾個,”哈利靠近他們,“跟著我,我會去找那雜種決鬥,我會讓他擊中我——”
  “不!”羅恩猛地抓住他,“你會死的——”
  哈利返手鉗住羅恩的肩膀,惡狠狠地逼近他的眼睛,“看看這血,羅恩,想想剛才倒下的弗雷德,那滿大廳停放的屍體,羅恩,你怕我會死?!我會怕死?!”
  哈利猛地把羅恩撲倒在草地上,狠狠按住,低吼道:“聽著,夥計,我會讓他擊中我,然後你們就發動攻擊,別給他機會,我死了,那雜種就沒什麼可怕的,他只剩七分之一靈魂,讓他去死!!讓——他——去——死!!!”
  哈利緊緊盯著,見到羅恩終於痛苦的用力的點頭,又抬頭看著德拉克和赫敏,德拉克臉色蒼白,猶疑了一下,終於別過眼睛點了點頭,赫敏也紅著眼睛咬著嘴唇點頭。
  “我們走!”哈利率先躍起,大步沖向城堡前的草坪。
  當他終於站在伏地魔的對面,看著那一道綠光撞上他的胸口,身體被狠狠拋向高處,身後數道咒語和著他反擊的死咒,越過他擊中那蛇臉怪物,咒語聲震耳欲聾,意識陷入黑暗前,哈利近乎欣喜的歎息,“西弗,我來了!”
  1998年,夏,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成為了真正的救世主,和他的朋友們一起消滅了黑暗魔王,拯救了巫師世界。三天后,當哈利從聖芒格的病床上蘇醒過來時,悲哀如潮水一樣淹沒了他,他失去了他的——西弗。

  第二十七章

  2018年夏,對角巷及其他。
  哈利憤怒的,不假思索的用魔咒轟開了衛斯理魔法用品商店的大門,厚重華麗的門板倒塌時的轟響聲幾乎震動了整個對角巷。
  “誰——波特——先生,”商店裡沖出的矮胖男巫結巴著大喊,“梅林在上,您這是——”
  “喬治呢?”哈利聲音裡包含的怒氣,讓那個傢伙愈加結巴,“不——不知道,他不在這。”
  哈利舉起魔杖,指向櫥窗裡一個看起來金碧輝煌的魔法水晶裝飾,轟的一聲,碎片飛濺,“阿爾,別和我廢話,喬治呢?!”哈利幾乎是在吼叫了。
  “老天,那個值三千金加隆,波特先生,您不能——”
  又一聲巨大的爆炸,這一次幾乎分辨不清是什麼,又有多少金加隆化作一地殘骸了,矮個男巫除了放聲尖叫,已經沒辦法說出任何句子。
  “住手,哈利!”一個粗糲嘶啞的嗓音響起,“出了什麼事,你一大早就要炸碎我的商店?”
  喬治.衛斯理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穿著暗紅色的睡袍,微微側頭看著哈利,97年那次掩護哈利逃離的戰鬥中,他失去了一隻耳朵,也隨之失去了一側的聽力,那以後,他的嗓音變得沙啞模糊,也喜歡微微側耳聽別人講話。
  “他在哪?“哈利怒氣衝衝幾步竄上樓梯,一把揪住喬治的睡袍,惡狠狠地大聲問,”他在哪兒?”
  喬治猶豫了一下,隨即放棄的說,“在左邊的客房!”
  哈利恨恨的甩開喬治,轉身沖到客房門口,推開門。床上躺著一個人,黑頭發,熟悉的輪廓,正安靜的睡著。
  “詹姆?”哈利驚訝的低呼,走過去俯身查看男孩兒,“詹姆?!”哈利推了推孩子,男孩沒有醒。
  “該死,你幹了什麼?喬治,你把他怎麼了?”哈利轉過頭惱怒的質問道。
  喬治聳聳肩,同樣惱火的說:“幹了什麼?哈利?我能把他怎麼樣?只是一些安眠劑,這小子一直試圖逃走,我——怕會真的傷了他,他那莽撞勁倒有點像羅恩。”
  ”
  “給他解藥!“哈利憤然,“你能幹什麼?喬治!別以為我忘記了你對阿不思做的事情!”
  “那個萊斯特蘭奇家的小崽子?那畜生失控了,我原本只是想嚇唬他一下,好帶走他,我知道你一向偏疼那小子多些,帶走他更能擾亂你,省的你壞我的事!”
  “喬治!”哈利不耐煩的打斷他的絮語,“你這樣有什麼意義?學院的分別就——”
  “住口,哈利!”喬治惡狠狠地逼視過來,“別和我說你們那一套包容團結的鬼話,我失去了弗雷德,你們誰也不能體會弗雷德對我有什麼樣的意義,我——永不——原諒,我活著就會報復,哈利,除非你通知魔法部,把我送去阿茲卡班!否則——絕不!”
  哈利皺了皺眉,放棄了十幾年來不斷發生著的針鋒相對的爭吵,他退了一步,回到詹姆的床前,“送他回陋居吧,喬治,我們忘記這件事!現在告訴我,西弗勒思在哪?”
  “西弗勒思?斯內普?”喬治有些疑惑,“我怎麼知道?”
  哈利眯起眼睛,怒意重新聚集,“喬治,壞了你在霍格華茲的佈置的人是我,你知道斯內普教授在戰爭裡做了什麼?他不該是你報復的對象!”他逼近喬治,“把他還給我,喬治!現在!!”
  “你嚇唬我?哈利?”喬治有些挑釁的說,“你對那個老蝙蝠不同尋常,在學校的時候我和弗雷德就看出來了,昨天他還是斯萊特林之神,今天,你就弄丟他了?”
  哈利猛衝過去,扭住了喬治的肩膀,把高個子的巫師用力按在身下,“別考驗我的耐性,喬治,你敢傷害他——”
  “哈利,”羅恩氣喘吁吁的闖進來,大喊道:“有消息了!哈利!”
  哈利鬆開喬治,後者狠狠的甩脫他,羅恩掃視了一地狼藉,和怒氣衝衝的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只是聳聳肩,他靠近哈利,“回去,麥康娜教授接到消息了!”
  哈利點頭,猶豫著看了詹姆一眼,隨即轉身幻影移形了。羅恩拍了拍喬治的肩膀,“老哥,這次你真幹得太過了,讓你那個特裡教授離霍格華茲遠點,幸好沒傷人,否則——”
  在城堡外,羅恩趕上了哈利,“夥計,別——”話音未落,哈利猛地轉過頭,“我知道羅恩,那晚我看到他了,可是,我下不去手,赫敏說的有道理,雙生子的魔法是相互依存的,失去了弗雷德的喬治變得不像喬治了!”
  “就像包容斯萊特林那群人一樣,我們只能盡力做了!”羅恩緊緊擁抱了一下哈利,哈利了然的拍了拍羅恩的手臂,兩個人朝城堡深處走去。
  讀完麥康娜教授遞過的羊皮紙卷,哈利驚訝的望著校長,“雅克?這事兒和雅克有關?”
  校長憂心忡忡的點頭,“雅克很重要,他身上的關係厲害幾乎和你當年差不多,西弗勒斯——”
  “他承擔的就是這個?”哈利皺著眉喃喃的說,“該死,我還以為——他只是想讓我——我真蠢!”
  校長和羅恩疑惑的看著哈利,哈利有些尷尬的轉移了話題,“那麼,我們不能交出雅克?西弗勒斯該怎麼辦?既然他們指定這樣的交換條件?”
  女校長搖搖頭,“我只有一個線索,哈利,這些人可能是萊斯特蘭奇家的人。”
  “可是萊斯特蘭奇家沒有人了,阿不思的父親是最後一個男性成員,您知道,他是唯一沒有被標記的,而其餘的人都死在阿茲卡班了。”
  麥康娜教授停頓了一下,略帶緊張的把雙手合攏在身前,“雅克的母親因為是馬格死于萊斯特蘭奇夫婦之手,而雅克的父親為了報仇雙手也沾上了鮮血——他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用自己的生命交換了一個詛咒,逼迫西弗勒斯保護雅克,他——詛咒了使他成為斯萊特林的分院帽,確切的說是詛咒分院帽裡屬於斯萊特林的那一部分魔力。”
  “梅林!”哈利張大了眼睛,“他瘋了?!”
  “西弗勒斯也這樣說,艾利佛——雅克的父親認為假如自己不是斯萊特林那麼雅克母親就不會遭到毒手,可是——”麥康娜教授搖搖頭,神色凝重的沉默了。
  “我知道,校長,我也知道斯內普教授寧可扭斷自己的脖子也不會同意用雅克交換他的性命。”哈利歎了口氣,“我是雅克的保密人,那麼需要我來選擇,究竟是保全西弗勒斯,還是霍格華茲了?”
  午夜,靜謐的高原上,寒風瑟瑟,這裡是蘇格蘭北部山區一個孤寂的小村落,村子邊上一所破舊的廢棄房子裡隱隱有燈光閃過,多年來,人們一直傳說那裡鬧鬼,所以幾乎沒人敢靠近。
  突然,房子門前的草地上,跌落下一團黑影,仿佛是從空氣中突然出現的什麼東西,伴隨著輕微的爆裂聲,那個黑影落地後蠕動了幾下,又靜止下來。
  房子的大門無聲的被推開,一個帶著兜帽,穿著長袍的人慢慢走出來,左手持著魔杖,謹慎的靠近那團從天而降的東西,幾個咒語閃過,那人回過頭來,輕聲喊道:“來吧,好像是那個小崽子,我沒發現他有魔力,也沒有複方湯劑的味道。”
  另一個同樣穿著長袍的人走過來,俯身查看了一下,隨即用了個漂浮咒把地上的人弄進了房子。
  房內有陰暗的燈光,倆個人開始查看他們的獵獲物,那是一個黑頭發的男孩,很瘦小,大約二十幾歲的樣子,昏昏沉沉的,很虛弱。
  “這是他,我還認得他的樣子!”一個男人陰沉的說,“我只是不放心,他們會這樣輕易的交出他來。”
  “不如讓斯內普來,看一下他的反應也可以判斷一下。”另一個建議到。
  男人點頭同意,不一會兒,他的同夥就帶來了另一個囚犯,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嘴角的血跡,臉上的青紫和蹣跚的腳步說明囚徒受到了折磨。
  “來問候一下你的小朋友吧!西弗勒斯!”男人把教授推到男孩身邊兒,斯內普猛然抽痛的表情,和難以掩飾的驚訝表明了他們今晚的收穫正是他們所期盼的。
  “梅林呀!”男孩呻吟著張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了一圈,最後目光集中在斯內普身上,“西弗?”
  斯內普跪下來,把孩子的頭扶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喃喃的說:“你這小蠢貨,為什麼不跑的遠一些?”
  “我總是給你惹麻煩,真抱歉!”男孩把臉埋進年長巫師的衣服,“他們打你了?”
  斯內普喉頭抽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輕輕撫住男孩脖頸上那根熟識的銀鏈。
  綁架者有些不耐煩,“可愛的先生們,恐怕要打斷你們的敘舊,我們得上路了!誰知道哈利波特會不會搞鬼。”
  “可是,你答應只要我來就放西弗回去!”男孩支起頭,憤怒的抗議。
  “哼,我不會和囚犯討論我的信用問題,”綁架者說著不耐煩的伸手去拉男孩的胳膊,“快!跟我走!”
  啪的一聲巨響,男人的手掌受到重重一擊,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該死!這是什麼?”受傷的綁匪哀叫起來。
  “魔法諾言!你提出條件,波特先生應承條件,這就達成了魔法諾言,要是你不信守承諾,那你也帶不走你所需要的!”男孩理直氣壯的大聲說。
  “你個小啞炮怎麼知道這些?”另一個人眯著眼睛逼近他的犯人。
  “哈利波特,不會做自投羅網的交易!“男孩不客氣的回敬那侮辱性的質問,卻不意外的看到斯內普眼裡閃過的一絲嘲弄。
  兩個綁架者對視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個似乎慣於發號施令的回過頭來,“滾吧,斯內普,我們的帳以後算!”另一個人扔過來一隻破舊的靴子和沾滿血跡與泥土的魔杖,“這會帶你回去,魔力束縛咒語麼?就看你的運氣了,我並不更恨你,只是很討厭你罷了!”
  斯內普低下頭,艱難的拾起魔杖,盯視了半躺在地上的男孩一眼,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說:“蠢貨!”隨即決然的伸手碰觸那靴子,轉眼不見了。
  男孩失去了支撐,頹然倒在地上,綁匪之一伸手把他拖起來,這回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男人把孩子丟到牆角,咒語召喚繩索把他綁起來。
  “你看起來並不害怕?”綁匪惡意的勒緊繩索,男孩臉上浮現的痛楚娛樂了他的趣味兒。
  “為什麼——害怕?”男孩忍著疼,斷斷續續的說,“沒拿到霍克家的——財富之前,你們當然不會殺我?”
  “財富?”匪徒停下手,“什麼財富?”
  男孩哼笑了一聲,“難道你不知道你的獵物是誰?我父親放棄了霍克家,不等於霍克家族否認他的血緣,當初萊斯特蘭奇殺害我母親不就是為了我父親繼承人的身份和財富麼?”
  兩個匪徒有些意外,卻也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色,把孩子丟在那裡,轉身離開了。
  男孩被虛弱和饑餓共同折磨,慢慢昏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劇烈的痛楚驚醒了,睜開眼睛,面前站著四個人。
  “小子,我們來談談,關於你提到的財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男孩有一陣困惑,“你們是誰?”
  “我肯定你不想知道,寶貝兒,回答問題!”
  男孩兒被咒語擊中,鑽心的疼痛如此的熟識。
  “我可以說,但我要用這個換取我的自由!”男孩掙扎著保持語調的平穩,“否則就請殺了我!”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深藏於帽兜之中的眼神充斥著貪婪和疑惑。
  “說說看,也許可以考慮你的條件,”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在男孩面前蹲下來,男孩看見了他那張滿是疤痕臃腫的臉,“鑰匙在古靈閣,你知道只要一滴血,古靈閣就可以為我敞開。”
  “就這樣簡單,你為什麼從沒用過?”
  “我不敢,西弗不敢讓我出現在任何有魔法和巫師的地方!”
  “斯內普,這個滑頭!”另一個尖細的聲音氣憤的說。
  “算了,黑魔王都死了,斯內普關我們什麼事,我只要錢!”有人不耐煩的反駁。
  那個蹲在男孩面前的傢伙卻沒說什麼,緊緊地盯著他的獵物,突然,他揮動魔杖,一股巨大的力量劈開男孩的意識,慌亂噁心,恐懼撲面而來,轉瞬之間那力量又退了出去。
  “他說的是真的……”幾個人默默無語的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有人進來帶著孩子走了出去,外面幾個人都改換了面貌,看得出是複方湯劑的效力,一夥人幻影移形,出現在破釜酒吧門前。
  進入對角巷,並沒人注意他們的行蹤,很順利的來到古靈閣,妖精滿面疑惑的檢查了男孩提供的一滴血,給了他們鑰匙,另一個妖精面無表情的帶著他們來到了地下寶庫,寶庫打開,裡面耀眼的金幣和寶石幾乎晃暈人的眼睛。
  年紀最大的那個匪徒鉗制著男孩兒,另幾個人開始瘋狂的搜刮。漸漸的寶庫幾乎被搬空了,負責看管囚犯的人也被那成堆的金幣迷住了,眼睛不再緊盯著抓在手裡的孩子,而是貪婪的數著他們裝好的包裹。突然,震耳欲聾的轟響驚呆了所有的人,男孩趁機擺脫鉗制向外翻滾,寶庫的門重重落下,一片叫駡聲伴著哀嚎,那些劫掠者都被關在了裡面,負責看管他的綁匪險些被砸到,卻也拼命地掙脫出來,滾到一邊,男孩爬起來向外跑去,匪徒的惡咒緊緊追逐著他,綠光呼嘯著擦著耳邊飛過,帶領他們來到寶庫的妖精突然從暗處跳起,躍上襲擊者的背,瘋狂的扭打,男孩兒低聲咒駡了一句又轉回身,三個人撲打在一起。
  “速速禁錮”咒語飛過,扭打的三個人同時僵住了,羅恩帶著奧羅們跑過來,“哦,對不起,哈利!”咒語閃過,男孩和妖精都恢復了自由。
  “老天,”男孩氣喘吁吁的說,“你沒有魔力來湊什麼熱鬧?西弗!”
  “波特,彼此彼此,你的魔力呢?”躺在地上的那只妖精大口喘著粗氣,“還敢說自己不是自投羅網?”
  “呵呵,不封閉魔力怎麼騙過他們?再說我從來就不認為魔力是取勝的絕對條件!”哈利波特爬向他的老師,“哦,教授,你變的這只妖精真難看!”
  “你也一樣,波特,你就是雅克的樣子我也難以接受!”西弗勒斯毫不客氣還嘴,“不過,我現在需要吻你,小子!獎勵你抓到了他們全部,我再也不用心驚膽戰的流亡了!”
  “遵命!親愛的西弗!“哈利說著把自己的嘴唇貼上去,羅恩面紅耳赤的看著這兩個,喃喃的說:“老天,赫敏猜的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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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夏,尖叫棚屋。
  當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與黑魔王決鬥時,有人偷偷潛進尖叫棚屋,看到斯內普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裡,來人呆立了一會兒,隨即失控的無聲的伏在男人身上抽泣,朦朧中,他感覺到這具身體還有微弱起伏,驚訝之下,他再次確認男人的確還有呼吸,於是他悄悄帶走了垂死的人。
  三天之後,斯內普從昏迷中的一次醒來,艾利佛.霍克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您怎麼樣?”艾利佛憂心忡忡的問,但沒等他明白這簡單的句子的含義,意識再次拋棄了他。
  一個月之後,斯內普再次醒來,他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雅克小小的身體依偎在他懷裡,男孩兒柔軟涼爽的溫度反襯出他正在發燒的事實。艾利佛遞給他一些魔藥,“抱歉,先生,我找不到更好的。”
  他最終找回全部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冬天,艾利佛帶著他和雅克躲藏在鄉下一個馬格人的小村子裡,缺少食物和藥,艾利佛的魔力損傷很嚴重,很長一段時間靠打短工出賣體力養活他們。
  第二年春天,艾利佛帶回一張預言家日報,那時教授已經可以慢慢行走了。“原來您是他們的人,我很抱歉,我——我那時帶您回去求助就好了!”艾利佛很愧疚的說,預言家日報上寫著,霍格華茲為戰爭英雄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樹立紀念碑,哈利和幾個人肅立在那石碑下。
  那之後,他們每次靠近巫師世界就會遭到萊斯特蘭奇家人的追蹤與報復,艾利佛和他幾乎都沒什麼力量戰鬥,迫不得已,只能再次躲藏進馬格之中,慢慢恢復,尋找機會。
  2001年,耶誕節,斯內普教授獨自潛回到霍得摩恩,映入眼簾的是樹在街道上的哈利波特的巨幅海報,哈利穿著魁地奇隊服,微笑著親吻一個紅發男孩兒,那男孩羞怯陶醉的依偎著哈利。
  斯內普僵立了一會兒,沉默的返回了住所,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滿身是血的艾禮佛抱著同樣滿身是血的雅克昏死在房子裡。
  2002年,斯內普教授帶著艾利佛和雅克離開了英國,遠渡重洋躲避無休止的追殺,一個匪徒的口供說明了這追殺永無窮盡的原因,貴族家庭的繼承人有復仇義務,家族仇恨沒有得到伸張,繼承人不能繼承財產。只要萊斯特蘭奇的寶庫還在,這追殺就不會停止。
  2005年,他們再次遇襲,這一次雅克幾乎沒命。艾利佛心力交瘁,斯內普到處尋醫問藥,足跡遍佈南美,非洲,也沒能治癒他,艾利佛悲憤的詛咒之後離開了人世,斯內普帶著雅克繼續流亡。
  2018年,斯內普教授帶著雅克定居美國已經五年,這期間一直平安無事,斯內普即哀歎自己的生命也許就此悄無聲息的度過,又慶倖萊斯特蘭奇家的瘋子們終於放棄了追殺。
  直到某個夏日的清晨,哈利波特再次出現在他生命中,微笑著說:“您好,斯內普教授,好久不見!”




  番外一 醋海翻波

  新近上任的霍格華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哈利波特先生打著哈欠走進大廳,吃早飯的學生和老師似乎有一瞬間都看向了他,但很快又轉移了注意力,哈利迷糊間,以為是錯覺,聳聳肩走到自己平時的位子,開始享受自己的早餐。
  旁邊的魔藥學教授,重新上任的斯萊特林院長西弗勒斯.斯內普則施施然站起身,向另一邊的校長打了招呼,夾著書直奔教室而去。
  “西弗勒斯很趕時間呀?”哈利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麥格教授,“我記得他今天是下午的課呀?”
  “西弗勒斯敬業精神一向令人欽佩,說到這個”校長停頓了一下,有些不滿的看著哈利,“我建議你改變一下你的作息,哈利,畢竟你現在不是聖騎士隊的老闆,夜遊並不適合工作日!”
  哈利驚訝的張大眼睛,“對不起,教授,昨天是埃裡克生日,我——”
  麥格教授沒等他說完,搖搖頭,站起來,“我也有課,抱歉哈利!”然後快速的走掉了。
  哈利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才是真的早餐後有課的那個,迅速解決了煎蛋之後,直奔教室。
  自從哈利聽從斯內普的勸告回到霍格華茲任教以來,波特教授一直是學生所喜愛的教師,博學,溫和,有耐心,再加上迷人的風度,哈利一直把盧平教授當做自己的典範。今天的課是赫夫帕夫與拉文克勞合上,氛圍有些沉悶,哈利覺得奇怪,似乎孩子們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的身上,他們交頭接耳的在議論著什麼,還不停地打量他。
  終於,哈利忍無可忍了,“好吧,看來你們今天有比我的授課更有趣的議題,說說看吧!”
  孩子們沉默了,面面相覷,哈利皺眉,他走到一個拉文克勞女孩面前,“普蘭小姐,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我看到你們再傳看那個了。”
  小女孩白了臉,猶豫了一下,交出了手裡的一卷報紙。
  是今早的預言家日報,首頁上的大字標題:《黃金男孩再續前緣,二人昨夜同遊》,標題下,哈利正滿面微笑的伏在埃裡克耳邊說著什麼,埃裡克笑著,似乎有些怕癢的側著頭,看上去幾乎是哈利在索吻一樣。
  下面的文章詳細的報導了兩個人的情路歷程,並推測埃裡克也許會打破哈利波特半年情人的宿命,成為真命天子之類的云云。
  哈利覺得整個臉像火燒一樣,該死的記者,該死的埃裡克,該死的——自己。老天,那會自己一定是喝醉了,被捕捉到如此曖昧的鏡頭。
  “教授,您真的會和喬森先生結婚麼?”有個大膽的孩子問道。
  “我更喜歡肯特,擊球手,多帥呀!”另一個孩子反對道。
  於是教室裡爆發了熱烈的討論,他們的教授究竟和誰更相配的,這讓孩子們興奮地爭論不已。
  “該死,你們這是在上課,還是在對角巷叫賣!”猛地門被打開,斯內普教授氣衝衝的站在門口,“波特教授,你都不約束課堂紀律麼?”
  沒等哈利開口,孩子立刻安靜了,肅然而坐,斯內普教授平日威力可見一斑。
  “哦,對不起,西弗勒斯,打擾到你了?”哈利趕緊道歉。
  “沒有打擾我,波特教授,只是你們的吵鬧聲幾乎要把我的教室的屋頂掀翻了,而且——”斯內普慢慢的說著,眼睛飄向哈利手裡的報紙,“你們的課堂討論未免太有趣了一些,嗯?”
  哈利猛然一驚,連忙把報紙藏到身後,斯內普對他這個孩子氣的舉動哼了一聲,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哈利此時才意識到,大事不好,今早——預言家日報——麥格教授的警告——西弗——,老天誰來救救他!
  下課後,哈利急匆匆的去找斯內普,被告知教授去學院公共休息室了,哈利不敢去打擾,怕他在小蛇們面前讓他下不來台。
  中午,斯內普沒出現在大廳,聽說去了對角巷採購原料。
  下午兩個人都有課,晚飯斯內普教授很熱烈的和魔咒學教授艾麗.肯特討論一個轉換咒語,金髮的艾麗女士癡迷的側耳聽著,不時優雅的點頭,哈利暗暗不厚道的詛咒那位女士會扭到脖子。
  晚上,哈利來到地窖,心情忐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剛開始朦朧的暗戀西弗勒斯的時光,患得患失的憂慮著,不知是否會被接受。
  門開了,斯內普穿著白色的睡袍站在門口。“有事?波特?”懶洋洋低沉的調子,充滿了不耐,哈利心一沉,這傢伙在生氣。
  “嗯,我想——您能先讓我進去麼?”哈利諾諾的說。
  “沒道理阻止一位同事的拜訪!”斯內普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哈利走進,掠過教授身邊時,浴液的香氣和著男人的體味讓他膝蓋一軟,老天,這個男人僅憑味道就可以讓人犯罪。
  哈利在起居室沙發坐定,接過男人遞來的一杯酒,心裡飛快的琢磨,怎麼解釋才能被接受呢?
  “什麼了不起的事值得黃金男孩兒犧牲豐富多彩的個人時間屈尊到我這裡來討論您那只要說出口就會被預言家日報奉為最熱辣頭條的寶貴念頭呢?”斯內普低沉柔和的嗓音絲綢一般劃過哈利的耳朵。
  (別停,一口氣念下來!呵呵,體會教授的語氣!)
  哈利強忍住被吸引的衝動,克制自己不要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好引逗出更多從那樣迷人的嗓子裡吐出的迷人聲音。那樣他絕對會被丟出去的。
  “我想解釋,西——教授!“哈利嘴裡親昵的稱呼被男人嚴厲的盯視給嚇了回去,“預言家日報上的新聞是個誤會,您千萬別在意!”
  “哈!我根本不看那胡言亂語的報紙,我可沒有你那奇怪的興趣,還在課堂上宣講,”斯內普嘲笑的挑眉,“波特教授,你已經貧乏到沒什麼可教了麼?”
  “不,當然不,那是個誤會,”哈利被咄咄逼人的斯內普弄得慌了手腳,“我沒——”
  “你造成的誤會還真多呀?波特!”斯內普譏笑,“還是說你擅長製造誤會?”
  “哦,老天,”哈利火了,他猛地撲過去,把男人壓倒在沙發上,把自己的嘴唇壓上去,“別那樣說我,西弗,我愛你,我不是故意做錯事,饒了我,求你——”
  “哈利你懇求原諒的方式還真奇怪,停下,把你的手從我的睡褲裡拿出來——哦——該死”斯內普掙扎著抱怨。
  “不,你也可以把你的手放進我的褲子裡,我不反對——”哈利氣喘吁吁的壓制男人的掙扎,利用自己無仗魔法的優勢,飛快剝光了自己和教授。
  “老天,你倒是熟練,經常需要如此迅速的裸 體?哈利?”斯內普閉起眼睛,仰起頭,由著哈利跪在他腿間,討好的含住他的腫脹。
  哈利嗚嗚了幾聲,不再回嘴,專心的服侍愛人的欲 望,靈巧的舌頭貪婪的,蠱惑的來回舔舐,有一瞬間哈利覺得斯內普幾乎到了邊緣,但奇怪的是,男人的欲望奇怪的退縮了,那肉 體萎頓下來。
  哈利大驚,抬頭看時,發現斯內普正有一種陌生而憂傷的眼神看著他,“怎麼了?西弗?”
  斯內普搖搖頭,疲憊的說:“不,波特,我突然覺得我錯了,你知道——這麼久,你早已經不是我的哈利了!那個報紙上的,成熟的,風流倜儻的,英俊多情的人才是現在的哈利波特,不是我的——那個。”
  哈利突然慌了,剛才男人嘲諷他時,他並沒怎麼害怕,這會哈利突然覺得非常恐懼,“不——不——西弗,不對,我一直是——”
  “不,哈利,對不起,有些事我得想明白!抱歉,你得走了!”斯內普推開他,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打開房門。
  哈利揮手,衣服妥貼的回到身上,他倒退著走出門,看著男人低頭躲避他的眼神,看著門在他面前冷冷的合上,心裡有什麼東西從高處跌落狠狠摔痛了。

  番外之二 束縛與被束縛

  接下來的日子,哈利如墜地獄。西弗勒斯並不對他發脾氣,只是保持著一種謹慎而冷淡的態度。自從兩個人認識哈利就在時時領教的那些譏笑和訓斥都不見了蹤影,這更加劇了哈利的恐慌,這種漠視恍惚讓哈利想起在德斯裡家的日子,可有可無,被丟棄在角落裡的多餘的孩子。
  只是,哈利波特畢竟不是十一歲的男孩兒,他很驚訝西弗勒斯能給他造成如此深重的影響,雖然這個男人是他的老師,並肩而戰的朋友,情竇初開的戀人,絕對不同於哈利那些過往中那些浮雲一般的豔遇,但哈利還是有些掙扎,自己真的錯了麼?一場聚會,幾分醉意而已,自從西弗勒斯重新回到他的生活,哈利絲毫沒有再另外的人身上分心,埃裡克的確是有些不同的,他們曾是合作的夥伴,哈利喜歡那個才華橫溢的,心高氣傲的小子,但也只是喜歡而已,無論是他還是埃裡克自己都沒有再續前緣的想法。假如那晚宿醉的物件是羅恩或者納威呢?究竟一個人可以讓另一個人走進自己的生命多深,多遠——
  這些憂慮常常讓哈利不由自主的追尋著斯內普的身影,很多次他的凝望被男人捉到,哈利並不畏懼,只是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睛,有一點他一直是堅定地,他不會放棄,他的生命裡不能沒有這個男人。
  轉眼耶誕節到了,霍格華茲今年的耶誕節前夜晚會邀請了很多過去畢業的學生,鑒於2018年霍格華茲諸多激動人心的事件,麥格教授決定要過一個有紀念意義的耶誕節。
  哈利並不喜歡節日晚會,但多年的社交生涯讓他已經很輕易就能如魚得水的周旋於大家之間。寒暄了一陣,哈利退到大廳的角落裡,準備在一棵聖誕樹後小憩,意外的,那已經有一位客人了,德拉克.瑪律福正端著一杯檸檬汁在樹後。
  “看來我們對這棵樹有著一致的好感?德拉克?”哈利打趣道。
  “你也偷懶?”德拉克讓小精靈再送一杯檸檬汁,“相信我,哈利這個可以讓你明早頭不會疼的要裂開。”
  哈利微笑,“我才沒有喝,迷惑咒語!”
  “不是每個人都能施放無仗魔法!所以我有檸檬汁!”德拉克舉杯致意,“我得祝賀你重回霍格華茲,這的確適合你,哈利,球隊讓你看起來疲憊。”
  哈利聳了聳肩,“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提供了那個金庫做誘餌,妖精怎麼可能答應在古靈閣設伏。”
  “那不算什麼,哈利,你知道他們也一直是我的獵物!”德拉克伏在哈利耳邊輕輕的說,“我不知道雅克和西弗勒斯還活著,但我一直在為艾利佛復仇,哈利,別那樣驚訝,我不相信魔法部的法律,斯萊特林有自己的復仇規矩。只可惜我沒能做的更多”
  哈利拍了拍有些黯然的德拉克,“西弗勒斯他們最後幾年的平安應該是得益於你在法國對他們的圍剿。假如是羅恩或者赫敏遭到了慘禍,願梅林保佑他們,我也會那樣做的,德拉克,甚至是你,我們不會只依靠魔法部給我們公平。”
  兩個人會心的一笑,沉默了一會兒。
  “德拉克?那個黑頭發小子是誰?”哈利突然皺著眉頭問,“和西弗勒斯說的話的那個?”
  “那是凱伊,我的一個遠親,幾年在斯萊特林畢業的,”德拉克頗有興致的說,“我母親覺得西弗勒斯太孤單了,想讓凱伊做他的學徒。”
  “學徒?魔法學徒?”哈利難以置信的問。
  “是的,你知道西弗勒斯喜歡男孩兒更多些,但婚姻這會兒有些倉促,沒什麼合適的物件,魔法學徒從規矩上說是半正式的婚姻關係,這有利於他們相互瞭解。而且,凱伊非常崇拜西弗勒斯,他很期盼呢。”德拉克興致勃勃的介紹讓哈利覺得難以呼吸。
  “西弗勒斯——他答應了?”哈利強自鎮定的問,心裡對即將得到的答案感到深深地恐懼。
  “應該是吧,他們已經見過幾次了,媽媽說他們在嘗試相處。”
  哈利突然覺得周圍的景物都遠離自己而去,聽覺視覺都模糊起來,“嘗試相處”幾個字轟鳴的回蕩在他的腦海裡。
  “哈利——哈利?”德拉克在喊他,“你在發什麼呆?那邊衛斯理家的人在找你呢!”
  哈利虛弱的笑笑,“我有些累了,德拉克,我想走了,你不會揭穿我吧?”
  “假如你也不揭穿我,我希望和你一起溜走?”德拉克攬著哈利的肩膀和他一起悄悄溜出大廳,在門口分了手。
  哈利微笑著送走德拉克,獨自走回城堡,沿著昏暗的走廊,無意識的閒逛。這會兒他並沒什麼力量來思考究竟自己聽到了什麼,那些又意味著什麼,只是模模糊糊的覺得恐懼和寒冷,我要失去他了麼?終於他要屬於另一個人了麼?
  會失去斯內普的想法,讓哈利感到真真切切的痛楚,就在喉嚨深處,胸骨之後的某個地方,一跳一跳的撕扯著他的痛覺。
  不知不覺的,哈利來到地窖門口,西弗勒斯應該還在宴會上,他靠著牆壁滑落在地板上,模糊地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因為嫉妒德拉克也曾如此倔強的守候過一次,那時候自己多麼單純,毫不畏懼,肆無忌憚的發洩自己的情緒。
  如今的哈利,年華老去,那麼多生死從他生命裡毫不留情的劃過,他的心因此而傷痕累累,自己是不是還有勇氣那樣哭泣,哀求,不得到不甘休的任性而為呢?
  不知過了多久,哈利聽到有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西弗?苜蓿的新芽真的可以改變芬芳藥劑的粘稠度麼?發芽的天數的確有影響?”一個男孩清亮的嗓音。
  “的確如此,凱伊,我建議你還可以調整松石的用量,揮發速度也會不同。”西弗勒斯柔和的語調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裡。
  哈利給了自己一個隱身咒語,悄悄轉到拐角處,等說話的人進了房間,哈利慢慢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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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教授其實注意到了哈利在聖誕假期的缺席,不過那漂亮小子可能在任何地方與任何人歡聚的念頭讓他很不高興,所以他選擇視而不見。直到有一天,教授已經記不清是誰第一個提到哈利在哪?隨之而來的是,大家發現這個假期似乎沒人見過波特教授,麥格教授出於謹慎給陋居派了一隻貓頭鷹,結果是衛斯理家以為哈利要破例留在霍格華茲過節了。
  些許不安襲上斯內普心頭,他記起聖誕晚會那夜,他在門口憑藉魔藥大師的嗅覺是聞到了哈利慣用古龍水的味道,不過當時凱伊在,而他也是出於某種難以言表的執拗忽視了這個細節。
  最終,哈利在倫敦的女管家蜜雪兒太太,送來了消息。假期結束,她回到她工作的房子,發現她的主人波特先生只穿著一件襯衫昏倒在書房裡,面色蒼白,渾身冰冷。
  和人們一起幻影移形到聖芒格的時候,魔藥學教授的腳步有些不穩,他知道自己已經慌了,梅林!這該死的孩子怎麼總是出狀況。
  “魔力失控?!”斯內普聽到這個診斷時幾乎怒吼起來。“他怎麼會魔力失控?那是小孩子才會有的狀況?”
  可是奇怪的是,周圍的其他人並沒有認同他的意見的意思,“事實上,西弗勒思,哈利不是第一次這樣!”麥格教授沉聲說,“戰後幾年,哈利的魔力一直不穩定,直到他收養了詹姆才好!赫敏說這和馬格之中某種精神創傷很類似!”
  斯內普被這番話弄糊塗了,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赫敏,赫敏點頭,“哈利這樣的情況和他童年的經歷有關,也和後來——他失去的太多了!”赫敏含義頗深的望著斯內普,“那幾個孩子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才穩定下來,而且哈利很自控,除了第一次,爆發的力量造成破壞,後來他都會努力把失控的力量留在體內,所以——損傷更嚴重。”
  斯內普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是狠狠的抿緊了嘴唇。
  赫敏遲疑了一下,繼續說:“我曾經試圖尋找過解決的辦法,可是——”
  “可是什麼?格蘭傑!難道還要加分你才能說麼?“斯內普急躁的低吼,完全沒注意自己稱呼上的錯誤。
  “我始終覺得哈利需要一種穩定的有保障的生活,我當然不是說金錢,”赫敏看到斯內普眼裡的急迫,慌忙解釋到,“我指的是有人應該彌補他生活中所缺少的父親的,權威性的角色,類似魔力失控兒童受到的魔法束縛。”
  “赫敏,你說的是哈利波特,束縛哈利波特?”羅恩難以置信的反問,“你不是嘗試過,沒人能行,姑且不說魔力的懸殊,那樣強大的精神力恐怕只有鄧布利多才有?”
  “實際上,就算鄧布利多活著也未必能達到那樣的效果,因為哈利很早就已經脫離他的安排開始獨立的思考了。”赫敏憂心忡忡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他必須有所依賴?”斯內普有些惶惑的問,閃避衛斯理夫人銳利的眼睛,“哪一種依賴都可以?”
  赫敏仿佛要確定什麼似的,盯視了一會兒,“情感的依賴也可以,先生,我得說那更好,更親密!但是——”她停了一下,似乎要強調自己下面的話被仔細聽取,“您知道束縛是雙方面的,束縛者同時也被束縛。”
  哈利醒來時,第一縷意識是縈繞於鼻間的熟悉的味道,那種沁人心脾的味道屬於讓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屬於讓他陷入悲傷無力的那個人,屬於那個失去了便粉碎了他整個世界的那個人。
  有一陣,哈利不願張開眼睛,恐懼那只是一個幻覺,每次魔力失控之後他總是在聖芒格冰冷的床上醒來,沒道理這一次會不一樣。
  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上他的額頭,隨後是柔軟的唇,“醒了?你打算睡過整個假期?波特教授?”
  哈利幾乎僵硬了,那熟悉的聲音讓他顫抖,假如這是幻覺那一定是最令人迷戀的幻覺。
  他張開眼睛,看到西弗勒思那張線條深刻的臉,黑色的眼睛裡有些憂慮。
  “我——“哈利開口,但是聲音意外的嘶啞。
  “別說話,你過了一個很不尋常的假期,波特,先是嘗試在書房的地板上凍死自己,然後用你了不起的力量敲碎自己的五臟六腑——嘖嘖——為什麼你就不能尋常一些呢?梅林在上!”斯內普嘴上抱怨,卻異常小心的把哈利扶起來,遞了些藥水給他。
  哈利喝了藥,覺得喉嚨裡輕鬆了些,忍不住把頭側過來,磨蹭了一下端著杯子的大手,略帶粗糙而溫暖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服。隨即他猛地記起昏睡前,眼前的人似乎已經另有選擇,潮紅與懊惱攀上了他的臉頰。
  出乎意料的,男人並沒說什麼,反而俯身過來,親吻他的嘴唇,深入淺出的一番品嘗後,教授安撫的拍了拍哈利的臉頰,“再睡一下,就能吃東西了。“
  哈利惶惑著發生的一切,毫無睡意,他執拗的盯視著男人,似乎想確認這並不是受傷後的幻覺。
  “別那樣盯著我,波特,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否則我不會止於一個親吻的,你醒後我們需要談談,你會得到答案。”男人把哈利推倒在床上,蓋好被子。起身欲走,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拉住了。
  “為——什麼?“哈利嘶啞著問。
  男人俯下身,看著那張惶的綠眼睛,“因為我發現——失去了你——我也失去了自己!“

  番外三 請屬於我!

  經過了一日的昏昏沉沉的休養,哈利終於好起來了,不過他很不光彩的故作虛弱,以求更多的來自西弗勒思的愛撫和安慰。心裡鄙視自己,這是阿不思最喜歡的用來博得他注意的小把戲。
  “你還是需要在床上吃晚餐?”斯內普好脾氣的問道,哈利忙不迭點頭,配以虛弱的哼哼聲。
  斯內普聳聳肩,轉身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帶了一隻餐盤進來放到哈利面前。
  “為什麼只有麥片?”哈利不滿的嚷道,自己的鼻子明顯的嗅到有炸魚排和洋蔥湯的味道。
  “那是臥床病人的食譜,波特先生,鑒於你撫養過三個孩子,對如何調配寧願臥床的病人飲食應該不陌生吧?”斯內普很嚴肅的指著那一碟麥片,“吃掉它,波特,這對你的胃有好處!”
  哈利想了想,放下勺子,“要是我起床,教授,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晚餐?”
  斯內普挑了挑眉,“很榮幸波特教授,不過你確定你虛弱的體力可以支援?”
  “為了炸魚排,我想值得努力一下!”哈利跳起身,飛快的鑽進浴室,洗漱換衣服,找球手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吃過晚飯,兩個人在起居室裡相對而坐,下棋。哈利間或望向對面的男人,思考讓他眉宇間有了深深地憂慮的皺紋,那張嚴肅的臉孔經過歲月的打磨也有了一絲柔和,至少此刻這個男人是柔和的。哈利想起在床上,男人熱烈的盯視,黑色的瞳孔深邃的似乎能吸取他的靈魂,極致時,他最喜歡痙攣的含著哈利的嘴唇忘情的喘息,毫不設防的敞開自己的所有。
  上床?!哈利想起聖誕前夜消失在房門裡的西弗勒斯和凱伊,不知道是不是已然有了另外的人擁有了那份獨特的張揚和脆弱。
  “你所憂慮的事情並不曾發生!”西弗勒斯淡淡的說,“你如此馬虎的對付你的棋局,你的棋子會拒絕與你合作,你不知道麼?巫師棋都是些很驕傲的傢伙。”
  哈利一驚,“您——我的心思這麼容易被看穿?”
  “哼,很簡單,你先是若有所思的打量我的臉,然後你的臉紅了,氣息紊亂,說明你從我的臉聯想到了什麼令人興奮而羞恥的事情,還會是什麼呢?隨即你的臉色又白了,目光黯淡,頹喪的樣子,”斯內普一邊說一邊一個個收起棋子,“眼睛掃過我的臥室,想到最近你在苦惱的事,這太容易推測了。”
  “長點腦子,波特,我不會在沒有明確一段感情的情況下再摻合進另外的讓局面更複雜的因素,我沒那麼蠢,不像某些讓衝動主宰大腦的生物!”斯內普收起盒子起身離開起居室。
  哈利被男人的話給驚呆了,原來自己苦惱了這麼久的只是一次誤會,可是當他幾乎絕望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那種幾乎心碎的感覺讓人恐懼的發抖。
  斯內普帶回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哈利,斜靠在壁爐旁的裝飾板上,“我們來一次把話說清楚,小子,自從你送我那個聖誕禮物開始,你表現得執拗令人驚訝,多少次你像個被寵壞的小狗一樣緊緊跟著我,咬著我的衣襟,容不得忽視,受不得委屈,稍不如意就一副受盡虐待的樣子。你被慣壞了,哈利波特!”
  哈利想反駁,張張嘴,卻又覺得無話可說。
  “你愛我麼?波特?”斯內普慢慢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哈利。
  “是的,我愛您!”哈利抬起眼睛認真的說。
  “有多愛?”男人用手指輕輕的撫摸哈利的臉頰。
  “如果您不愛我,我會死!”哈利貪戀的把臉挨向那些手指,求得更多的觸摸。
  “那不是愛,哈利,那是要脅!如果我不愛你,你會死?”斯內普握住哈利的下頜,微微抬起,“你依仗的是我愛惜你的生命!“
  哈利驚訝的張大眼睛,想了一下,“我和你在一起,很快樂!”
  斯內普搖搖頭,鬆開手,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我要的更多,遠比快樂多!”
  哈利迷惑了,“你不在的歲月裡,我從沒快樂過,孤單的感覺一直糾纏著我,除了阿不思他們三個,我沒辦法對任何人付出感情,我覺得自己乾涸了,空了,而且會一直那樣,直到越過死神的河流,找到你——”
  哈利走過去,情不自禁的半跪在男人的膝邊,“這是愛麼?我想不出還會有比這更能稱之為愛的情感。”
  教授沉默了一下,把手放在哈利的頭頂,手上傳來的熱度溫暖著年輕男人,“我們分開的太久了,夏天我見到你時,你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你會微笑著拒絕,微笑著哀傷,微笑著憤怒,甚至微笑著絕望,雖然你依舊渴望的看著我,但我不敢肯定你是不是還會如當年一樣毫無保留的交出你的全部,”
  “全部?”哈利疑惑的抬起頭,“需要交出全部?”
  “是的,比快樂,比填補孤獨更強烈的感情,是彼此的歸屬,”斯內普近似兇狠的看著哈利,“彼此佔有,身體和靈魂,敞開你的一切,我也給你我的,哈利,像我說過的,我不會和你玩遊戲,我要的是一段穩定而長久的關係,我要你對我忠誠,告訴我,那也是你要的麼?”
  哈利離開男人的膝蓋,坐直身體,慢慢的疑慮的開口。“我——我不知道,先生,完全的交出自己,我很想,但——我沒把握——”
  “很好,哈利,這比你痛快的回答可以要好很多,重視你內心真實的感受,不是信口開河,這是第一步。”斯內普俯身親了親哈利的頭頂,“我想和你做*愛,哈利,把你交給我,我們來試試,如何?”
  哈利先是一驚,隨即臉上有些熱,“當然,西弗,我求之不得。”
  斯內普親了親哈利的額頭,“去床上等我,把衣服都脫掉!”
  哈利獨自回到臥室,即將到來的情事和欲望讓他的心臟激烈的跳動,男人的命令使他不同尋常的興奮。他胡亂解開自己的衣服,把它們都甩在地板上,只留下一條內 褲,想了想,又大著膽子把最後一件也脫掉。
  “整理好你的衣服,哈利,別像個邋遢的孩子!”男人的聲音從房間門外傳來。
  哈利有些驚訝,但還是笑笑順從的彎下腰把衣服拾起來,一隻手撫上他的 tun,“你這姿勢很誘人,哈利,你故意的?”男人低柔的聲音裡包含著驚訝,卻並不是戲謔,指尖掠過入口,哈利微微戰慄。
  “躺到床上去,乖!”男人從背後推著他,手恰好撫在柔軟的臀 上。
  哈利躺到床上,臉朝上,他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了,暗暗詛咒自己為什麼不能表現得更成熟一些,慌亂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孩子。
  斯內普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床頭,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哈利爬起來,想去幫忙,“不,躺下,就那樣躺著,我要看著你。”男人堅決的命令道,哈利以一聲嗚咽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不聽我的命令,我就把你綁起來。”男人正色的威脅,然後滿意的看著哈利躺回去,“不許碰自己,小子,今晚你是我的,記得你答應嘗試的,你屬於我,每一寸,每一分,你做不到我會強迫你做到。”斯內普一邊說,一邊把衣服脫掉,折好,放在床邊,爬上床,跪坐在哈利的膝蓋上。
  哈利興奮的注視這男人堅實的身體,蒼白的皮膚,柔軟的體 發,體 發深處半硬的欲 望。
  男人也同樣熱切的注視了哈利一會兒,俯身用手指慢慢描繪情人大腿肌肉的線條,“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生物,一直是,”他動情的親吻那些肌膚,“現在告訴我,哈利,你願意信任我,把你自己交給我麼?讓我主導你,你的欲 望,你的身體。”
  哈利張大眼睛,動了動嘴唇。男人沒理會他的遲疑,繼續用嘴唇描繪著美麗的肌膚,“乃至你的生活,從此屬於我,你得到的回報將會是同樣全部的我,我的靈魂,我的愛,我的關注,你願意麼?”
  哈利有些激動,喃喃的問:“全部的關注,全部的愛?”
  “是的,全部,”男人堅定的說,“直到死亡.”
  有酸熱的液體湧上哈利的鼻子和眼睛,“我願意,西弗,我願意。”
  男人從床頭拿出一條黑色的絲巾,微微舉起,“我要蒙住你的眼睛,哈利,你看不到我在對你做什麼,你願意麼?”
  哈利點點頭,輕聲說:“好!”
  絲巾隨著咒語纏住哈利的眼睛,黑暗裡,赤 身 裸 體的感覺更加強烈,那些微涼的空氣,身下床單的褶皺都分外鮮明起來。
  男人溫熱而略帶粗糙的手指劃過哈利的臉頰,脖頸直到胸口,沒有如預料的那樣蜿蜒而下,卻轉而滑向哈利的手臂,流連在手腕處逡巡不去。
  “我需要把你的手束 縛起來,哈利,不會痛,但會約 束你的動作,可以麼?”男人喃喃的耳語分外鮮明的撩 撥著哈利的耳朵。
  “可——可以!”回答的語調近乎歎息。
  手被拉高,固定在頭頂,男人的唇壓下來,輕輕的舔 舐哈利的,“假如覺得不舒服,需要停止就說出來,你是有選擇的,知道麼?”
  “我知道,可——我想嘗試,請對我做——”哈利微微喘息著說,被剝奪了視力和行動力,這樣敞開的姿勢讓他覺得比以往更加興 奮。
  一陣芳香的熱氣在空氣中默然蔓延開來,哈利疑惑的用自由的嗅覺去探索那是什麼,猛地,一記火辣的熱舔 舐上他的胸口,哈利吃驚的尖叫,弓起身體。
  “噓”男人輕聲安撫,涼爽的唇和舌尖安撫了那灼熱的皮膚。
  “是——是什麼?”哈利微微掙扎的問。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相信我!”隨著柔軟蠱惑的語言,又一記滾燙的液體狠狠地咬住了哈利的另一塊肌膚,接著還是溫柔而涼爽的安撫。哈利知道了,那應該是某些熱的油脂,以前他曾經聽說過有人會在歡 好時用來助興,只是,這真的很痛。
  熱液接二連三的落在意想不到的部位,其中一滴掉落在胸口的柔嫩之處,疼痛伴著強烈的刺激竄過身體,哈利興奮地尖叫,蜷縮起腳趾,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喘息。
  “還要麼?我能繼續對你做這個麼?哈利,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帶給你,你所期盼的快樂麼?”男人誘惑著親吻哈利的耳朵。
  “是的,請——做你想做的——我相信你——”哈利的聲音被快 感弄得支離破碎。
  更多的熱辣,匪夷所思的部位和角度,難以捉摸的速度,漸漸的哈利除了尖叫和喘息之外,一切都模糊起來,只有那堅硬,已經漲得發燙了。
  “你喜歡這個,”男人喜悅的,肯定的說,手掌慢慢愛撫著情人的腫脹,“你興奮的快哭了。”男人的手指掠過尖端抹去一滴興奮地滲出,又把那根手指伸進哈利的嘴裡,“嘗嘗,那裡有一種不尋常的味道,你越是興奮,那味道越強烈,老天,你需要看看自己,太迷人了。”
  絲巾被除掉,男人招來一面鏡子,他俯身半擁半扶著哈利,看向鏡子裡,哈利驚呆了,鏡子裡的自己高高的筆直的翹起,豐沛而晶瑩的液體裝飾著那驕傲的頂端,眼睛水潤,嘴唇紅腫,微微張開,身上滿布著斑斑點點的紅痕,斯內普用手指愛撫著胸口那一點,男人眼裡閃爍著狂熱的光,“你看看,所有的人看到你都會瘋狂的,但你這樣子只屬於我,也只有我才能讓你如此。”
  哈利嗚咽著回身尋找男人的嘴唇,“求你,西弗!”
  “不需要你懇求,哈利,我會對你做的,直到你尖叫,直到你哭泣,而我不會饒恕你,我會讓你徹底屬於我!”斯內普把哈利推倒回床上,俯身壓上去,狠狠地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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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家人

  早上,哈利在朦朧中醒來,第一個感覺是渾身酸痛,幾乎所有的痛覺都叫囂著抗議他昨晚的瘋狂,可是他心裡漂浮著暖洋洋的名為滿足的薄霧。
  他伸手向旁邊摸索,不意外的觸到一具溫暖堅實的身體,“西弗?”
  “什麼?”男人呢喃著,語調裡有著濃濃的睡意。
  “沒什麼?”只是想確定你還在。哈利閉著眼睛,重新沉進睡眠。
  斯內普卻醒了,低頭看,哈利的一條臂膀佔有的橫在他腰間,這傢伙在擔心醒來就剩下他自己?
  男人翻身,把哈利摟進懷裡,凝視了一會兒,伸過頭輕輕親吻的他的耳朵,“哈利.波特,你願意和我結婚麼?“
  哈利嗯了一聲,動了動,沒醒。
  男人皺眉,“哈利.波特,你願意和我結婚麼?做我的——嗯——伴侶?”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輕的鼾聲,“哦,”西弗勒斯小聲說,“你說你願意?那好吧!我們是一家人了!”然後男人滿意的躺平,用魔杖召喚一個盒子,取出兩枚戒指,一個自己帶好,另一個套在哈利的無名指上,然後合上眼睛繼續睡。
  然而睡意似乎已經跑掉了,男人起身去洗澡,儘管使用過很多清潔咒,他還是覺得應該把自己泡在熱水裡比較好。
  正享受著,猛然聽見砰的一聲,似乎什麼重物跌落在地上,緊接著浴室的門呼的被打開了,哈利舉著左手,大驚失色的看著他,“這是——什麼?”哈利大聲喊道,指著手指上那枚有些古舊卻沉重的戒指,綠色的寶石被蛇紋精巧的包裹,纏繞在哈利的無名指上。
  “戒指?”西弗勒斯不以為意的說,“我們的婚戒!有問題麼?哈利?”
  “什麼時候?我們——我們決定結婚了?”哈利驚得結巴起來。
  “就在剛才,我們一起在床上的時候!”斯內普毫不介意的當著哈利赤 裸著身體,用毛巾擦自己的頭髮。“怎麼?你後悔了?和馬格一樣,還是可以離婚的?”
  哈利猛地沖過來掀掉男人的毛巾,“該死,我不是說後悔,你——你居然趁著我睡著——”
  斯內普無辜的攤開手掌,“可是你那時明明說話了呀?我怎麼知道你沒清醒?”
  哈利呆住,這——這太——!
  斯內普奪回毛巾,嘟囔著:“你既然願意,還囉嗦什麼?你這樣有點像麥格了!”
  哈利被丟在浴室,他先是張大嘴巴愕然了一會兒,隨即又慢慢的笑了,把自己也扔進熱水裡,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會兒,情不自禁的又抬起左手,盯著那戒指發了會呆,把手指按在唇上,閉上眼睛,潛進水裡。
  過了一會兒,哈利被一隻到手從水裡面拖出來,“你想在新婚第一天就淹死自己?”斯內普喃喃的說著,哈利抬起臉,無聲的邀請著,男人吻上來,唇舌交纏,好一會兒,斯內普鬆開,把哈利的頭抱在胸口,“去吃早餐吧,或者是午餐,總之再做下去,我懷疑你是否能承受?我可沒有虐待伴侶的習慣!”
  哈利默然,再次吻上去,廝磨了好久,才放開,伏在男人肩頭,輕輕的說:“謝謝你,西弗!”
  斯內普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乾澀的說:“我——也該感謝你,我還記得這個家人的期望是你先提出來的。”
  哈利笑了,“其實我是想說感謝你沒有用更古怪的方法求婚!”
  *——*——*——*——*——*——*——*——*——*——*
  “婚禮?”斯內普大驚失色的把勺子跌落在地上。
  “怎麼?”哈利裝出氣惱的樣子,“難道你覺得我們不需要一個婚禮?”
  “會有蛋糕,氣球,彩帶,很多客人,香檳——”哈利陶醉的數著,斯內普覺得自己恍惚看見了莫莉.衛斯理。
  “那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加在一起快100歲了?波特?”斯內普用難以置信的聲調反問,“你是否打算穿白色的紗裙?戴一頂王冠?”
  哈利驚訝,“為什麼你會這麼想?西弗?我當然穿新郎禮服!”
  斯內普的臉色變得發灰,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哈利笑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安排一個最完美的婚禮,不會讓你覺得寒酸的。”
  斯內普丟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匆匆而逃,把自己關進工作室,一整天都沒露面。
  晚上,在起居室裡,哈利穿著白色的短袖T恤,一條同色的家居長褲,很隨意靠在長髮上,手裡捧著一個本子,不時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彩球,禮服,樂隊,在本子上塗塗寫寫的。西弗勒斯坐在對面的扶手椅裡,關注他手裡的一本書,不是憂心忡忡的抬頭看一眼自己的愛人。
  “你覺得紅色好,還是金色好?”哈利突然問道。
  “什麼?”斯內普一驚.
  “我在問你,你覺得大廳的裝飾彩帶,紅色好,還是金色?”哈利張大眼睛問。
  “為什麼不是綠色或者銀色?”斯內普嘀咕,哈利放聲大笑,“你——唉——”
  “什麼?”斯內普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麼,”哈利忍住笑,扔下本子,“你別管了,我來安排,困了,我們睡覺!”說著便整個人撲過來,把頭靠近男人懷裡,“我要你,親愛的伴侶,來履行你的義務!”
  斯內普情緒難明的呆了一刻,俯身親吻上了哈利的嘴唇。
  臥室裡,激情之後,大床上一片淩亂,斯內普掙脫開,似乎要找什麼,哈利按住他的手臂,咕噥了幾聲,清潔咒語掃過。
  “潔癖!”斯內普躺回到床上,喃喃的說。
  哈利再次張開眼睛,有些困惑,隨即把臉貼到男人胸口,“誰曾經為了床單上的一個小點責備我不會用清潔咒的?”
  斯內普有些愕然,“是我?”
  “嗯,”哈利點頭,”別說你忘記了!“
  斯內普摟了摟懷裡的人,沒做聲。
  過了一會兒,男人有些遲疑的問;“哈利?”
  哈利哼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男人又停了一下,像是終於鼓起勇氣問:“那個婚禮——時間定了麼?”
  哈利點頭,“這個週六,也就是後天,耶誕節假期結束前。”
  斯內普似乎有些驚訝,但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哈利。”
  “當然,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等著就行了!”哈利一邊說一邊在愛人懷裡找了個舒服的角度睡了。
  男人想了一下,側頭吻了吻哈利的臉頰,也睡了。
  星期六,斯內普緊張不安的看著桌子上的盒子,這個漂亮的紅色大盒子裡是家養小精靈剛送來的禮服,他的禮服,可是他還沒勇氣打開,他不敢保證自己看見花邊,白紗什麼的會不會就此暈過去,梅林,給我勇氣吧。
  門外傳來敲門聲,“西弗,你好了麼?”是哈利。
  “沒!”有一瞬間斯內普有些慌張的看了看是否還有出口可以逃跑。
  “我進來,幫你!”哈利說著推開門,斯內普一瞬間僵立了。
  哈利穿著簡潔的黑色禮服,白色絲綢襯衫,閃亮的鑽石紐扣,暗綠色的絲絨領結,頭髮齊整,優雅而乾淨。
  “你怎麼還沒打開盒子?”哈利驚訝,“時間不多了,麥格教授他們在等我們呢!”
  斯內普張了張嘴,認命的點頭,“好的,你幫我吧!”
  哈利俐落的打開盒子,一件同樣黑色系的禮服長袍邊上有鑽石裝飾,白色襯衫,暗銀色的紋飾紐扣,一條用來系住頭髮的暗綠色的天鵝絨發帶。
  “不是——”斯內普驚訝的看著哈利。
  “不是什麼?”哈利也驚訝的看著他,“你覺得不好麼?我特意請人去法國訂做的?也許我該先讓你看一下,這是魔法長袍,會自動合身的。“
  “哦。不,我不是——”男人有些局促的說,“算了,哈利,我想穿它,快些!”
  衣服穿好了,兩個人站在鏡子前,一時間相對無言。哈利把肩膀靠在男人的胳膊上,他還是比西弗勒斯矮了些,“梅林,你太耀眼了!”哈利喃喃的說。
  “你也是!”西弗勒斯轉身把哈利擁進懷裡。
  兩個人走進大廳時,人們熱烈的鼓掌,魔法音樂響起。中間幾張教工的桌子被完美的拼在一起,裝飾了鮮花和水果。麥格教授穿著長長地拖地黑色禮袍站在中間,周圍都是熟悉的面孔,衛斯理家,幾位教授,德拉克等等,竟然還有埃裡克.喬森和球隊的幾個熟悉的面孔。
  婚禮程式簡單,麥格教授致辭,大家舉杯慶賀,祝福,晚宴開始!西弗勒斯微微側頭對坐在身旁的說哈利說:“我還以為你要邀請整個倫敦的人來參加婚禮呢!”我還以為你要我穿女式禮服呢!這一句教授留在了心裡。
  哈利笑,“莫非你以為你丈夫是瘋子?”
  “那你計畫的金紅色裝飾呢?”斯內普不經意的把一塊乳酪草莓松餅放進哈利的盤子。這小子依舊喜歡這奶味的食物。
  “金紅色?你是說麥格教授要我策劃的期末晚宴?”哈利消滅餡餅,又自動從西弗的盤子裡取了第二塊,“今年的學院杯是格蘭芬多的,當然要金紅色!”
  斯內普皺眉,“容我提醒你,波特,學期還沒結束,斯萊特林才是贏家!”
  End

2 則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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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嗚咽著回身尋找男人的嘴唇,“求你,西弗!”
      “不需要你懇求,哈利,我會對你做的,直到你尖叫,直到你哭泣,而我不會饒恕你,我會讓你徹底屬於我!”斯內普把哈利推倒回床上,俯身壓上去,狠狠地掠奪。


    唇舌相交,
    不夠,加上胸腹相貼,不,
    還不夠,
    十指緊緊交纏,哈利大聲喘息抬起臀部挨蹭,“西弗,請──請進來!”

    男人用堅決的打開哈利的身體作為回應,
    那已經變得火燙的入口隨著主人的喘息不停地翕張,無聲的邀請著,
    懇求著。

    沾了油的手指刺進,來回撫摸,粘膜柔軟的推擠著,
    蠕動著包裹住侵入。

    “你這樣熱,哈利?迫不及待麼?”男人咬住情人的鎖骨,輕輕啃噬,手指擺動,又加入第二根,粘膩與柔軟立刻貪婪的吸住。

    “拜托,我並不是孩子,西弗,你太慢了!“哈利轉過臉狠狠咬住情人的嘴唇,
    “進來,我不在乎你弄疼我!”

    男人撤出手指,
    惡意的掠過凸起,
    滿意的看到哈利一陣驚喘。

    粗大抵住入口,男人扳過身下情人的臉,對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看著我,哈利,我要進入你的身體,
    我會榨出你所有的尖叫和喘息,
    甚至眼淚。你要努力取悅我,而我會視你的表現決定是否讓你達到高潮,你願意麼?”

    哈利同樣回望那雙黑色的眼睛,被裏面燃燒著的欲望驚呆了,無法預見那會是怎樣的激烈,怎樣的失控,怎樣的暢快淋漓?

    “對我做──求你!”哈利弓起身體把自己推向那抵住自己的巨大。

    男人不再猶豫,低吼了一聲把自己深深地埋進哈利柔軟的甬道,
    火熱與潮濕湧上來,
    纏繞住,瘋狂的堆積著快感。

    進入的足夠深之後,斯內普停了一下,試圖找回自己的瀕於崩潰的自控,他召喚床頭一個古舊的盒子,打開,裏面飛出一條纖細的食指長短的綠蛇,
    小蛇靈巧的飛上他的指尖,
    男人喃喃的說了一個咒語,
    那小蛇便悄無聲息的沿著兩人連接處滑行到哈利的陰莖根部,頭尾相銜,束縛住了主人需要他約束的博動。

    哈利難耐的呻吟,“什麼──那是?”

    “約束,哈利我沒滿意之前你不能獲得快樂!”斯內普嘶啞著聲音說,
    用力的抽插了一次,
    更深的進入哈利的身體。

    意外的,哈利沒覺得不適,約束兩個字讓他莫名的興奮。

    “你喜歡這個?是麼?你這裏更加熱情了!“斯內普輕輕撞向小小的渴求關注的凸起,哈利驚叫的一聲,
    喘息著抬起頭,”快點,西弗,你慢的像個老頭!“

    斯內普報複的擰住哈利胸口的凸點,
    “這沒有用,哈利,你需要懇求的時候還在後面。”

    男人開始穩定而堅決的律動,
    手不斷愛撫著那火熱的臀瓣,享受哈利瘋狂的緊縮。

    哈利開始顫抖,皮膚泛著紅,
    被不徐不疾的折磨壓迫的漸漸狂亂,眼角處不知不覺留下淚水,嘴裏在模糊的囈語,手指痙攣的攀住男人強壯的手臂。

    “快──快點!”哈利猛地大喊,聲音裏有了哭意,“求你!”
    男人被摩擦的快感弄得幾近瘋狂,
    卻依舊努力穩住聲音,“你的表現還沒讓我滿意,哈利,你得再做點什麼?”

    哈利呼的抬起身體,
    摟住男人的肩膀,就這兩人連之處,憑借找球手的靈活,迅速翻轉了體位,由上而下的瘋狂的移動,
    突入而來的變換角度,突破了男人最後的防線,
    他扣緊哈利的腰,
    用力挺起,咒語飛過,哈利覺得瘋狂的快感劇烈的竄過脊柱,推擠叫囂著把火燙的液體濺滿男人的胸口,臉頰。而另一處,也被狠狠填滿,
    濃厚火熱的液體滿溢出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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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這就是我缺的部分了吧???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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